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十九章 杀戮(1 / 1)
“狗贼!你……竟然是你!”墨痕的话音刚落,客房的门骤然被人一掌劈开,圣缘首先抢入,接着是圣因,倚枫,倚榕。
倚松面寒似冰,冷冷的看着进来的人,猛地回首看向墨痕。
然墨痕已不在床上,就在他被门外的人吸引的短短的一刹那的功夫,墨痕已如轻烟般掠出,拍开冷梅的穴道。
倚枫气得浑身发抖:“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倚松悠然一笑:“你这样的笨蛋自然是想不到的。”
圣缘大吼一声:“老衲今天要替天行道!”
倚松嗤笑道:“你要杀宇文拻的时候不是也这样叫的吗?怎么?只要是你杀人就是替天行道了?真是天大的笑话,算个什么东西?”
圣缘满脸涨的通红。
墨痕冷冷道:“拻的事与你无关,你更没有资格提他的名字!”
圣缘经墨痕一提,忙道:“不错!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擒下你,再向宇文公子赔罪!”
倚松冷笑:“擒下我?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圣因道:“阿弥陀佛,难道合我等之力还擒不下你?”
倚松仰天大笑,突然一声长啸冲破层层屋宇,直冲向九霄,龙吟虎啸,天地变色。
在场俱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在这啸声中都不禁心旌摇荡,如痴如醉。他们尚且如此,住在少林寺中修为较浅之辈早已震得昏迷过去了。
啸声骤停,倚松依旧气定神闲,淡淡问道:“你们现在还觉得能够擒下我吗?”
一直未曾开口的倚榕道:“我们这里每个人都不是二师兄你的对手,但若是以同归于尽之势拼死一战,胜负如何却也不得而知。”
话音刚落,四面的窗子突然同时被震碎,三十二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同时掠进。
现在是隆冬腊月,外面寒风刺骨,大雪纷飞,说是滴水成冰也不为过,但这三十二人身上却只穿着单薄的黑色缎子单长袍。这样的衣服合该初秋穿才是,然他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只是不言不动的站着,笔直如标枪,稳定如磐石。他们的佩剑很奇怪,比寻常的青钢剑窄上五分,却长上五分,懂剑的人都知道,用这种剑的人剑法一定是辛辣已极,诡谲已极,凌厉已极的。
倚枫和倚榕看见这三十二人的面孔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霎时褪尽了面上的血色。
倚榕嘶声道:“这些是……是……”
倚松微微一笑,充满了嘲讽,也充满了得意,道:“不错,这些就是我们武当门中最出色的弟子,他们每一个都是我武当的骄傲,他们之中有倚枫掌门师兄的弟子,也有你三师弟的弟子,但他们身上却有几个相同点。其一,他们只听命于我,其二,他们每个人所学都不仅仅是武当的武功,最得意的更不是武当的武功。”
倚枫面如死灰:“想不到……想不到你……”
倚松淡淡的截断:“你当然想不到,像你这样的笨蛋居然会当上武当掌门,武当如何能在你手上发扬光大?”顿了一下,他又道,“还有那个圣生,为了一部《易筋经》不被我毁去,居然心甘情愿的自杀了,哈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这么傻的人居然会是武林泰斗,难怪如今的武林中全都是些傻瓜笨蛋!还有那什么峨眉慧净师太,什么崆峒司马掌门,我只消随便派几个人就能叫他们归西,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六大门派之一?”
听到啸声后的各派武林人士已纷纷循声而来,客房外的人越聚越多,听到倚松这样的说法无不惊异错愕,无不骤然变色,无不咬牙切齿。
这时有峨眉派的女弟子再也忍不住,娇叱道:“恶贼,纳命来!”娇小的身躯随着喊声高高纵起,剑尖轻颤,直刺倚松面门。
这是很精妙的一剑,不仅刺出时变幻莫测,更有变化无方的后着,实是峨眉绝学。
然下一瞬,她的人已经倒下了,半截断剑仍被她死死握在手中,另半截却已□□来她的心窝。
“你、是、魔……”这三个字是她最后留下的。
有认识她的人知道,她正是慧净师太座下大弟子,据说她的武功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在慧净师太之上了。见过宇文拻在少室山下的那场大战的人都认为,那样的武功应该已是绝顶了,但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绝顶在这儿!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大有人在,只不过为了面子,却也不肯一人离去。
倚松对于旁人的眼光交谈怒骂嘲讽半分不在意,只是转向墨痕,道:“你可知为了今天,我已经准备了三十年?”
墨痕淡淡道:“我知道你准备了很久。”
倚松狠狠地道:“但你却毁了它!”
墨痕笑了,她笑起来很漂亮,恰似雪莲盛开一般:“我都没有怪你几次三番要我的命,怎么你倒反而怪起我来了呢?”
倚松不怒反笑:“好像有道理。”
墨痕浅笑如花:“本来就有道理。”
倚松笑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但是没有办法,你太聪明了,偏生又不肯为我所用,我实在不得不杀你,真是遗憾啊!”
倚枫气的浑身发抖:“住口!你这个武当败类,我今日便要替师门除害!”腰畔的古松纹剑似银龙暴起,当先向倚松扑了过去。
但倚枫的剑却没有能刺到倚松,连三丈内都未能近,横刺里一柄精钢长剑截住了倚枫的古松纹剑。
此时的倚枫简直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他的心情——截住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精心培养了十几年,最为满意最为骄傲最为倚重的弟子,现在却正用剑对着自己,招招不离要害。
倚枫一动,其他的人也都动了。倚榕手中松纹宝剑,圣因的戒刀,圣灵、圣缘的禅杖同时动了。但就在同时,十五个黑衣人也动了,十五柄精钢宝剑同时出鞘,连同与倚枫动手的那个同时联成一片,将倚枫在内的诸人围在骇心。
那十六人站得并不如何规则,或前或后,或直或侧,但只要对五行之术略有了解的人,一眼便可看出他们已结成了剑阵。
剑阵启动,另十六个黑衣人也动了起来。他们每一个都身形如电,剑势如风。宇文拻杀人只不过因他被人逼入绝境,不得不杀,而这些人杀人却只是因为要杀人,只是因为倚松说:“把他们都解决了,事已至此,我便创建一个新的江湖,何尝不好?”
霎时头颅祭刀,赤血祭剑,人潮纷涌如流云变幻,霎时残肢铺满地,霎时血流汇成河……
屋中仅仅只有两人还泰然而立。
倚松微笑的看着墨痕。
墨痕淡然而对,安之若素。
两人的目光都转向混战中。若说少室山下的那一战堪称修罗场,那么这儿就是屠杀场!少室山下人人都欲杀了宇文拻,在这儿,人人都只想逃出去。
倚松对墨痕道:“我很佩服你的才智,所以可以让你自己选择一种体面的死法。”温和的声音,温和的口吻,仿佛是在问今天想吃什么,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墨痕伸手掠了掠长发,莞尔一笑:“对于武林中人而言,最光荣的死法应该是战死。”
倚松目光闪动:“莫非你要和我动手?”
墨痕笑道:“墨痕确实很想了解一下道长的身手。”
倚松也笑了:“好,贫道成全你。”
有无形的压力在房内缓缓地散开,缓缓地加重……
“你的命是我的。”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墨痕的心突然被钢针狠狠地扎了一下,抬起头来——是他!
是震惊?还是意料之中?是不希望他来?还是希望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