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身世之谜(1 / 1)
“叮……”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响个不停。
覃父匆忙下楼“喂……”
“我是藤原樱子,是这样的……”
覃母看他一脸沉重的样子,担忧的问:“怎么了?是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覃父叹了一口气“容不得再拖了,必须要告诉嘉音。”
“她会接受吗?”
“现在老先生已经被发出了医院的紧急通知,再不告诉她的话,只怕……会是生命的又一个遗憾哪!”
覃嘉音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给辜靖昀送文件,手刚触上把手,顿时大脑嗡嗡作响,手臂中夹着的文件散了一地,胡乱地收拾一把推开门扔到办公桌上就匆忙跑了出去。
辜靖昀堪堪看到她闪过的背影,自己动手整理起来,她怎么了……
扔给司机自己也不知道是多少的钱就冲进了家门,司机先生还跟在身后:“小姐,您多给了!”
“不用找了。”头也不回。
“妈妈,爷爷怎么了?”覃嘉音抚着胸口着急的的询问。
覃母看了一眼覃父,后者沉重地点了点头,“你爷爷他没事儿,我们说的是……你真正的爷爷!”
“真正的爷爷?”覃嘉音不可置信。
“嗯。”
覃母深叹一口气,陷入往事的回忆里……
那天本应是两个家庭的幸福,最后全都成为了不可磨灭的痛苦。
那是深冬里,一场场大雪纷至沓来。覃家大厅里气氛凝重,“家庭医生说,她现在在国外回不来啊~”管家向覃老爷子说道。
楼上房间里还能听见痛苦地哀嚎……是年轻的覃母。
“不行,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去医院吧,琉敏”覃父心疼的问她
说都说不出来,艰难地点点头,肚子疼得死去活来,这是全家人期盼的小公主,一定不能有事。
慢慢地被覃父抱起来,用薄被裹好,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少爷……”
“世辉。”
“快备车!!”覃世辉着急地大吼。
“是……”
路面上一层厚厚的冰,车轮缓缓轧过,每一次都会无法控制的向前滑去。
“稍微快一点吧”覃世辉觉着每一秒都是在煎熬,看着她这么痛苦。真恨不得替她承受一切。
稍微加快了速度,每一次前滑的距离加大……
这条路前方有个很大的转弯,说是就是度的直角也不为过,但好在路面很宽,这里的交通事故倒不是频繁。
一辆小型面包车里司机正流着汗,不是车里的暖气过足,而是心中隐约传来的断续的不安。
后座里一个面容苍白的女人用力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泄露出一点点的*,双手抱着肚子,心中不停的默念: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爸爸还在等我们呢,一定要挺住,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前面就是那个转弯了,两个司机心中都捏了一把汗,要是平时,根本是不用考虑什么的,但现在……路面太滑了。
“嘀嘀……”两车同时发出鸣笛,心中急的都分不清对方的车在自己来车方向的左边还是右边。
“砰……”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场面支离破碎,伴随着尖叫声和呼喊声……
覃世辉一把护住身边的妻子,幸好车子没有甩出去,撞在公路旁的路灯上。
小型面包车的女人已然奄奄一息,双手却依然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司机也晕了过去……
急忙中覃世辉拨打了救援电话……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女人有些庆幸,因为隐约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医生……”一只手缓缓拉住临近的白袍。
微乎其微的叫声,医生终于反应过来,氧气罩的隔绝,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先停一下”年迈的医生一声令下。
稍微轻移了氧气罩,贴近她。
“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请……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了”一句话断断续续地终于说完了,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任凭医生怎么唤她都没法睁开眼了,孩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医生,这名患者……已经停止了心跳。”
年迈的医生顿了一下,满身是血,肚子确实完好无恙,她一定是拼尽了全力来守护吧。
“准备剖腹产”严厉的命令。
“可是……”
“准备,快!”
半个小时的冷静作战,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哭喊。 整个手术室里都染上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隔壁手术室里却是鸦雀无声。原本羊水就破了,再加上强大的冲击力,孩子已经……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覃世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站在手术室外的双脚还是颤抖不已。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尊夫人将会转移到加护病房”
覃世辉双眼通红,骤失的生命,真让人无力啊。跟随到加护病房,还好她还在。小心地捋过她脸上的发丝,苍色苍白的令人心痛。
一睁眼,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流,像是决堤的洪水挡也挡不住,嘤嘤的哭着。“求你了,别这样好吗……”覃世辉念着她:“琉敏……琉敏……”
“好疼啊……”她这样说。
我也很难过,覃世辉在心里说。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走廊里传来刚刚做完的两个一生的对话:
“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连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能怎么办呢,那是孩子母亲不惜一切换来的。”
“但是现在……难道要把她放在孤儿院吗?”
“……”年迈的医生沉默着。
覃世辉想起来刚刚和妻子一齐进入手术室的女人,她已经……但是孩子还在,而他们还真是一样的不幸呢。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妻子,悄悄退了出去。
不知不觉走到儿童区,温和的光照映在婴儿脸上,眼睛都没有睁开,脸上皱巴巴的跟个小猴子似的,覃世辉却看得心中一怔,或许这个孩子能弥补他们心中的伤痛……
“说到这……你……”覃母看着覃嘉音。
覃嘉音已然如遭雷劈般动弹不得了,她不是他们的女儿,她的母亲为了守护她自己走了?还是难以置信,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的皱眉。
“我想静静。”丢下一句话,覃嘉音失魂落魄地走了。
“嘉音,你要去哪?”覃母声音里藏不住的哽咽,“别追了,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吧”覃父扶住她的肩。
“可是……”
覃嘉音站在园外,回头看着这座偌大的园子,这里,竟不是她的家吗?脸上血色尽失。 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不是他的家;期盼了十几年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是不是自己从今以后就一无所有了?
墙角蹲下来,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将心里的委屈一点一点哭出来。
哭累了,拨出那个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甜美的女声,覃嘉音拨打了一遍又一遍,泪水肆无忌惮地打湿了手背。
“淼淼……”覃嘉音哽咽着哭诉。
“怎么了,嘉音,嗯?”
“……”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啊,你说呀!”秋淼淼在电话那头都快急疯了。
“我家。”
覃嘉音回到两人的公寓就一直没说过话,眼神呆滞的盯着某处,秋淼淼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这可怎么办,急死我了!”情急之下,秋淼淼想都没想就给在别市忙着画展的辜靖西。
“你先稳住她情绪,我大概两个小时后到。”
“好。”
覃嘉音哭也哭够了,怔也怔够了,突然起身示意秋淼淼将手机给她。
“我没事了靖西,你忙你的吧,不用过来的。”
“你确定?”
“嗯,放心吧。”
“那好,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
把手机还给淼淼,就去了盥洗室。冰冷的水不断刺激着脸上的肌肤,眼睛睁得老大,被冷水刺激后结上了一层雾气,都看不清镜中的自己了。
手撑在在琉璃台上:“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平静如千年古井,有时波澜似滔天怒海。以前的安逸生活享受够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就不再平静了。”
“没关系,即使不是天生的宠儿也没关系,他们依旧关心我疼爱我,这就足够了”拍了拍脸“去面对吧,别再当一个鸵鸟了。这样我都开始嫌弃自己了”
看镜子里的脸色已然苍白,覃嘉音用力拍了几下,直到脸上有些血色,挤出一丝笑容,才满意的出来。
“嘉音……”秋淼淼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我没事的。”覃嘉音抱住她“谢谢你,淼淼。”谢谢你总是在我身边。
“好了,我今天走的很匆忙,包包还在公司呢,我得去一趟”捧住秋淼淼的小脸蛋,吧唧一口“我走了,亲爱的。”
“嗯,有事要跟我说哦。”
“好。”
拿了包走到电梯前,犹豫了半天还是上了十楼。
从来也没敲过门的她,破天荒的伸手敲了敲,但是一直没人回应。覃嘉音纳闷,是不是他故意的,准备直接进去。
“辜总今天临时出差了,有什么事吗?”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转过身微笑:“嗯,也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怪不得打电话没人接呢,脸上露出轻松的一笑,只要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就好了,这样至少不会让她更绝望。
如果有人问她青春是什么,覃嘉音一定会大声地告诉她:“青春就是甘愿做尽一切傻事又无悔的承担一切后果的年纪。”
回家的路上覃嘉音想了很多,辜靖昀不喜欢自己这是事实,要去接受,即使没办法轻易放手;而覃家终究不是自己的永恒的港湾这也是事实,要去面对,即使很难割舍。
从这一刻开始,某种习惯势必要去改变。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覃母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孩子,我们……”
还想说什么的却被覃嘉音打断了:“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低着头酝酿了一番问道:“我的那位爷爷,他……怎么了?”
“他早前被诊断出了是肺癌晚期……”看覃嘉音并无异常反应又接着说“他是日本的瓷商,家中只有一子,就是你父亲,青木流英。但是你父亲从知道你母亲和你一并去世之后,就……出家了。”
覃嘉音心里一惊,原来他们以为她也不在了么?
“为什么会以为我死了呢?”
“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太自私了。”覃父忆起当年:“我见你没人抚养,我们的女儿又……所以就抚养了你”
“作为雾城的名家,我们只能将事情隐瞒。拜托医生,改了生产记录,所以……”
原来是这样,覃嘉音听说青木流英出家了,她想他一定是爱母亲入骨,没有她,红尘已无可恋。
“那个爷爷有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呢?”
“你渐渐的长大,眉宇间愈渐你母亲的模样,我们也逐渐惭愧。你六岁的时候,我们决定去找你的家人,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你妈妈看着你,不断地想起那天的事情,长期以来,形成了心悸,我们只好离开你。”
“近几年情况才好转,我们其实有回来过,但是没有回家来,我们去了你母亲在这里的住处,当年我们将那里买了下来。在你母亲的遗物中找到了点线索,然后我们就去了日本,是今年才找到的,但是青木老爷子已经身患重病了。”
覃母起身去了楼上,一会按着本厚重的日记本下来“这是你母亲的,你收着吧。”
手有些颤抖的接过来。
“我们始终亏欠你太多”覃母歉疚地看着她。
“能告诉我,我母亲葬在何处吗?”
“在郊外的墓园里,你奶奶的旁边。”
将笔记本纳入怀里,“我先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