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二刀開眼」（1 / 1）
四花大太刀的萤丸的确不同反响，被抓去手合道场跟鹤丸打得不可开交，两把刀都一副打出真火的模样，正确来说是鹤丸打出真火，萤丸心思纯粹本就没想过要留手。
这场切磋、或者说是这场战斗连原本在厨房的烛台切都惊动了，放下正做到一半的料理前去观战。
烛台切从不太在意逐渐变得有些认真，「他今天吃火药？」不管怎么说，烛台切还是最了解鹤丸的刀，大概没有之一。
蜻蛉切站的笔直，语气有些歉意，「在下不太清楚。」今天本来是他跟御手杵轮到手合，结果才切磋到一半就被鹤丸气势汹汹的打断，偏偏蜻蛉切跟御手杵都有点老实木讷，想争辩也不知道怎么争辩，道场就被抢了，他俩只能晾在一旁。
「萤丸加油——！！」旁边正响起由国俊为首的短刀加油团，这阵子萤丸的加入俨然变成孩子王，在短刀中人气分外的高。
和泉守啧了下，「我可不会这样帮鹤丸加油。」简直就是掉份。
堀川忍不住说，「兼桑要是真帮他加油，我怕鹤丸会瞬间露出破绽。」因为太令人傻眼了。
「……不对劲。」烛台切皱起眉头，金眸格外认真的盯着场内的身影，鹤丸今天不如平时冷静从容，甚至连他惯有的那副轻挑的笑都不见了。
最后还是由长时间担任主力队伍的鹤丸取胜，纵然付出了中伤的代价。白色的内番服上已有好几处破损，染上了班班血迹，那张精致如同天人之姿的面孔也溅上了几滴鲜红。
萤丸同样也是中伤状态，差一丝达到重伤，但他丝毫不在意，脸上那天真的笑此刻显得认真许多。
「这就是主力队员的实力吗？」他那张娃娃脸突然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其他主力队员，或者说萤丸的视线主要是看向烛台切。
鹤丸赢了似乎也没显得多高兴，他走近正坐在榻榻米上的萤丸，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再让我看到你以这副小孩外型占她便宜。」见一次打一次。
萤丸大眼骨碌碌转了下，「就凭你？」现在他实力可还没提升到主力队员程度就已经差不多能打得不分上下了。
鹤丸这次听了倒是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本色，轻笑道：「别小看我们啊。」一边朝道场外走出去，经过烛台切时脚步似乎踉跄了下，随即被烛台切抓住手臂。
两人视线交错了下，似乎不需要多说些什么，烛台切便搀扶着鹤丸往手入室去。
「说吧，今天怎么回事？」烛台切一边帮鹤丸做着手入边问道。
「我看到萤丸亲她。」打了一架鹤丸现在觉得稍微出了口气，最重要的因为他赢了。
烛台切本来正用棉棒在上药，听到这句话手用力的往伤口戳了下去，引得鹤丸痛叫了一声。
「喂喂，轻点啊！」烛台切是想用棉棒捅穿他的伤口不成？
烛台切深吸口气冷静了点，「你确定萤丸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就他的观察，萤丸的心性单纯的如同稚子，但并不代表他的思想是小孩，而是揉合了成人与小孩两种性格，既和谐又矛盾。
「不确定啊。」鹤丸双手枕在头后面倒在床垫上，「总之先揍了再说。」管他懂不懂，总之他姥爷看了不爽。
烛台切鄙视的睨了他一眼，「你就没想过把萤丸打成重伤反而更能激起她的同情心吗？」所以说鸟类脑容量根本小的可怜吧？要是他的话就用木刀打到他痛到满地滚，最多就轻伤但皮下瘀青可以痛很久。
鹤丸闻言楞了下，随即翻身背对他，「用真剑打比较痛快。」要他承认后悔是绝不可能的事。
事实证明，烛台切依照对黎依的了解所做出的推测的确是神一般的准确，就算等到黎依锻出江雪左文字后鹤丸的心情还是不太好，因为在萤丸的撒娇卖萌下，江雪主动将近侍的资格让出，他对于跟山伏一同研究佛经比较有兴趣……于是鹤丸上演练场的时候根本呈现杀神附身的状态，见谁砍谁誉都可以成打的卖了，不过也因为这样和泉守最近时常一脸疲劳。
黎依对于鹤丸最近闹的别扭呈现一种随他去的态度，她觉得不能太惯着他了，烛台切就够她烦恼了再加上鹤丸简直焦头烂额，至少鹤丸现在还能化愤怒为力量在战斗上呈现出来，而烛台切那副什么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态度才让她不安啊。
而就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下，黎依这次在演练场遇到了带着完整主力队伍的时生，说实在这很难得，时生只带二队或者混杂着一队的队伍来演练场已经是个惯例了。
黎依打了招呼后，时生难得勾了下嘴角，勉强算是个笑容，「我有预感今日会碰到妳，特地带了完整的队伍过来。」自从他听说黎依已经完整的完成镰仓时代所有任务后，时生觉得是该来探探她目前的实力了……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用最强的阵容测试。
黎依面露苦笑，「你还可真看得起我啊。」这阵仗也太豪华了点，整个队伍几乎都是四花刀，包括上次去时生本丸时看到的鹤丸，以及他信中提过的萤丸。
他看了下黎依的队伍，「你的主力队伍还真没变动啊？不是有拿到几把四花刀吗？」大多审神者拿到四花刀都会尽快将之形成主要战力，毕竟能装3个刀装影响也不小。
「这个嘛……」她家拿到的四花刀除了萤丸有吵着想入一队外，其他似乎都呈现与世无争的态度。
似乎看出黎依的迟疑，时生忽然转了个话题，「倒是我上次听说有审神者与刀剑男士高调牵手，据叙述的外型很像是鹤丸。」而据他所知，有拿到鹤丸的审神者就那几个屈指可数，机率最大的就是眼前的黎依，每次看到他时，她家鹤丸的敌意简直可以实质化。
「你不是要打吗？现在立刻走吧！」黎依完全不想回想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就是引发她后来一连串变化的开端啊，想来就是满脸血。
要是那天没有发生那件事，她或许还能再当一阵子鸵鸟。
鹤丸因为闹别扭站在演练台边，但在黎依身后的烛台切把时生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脸色随即沉了下来，这段话让他想起了那天愤而失了风度的那个画面。
时生耸耸肩，「那就先打一场再说了。」她的反应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而准备进入演练台时，烛台切手搭在鹤丸肩上神色极其认真，「这场绝对不能输。」除了刚刚时生那席话之外，这还代表他们这阵子练习钻研的成果。
鹤丸一脸理所当然，「那还用说。」金眸中尽显战意。
之前在演练场怎么样都使不出合体连击，但后来在与时空溯行军交战之际倒是陆续成功过几次，尤其自从黎依在手合道场个别与他们探讨攻击技巧后机率提升不少——虽然第一次与鹤丸讨论时闪到腰，但黎依还是坚持要理解他们的攻击方式，也亲手感受过实体刀的感觉，虽然不再有当日那种如同梦境附身之感，但对于灵力的运行方式还是有着些启发。
或许时间尚早，此时演练场的审神者并不算多，但有鉴于时生的鼎鼎大名以吉他那华丽的可以闪瞎眼的阵容，几乎没在战斗中的审神者都前来围观。虽然黎依这阵子胜率几乎百分百堪称演练场新一代常胜军，但她毕竟没有时生来得有名高调——无关他的行事作风，光是他身为男审神者这点就已经很高调了。
时生的语气带着几分专注，「这场放开全力打。」他要知道黎依现在实力究竟进步到什么程度，半年前她已经可以在战斗中加强灵力以增强必杀一击，那半年后的现在呢？
「唷——遵命。」时生的第一部队队长萤丸露出了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当模拟战场出现，双方各踏上那扬着沙土的实地时，时生队伍带来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完全不输遭遇检非违使时的那种冰冷杀意，但她早已不会因杀意而心生胆怯，反而激起了莫名的战意，这种感觉以往在演练场从来不曾体会过。
「这种颤栗感可真让人期待啊。」烛台切的笑带着种危险的野性，而脸上的神情也不如以往冷静克制，仿佛那头总在优雅漫步的凶兽终于蓄势待发。
「横队阵准备。」评估了下时生的队伍，黎依这次不打算用逆行阵的先手攻击，采取减损刀装的阵型。
战斗的哨声才刚吹响，因双方都未携带远程刀装，而白刃战一开始鹤丸就冲了出去，而对方的鹤丸仿佛也极有默契般提刀迎上，双方僵持不下。
而和泉守则是借着太郎与石切丸两把大太刀交错挥舞之力，整个人如同箭镞般奔射而去，带着强力的刀势冲击甚至让时生的阵型后退了几步，而与对方纠缠的鹤丸也因此摆脱牵制。
和泉守甚至有空瞄了鹤丸一眼，「啧，别以为只有你会用这招啊。」烛台切、鹤丸和大俱利三人轮流练习合击，而他则是找上了大太刀们来辅助配合，谁也不愿意被抛在后头。
太郎这时将刀横举向刀装的盾兵们扫去，石切丸的刀光紧跟在后斩开了一道突破口。大俱利则是站在烛台切前方守护着，并未出手——而此刻，轮到时生的队伍攻击了。
时生家的萤丸脸上毫无表情，虽然个子最小但出手最猛烈，一刀横击带走了三分之一的刀装还能连带给刀剑带来伤害，简直堪称暴力；对方的江雪虽然嘴巴上念着讨厌战斗，但出手犀利又准确；一期也展现了与在黎依家完全不同的面貌，原本温柔的面容只剩下冰冷的战意，刀刀攻击强势无比——唯一尚可称为短板的大概是鹤丸，但这么说有失公允，只能说从他目前的实力逊于黎依家的鹤丸。
鹤丸咬牙，「这小鬼外型跟攻击力根本反向发展吧。」刚刚那击他的刀装直接破了一个特上盾兵还受到轻伤状态，连时生家的萤丸都跟他犯冲吗？！
大俱利皱着眉头回道，「啰唆。」他现在被迫要配合战斗也烦躁的可以，实在很想一个人冲出去打个痛快，但又不能否认合击连技的效果，他是看在烛台切的面子上才愿意配合。
对比时生队伍几乎都是四花刀的3个刀装，黎依的队伍在这上面的确有些吃亏，一时之间战况呈现被时生压制的状态，若是再找不到突破点，这场战斗就要结束了。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时生对于目前占了上风一点也没显得高兴，微微眯眼等待着黎依的反应，从前几次交手过后他就发现她是个需要逼迫才会显现真实实力的人。
而不管战斗是否陷入僵局，黎依现在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的重点就是不断的操控灵力，只要刀剑男士还能战斗她就绝不会停下。如同有双无形的大手在黎依身旁拨弄着虚无的灵力，导向它们该去的地方，按照她指定的路线与节奏——
烛台切终于举起他手中的刀指向战场，而大俱利嘴角难得微微地扯了个弧度，他真是等得都快睡着了。
太郎与石切丸见状呈现一前一后的包夹姿态为他们开路，纵然受伤也在所不惜，而和泉守这时终于开始发挥他诱敌的工作，扰乱对方的攻击节奏。
烛台切与大俱利同时冲了出去，步伐完全一致仿佛彼此只是对方的影子，连挥刀的角度都犹如镜子倒映，直到他们的刀光交错在一起扫向时生的队伍。
正前方的盾兵们已被太郎清出了一条空隙，而他们的刀锋则顺着这波灵力的洪流向前奔去，带着种勇往直前的锋利气势——无论前方是什么都将之冲垮击溃！
而他们的确做到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敌方队长萤丸在这波攻击下直接重伤濒死，连带他身侧的一期跟着被牵连达到中伤状态。
但他们的攻击远远不只如此，石切丸随即从后方跟上会心一击的横刀再扫直接荡平所有刀装，连带整个队伍阵型大乱，他那温和的面容此刻凛然冷漠，眼角红影仿佛映着漫天血光。
时生脸上失了冷静，却不是因为队伍被攻击，「二刀开眼！」不，这跟他知晓的二刀开眼不太相同，像是进化版——二刀开眼要在进入幕末时代后才会习得，而且具有打刀与胁差的刀种限制，至少他尚未有能让太刀成功的纪录。
已冲入敌阵的烛台切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露出个能称为狰狞的笑。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他再次回身聚力，而在队伍最后方的黎依瞬间感受到烛台切对灵力的强烈渴求，她毫不犹豫的放开所有力量朝向他聚集而去，涓滴不剩。
「鹤丸！」烛台切低喝一声，同时间手中的刀劈斩而下，圆弧而凌厉的刀光刺目不已。
「早来了——」
尾音未落时阴影已在烛台切上方，再次展现那犹如翱翔于空中的姿态，带着冲力突刺，准确无比的与烛台切的攻势结合在一起。
胜负已分。
黎依自此一战成名。
※※※
这份演练场的影像纪录在不久后送到了黑发男子手中。
他静静站在立体投影前观看着，嘴角的冰冷渐融，那种恍若天人的距离感仿佛被冲淡了些。
「妳终于走出另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