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子骞神奇洋洋地回来，王钺问：“你昨天送那个女生的毛绒玩具多少钱呀？”

“一百多呀。”

“那——长得是什么样子呀？”

子骞看到王钺那一脸的戏虐，知道事情败露，就大笑说：“王钺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昨天我没送她毛绒玩具，凭什么呀？我又不喜欢她，我花一百多块钱，送一个陌生人，你还真的以为我傻呀？”

王钺说：“那你还借我一百块钱？”

“哈，逗你玩，骗你的，这你也信？傻得不轻呀，哈哈——”王钺本来要好好嘲笑子骞一次，没想到子骞先发制人，计策性失误。他后悔不该铺垫那些前奏，让子骞看出端倪，弄得自己失了先机，反被嘲笑。

玉林中学虽然考试效率极高，但是学校的精力分布就像我国的雨水，严重不均，阅卷拖拖沓沓，大家最关心的分数问题迟迟不到，人们焦急的就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常言道得不到的东西最美，所以那未知的分数就好像说书里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样，使人心痒难耐。对于成绩这种问题，就好像排队，乐趣不在于自己多靠前，而在于别人多靠后。

终于所有的卷子都发下来了，只剩下答题卡上的分数。思川拿起君承手里的卷子一看“呀！又比我多，这次你估计是咱班的第一名了。”

君承失笑道：“你以为咱们班就咱俩，这样好，我第一你第二。”

思川用笔尖敲了敲平摊在桌子上的卷子，摆出一副真金不怕火烈的架势：“就咱俩这成绩绝对高，我看刘志贤的卷子了，这次也不高，分还没我多呢。”君承故意喘笑表示不相信，但心里还是隐隐的期望，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谈话间教室里边一阵哄闹，班长拿着成绩单贴在了后墙上，顿时人们一窝蜂的涌过去，但是期望的意外并没有发生，就好像买彩票，虽然期望值甚高，但是没中奖也在情理之中。所有不切实际的期望都有这个好处，什么都不用做，却总能身临其境的体味成功的感受。这是标准的不劳而获，所以众人趋之若鹜。

君承也趴在人群后边伸长脖子张望，前边有人说：“啊，君承你是第一名呐。”

君承不相信道：“是吗？倒数第一吧！”

“不信？你过来看。”

君承挤进去一看自己的名字果然耀武扬威的高居榜首，看来思川说对了，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因为他不是第二名，而是第六。君承从人群中挤出来，兴奋异常，但不露声色。这次英语成绩居然奇迹般的考到了一百二十多分，君承庆幸。以前君承做英语卷子，像是玩连连看，但凡有一样单词的就连上，成绩烂的一塌糊涂。今日死记单词，连连看功夫大有长进。

君承对思川说：“猜猜你是第几名。”

思川说：“我刚才听到了，你是第一名，看来我猜的不错。”——做着拒绝的姿势——“请不要告诉我，我是第二名。”

君承残忍地说：“不好意思，你不是第二，你是第六。”

思川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并说这是近来参透佛法，佛祖保佑。

君承纳闷道：“没考第二你还这么高兴。”

思川说：“前十已经是史无前例了。”

君承问道：“那你不是希望第二吗？”

思川说：“那只是一个推断，懂不懂？以前刘志贤是第一，这次我的分数比他高没你高，就猜测我是第二名，实际上变数太多。这就是现实和推理片的区别，推理片的世界太小了，都是作者的功劳，太假了，所以我就不喜欢柯南。”

君承听了这些了无头绪的议论，什么都没听懂，道：“你好像很懂得样子！不可沽名学赵鹏呀！”

思竟然史无前例的脸红了：“哪有？考第一了，不打算请吃饭？”

“再议，再议——”

考试后，释义说到做到，果然张罗着调座位。座位表排下来，萧琪到了前边，君承和思川原地不动。他俩暗自庆幸，本以为凭这次战绩，足以加官进爵，没想到原地不动，不过这正如他们愿没有跑到老师的眼皮子地下。只是离萧琪远了，君承觉得一个姻缘从自己手中流失，心中一阵失落。

君承的担心并不成立，虽然他俩现在不是近水楼台，但关系不减。在空余时间总能凑到教室后边聊一会儿天，每次聊天后，君承的兴奋就像抱着鸡去打鸡血一样。

课堂内的时光不必赘述，单调的像一杯白开水。白开水虽然淡而无味，但渴极的时候喝，也是甘美如饴。但是现在，同学们都处在溺水的边缘。大家只等着上语文课放松，因为上语文课根本不用听课，这是老武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否则大家就要溺水身亡了。

常言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想当老师的老师却未必是好老师。因为不想当老师，不管其能力如何，起码自信心肯定满的要溢出来，以为自己的风光在三尺讲台施展不开，这种自信表现为一种狂傲，做学生的，总认为老师名不副实，狂妄的以为自己要比老师强上好几倍。如果老师比学生狂，这样一比，学生一无是处，能省出好多抱怨的时间，用来学习。就好像尤三姐淫声浪态反而把贾琏、贾珍两个淫棍镇住，□□不得。而想做好老师，一般来说，以为小材大用，建设四化好好干，结果反而让学生看不起，号令不行。

老武有些时候也想做一个好老师，又到了周四，下午有两节课是作文课。昨天晚上老武批改上次的，闲暇之余，随手端起一本学生参考书，上边刚好有一个栏目，是专家讲高考作文的，觉得收获匪浅。喝完一杯水后，他端起了一个作文本，作文题目叫《感恩》，嗯，很好，很切题。接着往下看，觉得文字干脆，条理分明，内容充实。若是放在以前，老武肯定是高分奉上，可今日不行，因为这作文明显与刚才的评论相悖。

次日发下作文本，君承拿起一看41分，点点头还正常，转过身子一看杨宸的作文才36分“怎么可能，这么少。”

杨宸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写的很好，你看看。”杨宸写这篇作文花了大精力，自认为妙趣横生，就让君承欣赏一下。

君承拿起来看了几眼，拍了杨宸一记马屁：“不错，不错，起码写的比我好，不知道老武搞什么。”这一记马屁拍的皆大欢喜，杨宸的爽处不用解释。君承则是避免了以41分藐视36分的嫌疑，以便引出下文：“写作文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给你介绍一下二十一世纪高中生作文模式——五花肉式作文，一个实例，一段评论，省力、省脑、分还不低。”杨宸一脸的轻蔑。

这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君承觉得杨宸这个冷屁股能减缓全球变暖，转过身去，一个人生闷气。

上课铃响，老武进教室。布置作文题目后，度着四方步溜达，走到杨宸身边，杨宸站起来说：“老师看一下我的作文，我觉得它挺好的。”老武一看心中暗乐，想多读书总是好的，这不马上就能用得上。只可惜为了保持神秘，这一点不能用来教导杨宸。老武对所谓的专家盲目的信仰，所以说起来也分外的底气十足，他引用专家的话道：“写作文切记半古不白，你看你这几句‘我不曾忘记诸葛亮之智、庞德之勇，可我更不敢忘记，于利益之中、生死之间他们的选择。虽然孔明不武，庞德少谋。然，窃以为此二者皆为人类中完人也。’你看看，文言不文言白话不白话，还有你看，孔明、庞德一个是自一个是名，名、字不分，都乱了。再说三国里边庞德也很聪明呀，大前提就错了，写作文这些问题切记、切记。”

君承在前边偷听，他对老武的评价又降低了一个档次。觉得评论事小，表现才是重中之重。赞同别人的观点，一般来说表示叹服，自降一个身价。批评好作品才能更好的表现自己。现在的高中生，写作文的时候，开始的时候激情澎湃，什么乌江自刎、残阳如血、历史巨轮相干不相干全堆上去，起点太高，后面不免下滑，并且越滑越爽。八百字的作文，基本呈抛物线形式——后四百字已经抛到幼儿园去了。杨宸这篇作文起码避免小时候或某某说的开头，比君承的“五花肉”强，虽然有一点小毛病，但比一般作文好多了。

老武走后，杨宸晦涩地对君承说：“咱们语文老师——嗯——唉！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