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上演(1 / 1)
宴会即将开始时,一对璧人压轴登场,磁力般吸引了众人目光。
皇鼎海业俊总一向甚少出席活动,在场大多数人还是头一次目睹他真容。不禁让人讶异,这个二十七岁相貌俊逸的年轻男人款款立于人群之中,却隐隐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而他身旁的女子五官清冷,出水芙蓉。量身定制的抹胸黑色长裙,乌黑卷发散落一侧,更加凸显肤白胜雪。
如此养眼的女人不仅让韩政朗差点捏碎手里的高脚杯,更让秦晋这个远近闻名的花花绅士一时情迷失了方寸。
“你好!”
一只修长绵软的手突兀地伸到萧沁面前,萧沁一愣抬头看向秦晋,神色不悦。
同样不悦的还有付俊以。
“两年不见秦总别来无恙?”
付俊以自然大方握上了秦晋的手,秦晋回神,“秦某还是老样子,哪像俊总现在有佳人相伴让人羡慕。”
“是吗?”付俊以目光透过人群正捕捉到韩政朗愤怒扭曲的表情,瞬间心里痛快了不少。
而秦晋目光依然流连在萧沁左右。
真没想到韩政朗的前未婚妻姿色竟然如此出众,暗暗后悔自己下手晚了。
两人心不在焉地寒暄了两句宴会开始了。
俗套的形式不值一提。
宴会过半,宾客们三五成群相交甚欢。秃头经理则对普通宾客敷衍了事,一心在大厅来回穿梭寻
找付俊以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奇怪刚才明明还见到来着?”
此时的付俊以在干嘛?当然做他一向爱干的事——看戏。
从二楼阳台向下去看酒庄的后花园可谓一览无余,而后花园演戏的一对男女也足够卖力。
“你跟他了?”
“你现在以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萧沁!”韩政朗突然发狠拽着她胳膊一搡把她推倒在地。
“你他妈还真卖啊?你给我一巴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原来不是他妈的什么清高,是不肯卖给我!”韩政朗低吼着几乎吐血。
胳膊被地上的小碎石蹭破了皮,她萧沁起身拍拍血痕上的尘土幽幽说道:“卖给你?我难保自己不会自杀。”
交锋打七寸,韩政朗的七寸就是尸骨未寒的任婷婷。
揭人伤疤,萧沁从不手软。
终于被揭的鲜血淋漓,韩政朗火噎在喉咙半晌竟渐渐泄了怒气,“外面那么多记者有几个不认识你这张脸是我韩政朗的未婚妻?你跟他……你知道这有多打我脸吗?”
他抓住她的胳膊两人侧身而视。他眼神还是恨恨的,却让人看着心疼。
“你失忆了?解除婚约时你可是说过,形同陌路。”萧沁冷着脸推开他的手往前走。
后面响起韩政朗低沉示弱的声音,“跟谁都可以,但是……别跟他!”
“韩政朗,如果世上的任何事都能随你摆布,任婷婷又怎么会自杀?”
她不心疼,她一向心狠。
二楼,从一开始看戏立铮就十分进入剧情。
看到韩政朗推萧沁,立铮一紧张上前一步,“俊总,萧小姐摔倒了。”
付俊以抱着双臂从容淡定,“嗯,我没瞎。”
后来立铮看着萧沁离开,问付俊以,“俊总,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现在两人刚出来就看见萧沁坐上出租走了。
立铮又问,“俊总,萧小姐走了怎么办?”
这个女人竟敢丢下他一个人先走?
付俊以也没有开始时那么淡定了,不耐烦地回,“能怎么办?明天让她还我二十五万。”
付俊以抬手一看表,shit!这一夜刚过去三分之一,要回一半便宜她了!
——
在酒庄二楼吹了三分之一夜冷风,付俊以果然不负众望——感冒了。
“韩氏股票下跌,海南方面资金周转不灵,工程被紧急叫停。关于照片的事,韩政朗无暇顾及已经让习袁去办了。”
立铮站在床边做报告时付俊以正身披加厚羽绒被,盘腿坐在偌大的双人床上挑照片。
半张床上摆满了萧沁和韩政朗在后花园争吵的照片。
“跟这么丑的男人订婚三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自言自语着从里面挑挑捡捡把韩政朗单人的全扔到地上,随吉吉爱怎么咬怎么咬。
“让那个记者把底片卖给他,要价……十万,多了他会破罐子破摔的。”
“以韩政朗的性格……更可能会把记者暴打一顿。”
他咳嗽两声,回答道:“哼,那就让他天天上头条,从他穿开裆裤的年纪一直挖到任婷婷自杀,以他的性格他会受得了?”
“……”是个人都受不了。
“汪汪……”吉吉嘴里的几张照片已经要得面目全非,不好玩儿,它起身把脑袋搁到去床上够新的。红红的舌头舔来舔去眼看萧沁正脸那张就要被黏到了,付俊以一把抢过去举起来。
“去吃你的营养餐!立铮把它带走,它现在抵抗力差我怕把它传染上。”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门口韩荣林嘲讽着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付俊以的私人医生。
付俊以看一眼进来的两人又低下头接着看照片,“语气不善,看来和矮医生处的不怎么样。”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吴医生是朋友关系。”
朋友?付俊以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然后抬头看韩荣林一本正经地说:“荣姐,你把他当朋友,他把你……当女人。”
“那你把我当什么?”
“当老妈子。”
韩荣林瞪他一眼不再接话,转而看向孙医生,“孙医生,给他输液吧。”
孙医生点点头,开始准备输液用具。
屋里需要安静,立铮拍拍吉吉的头向它示意,吉吉很听话地起身跟着立铮走了出去。
“俊总,那萧小姐那边?”立铮站在门口问道。
“不用再去见那个无聊的女人了,那一半的钱作为补偿。”
付俊以一裹身上的被子,眼睛又瞄向差点儿被吉吉叼走的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萧沁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付俊以嗔笑,长得不怎么样倒还蛮上相的。
“啊……啊!孙倩你就不会轻点儿!”
“俊总别动,针头掉出来还得再扎一遍。”
——
入夜,气温凉薄。
萧沁替难得入睡的萧衡掩好被角,静静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秀小的眉头深锁。
“已经有呕吐症状了,再严重恐怕会有自杀倾向。他现在身边不能离开人,也不能受刺激……唉,再专业的东西你也都清楚,我就不一一嘱咐你了吧?”
“学姐,谢谢你。”
“你平平安安的不来麻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你父亲虽然还没醒,但病情基本稳定了,放心吧。”
因为还要去值班室,张学姐不能在病房再陪她。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小沁,十年了你也放过你自己吧。”说完,张学姐关上了房门。
窗外树影密密麻麻映在窗子上,她转头望过去,看不到月光。
放过自己,她难道不是一直在这么努力吗?可偏偏绊脚石那么多,一个个都死死拖累着她,砍不断踢不走……
放过?她看不到希望。
夜更深,她纤白的手指抚上萧衡的眉心,幽幽地哽咽,“烦死人了……简直。”
——
节亦磊从看守所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又来找萧沁。
此时已进五月,夕阳余晖映在两人侧脸。路边两人相对而站,节亦磊却看不到萧沁的脸上有一丝温暖。
“为什么还来找我,嫌我害你害得不够是不是?”
“对不起,事情原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对不起的话自己照着镜子说吧。”
萧沁说完转身欲走,节亦磊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萧沁。”
“节亦磊!”萧沁厉声抽回手,“你们家人几次三番去医院找我鸢姨的麻烦你是不是一次都不知道?是我让你去做的那台手术吗?是我让你帮我到处筹钱?是我把你推进看守所让你受到学校处分?节亦磊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出事你家人就跟疯子一样找我来讨债!”
“对不起,对不起!”节亦磊高高的身躯向前迈进长臂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悲切无比,“萧沁你冷静点儿和我谈谈好不好?”
久违的他的体温和气息就像一剂镇定剂,萧沁开始还强烈着挣开他的怀抱,但渐渐闻着他的气息平静了下来。
平静之后她也理智了许多,“还谈什么?我话说的够清楚了吧,节亦磊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们节家任何一个人。”
“……萧沁,你要是还有一点儿良心就别拖累他!”这是节亦磊母亲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晚上萧沁望着窗外一夜没合眼。终于到黎明时她才给堵了一晚上的心找了个释然的理由——也好,现在想来真庆幸当时两人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走到一起,不然她可没有把握能痛快放手让他自己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