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舒痕胶毒(1 / 1)
“薰蕙,你该不会是说…”敬妃惊道:“她可是莞嫔的好姐妹啊,怎么会加害于莞嫔呢?”年世兰冷笑道:“宫中哪有所谓的姐妹,”这话她前世也对旁人说过,当然这一世也许会有所不同,凡事不能做的太绝,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于是她继续道:“除非是知根知底,交了心的,但像安贵人这样的,出身不高又颇有心机,很难与她成为姐妹,自然不比莞嫔娘娘与惠贵人的自小姐妹情深了。”
方才当敬妃告诉年世兰那莞嫔用过麝香之事,她便立刻怀疑皇后等人,因为前世莞嫔确实在翊坤宫闻了几个时辰的欢宜香,里面是有麝香不假,但她一直觉得莞嫔那时身体强健且胎相稳固,是故不可能因为一点欢宜香便小产了,可惜那是她年世兰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伸冤,便被皇帝一系列的算计给打倒了。而这一世莞嫔并没有在自己宫中接触到欢宜香,那么她用过的麝香又是何处来的?十有八九是中宫的主意了,而跟莞嫔来往最密切的,又跟皇后有关的人,便只有安陵容一人了,前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安陵容,现在看来,此人居心叵测非寻常人可比。
“而且,您别忘了,安贵人是皇后娘娘的人,咱们怀疑皇后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年世兰补充道。敬妃听了,忙道:“如此说来,安贵人确实嫌疑最大,那我得赶紧告诉莞嫔。”说毕便准备着人去请莞嫔来宫中剪窗花,一起守岁,皇帝在陪着安贵人,众人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想必不会有人注意到敬妃与莞嫔简单的聚会。
但年世兰赶紧拦道:“娘娘,今儿个是除夕,再就是正月了,好歹也等过了年后再告诉莞嫔娘娘不迟,免得扫了她的喜气。”敬妃想了想说:“也是,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开心事,万一真被咱们说中了,那莞嫔这个年怕是过不好,薰蕙,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等过了正月十五再跟她说罢。”
这日正月十六,接到敬妃邀请的莞嫔只携了瑾汐来到咸福宫,敬妃早已将存菊堂的惠贵人也叫了来,年世兰去照看弘福了,冬天要看着添加炭火,免得太冷冻着了弘福。于是屋内只有敬妃,莞嫔,惠贵人及瑾汐四人,莞嫔笑看了惠贵人一会儿,又问了她饮食好不好,胎动如何,惠贵人说都好,让她不要担心,敬妃等她俩说完后,便向莞嫔说:“原本该我去碎玉轩找妹妹,但是怕惠贵人走路万一摔着不好,便只能请妹妹过来了。”
莞嫔问道:“姐姐这样郑重其事地秘密把我叫来,怕不止是让我来陪姐姐说话这么简单吧。”惠贵人心中也同有此一问,敬妃道:“妹妹心地聪颖,还是瞒不过你,说到底我把惠贵人也叫来,因为此时不仅跟莞嫔你有关,跟惠贵人也多少有些干系。”敬妃起身轻轻推开一条缝的窗门,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只有宫女们在远处走动,这才走回来坐下捂着手炉道:“这事原本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但是我总要说出来才安心。”
于是她就将怀疑安陵容之事与二位讲明了,莞嫔起先还犹豫不决,这些天她让崔槿汐等细细勘察碎玉轩上下,都未查出可疑之物,当她听到敬妃说起安陵容时,想到了安陵容送来的东西,心下越发存疑了,她不安道:“我先前曾秘密告诉两位姐姐,温太医诊出我用过麝香之事,我在碎玉轩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任何跟麝香能扯上关系的事物,现在听敬妃姐姐说来…我似乎漏了一样东西…”她的语气越来越急促,有些不平稳,敬妃忙递了热茶给她,安慰她说道:“妹妹别着急,先喝口茶缓一缓。”惠贵人却是个等不得的,忙问:“嬛儿,你漏查了何物?”
莞贵人手里拿着茶,轻轻扣着茶盖儿,出神地说:“当年我被猫抓伤,随即被太医诊出有两月身孕,因着脖子上的皮外伤怕留疤,陵容特地给我送来她祖传治疗疤痕的秘方…舒痕胶…我用了足足有一盒之多…那胶香味甚浓…”说完她把没喝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手指都有些颤抖,不敢相信好姐妹会加害于自己,惠贵人最是紧张莞嫔,忙道:“嬛儿,你不要紧张,敬妃姐姐也说了,这些只是她的怀疑,还未证实之前,作不得真的,你千万别因此气坏了身子。”
敬妃也忙道:“是啊,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惠贵人你有身孕也不要着急,莞嫔你也先别生气,你刚说的那个什么胶,需要等太医验证过后,才能下结论,这样都怪我多嘴,你说刚过完年,我又说这些令两位妹妹焦心的话作甚。”
“不,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敬妃姐姐你的怀疑很有可能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么也是提醒了眉姐姐,我现在必须回宫查清楚这个舒痕胶里面的古怪。”莞嫔如是对敬妃与惠贵人说道。
崔槿汐听了这么久才向莞嫔道:“小主若是不放心,咱们明天便请温太医过来诊平安脉,让他帮忙瞧瞧那舒痕胶。”莞嫔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又向惠贵人道:“眉姐姐,你千万不要替我担心,你如今最要紧的,就是保养好身子,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别的事都不要过分操心了。”惠贵人忙道:“这个我自然之道,只是嬛儿,你那边若是查出什么来了,一定要来告诉我,可不要瞒我。”
临近午饭时分,外面渐渐热闹起来了,想必是宫里都准备摆饭了,莞嫔也正好带着崔槿汐告辞回宫,午饭莞嫔只吃了几小口就掷筷不用了。瑾汐知道莞嫔没有胃口,只想早点帮她调查清楚,便让流朱去请温太医来给莞嫔诊平安脉,就说娘娘胃口不好,可能是正月里冻着了,让他来瞧瞧,别的不必多提,流朱办事灵敏,半刻的工夫便领了温太医在门外站着。
莞嫔不动声色的让瑾汐将温太医请进屋,就当平日里看诊一样,其余人等皆在外面伺候,这里莞嫔才暗示崔槿汐让她步入正题,于是瑾汐在莞嫔的妆奁里拿了一盒没用完的舒痕胶给温实初,请他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温太医闻着这盒中之物香气甚异,花香馥郁中还隐藏着另一股特殊的香味,可能是…
他见莞嫔与瑾汐满面担忧地看着他,便知是这物了,瑾汐急道:“温太医,这舒痕胶到底有没有问题?”温实初吞吞吐吐不敢以实情告知,莞嫔才皱眉疑道:“这里面加了东西是不是?”温实初点头不语,莞嫔又惊道:“是麝香…”
瑾汐忙道:“温大人,你曾经为小主诊脉出她体内有麝香,如今我们能找到有奇异香味的东西就这一件了,又是小主怀孕期间使用的,难道真的是…”
温实初问道:“不知小主从何处得到此物的?”莞嫔恨恨地说:“是我的好姐妹陵容见我被猫抓伤而特地送给我治疗伤痕的。”现下莞嫔的心中的疑惑全部解除了,好姐妹为了争宠而暗害于她,人心难测,这其中的酸楚并不是常人可以了解的。
待温太医走后,瑾汐叫来浣碧与流朱向她们简述了舒痕胶的事情,流朱满面含恨,浣碧说:“小主,安贵人是皇后的人,这件事会不会与皇后也有关。”莞嫔徐徐道道:“不管她背后有没有皇后指使,现下我只找她算账,皇后那边,你们也要多加小心,流朱,你去咸福宫给敬妃与惠贵人报个信,告诉她们今日之事,让眉姐姐千万小心这些后宫的阴毒手段!”
流朱领命出去后与小允子撞了个满怀,那小允子进屋后神秘兮兮地向莞嫔汇报说:“小主,奴才听延禧宫的宫人们私下议论说,安贵人的嗓子废了。”瑾汐忙问为何,小允子道:“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安贵人是吃坏了东西才把嗓子给弄坏了,说不定是有人嫉妒安贵人的恩宠…”
莞嫔冷笑道:“陵容自从除夕夜向皇上献歌以来,正月里又时常伴驾,自然会引人侧目,我还以为她处处与人交好,不会得罪人呢。”安陵容经常做出各种可怜样子,让众人对她掉以轻心,没想到还是有人对付她,如此更好,倒为莞嫔下一步的计划做了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