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温情(1 / 1)
果然手机又震动了,只是……为什么又是他?
“开一下门。”简短的说了一下,也不管覃嘉音会作何反应就挂了。
一阵郁闷,这人今天是怎么了?脚下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向玄关走去。
换上辜靖西常来这里穿的鞋,不等她的招呼,径直走到客厅桌边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过来吃饭吧。”说的很自然,好像他们是很多年的老朋友那般。
覃嘉音摸摸肚子,确实是饿了,早上都没吃,昨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乖乖的走到桌边坐下。
刚才开门时倒是没注意,拿过来的东西倒是不少,辜靖昀从保温盒里一碟一碟的摆在桌上,有清粥,有汤,还有她爱吃的宫保鸡丁和一些小炒。
“你吃过没?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覃嘉音到底还是有些尴尬,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视,只盯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有蚂蚁爬过,似有似无的痒痒,但却无法忽视。
“没有。”辜靖昀想他暂时还有些别扭的,就算自己确实是喜欢这个丫头的,但是那么长时间的习惯,他无法一下子对她改变太多,就像说话时,他的回答总是简短精悍。
覃嘉音自觉地走到厨房拿出两个碗两双筷子,辜靖昀伸手接过她的碗,“你先把粥喝了。”她昨天就没有吃东西,今天早上没吃就悄然走掉,得吃点清淡的垫垫底儿。
“哦。”覃嘉音全然一个听话的孩子的模样,眉眼温顺,一口一口的喝着。
这样的时光是第一次,静悄悄的,客厅的声音不过是唇齿之间的磨合和偶尔碗楮之间的碰撞。辜靖昀温润的目光偶尔扫过覃嘉音的温顺的眉眼,心中忽然就像注入了一剂温水,暖意充斥了全身。还是这样的相处让人莫名舒心,他自认不是什么冷情之人。
“你……不用上班吗?”覃嘉音出言打破了这份少有宁静,这宁静有种温水煮青蛙的残忍,覃嘉音受不了,呼吸都快窒息了。
对上她小心翼翼的目光,“公司少了我一个又不会倒闭。”明明是淡淡的语气,覃嘉音却听出了其中的轻松和些许的揶揄。他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意,覃嘉音心底默念:别这么对我,这对我来说是毒。她不想饮鸩止渴,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
“……”没再说什么了,还是专心吃饭吧。
过了一盘棋时间终于吃完了,是的,毫不夸张,而且还是菜鸟和菜鸟对弈的那种,每落子犹豫一刻,等到黑白网上一方被另一方逼得死死的,再无转圜之地。
快速的收拾残局,辜靖昀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懒洋洋的坐到沙发上,眼神还不时向覃嘉音望去“呵呵……这菜还挺好吃的,不知道是哪家饭店的杰作呢?”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覃嘉音随口诌了一个,要不然这气氛实在是有点奇怪。
能想象本来一直站在前方领跑的人,你能看到的永远是背影,逆着光的背影,模糊了一大片,最后连他在哪都看不清切了,心底悲戚的渐渐地停下来,想休息后,一个人再接着跑。但就在你刚停下脚步,他突然笑着站到你面前。这是来鼓励呢还是来嘲讽呢?覃嘉音很迷茫,不知所措了。
“自己做的。”说完看着覃嘉音,后者果然瞪大了眼睛,傻傻呆呆的表情,辜靖昀好笑的看着她,想看进她的心里“谢谢夸赞。”突然就笑了,如初春暖阳般的亮眼,如玉芽破土般的清润……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大抵就是如此了。
像散落的星子,嵌在一双本就如清泉温润的眸子里,覃嘉音没出息的出神了。
呆怔间,辜靖昀已经伸出手揉乱了她鬓边的碎发。真是可爱啊,之前那么抗拒的城墙早就坍塌了,或者说这堵墙从来都没有过。因为她早就在不经意之间闯了进去,自己不经意间已放任她进去了。
“我……”覃嘉音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谢谢,就被这个亲昵的动作打击的溃不成军。看她的脸倏地通红,辜靖昀才稍稍挪了些。
“要找出那个人吗?”辜靖昀突然问她。
“嗯?”怔了一秒“哦。”眉间有无奈之色“就算知道又怎样,他们说的也是事实,而且——现在在覃家看来,我才是那个知情之人。”
看到辜靖昀深思的模样“而且,我不想出来把事情说的那么通透,我母亲喜静,不希望人们常念叨她,我父亲也喜静,只愿淡看山水,只是被我逼的……”说到他们覃嘉音心中似听到梵音般什么喧嚣全都抛诸在脑后。
辜靖昀很敏感的感受到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大哥……”覃嘉音说到“以后,我也像靖西那样叫你哥吧。”覃嘉音按捺住心底的难受,就说他对她太仁慈嘛,在公司罩着她,知道了她是谁也没人有什么言语,知道她是空降兵,也没有人有非议,私底下也待她如亲妹妹,送她回家,照顾醉酒的她,这些全都是她一个人静静回想都会知足的笑地张扬的私家珍藏。
“……”还说什么呢,辜靖昀紧皱着眉宇,生生顿在那里。
“谢谢,谢谢你来看我,还做了我爱吃的菜。”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肯定是从辜靖西那里知道的。
辜靖昀还是没有说话,覃嘉音心里毛毛的。
这么撇清这点脉脉温情,辜靖昀竟然无言以对“我走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自顾走到玄关换好鞋,轻轻带上门。
这诡异的气氛总算消散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覃家这段往事秘闻曝光之后,覃家庄园门口就一直守着一批狗仔队,大中午的订了外卖就吃上了,耐心倒是十足。
覃老爷子站在覃嘉音原来的房间的窗前,满目无奈。那个孩子现在只怕也不好过,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孽缘啊,或许是明明自有安排吧,他们家剥夺了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总会遭到惩罚的。
心中一片清明,这件事情一定是他吧,嘉音已经从这个家里搬了出去,当时他也是默许的,他总觉得这样隔开他们也好,但是这样反倒逼急了嘉弈。
“唉……”悠长的叹息,情之一字难解啊。
他们终究是对不住她,想来嘉弈这样做是为了留住她吧。这样让覃家陷入舆论,也牵制了她要走的脚步,可谁都不喜欢这么受制于人,除非是心甘情愿。
脸上的皱纹横亘在额上,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像是其颁发给人们的勋章,昭示着他们人世间来一遭,这就是证明。什么事情都能看的通透明白,不会再死磕某个过不去的坎。
床头上放着那个匣子,覃老爷子一眼带过,什么都没带走……留下的越多,他只觉得愈渐的不舍和惭愧。
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错了,终究是得承认的。
大门缓缓开了,那些狗仔各种姿态往上一涌,摄像头对准焦点,话筒也随时待命。
老人的脸上半是释然半是愧怍:“你们的问题我来一一作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