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汪择洋将羊脂玉给穆野晟,穆野晟翻着玉看了一小会儿,将汪择洋抱在腿上,认真道:“小贼,以后别为了这种东西到处乱跑了。”
汪择洋不言,要挣开穆野晟的怀抱,没成功。
“你答应我!”穆野晟凝视着汪择洋,语调坚硬。汪择洋为他付出的太多了,他甚至还可能无所
顾忌地为他付出下去。
可他呢,他不知道汪择洋从何而来,他甚至不知道他于汪择洋有何恩。是啊,他不了解汪择洋的事太多了,却已经将汪择洋的心推至千里外,想拉回来都找不到地了。
他曾去过汪岩的家乡,他查过汪择洋的过往,他渴求知道他与汪择洋的缘从何而起。他知道汪择洋是被汪老头捡来的,他不知道四岁以前的汪择洋在丛林里是如何过的;他知道汪择洋在汪老头死后离开过,他不知道离开后的汪择洋为何会晃荡到了他的眼前……
歪歪头,汪择洋轻轻一笑,点了头。
穆野晟暗地松了口气,将头靠在汪择洋肩上,忽然被填满的心口狠狠地揪着疼,茫然而又恐惧。
……
数星期后,梁常明伤势痊愈,两人准备离开A市。
在火车站两人遇到了齐康与苍澜,齐康给苍泉带了行李过来,又带了穆野晟的话来,让苍泉照顾好自己,他母亲的玉,穆大哥会替他收好,直到他有能力接收为止。
苍泉不解地看着齐康,玉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那是小择为穆大哥拿来的。
齐康解释道,苍泉母亲的遗物应该他自己受着。
苍泉柔柔的笑是带着苦涩的幸福,他说,他有他母亲的日记本就够了。那玉,算不上是他母亲
的,从古至今有到少人死后用遗物的名义拥有着它,可事实上,它谁都不属于。人会一轮又一轮的换过,而玉永远以它的形式存在。人只能在有限的日子里,用人类拙劣的方式诉说着他们间的关系。现在,它在穆大哥手里,他就是穆大哥的,跟旁人无关。
齐康拍着苍泉的头,笑了,说:“你小子,行了,行了。不就句话嘛,长篇大论的。以后出息了别忘了回来看看你大哥,他会想你的。”
将二人送至火车下,苍澜掏出红包,里面有现金也有支票,他对苍泉笑道:“弟弟要出远门了,做哥哥的也没什么送的,自己在外面好好保重身体,常明,我弟就交给你了!”
红红的纸包,鼓鼓的。苍泉呆望着,忘了动作,良久,红了眼圈,他亲哥哥给他送东西了!
“诶。”苍泉呆愣着的感动模样传染了苍澜,有些伤感,又心里有愧。虽然,他不像苍家其他人一样欺负苍泉,但他也没拿正眼瞧过苍泉。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又正眼瞧过几个人呢。
“路上小心,有事电话联系。”苍澜将红包塞到了苍泉手中,这话里倒有七八分真心。
看着苍泉两人上了火车,苍澜两人挥了挥手。苍泉站在车门口,望着车外不肯入内。
苍澜和齐康转身走了几步,不妨身后有人冲过来,猛地抱住了苍澜。苍澜一个踉跄差点被扑翻在地。
“哥哥。”苍泉紧紧地抱住苍澜,低低地喊了句。他想着,并不是所有人都视他于无物,原来也有人愿意主动帮他,当他是亲人的。只是他以前太胆小,不敢接近、不敢言语才会失去亲近的机会。
“诶。”苍澜沉吟一声,拍了拍苍泉的手,这才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多了个弟弟。
“这孩子,还真好收买。”回去的路上,苍澜一路低头,忽然低笑道。
“嗯?”
苍澜抬起头,街头人不多,一对老夫妇蹒跚在前,夕阳将人的影子慢慢拉长,有种温馨的味道。
“啊,还是第一次送我弟弟出门诶,心情不好,小齐,陪我去喝一杯吧。”苍澜对齐康道。
齐康愣了愣,点了头。
……
散漫的在缪南打着杂,汪择洋偶尔也会想起苍泉那个“拖油瓶”,果然惹人烦的人有时候更易让人记住。
缪南街这阵子平静的让人心慌,汪择洋不知道穆野晟都在干些什么,只隐约嗅到被粉饰的太平后动荡的危机。
一晚,汪择洋被赶上楼后,正愤愤的和游戏机较着劲儿,外面鸦雀无声,一阵烤焦味从窗口飘来,汪择洋猛地站起身。阿炎冲了进来,护着汪择洋跑下了楼。
汪择洋隐约看到隔壁两边的房间都着了火,火势不大,看门的两位大哥都受了伤,一位半抱半拖着另一位重伤人士跟在他们身后。
阿炎几乎是用衣服半裹着汪择洋,搂在怀里下的楼,出的缪南。汪择洋看不出缪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汪择洋毫发未伤,可穆野晟心有余悸,再不许汪择洋去缪南端盘子了。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火,事玩大了。
汪择洋嬉笑着问穆野晟发生什么事了。穆野晟闭目不语,阴测测的脸色,很难看。
无聊,汪择洋觉得很无聊。在缪南干了几个月,虽然常被阿炎拧着,让人很烦躁,但是偶尔毫无顾忌的为非作歹一回,和净子大闹几场还是蛮有意思的。现在却不明所以的丢了工作,让汪择洋很不爽,在屋里翻来滚去,没劲头极了。
也有两三个星期没见净子了,听说净子是去翻多年前的一宗未解谜的新闻。终日埋头穿行在旧刊物与精神病医院间。
汪择洋离开缪南的第二个星期,净子出现了。
齐康把晴天白日还摊床上睡觉的汪择洋拖出房,客厅里穆野晟与净子坐在茶几旁,两人表情有点凝重,汪择洋本能的警惕起来。
站在两人对面,汪择洋笑着调侃,说,他两这么严肃,是等着他给他们颁发离婚证呢?
“小择!”穆野晟唤了汪择洋一声,有些无奈。早在把汪择洋从地下实验室弄出来后,他就只有汪择洋这么个“情人”了。汪择洋开玩笑无所谓,但那种对他们关系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莫名的不舒服。
穆野晟放松了脸部肌肉,伸手拉汪择洋,用温和的语调说道:“没特别的事,只是净子有事想问你。”
“哦?”汪择洋抽回了手,笑着坐到了他们对面。穆大叔紧张,汪择洋直觉穆大叔紧张,他的紧张让汪择洋不自觉地披上了防护装。他朝净子玩笑道:“提问时间到,净子问,我来答!”
净子看了穆野晟一眼,他双手指头互叉着用力往下摁了摁,将一张泛了黄的报纸递给汪择洋,说:“小择,你给我们讲讲这件事吧。”
汪择洋迅速扫了眼,发了约莫半分钟的呆,紧抿着唇,脸色僵硬,他笑道:“这上面不说了嘛,人家这是偏远丛林灵异事件,我怎么会知道呢?诶,还开私矿呢,人都死光了啊。”
“不是,小择。你……。”净子说道,任谁都看得出来汪择洋在打马虎眼,只是汪择洋渐而变冷的眼神令他莫名地不安。
“你们想知道?”汪择洋打断他,盯着两人收回嬉笑的表情,淡色的眼镜片下闪着精光。
“小择。”穆野晟站起了身,用这种形式和汪择洋对话让他很压抑,他不是想像逼供一般盘问他的过往,他说道,“如果不愿意就别说了。”
汪择洋没说,他本就不打算说。可就算他沉默,面目全非的过往仍是被人剥开,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