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错之有(1 / 1)
衬衫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一半,酥胸半露,里面白色内衣若隐若现。
萧沁眼泪根本抑制不住漱漱地下落打湿了衬衫,而付俊以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一时失神竟没发现她长衫已褪到了臂弯。
他失神的瞬间,她低头看见自己颈下的白皙如雪也骤然停止了动作。
这是在干什么?她究竟在干什么!
竟然被所谓伟大的还债蒙住心智,脱掉尊严,爬上陌生男人的床,献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外遇,私生子,背叛承诺续弦——凉薄是他萧木成,她萧沁何错之有!
疯了,她是疯了才这样!
急促的喘息声带动着全身战栗,她一手抹掉眼泪迅速的穿起衬衫,抖着十指将纽扣逐个记上,随后下床拎起大衣就向外走。
盯着她一气呵成不容停顿的动作,付俊以瞳孔一缩,沉下脸来。
“你就这么走出去?不会不知道后果!”
男人凛冽的声音如同一把尖锥钉在萧沁心上,渗出了血。
“后果,是死吗?他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的人你可以不在乎,但你弟弟呢?他才只有十岁。”
“十年的痛苦还不够吗?还要怎么遭受?”
萧沁突然变得暴怒一把将手中的大衣摔倒墙上,肆无忌惮地朝付俊以大吼起来,“他早该死了,七年前在收容所!为什么要让他活下来,为什么要折磨所有人……”
……
最后的对话两人平静了许多。
“萧沁,你很自私。”
“那就一起死吧!我陪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不知道这是她的回答还是在自言自语,萧沁五指收紧扭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
远方夕阳正下,映照着女人单薄的身影。
接到鸢姨的电话时萧沁刚走出别墅大门。
“你爸爸已经进手术室了,是政朗给院长去了电话!”鸢姨的声音颤抖中夹杂着喜悦。
政朗,鸢姨有多久没有这么亲切的叫过韩政朗了?半个月而已,他竟摇身一变从女婿成了恩人……只要他开口,那她刚刚穿好的衣服是不是又要脱给另一个男人?
二楼,立铮负手立于付俊以身后,“俊总,你还是第一次这么逼一个女孩子。”
付俊以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残阳,幽幽开口,“是啊,我的第一次。”
是啊,萧沁,这只能怪你自己命运不济。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衬衫依然在。韩政朗没想按自己说的,睡她一晚给她一百万,而是维持原条件,他们正式解除婚约了。
坏消息是,手术,失败了。
终究保不住父亲的命,心静如水后她也终于明白何谓命运使然。
如今父亲依然留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法院将父亲贪污一案暂时停滞未做处理。在外面租到一个四十坪老式房的第三天,萧沁正式向学校提交了退学申请。
此时走在操场旁的小路上萧沁的脚步放慢了许多。多少还是舍不得,三年,这条路上来来回回留下了她多少脚印?她记不清了,但不会忘记的是清瘦的脚印旁边总有一双略大又踏实的脚印伴随左右。
今后她不在,他的脚印会孤独吗?
微风磨磋这道边柳树发出沙沙声响。萧沁一低下头,仿佛那双脚就像从前那般轻盈地从她身后跟上来。
——
阳光明媚的中午,付俊以难得回家陪吉吉吃顿饭。
此时的餐厅里付俊以与吉吉并肩而坐,桌上的几个餐盘里全是营养师专门给吉吉配的营养餐。颜色鲜丽,种类多样。不过吉吉貌似对这些并不感冒,只眼巴巴望着付俊以手里的铜锣鱼——舔口水。
阳光透过吉吉金色毛发照在付俊以俊逸的脸上。
他半干的黑发贴在额角,衬袖卷至臂弯露出精瘦的小臂,修长的十指熟练地将清蒸铜锣鱼肉刺拆分完毕,然后……送进自己嘴里。
“汪汪……!”
付俊以撇它一眼,继续拨,“你知道我为你找个漂亮营养师有多不容易,以后的一个月你都只能吃这个营养餐增强免疫力。”
“那个护士怎么样?漂亮吗?”
“旺……!”
吉吉的叫声洪亮了些,付俊以听的满眼笑意。
“喜欢就好。看来你在那儿呆的心情不错,的确,那家宠物医院比矮医生那儿强多了。”
“你有没有看出矮医生喜欢韩荣林?哼!怎么能有人蠢到看不出自己喜欢的女人对自己没任何意思?他会在韩荣林这儿受挫的。”
付俊以自言自语的嘴里飘出阵阵鱼香,吉吉嗅着香味“呃呃”了两声,下巴搁在餐桌可怜兮兮地看看难吃的营养餐又看看主人。
最后一条吃干抹净,付俊以心满意足往椅背一靠,“那是增强你的免疫力不是我的,我不用吃。”
在G省叱咤风云的霸王,谁能想到居家的样子竟是和一只狗聊天、嬉笑、抢鱼吃?
把吉吉哄睡,付俊以才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
“俊总,粱城的儿子梁世泽到了。”立铮跟在身后道。
韩氏集团的崛起离不开梁城、习建春等开国元老的拼搏。然而兔死狗烹,韩家日渐做大却没有给这帮人兑现当年有福同享的承诺,因此十年前爆发了一场内乱。
多人罢工上告不惜撕破脸搜罗韩氏藏污纳垢的罪证,事情沸沸扬扬闹了两个月最终被镇压下来,而最后留下的几个元老被分以公司股权安抚收场。
一晃十年最后一名元老也在上个月去世。
然而如今房地产市场低迷韩氏几个项目堆在手里,加之子公司总经理刚刚卷款逃跑,梁世泽想把股份卖给公司还自己的赌债,韩氏一时间有心无力。
梁世泽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只能借梯上梁,跑到事业蒸蒸日上的皇鼎海业求救。
两人在办公室刚一见面,梁世泽噗通一下就跪到付俊以脚边大呼求救。
“付总,求求您救救我!只要三千万,我手里的股份,不,我梁世泽这个人都是您的!我甘愿为您当牛做马,一生为皇鼎海业效劳!您救救我……”
付俊以神色清明对看着脚下这个男人窝囊样子,耳畔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为你效劳……一辈子留在皇鼎海业来报恩。”
貌似这些话,那个倔强的女人也说过。
付俊以现在好像理解了她当时说出这句话的迫切,可就那样的时刻她也不肯降下身价苦苦哀求,这个女人还真是……无趣。
付俊以回神扶起脚下哭的昏天黑地梁世泽,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世泽兄何必行大礼?我大伯与你父亲本就是旧识,这么算来你我也就是朋友。”
……
梁世泽走的时候神色不但放晴甚至还隐隐透露着一丝兴奋。
“俊总,梁世泽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用他?”
“因为看中了他一个优点,自私。”
对,自私。
这种人最会损人利己,现下付俊以手里捏着他的命脉,为了活命他什么都肯做。
“你刚刚听见他怎么称呼我了吗?”付俊以挑眉看向立铮。
“听见了。”
“日后他会为今天的失误而付出代价的。你安心了?”
立铮舒展了眉头回答,“是。”
对于立铮而言无所谓放不放心,付俊以的选择就是命令。但能说这番话让他安心,立铮明白付俊以对他是有心了的。
——
四月下旬已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萧沁坐在闷热嘈杂的警察局里,看着窗外小树新生的枝叶随微风舞动,摩擦出沙沙的躁响。
咚咚两声闷响,老警察又不耐烦地敲了两下桌子。
“喂喂喂!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可以走了!”
萧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老警察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三天前,也就是她办好退学手续那天,节亦磊突然出现在她了出租屋的门口。
两人十余天未见,然而节亦磊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神色匆匆地说道:“这里是三十万,先给伯父手术。你的住宿问题我会再想办法。你的退学申请我已经托人拦下来了,萧沁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只要你肯信我我会想办法为你解决一切。”
“亦磊……”
萧沁手心攥着银行卡,不安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
节亦磊,这就你想的办法?
冒着生命危险为黑道人做手术,把自己搞进看守所,被学校记大过,为自己大好前程画上一笔浓浓的倒彩?
我这样自私的人哪里值得。
警局门口,萧沁的手机显示来电人——鸢姨。
她深吸口气,平静下心情接起电话,“鸢姨。”
“沁儿……你快点回来……你爸爸快不行了!你快来救他……”电话那头鸢姨急切的哭声把话隔的断断续续。
萧沁心一凉,闭上了双眼。
“鸢姨,别再折磨任何人了,放他走吧。”
“不是的,沁儿你快点回来,鸢姨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救你爸爸,只有你救救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