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新年(1 / 1)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回家后,没过几天便迎来了除夕。虽然没有屠苏酒暖身,但此刻的我,早已是汗流浃背了。
原因很简单,为了自己写春联,我已经从上午九点练到了现在。
郑远权望着一地的红纸,连连摇头。
“要不要我再去帮你买几沓红纸啊!”他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明知道他是在调侃我,我直接无视他的戏谑。把毛笔伸到一旁蘸了蘸墨,抬起头,“好啊!我正有此意。”
“还买什么啊?!都写快三个小时了,再让她写,我们只有摸黑吃饭了。不听她的!远权,你来写,写了贴好了,我们吃饭。”奶奶在一旁厉声吩咐了一句。
“奶奶,您这是赤/裸/裸的偏袒啊!有孙女婿就不要孙女了。”我故作生气看了她一眼。
郑远权笑了笑,从我手中接过毛笔,“老婆书法超群,这得小事,就不劳您动手了,为夫替你代劳。”
“讨厌!”我轻笑出声,打俏似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奶奶在一旁,看着我们笑而不语。不过说实话,郑远权的书法确实了得,笔锋刚劲有力,字体飘逸,浑然天成。
贴完春联,我们就开始吃团年饭了。一桌子的菜,丰盛的不得了。
“郑远权,一会我们给哪位奶奶送些饭菜过去吧!她一个人挺孤独的。”
郑远权点了点头。
“哪位奶奶?!”奶奶开口问了一句。
“就是上次跟您说过的,我们走迷路了,在人家家里借宿了一宿的。”我忙解释了一句。
“哦!记起来了,一大把年纪了,一个人在荒野外,也蛮可怜的!你们快点吃,吃完就去。晚上早点回来,奶奶包饺子吃。你伯伯婶婶他们都过来的!”奶奶一旁往我和郑远权碗里夹菜,一边叮嘱道。
“哎~行!等我回来帮您包饺子。”
我和郑远权冒着严寒赶过去的时候,那位奶奶正在吃饭,桌上就摆了两三碗菜,寒酸啦!她一边吃,一边往面前的空碗里夹菜,想来是给她老伴夹的!
“奶奶!”我喊了她一声。
她一惊,放下筷子,慢慢地回过头,盯着我们看了好久,才想起我们来。
“呦~闺女,怎么是你们啦。这大过年的,路又不好走,你们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吃了没?”
“我们刚吃过了,来给您送点团年饭,陪您过年!”我说着将菜放在了桌上,一碗一碗的拿出来。
“给我送团年饭,真是难为你们了,好孩子啊!”她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帕子擦眼泪,忙对着墙上的遗照道,“老头子,你今天是有口福了,孩子们来给咱送饭了!”
我看着她,鼻子酸酸的,强忍住掉泪的冲动。把她搀扶过来吃饭。后来,我们想她叫过去一起过年,她却婉言拒绝了。
“你们去吧,你们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我一个人惯了。路也不好走,我也就不去了。我在这里陪老头子一起过年。你们快去啊!别到了晚上,就要摸黑了!”
我和郑远权陪老人闲聊了几句,天色暗了,我们就起身告别了。
老人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我们远去。
回到家的时候,几个伯伯婶婶们都过来了,围坐在一起,打麻将,聊天。好不热闹。
见我和郑远权进来了,几个婶婶忙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郑远权,“呦!这就是萧萧的老公吧!小伙子长得蛮精神啊!不错。不错。还是萧萧有眼光。”
郑远权笑了笑,一一见了礼。这个时候,奶奶已经端了一锅饺子上来了。一群人急忙把麻将撤了,摆放碗筷,准备吃饺子。
“听奶奶说远权是医生啊!还出国留过学,正好,我这个腰啊,疼了好多年,看了好多医生都不见好。一会让远权帮我看看。”二婶倒机灵,抢了一个头彩。
她这一开头,后面的人就蜂拥而上,什么大伯的腿疼,二伯的白内障,大婶的胃病都上来了。
一顿饭,郑远权跟本就没有吃几口饺子,全在应付他们了。更甚的是,到后来,街坊邻居都过来了,这病那病的,都来问郑远权怎么回事。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竟认出郑远权是之前到镇上实习过的医生。激动地不得了,什么月经不调也过来问。
好好的一顿饭,竟演变成了,病症讨论会。郑远权倒很淡定,从容不迫地一一对应。惹得几个女孩子看他的眼神满是崇拜。
我彻底地被她们挤到了一旁。索性没事,就去帮奶奶收拾碗筷。
“我这孙女婿蛮受欢迎嘛!”奶奶喜笑颜开,看来对郑远权她很满意。
等我收拾完了,澡也洗完了,那边依然没有消停,聊得火热朝天。我索性进了房间,关了门,自己钻进被窝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背后一阵凉气,我知道是郑远权过来了。
“郑大医师忙完了!真是辛苦了,恐怕诸葛亮舌战群儒,都没有您这辛苦。”我转过身,望了他一眼。
他突然俯身,凑近我,低笑道,“怎么吃醋了!”
“哪有?!”我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那既然我这么辛苦,你是不是该犒赏一下我!”他仍穷追不舍。
“找我要犒赏干嘛,要犒赏也轮不到我啊!去找那几个姑娘,说不定人家正盼着你呢!”
“嘴硬!”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手探进我的衣服内。
“啊~凉!手凉!”我一惊,倒吸了几口凉气,忙伸手推开他。
谁知他竟扣住我的双手,伸手翻开被子,欺身而上。
“你干嘛?!热气!热气全让你放跑了!你……唔……”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起了一个大早,奶奶正在做早餐,我过去帮她,她没让我搭手。我闲着没事,就跑到院子里洗衣服。奶奶还是喜欢用手洗衣服,不喜欢用洗衣机。不管冬天夏天。
我端了一个小板凳,拿过一旁的洗衣板,倒了一点热水,挽起袖子开始洗衣服。
“早啊!”郑远权拿着口杯站在我身后刷牙。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三下两下整理完了,随手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到我旁边。
“我洗你清。”他从我手中拿过洗衣板,有模有样地洗起衣服来。
我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会用这个啊?!”
“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老公有能耐啊!”他一脸得意地笑了笑。
“德行!”我抿嘴一笑,从他手里接过洗好得衣服。放在另一个盆里清洗。
“铃铃铃……”郑远权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帮我拿出来,我手上有泡沫。”郑远权依旧低着头,洗着手里的衣服。
我把手上的水甩了甩,帮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他耳边。
“喂……”
“…………”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郑远权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滞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挂了电话,郑远权转过头,一脸正色的看着我,“收拾东西,我们回去。”
“怎么了?!”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连忙起身,匆忙地把手洗了洗,“小东电话,张晓悠出事了,割腕自杀,在医院抢救。”
“割腕?!自杀?!”我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自杀的!”
“他现在情绪很激动,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医院缺人手,我得赶紧赶回去。”
大年初一,我们匆匆辞别了奶奶,往城市里赶。
一路上,我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脑海里全是那天分别时,晓悠那种落寞的眼神。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下了车,我们直接往医院里赶。罗辉宇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满脸焦急。他情绪太激动,没有办法执刀抢救。
郑远权连忙换了衣服,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