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避芒（1 / 1）

沈含言的朋友本就不多，自从何子君和贺鑫分手之后，她为避免尴尬一直避免见到贺鑫。除了我和朱丽之外，她和班上其他人也没什么交流。之前还有何子君会陪着她，自从何子君向罗若兰表白了之后，两个人更是见的少了，倒是让她和贺鑫的关系亲近不少。常常可以看见她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虽然其他班的也有人想要搭讪她，但是很明显，效果不大。倒是八班的人自从何子君离开沈含言了之后，没少冷嘲热讽她，基本上她听过笑过就算了。

那段时间罗若兰的风头一时无两，沈含言好像完全放弃的感觉，其他人也开始见风使舵，有些疏远她。意外的是，在我们班级倒是风平浪静，康蓓蕾也没趁机落井下石数落她。不过事实上沈含言也不算自暴自弃，每天捧着书，没事就去老师那里。

高姐看在眼里，想让我探探她的口风。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照理说，局面一边倒的时候，她争，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的时候，她弃。而这一切是从何子君那件事情之后才转变的，忍不住让我很好奇沈含言和何子君的关系，突破口估计就是贺鑫了。

沈含言、何子君、贺鑫和康蓓蕾都是一个学校的，而贺鑫是体育特招生，康蓓蕾是沈含言的死对头，何子君是沈含言的死党。照理说何子君应该和康蓓蕾相互讨厌，但事实上，何子君和康蓓蕾两个人基本王不见王的状态，见面也就视而不见的样子,倒没什么交恶的事迹，不过康蓓蕾这边我是没办法让她开口的。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离自己位置并不远的沈含言，她现在正在非常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不时低头做笔记，下了课，就帮老师跑腿。幸好她向来不爱多嘴，既不传老师的八卦，也不打同学的报告，虽然狗腿了点，但还算不招人讨厌。我昨天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和一个从没见过的老师交谈，并且还哄得那个老师笑容满面的，让我有些自愧不如。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们教导主任的老婆，而我们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妻管严。

那段时间她连学生会也去的少了，每天放学如果高姐有交代工作，她就留下帮忙，如果没有，她就抱着篮球去找贺鑫。打个一个小时就回来洗澡，洗澡加晚饭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之后就拿作业做，课本出来读，要么就是拿出一大堆辅导题做，一直到熄灯。每天如此循环，让我都觉得她的生活有些枯燥无味。有些时候，我硬拉着她说话，她也只是嗯嗯呀呀这样敷衍我。每次她这样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和她闹一闹，她每次都提前预判到我要做什么，会先找个话题转移我的视线。

就这样快到期中考试了，大家都忙着备考，由于我平时那些随堂考的分数并不高，所以我也只能拿出书本也慢慢啃了起来。这时候就看出来，沈含言最近努力学习的优势了，她的作息和平时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平时她自己一个人看书，现在她是拿着书辅导别人。朱丽由于平时不用功，不断打断沈含言的温书，询问她考试的重点，她倒是不羞也不恼，甚至还非常耐心的一遍遍讲解，以至于让我有种她应该报考师范学校的错觉。其他人看见朱丽这样，也都跑过来试着过来问她问题，她也一遍遍回答，结果她身边常常围着一群人。

由于问的人太多了，她回寝室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基本都呆在自习室里了。即使回来也是一脸疲惫，我有大堆的问题想问，但是看她这样也没好意思开口，渐渐就堆着了。直到距离开始只有两天的时候，她捡起我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一张随堂测验的试卷，仔细的看了半天，我有些害羞的抢了过去，她盯着看我看了好一会，我本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结果她什么也没说走出寝室。回来的时候，从书包里拿了一堆本子，扔在我面前。我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全是她的笔记，看见旁边还有许多注解。我抬头看她，她抓了抓脑袋，用眼角瞄了我一眼，我就这样拿着半天没动，她才说了句：“我画五角星的那些一定要会，有什么不懂问我。快点看，要来不及了。”然后她自己就抱着书本，端坐在椅子上翻了起来，非常意外的是那天晚上竟然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期中考试过后，老师还特地叫上她一起去批改，算算分数，顺便登记分数。她回来的时候，我和朱丽都有些忐忑的想询问她自己考的怎样。她倒是一脸严肃，脸上看不出喜和悲。

“怎样？”朱丽拉出椅子，顺便给沈含言捏了捏背，一脸小媳妇样问道。

沈含言看着她的样子抿抿嘴，缓缓说了句：“过了。”朱丽拍了下自己的胸。

“她呢？”朱丽指着我问道。

沈含言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嗯，还行。”我也松了口气。朱丽得知自己过了之后，立马变回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

沈含言站了起来，“平时好歹努力点，别老是临时抱佛脚。”沈含言边说边脱下校服，换了件运动服，准备出门。一打开门，就看见罗若兰抱着一叠东西站在门口，有些吓坏的拍了拍胸问道：“找我有事？”罗若兰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面无表情。

沈含言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样站在门口怪吓人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不过你拿着东西也不好敲门。算了，走吧。”跟着罗若兰走了。

我非常惊讶罗若兰身边竟然没带着她那些跟班，而且我是第一次见到罗若兰站在我们寝室门口，我还没开口，看见朱丽已经跟着出去了。过了好一会，朱丽才回来。

“怎样？”她一进门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超无趣。她们直接去了学生会。”

“那些跟班呢？”

“都不在，只有她们两个人。”

“欸？”

“一开始她们两个安静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你猜猜谁先开的口？”

“沈含言吧。”

“聪明，两个人刚开始各忙各的，我等的怪无聊的。后来沈含言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弄，就叫了一声罗若兰，后来两个人倒是开始合作弄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怪无聊的。”

“谁说不是呢。”

“我出去找贺鑫，通知她下沈含言来不了了。你该干嘛去干嘛去。”

“我早点洗洗睡了，这几天熬夜复习，我的稚嫩皮肤要受不了了。”

我想起一直没机会和贺鑫聊聊，由于沈含言基本每天都会去找贺鑫，所以我一直没找到什么理由去找贺鑫。今天沈含言和罗若兰去学生会帮忙，贺鑫应该还不知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探探口风也好。

不过那天沈含言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她手上绑着石膏。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冲我笑笑，说是自己不小心从扶梯上跌倒了。我见她身上其他地方也有磨破的样子，也就没多问。

第二天见到罗若兰的时候发现她身上也有擦伤，但比起沈含言算是好多了。

多年以后，当我回忆起这个场景的时候，如果当时我继续让朱丽跟着沈含言，或许罗若兰就不会因为沈含言的无意识的保护她的举动而让罗若兰心生好感。如果沈含言没和罗若兰之后在学生会有这么多的交集，大概也不会有之后的一系列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