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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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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伺茵一早就带着白鹭枫上路了,无音没有跟着来,她害怕那宅子里阴气过重,对式神不好。一路上伺茵在想,其实晴明的符咒完全是可有可无,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厉鬼什么的,手上就算有过几条人命,也不足为惧,如果真的遇到自己对付不了的,一张符咒,可能效果也不会太大。

可晴明的一番心意,比这个符咒的用处要珍贵得多,这一趟平安京之行,没想到交到两个这样好的朋友,伺茵觉得自己真是赚到了,非常的感激葛之叶。

白鹭枫是小孩子,脚程自然很慢,她们从平安出发,走了五天五夜才到。白鹭御的家在很偏僻的半山腰,四周都是树木,本来就容易滋生阴气,再加上他们家连续死了这么多人,又是厉鬼作祟,所以在山脚下的时候,伺茵就看到了那宅子周围一片浓密的灰黑色阴气,等到走到宅子里时,才发现里面已经被这股阴气所笼罩,根本看不到任何阳光月光,极为阴森恐怖。

小姑娘一走进这宅院就害怕地躲到了伺茵身后,伺茵环视了一下四周,如果不是因为常年与鬼怪打交道,她也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压迫和难以忍受,何况是这么小个孩子?

但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屋子的里面并不是漆黑一片,大厅里还燃着灯火,一片阴暗之中还有一丝明亮,伺茵想了想,约莫着应该是下山采买食物的小师兄。

多年不见面,突然就要见到了,伺茵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她牵着白鹭枫走进大厅,掀开帘子的一瞬间,果然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穿着灰黑色的袍子,跪在两个灵位前垂首。

那两个零位赫然就是白鹭枫母亲与外婆的灵位,伺茵沉默了片刻,开口叫了一声:“小师兄?”

男人的身形一顿,有些不确定地回过身来,伺茵看见他的头发还算整齐,也没有白头发。渐渐露出来的面容上,已经长齐了胡子,眼角也有一丝极细微的皱纹,可那面容,的确就是小师兄。

“是伺茵么?”白鹭御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不相信。这些年来他常常想着伺茵的模样,但是从来没有找到过她的踪迹。

伺茵点点头,将白鹭枫牵到白鹭御的面前,蹲下说:“师兄,是我,我把小枫给你带回来了。”

小丫头见到爹爹,立马就扑进了对方怀里,白鹭御将宝贝女儿接了个满怀,可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伺茵。

“伺茵……”白鹭御喃喃唤她,伸出手去,颤巍巍地靠近她的脸庞,却又在半途停了下来:“你还是这么年轻,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没有老。”

是啊,没有老,伺茵看着白鹭御已经步入中年的面庞,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师兄与自己是同龄人,只大了自己几个月,如今看起来,却像自己叔辈。

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年了啊!

“爹爹爹爹!”小枫从父亲怀里蹭起来,说:“小枫把姑姑找到了,姑姑说会帮我们的!以后家里再也不死人了!”

孩子的话让白鹭御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才想起自己家里的境况,对着伺茵,脸色有些尴尬:“对不起,师妹,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如今是这种场合见到你。我也没想到这孩子会跑去找你。”

“没有关系,师兄有难,当师妹的,应该帮忙。”伺茵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再一次看了看宅子里的光景,觉得这阴气和怨气已经越来越浓厚了,这难道是她的错觉?

伺茵一步接着一步走到院子中间,低头看了看地面,有许多暗红色的影子,一看就是人血留下的,又抬头看看天,虽然是灰黑色,也明显能看到怨气是在流动的,伺茵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比之前明显许多的危机感。

这时候白鹭御牵着小枫走出来,对伺茵说:“这里,还有救么?”

“有救。”伺茵点头,问:“师兄是想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我可以直接抓鬼除去,也可以用比较温和的手段,替她们母女超度。至于说那些被她们害死的,我感受不到他们的精魄气息,估计连魂都被吃掉了。”

伺茵的话让白鹭御打了个寒战,他感觉到小枫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事实上他自己都有些颤栗:“如果超度,是不是很麻烦?”

“是很麻烦。”伺茵一点不客气委婉,说:“如果她们手上没有沾人命倒也容易,可鬼魂一旦害死了人,就万劫不复了,想要超度,不仅仅是让她们放下心中的恨意,还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才能去除罪孽。对鬼来说,可能承受的痛苦比魂飞魄散还要多。”

白鹭御没有说话,他的嘴唇却开始发抖,想着自己妻子死去的样子,他的噩梦好像一把刀每天都悬在自己的头顶上。

这时候伺茵沉默了一秒钟,马上又问:“师兄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嫂子还有她的母亲,死不瞑目,恨意至此?”

白鹭御很想她问这个问题,可是也很害怕她问,如果换成当年,不,不用当年,就再早一点点,早到自己妻子死前,她如果问,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可是现在,现在白鹭御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伺茵见他不说,觉得可能这个问题也问的不好,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可想超度,就要想办法把心结解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解得开?

“伺茵,你跟我来。”白鹭御说罢,放开了小枫的手,自己出了大厅,往宅子后院走去。伺茵当然是没有犹豫地跟上去了,白鹭御的宅子很大,可能是因为修在山上,所以更容易扩建,也没有谁来干涉,这里大概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沿着走廊走了一会儿,白鹭御在一间屋子前停下,伺茵抬头一看,屋檐上一块匾额,写着“书斋”两个字,然后看见白鹭御推开房门,步履徐徐地走进去。

伺茵跟着踏进屋子,抬眼看到书房的第一眼,就被正对门口的一幅画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副很长的山水画,可山水不是主题,因为山水之间,有一个人,约莫十多岁的样子,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上穿一件很宽大的袍子,一只手里捧着一卷书,另一支手单手结印,好像在研究法术。

画里的人五官很细致,尽管只有侧面,可这个侧面,也足以让伺茵认出来,画的人是她。这幅画她没有见过,但画里的内容她很熟悉,那是她小时候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在以前师傅神社的后山上,找到一块可以坐的大石头,自己捧着书研究法术咒术。从小,从她懂事开始。

这一瞬间,伺茵似乎明白了什么,白鹭御看见她一眼就看到了这幅画,只是安静地呆在旁边,一个字都没有说,最后先开口的,也的确是伺茵:“这是师兄画的?”

“是。”白鹭御回答得很干脆:“我记得那天是你十五岁的生日,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要送份礼物给你。”

“就是这幅画?”

白鹭御点头:“对,我的脑子里每天都是这画里的情形,其实你在那块石头上坐了这么多年,这个画面,早就印在我脑子里了。只是可惜我动笔得太慢,最后画还没有画完,师傅就去了,接下来神社没了,我们也各自流离。”

不知道为什么,伺茵突然想起来那天,白鹭御离开神社时问自己的话,她一直都记得那句话,也记得自己的回答。

“伺茵。你还记不记得我离开神社的时候,问你的话?”白鹭御突然这样说了一句,伺茵只能感叹自己猜想的果然不错。

她移开视线去看白鹭御,神色极为平静,说:“我记得,那个时候师兄问我,如果师兄愿意一辈子照顾我,我又是否愿意与师兄一起走。”

白鹭御没有想到她记得这样清楚,甚至跟他一样清楚,眼神里有一丝丝动容:“那么你现在,可愿意?”

想起当年自己的回答,伺茵叹了一口气,说:“师兄,我的回答与当年一样,我身在神门,虽然不敢说一心向道,可我相信缘分,我和师兄之间没有这样的缘分,如果有,当年我就跟师兄走了。”

缘分?白鹭御自嘲地笑了一声,一直燃着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非常苍白:“说到底,你只是不喜欢我。”

伺茵没有反驳,她想,也许师兄说的是对的,说到底,自己只是不喜欢他,可是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不知道,就算真的喜欢了,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给自己任何假设,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很满意,既不用颠沛流离,也有人与她交心,有一天如果晴明和博雅各自娶亲,她也会替他们两个高兴。

她走到那幅画面前,不得不承认,师兄一定是极用心画的这幅画,里面的人,真的微妙微翘,大概小枫也是看了这幅画,才能一眼就把自己认出来。

“师兄,这就是嫂子的怨恨么?”她轻声问了一句,眼睛里开始有了情绪:“嫂子其实,恨的人是我?”

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伺茵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这个从来没有与自己见过面的嫂子,心里,其实是恨自己的吧?这样一个人,从来不在他们的身边,却从来,都在师兄的心里。

“不,她恨的是我。”白鹭御的声音有些惨然:“当年我四下游荡,一晃就是十年,很偶然的机会下,我遇见了她,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过我们会有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她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这是一个不长的故事,但是伺茵听完之后,心里很难过。

当年的白鹭御走到一个村落里,遇见了他的妻子樱子,那个时候的樱子长着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用白鹭御的话来说,她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的伺茵。白鹭御路过樱子家里的时候,进去讨了一杯水喝,见到樱子的一瞬间,他有片刻的愣神,可理智很明确的告诉他,这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跟樱子的父亲交谈以后,留宿了一晚就走了。

但有的事情真的是相互的,他对樱子无心,樱子却对他一眼倾心,第二天他走了以后,樱子开始茶饭不思,最后父母看不下去,就让樱子自己去找白鹭御。

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后来樱子找到了白鹭御,不管白鹭御如何不耐烦,她始终都跟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下雨的时候,白鹭御的旁边就会有一把伞给他撑起来,饿了的时候,也有人给他递吃的过来。

说实话白鹭御心里是很感动的,甚至很感激,他一个人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从里没有人对他这样好,可他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那个从小就跟着他,最后却一朝破碎的念想。于是他对樱子的态度依然是很冷淡的。

直到有一天,樱子带出来的盘缠都用光了,她没有钱买食物,不仅仅是白鹭御饿的时候没有吃的,她自己也要一直忍受饥饿,白鹭御十年的漂泊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饭吃的日子,可樱子不行,所以很快的,她就病倒了。

故事就像很传统的戏文里说的那样,樱子的病倒让白鹭御放下了自己的防备,无论是因为感激还是感动,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他把樱子带到附近的村落里,给樱子找了大夫,又因为没钱付药费,所以到处帮人干活,直到樱子的身体好起来。

白鹭御一直记得自己跟樱子说的那句话:“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个人,我不能保证我可以忘记她,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你。”

就是为了这句话,樱子在明知道白鹭御心里喜欢着别人情况下,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她觉得,一个人长情,才能说明他专一。

后来他们来到这里定居,樱子把父母都接了过来,很快的,樱子就有了身孕,小枫出生的第二年,她的父亲就去世了,剩下她和母亲还有丈夫和女儿一直在这里安静地生活。日子一天一天好了起来,白鹭御常常去山下帮人写字画画,教人读书识字,家里不仅有了富裕的钱,还能请得起几个仆人。

其实樱子并没有恨过伺茵,不管当时怎样,最后跟白鹭御在一起的人是她,而伺茵,如果白鹭御放不下,就不要放下。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如人意。许多年之后的某一天,丈夫白鹭御从山下回来,神情就变得极为奇怪,一整晚从吃饭到睡觉都没有说话,不管樱子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樱子担心丈夫,所以偷偷跟着他下了山。

丈夫在山下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任何的问题,直到,她偷偷返回山上的路途中,听到两个过路的樵夫,提起了平安京里新出现的伺茵巫女。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丈夫为什么会变得奇怪,为什么开始对自己冷淡,甚至连小枫也没有理会。

樱子在想,是不是自己错了,这么多年,自己的丈夫并不是放下了与伺茵在一起的可能,也不是想把她放在心里就足够,而仅仅只是因为,他找不到她。

现在他知道了她的消息,是不是就后悔了跟自己成亲生子?

疑虑就像一个种子一样种进了樱子的心里,慢慢生根发芽,也像是一个缺口,让这些年来的伪装支离破碎,于是两个人开始争吵,白鹭御一开始只是以为樱子是一时之气,后来却发现,她每天都像紧绷的弦,神经越来越敏感。

直到有一天,丈夫终于受不了,提出了休妻。

像樱子这样传统的女人,休妻两个字对她来说是毁灭性的,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在白鹭御决定休妻的第三天晚上,她跳进了山上的深水潭中,那是这个家开始毁灭的开始。

后来,樱子的母亲知道了女儿自杀的事情,气愤与悲伤一起涌来,身体吃不住,也就去了,并不是小枫以为的自杀,樱子的母亲,是病逝,只是来得太快,让家里的人措手不及。

从樱子母亲死去的那一天开始,家里每晚都会出现鬼哭的声音,有些仆人经受不住刺激和恐惧,纷纷选择辞职离开,还有一些没有走的,也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死亡没有让鬼哭声停止,反而出现的越发的频繁,小枫毕竟还是孩子,每天晚上都害怕地抱着父亲哭,可白鹭御当年虽然拜师神社,自己却一点儿驱鬼避祸的本领都没有,对于这样的现状,束手无策。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伺茵帮忙,但是,他害怕伺茵会看不起他,因为这个悲剧,是他自己酿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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