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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王俊凯又亲自打电话跟陆嘉说了搬家的事,龙婆婆不情愿,但最后也还是在陆嘉的软磨硬泡之下依了他。陆嘉虽然也觉得搬家有些麻烦和没必要,但毕竟是他的一番好意,便也顺着他了。何必给他平添烦恼呢?
赛马的事告一段落,捞钱的事却没停下来。王俊凯最近都在澳门的各大赌场周旋,时不时还组织赌博的船到公海上去,忙得晕头转向,根本脚不着地。搬家的事他是肯定没办法亲力亲为了,只得让陆嘉有事便去元朗的高山画廊找刘志宏。
王俊凯要陆嘉搬家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那天陆嘉下了夜班出来,街道上已经是冷冷清清,时不时走过的路人,看上去也不像什么良民。她夹好包,走了几步,心里不免有些瘆得慌。香港是座不夜城,只是晚上的世界与白天的世界截然不同,让陆嘉不适应。牛鬼蛇神,一到了夜晚就倾巢出动,吃人的,不在少数。
单身女性最好晚上不要一个人在街上乱晃。陆嘉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候码头的渡轮已经停了,无奈之下只有多花十几块钱去搭地铁。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三五成群地往夜店酒吧去,大声笑闹着,莽莽撞撞,撞到了路人也不道歉,反而抛来一个不屑地白眼。
“喂!瞎了啊,走路看路!”
“对、对不起……”陆嘉低着头,无奈地扁了扁嘴。心中害怕,不敢与他们对着干,虽然明明就是他们撞了她。
“滚滚滚!哈哈哈,别挡着大爷我的路——”
“……”
陆嘉拉紧了背包的袋子,低着头快步走开。
没走几步,却被人拦住。陆嘉吓了一跳,不禁轻声尖叫出来。她抬头一看,立刻又放下心来。站在她面前的是穿着制服的巡警,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背脊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正气凛然。
“你一个人吗?这么晚了,尽量少在街上走。”
“谢、谢谢阿sir!”陆嘉感激地点点头,放佛找到了救星。至少在警察身边,不会那么害怕。
“刚刚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检查一下你的贵重物品还在不在。”
经巡警这么已提醒,陆嘉才恍然大悟,慌忙打开包查看自己的钱包手机。看见都还在,才长长舒了口气。这种撞人摸包的偷窃术,在街头十分常见,她刚刚光顾着害怕,竟忘了对方也许是故意了。
“以后这么晚,最好还是让家人来接一下。这一带最近治安不好,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是……”陆嘉不好意思地应着。她何尝不知道呢?只是王俊凯抽不开身,她也不可能总是麻烦刘志宏,那多不好意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里的袋子,灿然一笑,“阿sir,刚刚多谢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喝这个吧!这是我店里的凉茶,啊,可能现在已经不冰了。”
“呃这个——”他有些为难,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推辞。
这位年轻的警官看上去与她年龄相仿,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浓眉,眼睛算不上很大,鼻梁挺拔,英气逼人。短袖制服下,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明显,也许因为长期风吹日晒,皮肤稍微有些黑。
“别客气别客气!”陆嘉热情地已经将吸管插上递给了他,让他想拒绝都错失了时机。
“那就——谢谢了。”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说道,“无功不受禄,这样吧,我送你到车站,你早点回家。”
“哈哈哈……”陆嘉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判定他一定是刚入社会不久的新人。无功不受禄什么的,真是可爱!只是一杯饮料而已,竟然让他这么紧张。离地铁站也不远了,陆嘉便也没有拒绝,“阿sir贵姓啊?今天真的是多谢了,刚刚我确实紧张又害怕呢,还好你来了。”
“不客气,免贵姓易。”少年惜字如金,说完便抿紧了嘴不再多言。与陆嘉一路并排走着,眼睛也没放松了警惕,环视着四周扫描可疑的人。
他姓易,叫易烊千玺。正如陆嘉所想的一样,是个刚刚警校毕业刚上任不久的小警官,正从最基层的片区巡警做起。
“你每天下夜班都是这个时候么?”易烊千玺转头看了看身边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女孩子,声音沉静温柔,放佛这如洗的夜色,“如果独居的话,最好和同事朋友结伴,一个人很不安全。”
“嗯……”陆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表情有些落寞,嘴里轻轻叹息着,自嘲地笑了笑。她何尝不想呢?只是一碰上夜班,其他的店员都有男朋友来接,倒不是说她们故意为难陆嘉让她留到最后打扫。但她脸皮薄,总不能让别人男朋友一直等着吧?所以,收尾的是都就一个人揽下了。等到忙完,时间也晚了,认识的店员也走光了,她连个同伴都找不到……
“总之,多注意安全。”易烊千玺把她护送到了地铁站口,叮嘱道,“你一个人,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嗯,谢谢阿sir!”陆嘉点点头,仰起头依然是灿烂的笑脸。
“我才是,多谢你的饮料。”一同走了近十分钟,这才是易烊千玺第一次笑,腼腆地笑,十分可爱。
“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冰!工作辛苦了!拜拜。”陆嘉笑着跟他挥了挥手,本来紧张的心情因为偶遇了易警官而明朗了不少。
“嗯,”易烊千玺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微笑着催促道,“快去吧,不然赶不上末班车了。”
易烊千玺目送着女孩轻快地跑下台阶,转身又敛了笑容回到香港复杂的夜色之中。
走了几步,脑海里依旧是陆嘉笑着的面容,他总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是尖沙咀东片区的巡警,时而上白班时而上夜班,这附近固定出现的人,他都有印象。越是回忆他越确定,之前肯定在哪见过陆嘉。
尖沙咀是繁华的商业区,附近的人普遍穿得精致时尚,倒是陆嘉这返璞归真的,显得格格不入了。他见过她。有人开着豪车来接她,所以易烊千玺也留了个心多看了一眼。豪车?他不由得感到奇怪,有开豪车的男朋友——或者朋友的人,怎么会深夜这样形单影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