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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惊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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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芩七岁那年尚在温暖被窝里与周公下棋时,就被他爹沈从哲毫不留情地一把抓出来,穿戴整齐后便被抱上马车,一路打瞌睡地到了奉天殿。一进去便发现十几个年岁相近的男孩热热闹闹站在殿内,他惊恐地望了父亲一眼,伸手欲去牵他,却被父亲一个严厉的眼神盯得不敢动弹,只好诺诺地站在最尾。

未几,便听见有太监又高又细地声音叫着陛下驾到,他呆呆地跟着众人一起行礼,始终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动也不动。

“王英?这些都是谁家的孩子啊?”上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刚刚那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再度响起:“回陛下,阁老们和六部官员家适龄的孩子都在这了,个个出类拔萃,不输父辈!”

“都别拘着,就当这是自己家,随意点!”他注意到不同于跟他们说话,皇帝陛下声音里含着一丝疼爱,又柔声说道:“珏儿,来,选一个做伴读吧!”

突然又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娇娇气气的:“爹,我可不可以晚一年再读书啊!”

沈遥芩好奇地偷偷抬起头,瞄了眼宝座上的两人,一个打扮得像年画上面金童一样的男娃正拉着皇帝的手,小嘴撅得比天高,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通泰帝无奈地揉揉自己儿子发顶,努力板起一副严父的表情:“你是太子,读书赶早不赶晚,哪能一拖再拖?”

“那我不要当太子了!”

沈遥芩连忙闭上眼,等着皇帝陛下的雷霆大怒。可是却只听到他淡淡斥道:“胡闹!我就你一个儿子,你不当谁当?”

他心里立刻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我不要读书这种话两年前他也曾无知地说过,可换来的却是一个巴掌和跪在祠堂一整夜,为什么天家父子间能如此相亲相爱,而他的父亲却只会问他书背得怎样,字默得如何?

毕竟是儿童天性,许多孩子久久站着已经耐不住性子了,纷纷开始小动作起来,而他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中,反倒显得格外循规蹈矩,直到有人推他时,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你要哭了吗?”金童站在他面前,睁大眼睛问道。

他在跪与不跪中纠结少许,小孩子骨子里那种不服输的天性使得他仍旧直着身子回道:“回殿下,臣不敢御前失仪!”

“切!明明一脸想哭的样子!”小太子冲他做了个羞羞脸的表情,又绕着他走了一圈,上下看了看,这才蹦跶着扑进皇帝的怀里,指着他又用那种他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口吻糯糯说道:“爹,我就要他!”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向父亲,果然他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还带着点狂喜,虽然他遮掩得很好,但是沈遥芩就是知道,这次他的父亲很满意,也许等会回家时他可以趁机要求让父亲去看看他娘?

“这是谁家的孩子?”

沈从哲一个箭步走出来:“启禀陛下,这是微臣的犬子!”

“哦!原来是沈郎中的公子!”刘景业招手唤来他,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遥芩!沈遥芩!”他心里暗暗说道:出自诗经,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皇帝陛下始终和和气气地笑道:“你来给珏儿当伴读可好?”

“微臣遵旨!”

“这孩子不错,沉稳大气,珏儿有他陪着朕也放心!”

他给刘珏当伴读事便这么敲定了,如此,皇帝、太子、父亲都高兴,而他高不高兴在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看来都显得不重要。

回到家他依例去太太房里问安,她如往常般在闭目诵经,他也早已习惯,反正做足这些虚礼便足够了,问完安就被叫到了父亲的书房。

果然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侍奉他要谨慎,要事事以太子为先,要懂得进退,要分得清形势,最终归为一句,不能丢了沈家的脸。

“行了,回去你自己好好琢磨!”沈从哲冲他挥挥手,见他还是一副垮着肩膀垂着小脑袋的样子,又淡淡添了句:“去跟你娘说,晚上多做几个小菜!”

“哎!好!”他终于高兴起来,兴冲冲地回到自己小院,扑到正在做针线活的娘身上,邀功似的说道:“娘,今日陛下选了我做太子的伴读!”

“好!好!芩儿这么出息,娘真高兴!”娘身上香香的,他抱着她不愿意撒手,又拉拉她袖子,悄悄在她耳边说道:“爹说晚上过来吃饭!”

他很久没在娘脸上见到这么惊喜的表情了,眼睛里透着光,双颊沁出一层层的红晕,就跟抹了胭脂似的,美极了。

可那晚,他娘穿着平日里舍不得穿的那件玫红襦裙,做了一桌子的菜直到凉了也没等来沈从哲时,他才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天黑。

陪太子读书并不是件轻松的差事,方太傅教的东西很多自家请的先生已经教过了,他不能显得什么都懂,压太子一头,又不能装得太愚钝,他背负着沈家的脸面和门楣,是以越发地沉默寡言起来。刘珏就常常说他是锯嘴的葫芦,什么都憋在心里,半天吐不出句话来。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刘珏倒是越发信任起他来,宫闱秘闻,皇家私事什么的都跟他说。

于是他知道了皇帝很爱皇后,为她几乎废了后宫,可是后来有一日,圆滚滚的小太子满面愁容地对他说:“父皇红杏出墙,我再也不想理他!”

他没顾得上纠正刘珏的语病,仍旧盯着书本,淡淡说道:“微臣不信!”

“他都弄出个野种来了,还有假?”

他皱眉,放下书:“太子慎言,野种一词实在粗痞!”

刘珏小嘴一扁,眼眶迅速红了:“反正我不想要个妹妹!父皇有了别的孩儿就不要我了!”

“这话谁跟你说的?”他见刘珏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只好动了动身子,学着他娘安慰人的样子,将刘珏揽进怀里,拍拍他后背,说道:“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陛下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她又是个女娃,有什么资本跟你抢呢?”

果然太子很快就振作起精神来,握紧拳头,一脸志得意满:“没错!她就是个粗使宫女生的,凭什么跟我这个嫡长子抢?”

他闻言一怔,松开揽住刘珏的手,退避三舍似的回到自己座位上。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种话他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遍,若不是正房无所出,他这个庶子有什么资格进来侍读呢?寻常官吏家庶子庶女们尚且如履薄冰,一个宫女生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幸亏是个女孩,否则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头一次,他觉得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怜的小孩。

时光如水般流过,窗外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几个春秋,他与刘珏渐渐长成芝兰玉树的少年,太子的聪慧得到了朝臣的一致称赞,而他敏事慎行的好风评亦是传遍京城,他的父亲也终于爬上了礼部尚书的高位,时人常常有言沈家又将出一位大吏!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只是,当他每每遇到那位传说中的公主时,他才惊觉撕破假象后满身的狼狈与仓皇。这个被发配到遥远的仁寿宫,没娘养没爹教的黄毛丫头都让他想起前些年病逝的娘,大夫说她是郁结于心,肝肾亏损而亡,看着父亲近年一房一房姨娘纳进门,他真的很想冲上去问问他可还记得那个为他茶饭不思的女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他每次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时,总时有种无处躲藏的怯意,让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受欺负,被排挤。

太子大婚后,他便有意减少了去东宫的次数,之前有时和刘珏聊到政事一时忘形,宫门已经下匙,便在他的挽留下二人继续促膝而谈,夜深了便抵足而眠。没想到此举还惹来刘珏的不满,他只好解释是怕打搅他们小夫妻的新婚生活,此言让刘珏好一阵大笑,直问他何时懂了情爱之事

加冠后,父亲为他接连订的三门亲事由于女方不是悔婚便是病殁而一一作罢,他便暂歇了娶亲之心,其实他也想过自己将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脑海里随即跳出一个红着眼期期艾艾求娶的小姑娘的身影,他笑了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她吧!

陛下御驾亲征被俘消息传来时,暂代国事的刘珏坐不住,一定要亲自前去营救他爹,沈遥芩曾极力劝阻,陈明利害,无奈意气风发的太子觉得他扬名天下的时机已到,根本听不进劝。这些年太子的所作所为他一一看在眼里,他总觉得以庆朝今时今日之国力并不需要一位好大喜功,贪利争物的君王,而是一位踏踏实实的守成君主。君王,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也许此次他这一战,看到民间疾苦与天下大势,兴许会改变念头,这么一想,他也便不再阻拦。

刘珏临行前特意召来他话别,他永远都记得那日,刘珏一身金甲,胸前野兽泛着冷光,立于马上信誓旦旦放言:“待我班师回朝,遥芩,便再也没有什么能拦住你我了!”

有野心者不可便借势,他当时心中陡然一惊,隐隐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直到再次见到刘珏,他终于明白这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何而来。

皇权与他,都是刘珏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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