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忆一男偶遇白血病男孩(1 / 1)
在一男的字典里妈妈的地位至高无上,在妈妈面前一男是乖乖女,单纯的透明的有点傻。事事都有两面一男的玩世不恭一男的叛逆让她妈妈得知真相后几乎崩溃。
打一男的那一巴掌,并不见得有多疼,可是在一男的心里却像针扎一般,一男更在乎妈妈对自己的看法。
混乱中一男羞愧地逃离了商场,她的风流韵事见不得光更没脸面对善良的妈妈,妈妈不会理解她,她只有躲避。走后她甚至想象的到妈妈哭天喊骂她是不孝女的场景。
一男心里好乱,或者说被吓坏了,一口气跑到县郊的空旷地,这里一片荒凉没有人气,那坑坑洼洼的沟原本是个池塘,由于今年天气干旱,干枯了。池塘周围零散的竖着一块块的芦苇,干硬的叶片如刀迎风发出嗖嗖的声响。
一男委屈地抽泣了两声,这眼泪便涌了出来,她屈身蹲下凝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白云如棉花团一簇一簇,偶尔呼拉拉飞过一只孤独的鸽子,一男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梳理此时纷乱的心情,她自我调节安慰着自己:
这算得了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人总要向前看吧,我还要好好的活着。
她突然记起过了池塘不远便是一条穿越县城的河,她有种想看看河水的冲动,有了目标一男起身抬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新修的桥把河分成两段,这河宽水流不急,昏黄色的河水见不到底,北风刮起水面泛起涟漪。
一男站在桥上依着栏杆想象着自己如果变成一只野鸭子该多好,可以无忧无虑的在水面上游玩,顺河而走看尽河边风景,忘掉一切烦恼。
一男边畅想着边迈着步子下了桥,越向下走这土越软,再往下面便是黑泥,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惊醒了一男:我这是要做什么呢?真得要变成野鸭吗?如果变不成野鸭子自己落在水里岂不会被淹死?一男意识到什么借势抓住河边的一根大草努力向上攀爬。
她惊讶地发现河水里果真有只野鸭子,正拍打着水面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让一男奇怪的是它不但不向前游动而是把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
好奇心让一男死盯着,她总觉得不对劲,这分明不是野鸭子而是个人?想到此一男起了鸡皮疙瘩,善良的本性容不得她多想拨掉手里的大草不顾一切的靠近。
“抓住我的草,抓住我的草?”
一男把草伸进水里,不停的喊。他如同聋子一般沉下去浮起来再沉下去,一男心急之下两脚下了冰凉的河水并试探着向河里走去。
“哎呀,救命啊!”
刚下水一男便踩进了一个坑,整个人溜了进去,水一下子淹没了她的头,水顺着鼻孔呛入了她的肺,一男意识到死神离她越来越近,挣扎中她开始后悔,心想活着再不如意都比死了的好,可是一切都晚了,自己一个不会水的汉鸭子怎么能游出这个天设的深坑,认命认命。
“哪里来的丫头?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一男的头皮一阵巨痛,一只大手紧抓着她的头发向水面上拉起,脸刚露出水面她大口的呼了一口气,接着自己的胳膊被拽住向河边拖去。躺在泥里的一男全身冻得发抖,脸前探过来一个带着帽子的脑袋,着实吓着了一男。
“啊,你是谁”
“我是谁,我来自杀,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那水里的野鸭子就是你?我是来救你的。”
男孩一脸的轻蔑,
“我用不着你救,我得了绝症早晚都是死,淹死比疼死好,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在这河里就解脱了。”
“哼,我是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我冷我不想死。”
白血病男子看着一男全身湿漉漉的可怜样儿,走到一边拿过自己的行李包掏出几件男人的衣服放在地上。
“我的衣服,你先换上。”
一男厥着嘴一把抓过来。
“你躲开,不需看。”
男子提着行李包灰溜溜的走开。
一男换上了一身加绒的运动服,白地蓝条,诈一看像校服。只是她穿着肥肥大大,更像个男孩子。等白血病男孩走过来已经换好了一身新的衣服,浅蓝色牛仔裤,黑色风衣。一男不经意得发现这男子长得很帅气,白白的脸,白白的手,外加一副黑边眼镜,一副学者的形象。
“我的校服还可以吧?”
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问。
“校服?你是大学生?”
一男更关心他的身份。
“是啊,我是大学生可惜得了白血病,快死了。”
一男看着面前这个怪异的男孩冷冷地笑了。
“可笑,真可笑,得了病就应该在医院治疗,即使死也要死在医院里,死在我们县城的河里,想让这里多一条屈死鬼啊!”
男孩若有所思,手不自觉地托着有些眩晕的头,转身向河沿上窄窄的土路上走去。
一男紧跟两步,担心地问。
“你,你去哪里?”
男孩头也不回。
“我去医院,按你说的死在医院。”
“去哪家医院?”
“石家庄。”
“等我,我跟你去。”
“你去干嘛?难道喜欢上我了?”
白血病男孩的调侃引起一男的兴趣,他总觉得这男子怪怪得,快死的人了还这么风趣,她的好奇心让她鬼使神差得追赶过去。
“照顾你啊,只是同情而已,没有喜欢,总之这县城我是不想待了。”
“好吧,临死前有个给我收尸的也好。”
男子回了头那双死般的眼神突然有了亮光。
坐上沧州去石家庄的高客,男孩向乘务员要了一杯温水,然后从几个小瓶子里倒出药片一饮而尽,一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病人,当他轻轻闭上疲惫的眼睛,气息在一点点平顺,一男发觉他随时都会睡过去,明天的太阳也许消失在梦里。一男有种预感,这男孩不远几百里来到沧州一定有原因,他的行动他的眼神总是充满着秘密。
一男因下河救人着实挨了冻,这鼻子总是发痒,喷嚏打不出来,着实难受。无奈酝酿了多时喷嚏带着眼泪一起出来了。喷嚏声震醒了旁边的男孩,男孩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去摸一男的额头,一男紧张得向外歪着身子。
“你想干什么?”
男子瞪着她。
“过来,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
一男方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让他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上停了一会儿。
“发烧了,吃感冒药吧。”
男子拉开随身携带的行李包从侧兜里拿出一板胶囊。
“吃两个,治感冒的,我可不想到了石家庄再伺侯你。”
一男看着黄那敏颗粒几个字,接过来抠掉两个放在嘴里。
“你叫什么?”
“一男。”
“一男,到了石家庄,医生会像警察见了犯人一样把我关在隔离室,到那时我就没有自由了,让你去是帮我办点事情。”
男子的声音虽无力,但字字震憾一男的心田。
“我的女朋友在你们县城上班,我这趟去让人给她带了一封信,具体的说是一封遗书,我早晚都是要死的人,我不想耽误她,等她结婚的时候你帮我送一束紫色郁金香,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说完男子似乎心很痛,脸揪着。
在石家庄医院,一男彻底明白了这男孩子的故事,让一男没想到的是他的女朋友后来竞然嫁给了撒贝强,一男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撒贝强结婚前夕男孩离开了人世,一男欲哭无泪,按照男孩的嘱托她送去了鲜花。不知是妒嫉还是可怜死去的男孩,晚上她把一份捐献遗体的证明书交给了撒贝强的妻子,并且把这段时间男孩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她,一男提醒她有时间去医学院看看男孩,必竟他活着的时候是那样深爱着自己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