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发疯（1 / 1）
沈含言根据我昨天说的，特地藏在偏僻的角落，等着我下班。接到我后，也没换衣服直接开车去赴约，一路上我们两个沉默不语。路上时间比较久，最近天气开始冷了，天也黑的越来越早，很快天就暗了下来，街灯也亮了起来。餐厅的位置颇为隐蔽的地方，也亏沈含言能找得到，停好车，带着我上了两楼。
罗若兰约我们吃饭的地方并不大，但是装修的还算是满新的样子。一进门，就看见罗若兰已经到了，只有一张大大的圆桌子被摆放在中间，桌上已经摆上不少冷菜和一瓶香槟，桌下都用板固定，不能钻进去。罗若兰正看向窗外，不过窗外黑蒙蒙的，由于里面开着灯，镜子上倒映的应该是她的影子，加上稀稀落落、模模糊糊的外面灯光下街景。
我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沈含言看出我有些不安，偷偷迅速握了下我的手，稍微停顿了几秒再松开，给了我个笑容，然后拉着我的手往里面走。
我们一走进餐厅，服务生就把门关上了，挂了牌子在外面，看起来罗若兰包下了整个餐厅。
沈含言听到关门的声音，皱了下眉，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们两个走到桌边，罗若兰还是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动作，她没有回头。
我和沈含言对望了一下，没有发声，等着她回头，也不催促，在一旁静静站着。
一旁的服务员想要开口帮忙，沈含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微笑着冲她摇了摇头。
沈含言稍微走动了下，从被放置在角落旁的柜台上，拿本菜单过来，翻开来给我看。我隐隐觉得这样做太过随意。沈含言无视了我的眼神，大大咧咧翻开菜单，放在我们身前，示意我看。
翻了没几页，我就感觉到对面有视线飘来。一抬头，看见罗若兰正看着我们两个，眼神中流露出来一丝凉意。
我用手顶了顶沈含言，她先是看向我，随后顺着的目光看去，“不好意思，前面我们看你在看风景，不想打扰你。就先看会菜单，你既然已经回神，怎么不叫我们。”沈含言合上菜单，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们既然看见我走神也不叫我，我又怎么好意思叫你们？”
沈含言拉开椅子，示意我坐到座位上，而自己坐在罗若兰对面。“认识这么多年，倒是越久越显得生分了。”
“你也知道我们认识很久了。关系怎么会越来越生分呢？”
沈含言笑了下，停顿了好一会才说：“大概因为我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我转头看她，觉得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太过历经沧桑的感觉。而她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不过桌下的手倒是挺诚实的，抓紧了我的手，隐隐约约觉得沈含言在紧张。
罗若兰看着沈含言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招呼来服务生，让她上菜。
看着满桌子的菜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竟然连放手的地方都没，我不禁觉得罗若兰真是有钱任性，三个女人吃得完这么多吗。
服务员上完菜之后，人就消失了，留给我们足够的安静空间。
本来这些菜就已经肯定吃不完了，而且我身边两个人只顾微笑对视，没有丝毫要动筷子的意思。
罗若兰把头转向我，颇为贴心问道：“这桌菜不符合你胃口吗？”
“没有。”
“那么就不用客气，多吃一些，这样才有力气。。。”
罗若兰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继续转头注视沈含言。
我心想有力气做什么？我把头转向沈含言，沈含言和我默契对视了下，看着我非常柔和地笑了笑，“嗯，吃点吧。浪费可不好。”特地把点字的音加重了。
我低着头，你们两个人像是猜哑谜似的，我还是专心吃点吧
我有些混乱地看着沈含言紧紧抱着我，把我护在身后，身上、头上都有斑驳的菜叶、酱汁、甚至是血迹，正大口喘着粗气。倒下前我听见沈含言喊着我的名字，但是我四肢无力，像一滩烂泥瘫软在椅子上，除了意识还在以外，身体根本就不像是我的。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我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久之前，罗若兰打开早早放在桌上的香槟。沈含言以自己要开车，拒绝了罗若兰的邀酒。我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罗若兰的目光很诚恳，语调也很低姿态，沈含言虽然在桌底下的手向我微微摇了摇，我也以不善喝酒为由，想要拒绝她。
罗若兰见我们两个都不喝，自己先大口喝了一杯，证明酒中无毒。加上一桌子的菜我吃过后，没有任何不适，也就稍微放宽心。
罗若兰说这杯酒是祝福我们的，如果不喝，就是看不起她之类的说了许多，喝了，前仇往事一笔勾销。我心一软就倒了杯，少许喝了一点。
刚喝完一口，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感叹词，身体就莫名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带到了一些碟子，全砸向了我。
沈含言本来就有些忧心地看着我，见我倒下，第一时间扶住我。但是对面的人显然不准备放过她，见她的手去扶我，立刻拿起桌上的碟子，一股脑砸向沈含言，沈含言一手扶住我坐在椅子上，一手去挡，有些吃痛，闷闷哼了一声，最后干脆用身体挡在我前面。罗若兰像是疯了一样，毫无顾忌。沈含言有些体力不支，把头扭过来，对着我说了句：“小壬，你没事吧。”
我眨巴了下眼睛，虽然好像砸到几下，但是肯定比不上沈含言的多。
沈含言稍微放下心，就开始和罗若兰谈话，想要安抚她的情绪。但是罗若兰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更用力一直在扔。
“你疯了吗，罗若兰？住手，这样下去你会坐牢的。”
“疯？我早就疯了。在你和我分手的时候，我已经疯了，你现在才问？”
“罗若兰，别闹了。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分手？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是不是她勾引你？”
“不是的，不关其他人的事，只是我不好。”
“没关系，我们重新再来好不好？”
“若兰，你清醒一下，这样不像你。”
“是的，不像我。”
“回国的这些年，你已经一点一点恢复正常了，若兰。”
“对，我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了。不过，我已经受够了。你的好麦姐。她只要一出现，我就得像个过街老鼠似的四处逃串。”
“我向你提的分手，又关麦姐的什么事，有什么事都是我不对。你先坐下来，再这样闹下去，真的没法收场了，真的会坐牢。”
“我连死都不怕，怕什么坐牢。”
沈含言渐渐被砸得有些生气，在衣服口袋中摸了摸。
“这里有信号干扰。别找手机了，没用。我们干脆一起死吧。”又是一顿猛砸。
看着已经半发疯的罗若兰，沈含言无语地拿起身边的碟子，胡乱往对面扔去，丝毫不顾忌碟子是否锋利、我没听见对面人被砸中的声音，倒是看见她的手在流血。
最后沈含言好像被什么很重的东西砸中了，本来还是站在前面护着我，竟然重重跌坐在我身上她一脸痛苦地弯下腰，捂住肚子。
看见沈含言痛苦地倒在椅子上，罗若兰终于停了下来。我这才看到罗若兰的脸，看来沈含言也没掌握好力度，罗若兰脸上身上也有血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