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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长安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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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是夜,苻笙辗转反侧,恍惚觉得睡去,却又猛地惊醒,伸手扶额,方知竟然出了冷汗。

满目的血,整个北宫,似乎都被染上了红,仿佛一座朱色的染缸。

尚且不知发生何事的她被甄茴紧紧捂着眼,但那么多的血,她如何避得过去,脚边忽觉湿冷,她一垂首,便是刚从宫人身上流淌出的鲜血,从温热到冰凉,只需这短短的几步之遥。

也是自那之后,她便再无法辨析色彩,她的世界也从此变成了灰白。

她已经许久未梦见那一夜的事了,今夜怕是心魔所惑入了障。

莫离听到声响,马上警醒地轻步走了过来,正要探看,便见繁密的帘帐被拉开了一角,里面的人似乎坐了起来。她马上将灯点上,内室渐渐明亮了起来。

“公主?”她端着杯温水,轻声问道。

苻笙摆摆手,她不过是不想再梦见方才的场景,“什么时辰了?”

看到苻笙苍白的脸色,莫离一惊,忙道:“丑时三刻,公主脸色不佳,可要奴去请秦女医来?”

秦女医是苟简特意从太医署挑的太医博士,虽然年纪尚轻,但医术极精,悟性又好,在经过甄茴一个月的细心□□后,对苻笙的身体已经有了十分的了解,日常调养都是她在着手。

“不用了,你去把窗再推开些。”

夜风徐徐,吹动了玛瑙珠串成的珠帘,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声,再拂动床边素色的纱帘。

苻笙只觉一阵清凉,心中沉压的思绪也渐渐消散了开去。

莫离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又拧了温热的帕子,替她拭去额上残留的细汗。

苻笙拉住她,笑着避开,“这么多年来也真是难为了你和莫石,时不时的要担惊受怕。”她见莫离脸色露出惶恐之色,摇了摇头,“坐下陪我说说话。”

莫离应诺,便跪坐于床边的脚榻上。她其实从未觉得有什么为难过,说起来,她和莫石比其他人,恐怕都要幸运得多。

“公主可是想甄茴姑姑了?”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拣着些可说的话。

她知道甄茴姑姑对公主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到了年岁,便也可以同她那般出宫,然后成亲,生子,想起未来的夫婿,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些羞涩。

“阿甄啊,她还是不想她来得好,想得多了,若她知道,定只会难过,而不是开心。”她叹息着,她只愿阿甄能真的平安喜乐,就如寻常百姓一般,心安。

说到平安喜乐,她不由看向脸上透着红晕的莫离,“你喜欢他吗?”

莫离一愣,更是羞得不行,即使没点明,也知道问的是谁了。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垂下了头,羞得不行。

那是她未来依靠的人,她又怎么会不喜欢!

苻笙的思绪似乎也因此飘远,“喜欢啊……”

莫离抬头,有些错愕,她从未在公主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懵懂而又涩然。她忽然觉得自己失言,对普通人来说或许这是最简单的情绪,但于公主而言,这一生,怕都难以体会其中的酸甜。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绝代风华的人,心中一跳,她看向眼前的主子,该不会……

按下心头的澎湃,她不知该如何劝说,那样的人,又岂会安守于这一隅之地?而她们公主,却只有这一角的安身之处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公主此刻的心情。

殿外,一轮朔月高挂,不知窥探了多少无梦之人。

北宫的各个宫殿之间原都架设着飞阁,与地面复道相连,彼此可通往来。只是由于百年来战火不断,许多宫殿被毁,阁道也不复再用,唯有成璋殿和慈元殿,还完好的保留着,不过也似乎是经过了翻修,与慈元殿的高台一样,为近年所建。

整个长安地势最高的便是未央宫,还是借以丘陵之势所修。所以北宫这能观望整座长安城的地方,势必不会是苻坚之意。

那唯一可能的,便只有苻笙所说的兄长,那个写下“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一匡天下,不以兵车”的苻承。可惜,在慕容冲心中,如今天下局势,先不乱南方,便是这北地,也唯有兵戎这一条路。

他越过假山,沿着湖边继续慢慢走着,脑海中渐渐绘出一幅图纸。

绿亭四周,为高耸的常绿松柏所环绕,真真是绿意环亭,从北宫宫墙外,着实无法发现绿亭所在。

从绿亭向南望去,正好对上的是武库,四周筑墙,约有七个仓库,乃武器铸造及贮藏之地,重兵把守。西南边,正是如今整个大秦的政治中心未央宫,宫城四面各辟一门,苻坚便是在未央宫的宣室殿处理朝政,在前殿进行朝会。而北宫的西面,遥遥相对的便是桂宫,苻坚的后妃尽数居于此宫中,最靠近西墙。

北宫之北便是著名的长安九市,东三市和西六市,由横门大街相隔。东市为商贾云集之地,西市为各种手工作坊,算得上龙蛇混杂,却又繁华喜闹。

外边灯火重天,与此地如隔两世。

唯有这北宫之中,似乎日日如一日,平静得激不起一丝涟漪。

宫人虽少,却个个对苻笙忠心耿耿。

另外,苟家的人日日会在寅时将采买之物送入小厨房,而后再同负责厨房的代嬷嬷聊上一小会儿,没人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偶尔,代嬷嬷会和莫石或是莫离嘀咕几句,唠些“家常”。

他其实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御下手段。

或许迟早有一日,她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到那时,不知她还会不会像先前那般,还是将他交出去。

不过,他不会给她那个机会,甚至不会让她起这心思。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守岁一直跟在身后,见他径直往浴室门去,忙让人准备沐浴。

慕容冲忽然止步,问:“明日可是公主例诊的日子?”

守岁很快算了下,马上回话:“是明日,奴听闻每次例诊都在侧殿,秦女医会在辰时一刻离去。”

随后,便只闻渐渐行远的脚步声,等他抬头,人已经不在眼前。

第二日,又是行晴,似乎又比前一日热上许多。

苻笙醒来,候着着宫人们便络绎而入,床前八扇落地的雕花沉木屏风一移开,外边刺目的阳光便铺满了一地。

她按了按眉心,问着正准备为她着衣的莫石,“什么时辰了?”

莫石恭声答道:“已经辰时了,公主可要先用膳食?”

秦女医已在侧殿候了一个时辰,仍然没有一丝躁意。说起来,从太医署出来到了这儿,她的日子反倒好过了许多。

太医署的博士可不比正式的太医,像她这般的医女便更是如此,说得好听些是负责医学的传授,但实际上,不过是为太医们采方熬药,打打下手,并没有实际的用武之地。

她最为擅长的针灸及调养,在第一次为公主把过脉后,她便知道她为何会被入选了,公主体内寒气过重,脾胃虚弱,又是大病刚过,正需要好好调息,否则有碍寿岁。

眼角闪过一片玉色的锦衣,她起身正欲行礼,才发觉似乎身量不对,微微抬头,便忘了挪开眼,直到对方毫不停留地从她身旁经过,坐到了上边摆着琉璃茶具的矮几旁,她才定了定神,然后见礼,“容公子。”

轻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其他的言语,站在他身旁的守岁赶紧退开一步,秦女医正准备上前,就见外边的廊道上传来有规矩的脚步声,她的动作一顿,果然,下一刻就见到公主在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明明是还未至妙龄,却也已有盛如芍药的容颜,配以身上的绣着繁枝的锦绣薄纱,明明只是素色,却更衬得人灼若芙蕖,皎若朝霞。

一瞬间,侍女们已染香,沏茶,添冰,再行云流水般无声无息地退下。

每次见到这样的排场,秦女医都暗暗心惊,都说陛下盛宠长女,但自她进了北宫,便发觉事有所异,却不敢多言,但观公主所穿所用,皆与南边的世家望族不相上下,令人咋舌。

“昨晚没睡好?”这话简直问的有些故意,实在是苻笙今日的脸色有些难看,眼下还留有明显的青色。慕容冲放下手上的茶杯,推到一旁不再用。

苻笙喝了口茶,润了润唇,茶里边添了些蜜,舌尖上留着丝丝甜意。她让莫石去换了茶水,不再放其他调料,只用沸水煮着烫过三次再呈上来。

她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是否真的不知他昨日那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之后便摇摇头,有心还是无心,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她回了句,“昨夜天热了些,发了汗便没睡好。”之后,她便转向一旁垂首的秦女医,温和地道:“劳女医久候了。”说完,她便伸出手。

秦女医上前一步,见慕容冲丝毫不避讳地坐着,准备伸出去的手便有些犹豫。她微微抬头,就对上慕容冲平静的视线,连睫毛都未曾颤过一下,仿佛再正常不过,而坐在另一侧的公主,也似乎没发觉其中的不妥。

慕容冲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让秦女医心头一震。

她稳了稳心绪,然后拉起苻笙的袖子,露出半截玉白,然后将才将手指放了上去。

片刻之后,她已恢复原来的沉稳,“公主心火有些旺,却只是虚火,寐少梦多,舌红少苔,手脚盗汗。今日不妨试试冰糖百合,再辅以莲子栀子汤。”是药三分毒,以公主如今的情况,以食补调养最佳。

苻笙也是久病成医,大致知晓自己的毛病,却也着实厌恶了药不离身,此时听闻只是甜品,脸上不由溢出点点笑意,似是松了口气。

“便这般吃不得苦?”慕容冲靠在一旁的榻上,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其中之意更是令人深思。

苻笙却全然不在意,“只是不喜欢罢了。”从出生伊始,她便被困在这宫中,却是锦衣玉食,侍女成群,这些都是她习惯了的。至于苦,不是不能,而是真的不喜欢,该喝药时,她从无不愿,因为她晓得她不能病,一旦她病了,北宫的所有人,恐怕也就只剩最后一个下场了。

至于他说的苦,她心里一哂,因为心中已经尝过太多苦,所以不愿意还要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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