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医院(1 / 1)
白色的救护车孤独的颠簸在被大雪覆盖下的,那条坑洼未知的通往商场宿舍的路。刺耳的鸣笛声未能惊醒那些沉睡的没心没肺的员工,只有宿管阿姨冷不丁的披着一件蓝色羽绒服,拖着棉拖走出来,正碰见一男疯般的从楼梯上跌跌撞撞往下跑,阿姨用那双粗大的拇指肚揉着那双努力瞪大的眼。
“一,一男,怎么啦?”
一男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来了个急刹车一头撞在阿姨的怀里。她语无伦次,鲜红色的眼睛像夜里的一盏红灯。
“阿姨,快快,开大门,外面是救护车,我们宿舍的丁玲休克了……”
“啊!!”
惊愕的阿姨愣了片刻,稍微回了神便闯入房间,拿出一串哔啦啦响的钥匙。
“唉呀,怎么搞的,大半夜的休克。”
救护车上下来了两位白人,从头到脚白花花无法分辨模样,在征求了阿姨的同意后,男医生首先跑进来,后面紧跟着一名护士和车司机抬着一副担架。
一直拖着丁玲头的小溪,因为事出突然这身上可光着呢?她四周打量了一番,急中生智拉下床头晾干的褥单,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门猛得被推开,首先进来的一男被眼前的场景萌呆了,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的动上动下。
男医生两步化作一步冲到病人面前,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作了紧急处理。医生对大家说病人的状况不太好需要马上住院,大家不容分说把丁玲小心意意的放在担架上,抬出了宿舍。一男一行人跟着也去了,留下褥单里的小溪一把撇开裹住自己的褥单,便去穿衣服,边穿边伸着脖子对着门外嚷:
“等等我,我也去。”
小溪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她看到宿管阿姨站在门口揪着脸左嘱咐右嘱咐着一男,让一男及时与她联系关于丁玲的病情。
看着呼啸而去的白色救护车,阿姨和小溪相视无语。
通往急诊室的走廊里,灯光昏暗,脱了皮的白色墙面像结痂的伤疤,走廊两边安放了几组桔红色快餐椅子,上面被抹脏的痕迹清晰可见,一男四下瞅了瞅,摇摇头。要不是丁玲在急诊室接受医生的治疗,她才不会在这种地方停留。
她鄙夷的盯着贴在公告栏里的医生照片,心想这些在县医院工作的老医生们有些毕业于名牌医学院,可是县医院的条件有限,在这里干一辈子难免屈才了,比起自己工作的商场,虽然说招聘的只是些初中生,但是那里冬暖夏凉,环境优雅舒适,不比这些高才生差。
一男烦躁的挠挠头,怪自己还有闲情想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现在丁玲的情况还不知道,自己担心还来不急呢。
“患者家属?患者家属?”
“在!”
护士的喊声打破了夜的安静,一男伸开双臂向急诊室跑去。
“你是患者家属吗?”
“不,不是,我是她同事。”
“哦,是这样啊,病人病情复杂,需要马上住院,你帮联系一下。”
“复杂,什么意思,护士你说明白点儿?”
一男疑惑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两只发红的眼睛冒着火,把护士吓了一跳。
“你又不是亲属,不好对你说,你发火干什么?”
一男一把抓过护士的胳膊,昂着头差点贴在护士的脸上。
“快说,我丁姐她到底怎么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告你,告你们医院!”
护士被一男的无礼惹怒了,咬着牙试图抽回自己的胳膊,一男抓得更紧,她跟护士较着劲,非要知道丁玲的病情不可。
护士无奈只好叹了一口气,
“告诉你吧,患者可能有乳腺疾病,也许有点严重,往坏处想怕是乳腺癌。”
说完护士马上又改了口吻,
“也不是太悲观,这还需要住院以后观察。”
一男听闻如同散了架的骨架,落地发出啪啪的响声,这消息太突然犹如一只恶魔紧紧掐住了她的喉咙,她欲哭无泪,双唇失控的抖动。
“乳腺癌,乳腺癌……”三个字在一男的脑海里飞来飞去,丁玲是出了名的胸大,这一点让一男一直很妒忌,男人一般喜欢丰满的女人,这胸部可是抓住男人心的重要部位,她明白自己也是个美女,但是不大丰满的胸多少给她带来些自卑,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帅小伙。
她被堵住的喉咙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联想起了昨晚被那负心郎掐着脖子的场景,她忽然有一种想法,那负心郎再坏也是丁玲的丈夫,丁玲的病一定要告诉他,一男看看窗外,地上的积雪厚了,雪花却下得小了,洁白的雪光映亮了整个世界。
一男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钟,正值半夜3点钟,她心头产生了一种要去找那负心郎的想法。急诊室护士推着丁玲的车走出来,丁玲在医生的用药下安静的睡着,一男跟上去把被子给丁玲裹了裹,丁玲被安排在肿瘤科病房。在医生的再三嘱咐下一男需要找到丁玲的亲属,因为如果手术的话亲属要签字的。
出门前一男拿走了丁玲的手机,在手机里也许能够寻找到负心郎的电话,她确信他还在县城里,他也许借着酒精的麻醉正躺在某家宾馆的温床上,呼呼的不醒人世的昏睡。踏上厚厚的浮雪,一男的两只脚深深地陷了下去,雪覆盖住了裤腿,幸好天冷这雪短时间不会化掉,一男无目的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在这漫长的夜里自己的独行像是一只孤魂野鬼。
一男翻开丁玲手机的通讯录,那里除了同事的电话只出现了一个陌生名字———肖勇,肖勇很有可能是她丈夫的名字,一男试探着拨了出去,把手机贴在耳边这心里砰砰跳起来。手机接通了,彩铃响了一秒两秒三秒……,传出了服务台小姐的声音“对方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垃圾,死猪!”一男愤愤地骂着,她不干心,那死猪睡得再死也要叫醒他,一遍遍重拨响腻了一男的耳朵。
“大半夜的,谁呀?”
猪嘴里吐出烦躁的叫声。
突然接听的电话让一男打了个激凌,昨晚上他对一男的侵犯让她在心里上有些恐俱,一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呼出的白气扑在她的脸上,她让自己安定下来,眼前浮现起那男子在餐厅
的眼神,忧郁、多情、阴森。
一男所窥视到的好色男子骨子里有种怜香惜玉的软肋,再粗暴的男人面对柔情似水的女子,是冰也要化了,是猛虎也要蔫了。想到这些一男化作风情万种的风尘女子娇嘀嘀的回话。
“您好,肖先生,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我在雪地里等你,来吧!”
对方咳嗽了两声,改变了口气。
“哦,你们这些小姐啊,真是神通广大,我的手机号都让你们偷走了。”
“肖先生,来接我,我冷,我想你……”
对方好像被引诱了,一男听到他起身穿衣服的声音。
“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说好了一晚上不能超二百。”
听到这一男心里那个乐啊,这小子真是个色鬼,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一男把自己所在的地址告诉了他。结束通话后一男又变得紧张起来,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饿狼,今晚是把自己当诱饵送入色狼的嘴里,在这漫无边际的公路上,如果那色狠将计就计把自己吃了,那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他陈世美休前妻禽兽不如,如果不把他骗到医院,他怎么会相信丁玲病的有多严重,再说了丁玲以后的治疗费用他要负担的。
一男傻傻的站在雪地里,穿上了雪花为她编制的外衣,远处看去像一塑雕像,又像天使降临到人间。当汽车声越来越近时,一男猜测到他赴约了。漆黑的身影宽大的肩膀粗实的大手从她的身后扑过来,一男的细腰在他的胳膊里越缩越紧,一股难闻的香烟口气从一男的后脑传到耳际,他厚厚的嘴唇坚硬的牙齿咬弄着一男的耳朵。
一男无助的全身颤抖,恐怖、恶心。使命,让她必须忍,再忍。
“你知道吗,我不会拒绝任何美女的邀请,在雪里亲热我还是第一次,刺激。”
男子边说边步步逼近,他开始摸一男的屁股,一男脑子里以光得速度运转,她要想办法阻止他的继续。
“在这不好吧,我们找个地方。”
“好,你说去哪里?”
“去医院。”
“去哪里干什么?”
“刚才我脚崴了,现在很疼,去医院处理一下,我跟你去你住处如何?”
“你这毛丫头别耍我?”
“不会的,大哥,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你怎么样?”
“好吧!”
一男的急中生智让男子停止了侵犯的行为,男子抱着一男的腰扛在肩上向汽车走去,按照一男的要求汽车开往了医院,男子承认昨晚劫持一男也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在美丽女子面前他的智商可以为零,他就是那种为红颜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男人,一路上男子左手开车,右手紧紧握着一男的手,生怕到了手的鸡一不小心就会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