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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同一屋檐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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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鸿儒到长途汽车站接夏洛,那里到处混杂着人,天气又热,汗湿气熏得他只能躲进一家快餐店。他就坐在店门口,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看过往的人流。之前南通的表哥寄给过他一张夏洛的照片,看上去还是个上初中的小女孩,笑的很明媚。徐鸿儒给司机老王打电话,吩咐他把车里的空调开冷点。徐鸿儒一像怕热,热过头了,脑子就不好使。譬如说当初兰绮儿跟他说要去隆胸,他那天会开了一整天,会议室的空调又不足,他连想都没想就随口敷衍的答应了。后来当徐鸿儒看到兰绮儿明显大了好几圈的巨肉,就直起鸡皮疙瘩,寒毛直竖。兰绮儿是一名幼儿园老师,家在甘肃,人长的漂亮不说,身材也不错。兰绮儿身边不乏追求者,可她就卯上了徐鸿儒,想方设法要嫁给他。徐鸿儒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身边莺莺燕燕的美女、才女从不间断,没有必要已脱离苦海,还要再次纵身往里跳。而且他最近招的小秘书吴昕很合胃口,穿着养眼,带出去体面,工作时脑子也转得快。最主要是床上功夫一流,人也机灵,懂得进退。徐鸿儒觉得是时候跟兰绮儿摊牌了,他倒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就是烦女人作天作地的要跟他结婚。两个人在一起,你情我愿,他从不强迫任何人,没有必要弄得最后大家都难堪。

徐鸿儒看了下手表,长途汽车应该是到站了,他做生意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宁可早到也不迟到。于是他又钻进滚滚热流,搜索夏洛的身影,转身就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孩向他走来。远看着眉眼倒还和照片有几分相似,等走近了,徐鸿儒竟有种惊艳的恍惚。夏洛虽只有十六岁,发育得倒有一米七几,出落的似清水芙蓉般脱俗,她无需化妆,早已把自己身边所有的美人都比了下去。

夏洛站在徐鸿儒面前怯怯笑着,走过她身边的男子都不由回头再偷瞄几眼。徐鸿儒带夏洛离开这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他恢复了一贯的潇洒气度,“这一路热不热啊?”

“还好,车上开空调。”

“恩,现在长途汽车都是豪华车,不像以前。” 徐鸿儒帮夏洛拿行李。

“不用了,徐伯伯,都不重,我自己可以拎。” 夏洛死攥着行李箱。

“这么见外啊,都叫我伯伯了,还跟我客气。” 徐鸿儒作势生气了。

夏洛这才作罢,脸不知是热还是羞,绯红一片。徐鸿儒笑了,害羞的小女孩,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脸红,现在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少之又少啊!

夏洛刚才紧张的都忘记叫人了,徐鸿儒真是人如其名,“谈笑有鸿儒”,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他身材保养得很好,不像父亲早就挺着个啤酒肚,也不像父亲的朋友,精瘦的看上去很可怕。而且听父亲的朋友说徐鸿儒很忙,他却亲自来接她,不知道他已等了多久。夏洛歉意的说,“徐伯伯,让您等了好久,真不好意思。”

“呵呵……没关系。以后我们也算一家人了,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你越客气,伯伯我啊,就越不自在。我们等下先去吃饭,顺便替你洗尘。然后回家,王阿姨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她可是很用心的装饰了一番哦!对了,家里就我、王阿姨、司机老王三个人,王阿姨和老王是夫妻。你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的,就告诉王阿姨,让她转告给我,也可以。”

两人上了车,徐鸿儒介绍,“老王,这个小姑娘和你是同乡,叫夏洛,以后你和王阿姨多多照顾她。”

“是的,先生。” 老王转头冲夏洛微笑。司机老王话不多,徐鸿儒很欣赏他这点,他的司机就要守口如瓶。

“谢谢王伯伯,其实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不用麻烦。” 夏洛急忙说,她怕自己变成拖油瓶,给人带来困扰。

“多大的孩子,总学人家客气。以后跟我们熟了,你就明白,老王和王阿姨都是好人。渴了吧,喝水还是可乐?” 徐鸿儒惬意的斜坐着,眯眼看夏洛。

“水吧!”夏洛确实渴了,路上没有舍得买水,而且也怕中途上厕所。

徐鸿儒带夏洛去酒家吃本帮菜,夏洛特喜欢那家的糖醋排骨和毛蟹年糕,吃了好多。徐鸿儒只安静的吃糟毛豆和醉虾,呷着冰镇啤酒,夏洛的好胃口,让他心情也很好。吃完又叫了一壶普尔茶,徐鸿儒随意问了些夏洛的情况和想法,尽量回避她的伤处,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晚上王阿姨在家准备好了晚宴,徐鸿儒注意到夏洛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料子厚重而且显得人不够亮丽。所以在回家之前,又带她去了商厦,买了衣服、鞋、护肤品、太阳眼镜、帽子、手机、MP3、数码相机……夏洛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徐鸿儒可不管那么多,觉得合适,就刷卡买单。夏洛只能拉着徐鸿儒的袖子,左一声伯伯,右一声伯伯,求他不要买了。徐鸿儒看买的齐全了,又带夏洛逛男装。他热爱运动,打壁球、游泳、骑马,偶尔也会陪客户打打高尔夫,所以徐鸿儒很热衷买运动装。他试了件绿蓝条纹的休闲衫,走出来问夏洛如何。

夏洛以前总陪父亲买衣服,这下来了兴趣,评头论足一番,还充当起徐鸿儒的着装顾问。徐鸿儒也来了兴致,夏洛推荐给他的,也不试,一律买下。搞得柜台小姐开心的直夸,好温馨的父女。

夏洛脸又红了。徐鸿儒心想,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转而道,“夏洛,不瞒你说,其实伯伯我啊,一直想有个女儿。如今你到我这里来,不是给我添麻烦,是给我那个房子大人少的地方,增添点家的气息。我还怕你不喜欢我那里,不喜欢我这个伯伯呢!”

“怎么会,徐伯伯,您这么照顾我,我都不知该怎么谢您……” 夏洛急的时候,脸就像煮熟的虾,通红。

“怎么又开始跟我客气了呢,你这个孩子!” 徐鸿儒记得以前带儿子逛商场,孩子调皮,一刻也不消停。那时他还没离婚,和太太的关系也没搞僵,他就不只一次希望再生个女儿。愿望总是美好的,却又无法从人意……徐鸿儒点了根烟,他烟瘾很大,基本是一天一包。

夏洛和徐鸿儒并肩立在商场门口等车,徐鸿儒抽烟的样子,让她想到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不记得名字,只记得片子里男主角抽烟,连皱眉、眯眼的小动作也很帅。夏洛心虚得转头望向一片霓虹,上海的夜色总显得过于妖娆而妩媚,复杂的东西太多,夏洛看的一阵眼花。

徐鸿儒的家确实大,市区难得一见的三层别墅房,有自己的车库,除了公务用的奥迪,还停着一辆悍马。夏洛的房间被装饰成粉色,连着独立的卫生间、衣帽间和书房,夏洛从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有点不知所措,却甚是喜欢这样的风格。所幸王阿姨待她很好,帮她打理一切,还经常炖滋补的汤或做美味的点心给她吃,体贴入微的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夏洛没过多久就跟王阿姨混熟了,经常帮王阿姨做家务,有时两人还一起去附近的大超市,买很多东西,再坐超市班车回家。

平时徐鸿儒工作忙,常是几日不归家,即使在家,夏洛也很难和他打照面,徐鸿儒不是在卧室补眠就是在书房工作。徐鸿儒偶尔会和夏洛一起用晚膳,关怀的问些夏洛的生活情况,塞给她大把的零用钱。夏洛就把钱还给王阿姨,自己吃住都不愁,怎好意思再伸手拿钱。徐鸿儒后来送她一张自己信用卡的附属卡,叮嘱她开学前置办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夏洛就把卡小心翼翼的塞进钱包里,和自己的身份证摆在一起。

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夏洛基本天天都窝在家里。徐鸿儒叫她一个人出去玩,她怕花钱,最多是陪王阿姨出门逛超市。王阿姨提醒她,小区里有完善的一条龙休闲娱乐中心,这里物业管理费用很高,所以多数项目是免费的。夏洛这才放心的跑去玩些运动,暑假期间学生居多,有些还有保姆作陪。夏洛喜欢游泳,她穿保守的黑色泳衣,在一群色彩艳丽、多是比基尼装扮的千金小姐面前,她多少显得有点老土。夏洛可顾不得形象有多糟糕,她像条鱼儿游弋在一池碧波中,享受着乐趣。这里分室内和室外两个场地,一般女孩子都怕晒,躲在室内。夏洛喜欢去室外,那儿有极大的遮阳篷,也不容易晒伤。夏天夏洛的皮肤经常被晒成小麦色,到冬天才恢复白皙,她有时觉得自己就像只变色龙,阳光和清澈,既是皮肤的颜色,也是她性格的本色。

那天夏洛照常去游泳,下午的室外游泳池居然挤了好多美女,泳衣光鲜,有种百花争艳的气势。夏洛东张西望,不明所以然。突然有个人从她身旁一跃入水,水花四溅,夏洛未入水已湿身,手里的一瓶西瓜汁因为惊吓,脱手而落入泳池。但见那个肇事者在水波中自由泳一个来回后又仰泳,健硕的身材一览无疑,引得四面女孩频频尖叫。

夏洛恨得咬牙切齿。这里饮料是收费的,就连一瓶矿泉水也要标价二十多。夏洛都是自己带水,有时王阿姨会给她准备榨果汁,冰上一天,夏洛游完喝上几口,特别爽快。她只得下水,去捞那瓶西瓜汁。硕大的游泳池,就她和另一个男人在水里,她是狼狈的去捡东西,而那个男人却是在一群美女面前,表演加做秀。

夏洛手里攥着瓶子,准备上岸。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近身,手撑着又一跃而上,这回溅了夏洛一脸的水。男人带着泳镜,蹲在她面前,低头俯视她,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没看到有人。”

夏洛站在泳池下面,抬头仰视,脸呈怒状。心想,“没看见,鬼才信呢!”

男人站直了身,已有个漂亮的女孩递给他大毛巾,男人边擦试身上的水渍,边搂着女孩轻声低语。那女孩笑着回望夏洛,一脸鄙夷。

夏洛气得浑身发抖,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去游泳。那个是非之地,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想到就倒胃口。

幸好马上要开学了,徐鸿儒答应不管多忙,都会送夏洛去学校注册。还买给她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告诉她信息化时代,美国学生都是用电脑上课。王阿姨为夏洛准备了好多东西,吃的用的,新买的大红色拉杆箱都快装不下。夏洛被这种细致的关怀渲染,无意间形成的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情,为她曾经以为枯萎的人生,又平添了生机和希望。

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日子平淡,却很温馨。而这份淡然,却因为一个小插曲,而步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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