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无可奈何（1 / 1）

“我第一次轮回，受到你的教导。我很高兴。然而用八千年迷失在时光中的代价，第二次轮回，我回到了你的身边……”凤以柔说出八千年的时候很平淡。但其中隐含的意思却令人毛骨悚然。

修仙者死后，若灵魂不灭，修为高深者甚至能保留形体和智慧，重新寻找驱壳重来。而凤以柔当初，也是这样的高手，但是她宁愿迷失在这大千世界中，不愿轮回，只为加深因果，在下一世，同道溯重逢。八千年的混沌，八千年的清楚，能够仔仔细细目睹每一天的迷失，但是这二百九十二万天的时光，是否能耐心的，记下每一个时间，验算那人世潮水的流速，等待那个时间，重新与那河流上游一颗石头，再度相逢？

“我再次见到了你，可是八千年的混沌流光，我早已忘却过往，就算是亲临回顾往昔的忘川，也无法从二百九十二万天，找出曾经相伴的那一点点岁月。而这一度轮回，我到了更高的高度，一滴水逆流，逆了这苍生轨迹，一步登天，可是它妄想带上那一颗石头。于是那滴水，被一直不干涉这个世道的阳光，灼烧成雾，弥散成烟，永世回不到人潮之中。只能孤独徘徊，永恒坚守。那滴水以为，那就是它的结局。”

医尊没有说话，但是她发现凤以柔的目光，已经暗淡下来。她仅是一个转身的功夫，整个人气场一变，杀伐果决起来。从一个叙旧的朋友，转而为执剑的仇人。

“你救了我，让我摆脱困苦，而我也明白自己的错误。从此，斩断过往，逐步登天。”凤以柔衣袂在风中剧烈翻飞起来，“然而你，也是因果之一。我将你失去过往的一切，记忆以及能力，即便你的灵魂和身体未变，我也重新为你安排命格，让你一生泯然众人，碌碌无为，可是却抹不掉你的天资，那就只有让你不容于世间。追杀，破灭，你却一次次浴火，成凰。甚至自甘降入空虚道，也不肯去死！”

她的声音越来越厉声，但是却有种在哽咽的错觉。似乎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失败者，在质问——为何不恨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医尊被突如其来的太多信息冲倒，有些无可适从，偏偏这时候凤以柔的突然爆发，竟让一直从容不迫的她，惊慌了片刻。

毕竟是眼界太过狭隘，没有想到过，真相还会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凤以柔的坦诚更让她不明所以。明明是了解到了真相，可是她却发现真相离她越来越远，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不过也好，这才让她有，她真正出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只是凤以柔最终修炼成仙，却能降到凡界，将身为“石头”的她，害到如斯地步，又让她一次次没有真正的被赶尽杀绝。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凤以柔真正进入了战斗状态，招招凌厉，刚刚被叫走的高手们也重新回到了战场，以比刚刚快了十倍有余的速度排阵法。即便是受到了轻轻的擦伤，医尊还是有些不解。

在一个回身挡下了攻击后，她才猛然惊觉。

凤以柔，有时候，在有意放水，有时候，又在有意逼迫。让她们，进入到了现在的境地！没有任何东西，在她的算计之外。就算是医尊听到了这个消息，现在战斗也有无法心无旁骛，也是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明白，能真正影响到医尊的，就是她刚刚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