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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断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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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微臣是专门在此等候陛下!”

她一向自诩体贴:“递折子上来便是了,何苦大冷天的在这吹风?”

沈遥芩一本正经地答道:“陛下宫中似乎有双无形的手,微臣的折子递上去从来没有半点回应,想去奉天殿找陛下又被告知级别不够,是以微臣只好出此下策了!”

她摸摸鼻子,此等小肚鸡肠的事绝对是薛审干的,她虽然做不到心中毫无芥蒂,但是于公于私她还是分得开的。

“那咱们去议事房说吧!再在这站下去,朕都要冻成冰条了!”

她吸溜着鼻水,举步正欲向前,身后那人却换了熟稔的口吻说道:“公主还真不像个皇帝!”

她身形微顿,深吸一口气,转身勾起一抹微笑:“多亏沈翰林当年没有娶我,否则这皇帝也轮不到朕做了!”

她及笈后不久,鞑靼便有使者入朝求娶贵女,虽然并没有指明是哪位贵女,但依据父皇对她的不喜爱程度,这种牺牲小我实现大爱的美事十有八九会落她头上,据说鞑靼的大王连孙子都有了,她可不想去当别人的便宜后奶。

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第一反应便是去找薛审。

夜深人静,花好月圆,花枝树桠在窗纸上勾勒出纵横交错的身影,薛审来之前,她已经沐浴焚香,换上新做的粉色长裙,乌油油的长发松松挽了个髻,只由一只琉璃簪简单装饰着,不施脂粉,只别上一对明珠耳环,于荧荧烛火下散发淡淡幽光,更显得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薛审一进门视线便落在那只簪上,眼中立刻漾起暖意,他刚从东厂的牢狱里出来,只匆匆换了件衣服便披星戴月赶过来。

他接过刘璃递来的热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且今晚的她很美,这种美使他恍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已经成人,正是待嫁闺中的花样年华。

这种预知让他眉头一皱,不妨又听到她说道:“崔姑姑说女子满了十五便可以嫁人了!”

“唔!”

“我听说鞑靼大王派人过来求亲,可我不想嫁给他!”

他原想劝慰她事情还未到那一步,他已经在着手处理此事了,却听见她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他心如鼓擂,激烈地就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脑中一片空白,只呆呆说道:“可我是个太监啊!”

“我喜欢你与你是不是太监没有半点关系!”

一阵狂喜向他袭来,他竭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绪,尚未开口便又听到她说道:“薛审,你愿不愿意带我出宫,咱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他就像被人迎头泼了一盆水般,心火顿时熄灭,剧烈的心跳终于平稳下来,他厂督的位子还没有完全坐稳,万古的余孽还没有彻底肃清,他还不能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就这么走了,不仅大仇不能得报,这么多年的辛苦也会付之东流。诚然,刘璃的提议对他而言是个巨大的诱惑,若是可以,他也愿意与她抛掉一切烦恼,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他忍辱负重进宫不是为了一时的情情爱爱,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兴庆自己刚刚没有失态地抱住她一诉衷肠,便谨慎后退半步,跪倒在地:“公主,事情尚有转机,出宫并非良策!”

刘璃半响无言,只缓缓走到他面前,抱膝下蹲,炅炅直视他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他在她的注视下低下头,但很快又定定望着她,深邃似幽潭般的眼睛划过一抹狠诀:“奴婢一直把公主当妹妹一般对待!”

她咬咬唇,又追问道:“薛审,你还记得刚到仁寿宫那晚你说的话吗?你说有时候人言不可尽信,坦诚相待固然是好,欺骗隐瞒未尝是错!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完完全全发自内心,没有半点隐瞒?”

“是!”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送我簪子?”

“奴婢听闻家有女儿及笈,做兄长的便会赠她一只簪子,以求……”

“够了!”

她只觉心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呼呼灌着风,刮得她全身一阵寒凉,她一把抽出簪子顿于地上,顿时青丝如泄,而那簪子也被摔成两截,幽幽反着凄光。

她拼命抑制住自己发抖的声音,背对他指着门外:“出去!”

时间仿佛被拉锯得无限漫长,她多希望他能抱抱她,然后笑着说不过是个玩笑,也许只有一瞬,又或是一生,等她再回头时,冰冷的地面上已空无一物,人连同簪子都没了。

她一整晚都没睡,第二日肿着一对眼睛又在去端本宫的路上逮住了新科状元沈遥芩。

这个宫里除了沈遥芩她再也不认识第二个男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什么矜持什么尊严她也不想要了,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缅怀刚刚死去的少女情怀,当务之急便是择一人嫁了来躲过这场和亲。

可是当她面对翩翩佳公子沈遥芩时,打了一整晚的腹稿顿时忘到了九霄云外,支支吾吾一句囫囵话也没说出来。

许是看出了她的困窘,他先开口问道:“公主何事?”

“沈遥芩,我还没恭喜你独占鳌头,高中状元呢!”

“多谢公主!”

“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知状元郎..咳咳…如今可有婚配?”她声音越说越细,头越垂越低,如果有道地缝,她毫不怀疑自己会钻进去。

沈遥芩初初一愣,很快微微一笑:“微臣尚未婚配!”

她猛地抬起头,勇敢直视他,握紧双拳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既勤俭朴素,吃穿上没有什么要求,又贤明大度,你想娶多少妾室都没有问题!如果你找到了真心喜爱的姑娘,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位置让出来!”

“那么微臣为什么要冒着被陛下不喜,从此仕途无望的风险来娶一个并不喜欢微臣,拿微臣做跳板的公主呢?”

她认真想了想,一脸郑重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就当本宫刚刚放了个屁!”

她过于云淡风轻,似乎刚刚表白被拒绝压根在她心上没有留下一丝影子,这般,沈遥芩一直从容淡泊的面容方有一丝波动。

“公主若是担心远嫁之事则大可不必如此,今日陛下已经选定了一高门女子和亲!”

刘璃绷着的双肩重重一跨,立刻眉开眼笑地拍拍他胳膊:“早说我就不来攀你这根高枝了!”

她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本宫一晚没睡,先回去补觉了!”

一转身便瞥见薛审静静立于数步开外,眼中千山万水,辨不出情绪,薄唇勾出一道讥诮的弧度,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风起,吹得三人袍角纷飞,梧桐落叶潇潇而下,萧瑟寒风里远远传来一声叹息,她恍恍惚惚想着,这真是一出好戏啊!

一晃时光已做流水浮灯,与她相伴的只不过是那些片刻的吉光片羽,向来回首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她收了久远的记忆,又拿着火钳捅了捅炭火,让它烧得更旺些,双手放到薰笼上取暖,询问道:“沈翰林找朕何事?”

“臣斗胆想知道陛下是否真心愿意迎回太上皇及先太子?”

她一怔,立刻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真!”

他咄咄逼问:“即便他们曾经苛待于陛下?即便他们回朝后会威胁到陛下?”

“毕竟骨肉亲情,朕总不愿他们在那种地方受苦,至于这皇位,他们想要,还给他们便是!”

“陛下登基半年来,难道未有对这帝王权势有半分留恋?”

“沈遥芩,你也许会觉得朕只是妇人之见,比起坐在高高的奉天殿执掌江山,我更愿意用自己的双脚去一寸一寸丈量这片山河,比起手握生杀接受群臣山呼跪拜,我更愿意与书为伴,坐看云卷云舒。这宫里我呆了十几年,上上下下全是假的,每日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着,处处都是禁忌,时时都有规矩,连吃道菜都不能超过三口,有什么意思呢?九万里苍穹,千秋北斗,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她顿了顿,突然苦笑道:“只怕到时父兄不会放我走!”

沈遥芩口中默念数遍刘璃那句“九万里苍穹,千秋北斗,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一时竟有些痴了,待回过神来时,见刘璃脸上堆满忧愁,知道她伤心自己身世凄苦,又恐惧前路未明,不禁心念一动,言语中掺杂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陛下心胸宽广,未尝被一宫一殿所束,见识已远胜诸多男儿!”

刘璃只当他是敷衍之词,勉强勾勾唇角,不发一言。

可他却突然起身离座,跪倒在她面前,肃容说道:“陛下若信得过微臣,臣自请北去迎回太上皇及先太子!”

她以手撑额,怔怔地望着他,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只有你去最合适了,我那多疑的哥哥可不放心别人!”

通泰帝与刘珏被抓的这大半年,鞑靼多次带着他们二人在边城一带徘徊,招摇撞骗,索要财物,守城的将领得了旨意,一概没有搭理,因此鞑靼人对着这两位毫无一点用处,还要供吃供喝的刘家人早没了兴趣,只寄希望最后讹一笔大的就送走他们。偏偏使臣来了几拨,不仅庆朝这边一毛钱也不想出,而且刘珏也不愿意跟他们走,只得自己掏腰包又供着这两位奇货,隔上十天半个月就在边城喊话叫人过来领走他们。

她知道刘珏是不放心她,他一向自诩天纵英才,心高气傲,如今遭此大辱,行事怪诞谨慎,她能理解。

“如今国库捉襟见肘,你此番前去,一无财物傍身,二无天子圣谕,能不能迎回他们二人,全在你一人之力了!”

“陛下放心,待他们二人回宫后,臣及臣父一家都会扶持陛下,毕竟您才是如今的正统!”

她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随便吧!”

沈遥芩踏出书房时,忍不住回头看了刘璃一眼,小小的身子缩在宽大的龙袍里,原本是朵不染纤尘的雨后梨花,却偏偏要故作坚强,抖落寒峭,不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怜惜,转瞬便又恢复清明。

在其位谋其政,一日是帝王,这一生也挣不开这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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