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狼藉（1 / 1）
“痛吗？言言？我是不是又弄疼你了。”
沈含言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头上有冷汗流出。
罗若兰绕过满地的狼藉，稍微靠近了我们。
我现在有点明白沈含言说的，坐在浴缸边上，血流的到处都是，还问她好不好看，到底是什么感觉了。现在我整个背后发凉，正面看着罗若兰脸带微笑表情，显得特别狰狞，让人心里发怵。
罗若兰歪了歪头，从桌上拿起早已翻倒的酒瓶，那一刻我真觉得罗若兰说的那句一起死是真话。
“若兰，我已经和子君说了，如果我一个小时都没有出去的话，她就会来接我。”沈含言看到她这副样子，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直起身体。
“是吗？”罗若兰有些不在意地笑了笑。
“若兰，到底这几个月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罗若兰开始转移她的话题。
“你想知道。”
沈含言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你问晚了。你为什么不在我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问我呢？”罗若兰有些咄咄逼人走进了一步，手上的酒瓶依然拽在手里，情绪越来越激动，“为什么不在第一次遇上麦姐的时候，问我呢？你怎么不问麦姐背着你，做过些什么事情？你可以不闻不问不信，依然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为什么你对我做不到这一点？”
“我遇到麦姐的时候，”沈含言支起身体转向罗若兰，眼睛望着她，停顿了一下，眼圈有些潮湿，有些迟缓的说道：“我的爷爷奶奶，认为我来路不正，对我撒手不管；我父亲，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要不然就是喝醉酒，很晚才回家；我母亲那时候病得很重，被外公接走；我外公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我，我不是他的孙女，是不知道谁生的野种。”沈含言咽了下口水，调整了下自己有些哭腔的声音，“即使这样麦姐还是一如当初的待我，甚至更好。你问我为什么信她？我不知道她对你做过些什么，但我知道她为我做了些什么。虽然一直以来，我感觉得到你的变化，很有可能跟她有关，但是你也不说，她也不说，又让我如何去猜。”
“我不知道。。。”
“这点是我不好，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是因为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回忆、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原本想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国外生活下去，不用理会这些东西。”沈含言的口气开始缓和起来，“我第一次遇到麦姐的时候，我和你已经分过好几次手了。我也不是没有问过你，你每次只会拼命道歉，一个劲地保证说自己不会再犯，说自己不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你会这样，你总是避重就轻地逃避我的问题，然后结果呢，你每次都。。。”
沈含言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叹了口气，“哎。。。你说的对。没错，我是相信麦姐，因为如果没有遇到她，我也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子。可是那时候的我也是同样相信着你，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回到你身边，一直纠缠了这么多些年。如果你现在真的觉得死可以解决一切的话，为什么当初你宁愿弄伤自己，也不愿伤害我，而你现在虽然说着爱我，但是做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地在伤害我。比起现在的你，我觉得还是以前的你说的话，更加值得让我相信。”
罗若兰的手稍微松了松。
“若兰，先放下瓶子，好不好。。。”
沈含言接下来的话，被巨大的砸门声给打断了，很快就看见了两个人慢慢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还拍了拍手，扔掉自己手上的工具，另外一人，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脸，虽然不讨喜，但是这个时间看来简直可爱许多。
看见有人进来之后，沈含言身体松懈下来，弯着身体，有些不堪重负地蜷了起来。我好像比刚才好了许多，至少手指可以微微动起来了。
见到有人来，罗若兰也没有太多的反抗，把瓶子放在桌上，直接从这两人中间走了出去。
“子君，快过来，扶一下我。”沈含言看见何子君想要拦住罗若兰，立刻开口把何子君招到自己身边。
罗若兰看了沈含言一眼，没有再多说话，独自走开了。
“就这样，放过她吗？”何子君蹲下来，扶住沈含言的身体。
“算了，子君，她如果真的想要我的命，你还赶得及救我吗？”
“可是这样，她是犯法的。”
“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在好几个国家都有病史记录；如果要告她，她请的律师可以让她逃脱刑罚的。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她不是在发病期，她还有足够的发病源：我。”
“至少可以关她几天，让她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进医院会让她的精神状况更糟。只要不是关于我的事情，她还是非常正常的。”
“那我不是都让你别来了。”
“我能不来吗？这事不解决，还能过的顺心吗？让她发泄下也好，总比她独自一个人钻牛角尖要好。”
“看起来，你也没受多少伤吗？”
“谁说的，我全身上下都痛，她拿盛汤的碗砸到我肚子，我那时快痛哭了。”
一旁的朱丽看着我一动不动的，好奇的戳了戳我的脸，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闭目养神。
“哈哈，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不过应该只是弄了一点迷药吧，至少不是□□。要不然，现在肯定口吐白沫了。”
沈含言回她了句：“多谢，两位女侠相救。好歹带我离开这片苦海。不过，我这副模样会不会被人拦。”
“放心，天黑，车里关灯，看不见你的鬼样。不过你确定不用去正规医院吗？”何子君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要是这样子，怎么跟医生解释呢，我摔了一跤，把锅碗瓢盆都摔身上了，你觉得他会信吗？”
“有可能会信。”
“算了，万一警察过来就不好了。我还是打电话给王教授吧，去他的私人诊所检查一下。”
“言言，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
“子君。。。”
“你觉得呢？田小壬？”
我的手虽然还是使不上力气，不过已经好歹能够抬起来，看见大家目光突然集中到我身上，有些茫然，稍微楞了一会。
“子君，我觉得要不稍微注意点算了。麦姐才刚回国，要是我的这事又闹得满城风雨的，不是给她添麻烦吗？别人会怎么形容我这件事，我都无所谓，关键这事还扯上了小壬。”
何子君想了一下，也没反对，“我先把言言送到王教授诊所那边去，等安顿好了她之后，再来接你。你一时半会，也不适合乱动，朱丽先和我把言言扶到车上，这满地碎片的，稍微当心一点。”把沈含言扶了起来，我由于角度问题，一直没太看清沈含言的正面。
她们两个把沈含言扶下楼，塞进车里。朱丽一个人回来，慢慢挪了个椅子，坐到我身边。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微微抬脚了，但是看到朱丽回来的脸色不是很好，问她她也说没事，而且她脱了外衣，只穿了里面的衣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