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四章 被遣回娘家（1 / 1）
第四章被遣回娘家
当太阳还没升起时，家养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刘兰芝看着焦仲卿还在熟睡，微微一笑，旋即起身下床。
焦仲卿被刘兰芝吵醒，微眯着眼睛看她梳妆打扮。
从衣柜里拿出旧时穿的绣花细棉面子的裌裙，仔仔细细地梳妆大打扮后才勉强扯出勉强的微笑；又穿上了软缎绣花丝鞋，戴上了玳瑁云纹挂珠簪子，在腰间系了自己珍藏好久的素白半月水波绸带，她的十指就像葱根一般又细又白嫩，嘴唇涂红像含着朱丹一样，耳垂上挂了月珠装饰的耳珰，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煞是好看。
她走到上堂，看见焦母早就坐在木椅上，微微欠身，算是对焦母最后的恭敬了，但嘴上确实十分硬气，“娘，我自小不懂事，算不上是大家闺秀，也入不了您的眼，嫁到焦家更是愧对了仲卿还有您；现在不能在服侍您了，我就要回去了。”
焦母点头，算是听见了，“好了，别废话了，走吧。”
刘兰芝忍着不甘，向焦母告别，走出上堂，看见焦蓉蓉正在往这边走。
“蓉蓉，你小嫂子就要走了……”刘兰芝说得十分轻巧，就像是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可焦蓉蓉听见了就泪止不住的流，她哽咽地说：“小嫂子，蓉蓉真得舍不得你……”
刘兰芝摸摸焦蓉蓉的小脑袋，“蓉蓉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为了小嫂子做了很多，也不乏和你娘作对，以后小嫂子走了，可别这样顽皮了，要好好服侍你爹娘，这是小嫂子对你最后的要求，一定要听进去！”
焦蓉蓉抽噎了一下，“嗯……可、可我不想小嫂子走啊！”
刘兰芝叹了口气，自己也舍不得焦蓉蓉，平时和这个小姑子没大没小的玩乐，到现在才发现，她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蓉蓉啊，小嫂子只求你找到了情哥哥别忘了我就行！”
焦蓉蓉湿着眼眶、瘪着嘴送走刘兰芝，看着她渐行渐远，眼珠子又忍不住留下来。
焦仲卿早就在大门前牵着马车，这是从别处借来的，刘兰芝上了马车，两人都是无言一路，一直到了大道口，焦仲卿撩开马车的布帘子，对着马车里面的刘兰芝说：“兰芝，到了。”
刘兰芝轻轻点头，“嗯……”
“兰芝……”焦仲卿看着她一言不发，心里也是着实得心疼，“我焦仲卿发誓：绝不与你断绝夫妻关系，你只是暂时回到娘家，届时我一定会去接你回家的。”
对，回家，是回那个有仲卿的家，刘兰芝如是想到，说：“我等着你，如果你是坚定不移的石头，那我就是坚韧结实的蒲苇，你不离我就不弃。”
焦仲卿苦笑以对，轻轻擦拭刘兰芝的泪，柔声说道，“我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呢？”
刘兰芝轻轻点头，“只是我有个亲哥哥，性子比较暴躁，又喜欢一意孤行，只怕他会怪罪你不好，还有可能会对我的事情擅自做主。”
“没事，没事的。”焦仲卿拉着刘兰芝，提着行李，将她从马车拉出来。
刘兰芝走到刘家大门，回头，看见焦仲卿正看着自己，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才缓缓回刘家。
走在刘家，一种不甘心还有愧疚感涌上刘兰芝的心头，直到走到上堂才看见刘母正在对着太阳穿针引线的细活。
“娘，我来吧。”刘兰芝接过刘母手上的针线，轻轻松松地穿过去，“我回来了。”
刘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兰芝，直到她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后，刘母才明白事情的经过。
“我在你十三岁的时候就教你纺织，十四岁你就会裁衣，十五岁会弹箜篌，十六岁懂得礼仪，十七岁时把你嫁出去，现在你说你没有罪过，那夫家怎么可能把你送回来！”
刘兰芝闻言，不服气，“可娘，兰芝真得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婆婆不停地为难我！”
“你呀……”刘母摇头叹气，直到自家女儿的性子，“你脾气我还不知道啊！就是喜欢闹别扭，别人说不要你干什么，你就偏要干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
刘兰芝低着头，想着焦母对自己的种种行为，心里就不是滋味，“可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刘母听了，只能长长叹一口气。
回家十几日，刘兰芝一直盼着焦仲卿过来接她，可他一直都没有来。
但却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县令家三公子啊，年龄约莫十八九岁，正好和您家兰芝匹配啊，还有那样貌叫一个俊俏，口才和文采都是一等一的，看…您满不满意啊？”
媒婆来了，和刘母商量提亲的事情。
刘兰芝不太愿意，一旁的哥哥刘兰修插嘴道：“怎么不嫁！焦家那臭小子把你给休了，咱们刘家就要给他颜色看看！”
“哥！你怎么瞎说的！”刘兰芝也是个倔脾气，听到刘兰修这么说话也是气恼了。
刘母把刘兰芝的话听在耳里，心里确实心疼自家女儿，“兰芝，其实，你可以答应这门亲事的。”
“娘！”刘兰芝看见家人都这么劝阻自己，想到他们都理解自己和仲卿，泪就不自觉地涌出来，“娘，我当初回家就说答应了仲卿绝不再嫁，如果违背了诺言，那可是要造天谴的啊！我怎么能答应你呢！”
刘母不想强迫刘兰芝，只好劝走媒婆。
结果媒婆回去，又被县太爷招去，县太爷自语道：“之前曾和太守提起过刘家女儿，出生与官宦人家，算是大家闺秀，可没想到太守家的五公子竟然要我去找人做媒，难道……五公子早就对这刘家女儿心存爱慕？”
县太爷也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但也只能照做。
于是，媒婆又去了刘家，“刘夫人呐，现今可是不同了，当初是县太爷找我来提亲，就不算什么；可现在是太守拍我来提亲，你若是在不答应，可就是对太守不恭不敬了！”
“抱歉，小女早就发誓再也不嫁，您还是请离开吧……”刘母拒绝。
媒婆一惊，“这可是太守家的五公子啊，貌美才高还没有娶妻，若是嫁作他妇，别说是您家兰芝了，就连刘家都是光耀门楣啊！”
刘母犹豫再三，还是苦笑摇头，“你还是别劝了，如果小女不同意，那我强求也不能保证小女后半生的幸福啊！”其实刘母心底是希望这么亲事能成的，这样刘兰芝的后半身是无忧的，家里也能添置点新东西，但刘兰芝不答应，她这个做娘也要为女儿考虑啊！
媒婆闻言，只好沮丧离开，刚出刘家大门，就遇上刚要回家的刘兰修，和他诉苦了一番，刘兰修笑着说：“您先和太守说这件亲事我们答应了。”
“可……”
“没事的，兰芝是我妹妹，兄长如父，她能不听我的话吗？”
“那倒也是……”
如是，媒婆喜滋滋地回去复命了，殊不知刘兰修在她身后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