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1)
犹念风轻.一
斜阳下古道旁。
翀旸酒肆出名的从来不是那一坛女儿红,而是厨娘芸善那一道小炒肉。玄铁做的刀剁开那上等的猪颈肉,这猪不多不少地是三个月,配上镇江的香醋,这韶山的蒜头,大火这一翻滚,可叫一个香。
程七咽了口口水,真是香的人难受。
若不是和那王帆之打那个赌,也不会如今输的连点碎银子都没有,这难得来趟台州却是只能在酒肆门口嗅嗅这香气,可叫个什么事啊。
“诶……”深叹一口气。这芸善也是个认死理的主,想我擎天斧程七那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连畲都不肯畲一点,再叹一次,“诶……”
“这位大哥,劳驾。”
驾什么驾,不会往边上走去么,没见老子在这里忧愁,程七心想着。
皱着眉头狠狠的向发声的主瞪去,只见的一素衣长衫单薄打扮的公子,年纪最多过不了十八,玉冠而束嘴角带着三分温润笑意。这本就五六分的脾气,顿时没了三四分。
得了,让就让呗。
这吃不起难不成还真蹲死在这门口,那芸善才不会好良心的放自己进去呢。
转身便是要离去。
“这位大哥,”素衣公子说道,“我看您在杵了好久,是不是饿了啊,不如随我一起进去把。”
程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倘若说不饿便是骗人,但是真和他一起进去了,自己又不是丐帮,让芸善知道了这一宣扬,莫说江湖人会怎么说自己呢。
素衣公子好似看出了程七的尴尬,又道,“大哥不必在意,小弟也不过是想找人聊聊。这一人吃饭多无聊啊,再好的菜也失了味道。”
“瞎说,这的小炒肉吃下去,嘿!哪还有什么其他,就是好吃!”一时快口把心里托盘而出。看着少年嘴角渐浓的笑,程七头次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如此这般再拒绝,却显得自己矫情了。“那,先谢过!”
却说这原本真的只是为了吃那小炒肉,到最后还真和那小兄弟谈天说地起来,程七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虽有些直白却还不至于没了心思,若说交心的兄弟,也是有两三个,可都是来往了五六年,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啊。这不过是头一次见面,但让人好生亲切。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太多长的俊的长的帅的,男生女相的也有好几人,却头一次有人能让自己觉得这么亲切。
“大哥原来就是‘擎天斧’程七,程大哥啊!久仰久仰!”
“真是惭愧,让小兄弟你看到如此窘态。”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大哥何以见得?”
程七一咧嘴,“这本地人又有人不知道这小肉呢。”
“小弟魏疾,字瞬息。从西北而来。家里老爷有令,去拜访府上亲戚。”
“哦,不知府上是?”
“姓柳。”
“姓柳??”
这几日来江湖上最大的消息就是柳、钱二府惨遭灭门,这两家都是古玩行当里的大户,短短两三日里接连遭遇惨事,顿然震动整个武林。
程七大量起眼前少年,不禁心里浮现过很多可能性,却都对不上那真挚的笑容。是或者不是,真或者是假,渐入思绪沉默不语。
“老爷听说亲戚遭遇不幸,特地派我下来打探一番。”魏疾说道,“看是否留有遗孤,,好尽尽绵薄之力。”
“小兄弟,听大哥一句,莫要去了。”
“大哥何出此言。”
“这事必是牵扯到了江湖,才会惨遭无辜面门,你不过是个下人,没必要卖出了性命。”
“多谢大哥关心,小弟明白。”魏疾淡然说道,
“被你这大哥、大哥的叫着,我到开始不要意思。”
魏疾只是一笑,笑的真切的很。
“小兄弟我看你这衣着,可不像什么府邸里的下人啊。”
“小弟在府里做的是账房,有时候跟着老爷出去谈些生意,所以还备着几套体面衣裳。”“不错!不错!”程七想到荷包空空,这接下来又是饿肚子,索性一顿吃饱,“小二,再上盘馒头!”
“大哥莫要贪,伤身子啊。”
“不怕小兄弟你笑,老哥我和人打赌,输了个精当光,是在是饿怕了。”
“如果大哥不介意的话,”说话间,魏疾从兜里拿出了一片金叶,“烦请大哥收下。”
虽说已经白吃对方,可是如今再拿,是在是有点尴尬。可是话是自己起的头,要怪就怪自己的大嘴巴,变变扭扭了就不是“擎天斧”了。
也罢,大不了下次还回去不就是了,接过金叶,“那我就不客气了。”
虽说收了魏疾的那一片金叶,但是程七也不是什么坐吃山空的主。
想还来谋个事情挣点本,然后再去找王帆之算帐把这些个窝囊劲讨回来。这颂杰镖局就在太周附近,索性就直接去了。
说到这颂杰镖局是程七发起的地方,当年两三个兄弟百无聊赖混着一起,结果自己耐不住那些个不自由,出来江湖上做起了大侠,倒也给自己搞除了天名堂,得了个“擎天斧”混号。
“我说你呀怎么混到我这里来了。”
“满上满上。”手里拿酒碗,程七一脸红光,“这不是给王帆之那小子给坑了么。”
“也只有你去和他争,这个皇榜是你这粗汉子揭的?”
“嗨!”闷了一碗酒,“王帆之不就比我多读了两年书么。”
“得了得了!这次来我这,是不是想要接济啊?”
憨憨一笑,也不含糊,“这不是想要你金魁金大爷,赏口饭。”
“想做回镖师?”金魁说话间又把程七的酒满上了,“你不是嫌弃这行就是来来回回的跑,闷着你么。”
“这不是现在没法子了么。”
金魁喝了口酒,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可不是想拒绝我吧,我告你我嫂子可不同意啊!”
“去去,别扯你嫂子,他现在肚子的拿个折腾着,好不容易睡下那,”说罢向内厢望了一眼,“你要谁来谁能不让呢。”
“可不是。”
金魁指着梁上的已然发旧横匾,“想这威武镖局四字,想当初你、我还有那王帆之,是我们三一起挣来的。好不容生意上了正轨,你和王帆之却觉得日子闷跑去外面瞎闯,剩下我给你们两看家。”
“屁,若不是因为嫂子管着你,你跑的比谁都怪!”受不住那份伤感,程七站起身子举起碗来,“干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