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毒观音(1 / 1)
叶归舟心事重重的迎来第二日的惊云庄大比。
他记性很好,晚上回去后认真反复回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认错。
那人他虽不认识,可那张脸却是让他实打实地印象深刻。
既然没有认错。叶归舟直觉这人出现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这虚如空昙乍现的惊鸿一瞥虽叫叶归舟觉得不妥,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将此事告诉游怀水。
这一路上,将要烦心的事层出不穷,如果叶归舟自己就能解决那又何劳他师兄出手?正如游怀水的一心相护,叶归舟也是想将心上人,好好的、妥帖的护在身后,免他遭那风和雨。
只是如今叫他动心的人却是游怀水。游怀水比他阅历深,比他武功好,更比他才学高。身后还撇着一大堆麻烦。叶归舟这才下山不久,人事不识少阅历,别说保护游怀水,叶归舟就连自家师兄身上到底遭了些什么事都不太清楚。
自然是十分沮丧。
叶归舟不愿这样无能为力下去。既然游怀水不便告诉他,那他自己去查也是一样。
他只觉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又是兴奋难耐又是忐忑不安,晚上细细将佩剑打磨一番,鸡鸣啼晓时就出门去找燕三白练剑热身。
也因此——
当叶归舟在这大比中再一次见到那张脸时,叶归舟就按剑先行上了场。
身为裁决的惊云庄武师却很是为难,他一手拿着两张的名牌,一张是他早就对了身份的,可另一张——他对了几次也没把叶归舟同这名牌上的身份对上。
这位少侠肯定是上错场了!
他正是犹豫不决之际,燕家兄妹欣然而至,燕三白一手抽出他手中两张名牌,沉吟片刻,将其一还给武师。
“你到燕七处叫他再排一场,把这人调到那里去。此处我同双溪看着便是”
他倒是明白叶归舟为何有此举动了。
燕三白看着手中仅剩的另一名牌,对燕双溪传音道:“我去请一趟大哥,你在这暗中帮衬几分。”
燕双溪眯眼仔细看了一番,言道:“什么时候出手?”
“你看着来,别叫他把自己玩死了就是。”
言罢身形一闪,燕三白飘然而去。
燕双溪合眼冥神静思,她身旁那道焚香燃尽,除了叶归舟外,另一人姗姗来迟。
那人一身墨发白衣,一张脸生得极好,哪怕是女子也难能生得他这样好看,细长眼角,挑成一双丹凤眼,其中似含桃花,殷红薄唇,高挺鼻梁,这几处揉在一处艳气十足,光是看着就叫人荡出一怀春水。再配着一把雕兰长剑,只当得起一句美人如玉剑如虹。
叶归舟却不这么觉得。他神情冷漠,唇间紧抿。他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却还是强作镇定地拔出佩剑,攥紧。
燕双溪看了名牌,面色不改,抬起头退到边台,各自核实一遍:“水怀游?叶归舟?如若无误,起战!”
燕双溪一声令响,叶归舟按剑而起。
这一剑,却叫那人分毫不差、甚至可说是轻松地挡下了。
“阁下如此战意高昂,可是旧相识?”这可连声音,都相差无几。
叶归舟冷哼一声,右手轮空,偏身回挡,长剑如虹,凛然剑光而至,又是一剑刺向这人。
这人笑意微冷,锵锵剑击鸣动,他提气使剑将人推开,凤眼微眯,“你果然——”
叶归舟可没这闲工夫同他闲聊,手下剑气流转如飞云,隐有紫霞东来。他冷冷同他对望,那其中厌憎之气几欲脱体而出:“少来叫我。我可不认识你这赝品!”
他脑子活络得很,一见到这张脸便想到不少事情,即使不通缘由,但只要一想到游怀水如今面目,心中怒意大炽,宁肯是身承剑伤,也要将这张脸毁去。手下更不会同这人寒暄,剑剑杀招带着凌冽寒气向着这人杀去。
他这样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就是遇上杀父仇人也不多见。
自古武林人就是怕死的怕不怕死的,不怕死的怕不要命的。对方留着这张脸本就是有大用,哪想这人一上来就冲着他脸上招呼。他心中叫苦,也是知道这年轻少侠多半与那怀水公子有所关联。若真叫他就此毁去,那此后种种打算皆不必谈。
他武功本比叶归舟高出许多,但心思紊乱,又要顾及脸面,比起一门心思出招的叶归舟自然受了许多挟制。
可就这样被压着打了数十招他也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他本也是江湖知名人物,多年来向来没有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怒起剑随,横来一剑便劈向叶归舟持剑的右手。口形相对,低声叫道:
“容儿助我!”
他大概还是顾忌在惊云庄内不敢大声张扬,并以为不会被注意到。燕双溪手握长鞭,凝神往着四周一望,便见着不远处有个红衣女子正朝着这里张望,她身形婀娜多姿,面色雪白,五官精致,衣着却十分大胆,露出精致锁骨,其上画有蝴蝶蹒跚欲飞,又要隐入衣裳之中,引人遐想。
燕双溪虽不常出现,但记忆却是同燕二缺共通,她回忆须臾,冷冷嗤笑一声。
——‘毒观音’宛玉容。
惊云庄又岂是容他们肆意玩乐的游乐之地?
然而,就在她分神的片刻,便听见长剑破开衣物、没入皮肉的撕裂声。以及长剑损毁时发出的铁石崩断之声。
叶归舟肩上受了一剑,断剑拔出,便冒出鲜红的血,他却还满不在乎地勾唇一笑,嘲讽着对面被他划破脸皮的对手:“赝品就是赝品,从来不会因为画得像而变成真作,就像你一样。”
游怀水接了消息匆匆赶来,就看见这一幕。
他脸色发白,一时间根本容不得想起其他,当时运起轻功就飞上比武台,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师弟护入怀中,再抬头一见对方那张脸,不必问已是什么都一清二楚。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