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闻雷讯烟波惊心(1 / 1)
转眼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即令是在北国的边关,随着周围的花红柳绿,天也一日日的热了起来,跟着天气一起燥动起来的,还有江烟波再也奈不住的心,老七已经奈不住,到幽州去转一圈,却也没见着沈二郎的半点人影。心中又想着说不定沈二郎已经回来了,哪知等他回来后,沈二郎也还是没有半分消息回家。再三向猴子确认了沈二郎当初说的是去幽州,便又想再去幽州以及边上的云州去都找一找。毕竟沈二郎能扔下江烟波,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说遇到了什么危险,甚而不测,才不能回来。
三年多的时间里,老七由幽州至蓟州,每一个州县乃至坐落着山匪的山寨,老七一个个的找寻。这么一圈子把幽云十六州都给找了个遍,莫说影子竟连沈二郎半点消息都没找的到,反道是让老七结识了不少辽国好汉。连早早都已由一个怀中婴儿,长成一个满地乱跑的小姑娘了。至此时,老七心中也然预感到沈二郎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四年的等待,也早已让江烟波自最初的焦躁不安、担忧与恐惧在绝望中变得无奈与冷静。缓缓说道:“按说像他那样的人,走到哪,都该是雁过留声的,可如今却一点丁消息都没有。那便只有三个可能,一个是在哪里练起了武功来,忘了日子。”老七与猴子面面相觑后,干咳了一声说道:“若说忘了日子,误上三五日的倒有可能,可哪有误上三年的。”
江烟波继而平静的说道:“那另一个可能,就是已经死了。”
老七道:“那也绝无可能,我在这幽云十六州转了这么一圈下来,还没见到比我二哥武功还高的人呢!”
江烟波淡然道:“一定要比他武功高吗?或是路边小店的一在碗迷药,又或是酒醉后让人家给下了黑手。”
老七脸色白了一白继而摇摇头说道:“那也不可能,其一、以二哥的功力,寻常的迷药对他跟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其二,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下药的高手,那这几年了,也没见二哥身上的银票往外露过半张。那是当年他跟你一起走时,我们水寨的弟兄送他的一万两银票。”
江烟波苦笑一声道:“其三,那就是另结新欢他自己不愿意回来了。”
老七气恼道:“二嫂你这话讲的也太没良心,二哥待你怎样,你自己拍胸脯想一想,这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来吗?!”
江烟波幽幽道:“那你说,他为什么不回来?”
老七一怔说不出话来。
这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响,老七听得有异,出门一看,却见是三十名训练有素,跨下良驹身背长弓腰悬箭壶的宋骑兵。老七不由一怔,宋朝虽说骑兵不多,可这是边关之地,倒也不稀奇,可这三十名边军却到这小村子里来干什么?便算是自己君山水匪的身份泄漏,那也是衙役的事,绝无可能出动边军的说法。皱了皱眉四下望了一下,大西北的村庄没有半分遮蔽躲藏之处,只能马上又转回屋里,却不妨那些人却竟朝这里而来,江烟波与老七对望一眼,心中皆想难不成是与沈二郎有关。因而眼中的希翼倒比担忧更多,毕竟再坏的消息,也比眼前这折磨人的毫无消息要强的多,猴子心中没底,紧张的攥紧了双手,奶娘则中吓得浑身打颤。
一行官兵到了房前,下得马来喝道:“屋里的人统统给我出来。”
江烟波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屋门说道:“不知军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礼之处,不望军爷多多海涵。”
领头那人嗨了一声道:“果然是西夏人的奸细,这穷山旮旯里还钻出了知理知节的贵夫人来。”
江烟波闻言不由愕然道:“什么奸细?”
领头那人道:“有人举报这你这里有西夏人的奸细,我等奉命前来捉拿。”
江烟波道:“那有何凭证?”
领头人呵了一声道:“我怕我们出私差不成,我们哥几个可没去领那二十军棍的胆子。这里有偏将大人的手令。”说罢便递给了江烟波。
江烟波心如乱麻,草草看了一眼,见上面潦潦草草的写了两行有力的大字,下现是一个鲜红的章,心中想的却是,原来不是二郎牵出来的事,倒是这没影子的什么辽国人的奸细。于是说道:“军爷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是西夏人的奸细。”
领头那人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只管拿人,有什么话,还是去跟将军说吧!”
说罢不由分说的便把江烟波反剪了双手捆了起来。
屋中的猴子奶娘也俱都被捆了起来,便是老七,空有一身武功,可在这此身背弓箭的骑兵面前也不敢动弹半分,自己固然跟不过四跳脚的战马,更躲不过众人齐发的弓箭。
而后众士兵更是一阵大搜,就差没把屋子给翻个底朝天来,最后便连江烟波的那车辆大车,和老七骑来的那匹马也都没有放过。最后才押着他们几个一同回营,便是大哭的早早也被扔到了马车之上一同而去。江烟波出声安慰早早却又济得什么事,直到早早哭累了,自行躺在车上睡着才算罢了。
一行人快马行了一日便到了大营,经过堂官审问才知,是因为老七在辽国行迹,引起了辽国官府的主意,先前以为是宋国的奸细,一路追踪而至却见老七并不回宋营,反在回了这个三国交界的小村子里,便又猜他是西夏的奸细,但此地已入宋境,辽国人不便再去面,于是便会知了宋国,宋军不敢怠慢,立时派兵前来捉拿。
将五人带到大营后,领头那人回了将军之后,将军又将详请一一问明。
将军微一沉吟道:“你先把那小孩子带过来。”
领头那人微愕,还是把已是哭到睡醒了哭的早早给带了过来。
将军一笑,朝愣愣站在那里的早早招手。
早早见那名将军面色和蔼,于自己这一路所见之人都大不相同,立时便奔了过去。
将军从桌上拈了一块桂花糕给了早早笑道:“饿了吗?快吃吧!”
早早拿了桂花糕道:“多谢爷爷!”
将军笑道夸道:“真乖,几岁了?”
早早乖巧的说道:“五岁了。”(古人用虚岁)
将军道:“那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早早奶声奶气的说道:“知道,我叫早早!”
将军嗯了一声又问:“那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早早说道:“我姓沈!”
将军哦了一声道:“沈早早?”
早早道:“不是,早早是小名,是我娘取的。我大名叫沈慧,是我爹取的,娘说是聪明的意思。娘说其实她也后悔跟爹吵架的。”
将军笑道:“果然是好聪明的小姑娘呢!那知道你爹娘叫什么名字吗?”
早早一仰头道:“知道,沈二郎、江烟波。”
将军心中微微一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小女孩子会是沈二郎的女儿,于是继而笑道:“那你想爹爹吗?”
早早仰着小脸道:“想,娘说爹好了不起,可我没见过爹爹,只在娘的画上见过。”
将军笑道:“那爷爷再问你,你娘想不想爹爹?”
早早也笑了起来:“娘想爹爹的,七叔也想爹,可是七叔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爹。”
将军心下一片清明,口中大笑道:“那是因为他找错了地方,自然就找不到了。”
将军起身大笑,而后吩咐道:“去把小姐请过来。”
门外的人立时去请了,曹玮又向早早问道:“知道爹爹为什么不回来吗?”
早早用力的点点头道:“知道,爹爹跟娘吵架了,可爹跟猴子哥说,等过几天娘消气了娘就回来,可娘早就不生气了,早早都长这么大了,他也没回来。”
将军忍俊不禁的说道:“那早早见了爹爹,可以说他言而无信,不是大丈夫,大英雄了。”
早早瞪着眼睛不说话,似乎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要说这些话的样子。
将军又一笑问道:“那你家里,除了娘,还有什么人呢?”
早早道:“有奶娘,猴子哥,还有七叔。”
将军哦了一声道:“那他们平日都干什么呢?”
早早说道:“奶娘领早早,猴子哥陪早早玩,七叔给早早找爹爹。”
将军哈哈一笑道:“那你娘呢?”
早早说道:“娘给早早讲故事,教早早识字。”
不一刻曹忧夏便到了,原来这位将军便是大名鼎鼎的知河阳军的观察使、彰武节度使,武威郡开国公曹玮。
曹玮指着早早向忧夏笑道:“猜猜这个是谁?”
忧夏看早早一身滚皱了的绫罗,红扑扑的小脸甚是可爱,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皮中是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是心头茫然说道:“这毫没由来的让人猜,爹你好歹给人点提示嘛!”
曹玮一笑道:“这可是你的故人之女。”
忧夏大窘,向曹玮嗔道:“爹也真是的,我哪来的什么故人之女啊!这倒底是谁啊?”
早早奶声奶气的说:“我叫早早,大名沈慧!”
忧夏怔了一下,说道:“沈慧?!那是我舅舅家的人了?可又怎么会是我的故人之女,而且母亲也没来啊?”
曹玮笑而不语。
早早又道:“我是沈二郎的女儿。”
忧夏心中一振,向曹玮看去。问道:“真的假的?爹你不是说沈二郎现在在西夏吗?她女儿怎么会在这里?”
曹玮淡然一笑道:“我也不过是刚听这小女娃说罢了,江烟波也在这里,真的假的,你去见见不就知道了吗?”
忧夏一路奔了出去,寻人问了,在班房见到双手背剪,萎靡不振的江烟波坐在地上,只是一张如画般的玉颜花容,少了当日的骄娇二气,多了几分隐忍与憔悴。不见了当初,赶紧上前替她解了手上的绳索,口中问道:“江妹妹怎么会在这里?沈二哥他人呢?”
江烟波又羞又愧,知道八成是遇到了家中亲戚了,一张脸烧的通红,听到这声沈二哥,便知道不是了,向忧夏凝目瞧去,好一会才认出起是忧夏来,比日当年见时,忧夏高挑了不少,眉眼间当了几分当日的狡慧胡闹,凭添了几分英气,一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稍稍放下心中那块大石,向忧夏说道:“我是被捉来的,说我是什么西夏人的奸细,你二郎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姐姐又怎么会在这里?”
忧夏噗哧一笑道:“这是我爹的军营啊!沈二哥现在是西夏王子跟前的大红人,人家把妹妹当做西夏奸细捉起来,也不算太冤呢!”
江烟波身子一晃,吃惊的说道:“你说什么?”
忧夏笑道:“这是我爹的军营啊!我爹就是曹将军!”
江烟波道:“不,我是说,你刚才说二郎,他,他……”
忧夏不解的说道:“沈二哥现在是西夏王子跟前的大红人啊,你难道不知道?”
江烟波摇头道:“不知道,他从四年前从家里走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西夏。”
忧夏拉了江烟波的手道:“走,我带你去见我爹。”
猴子见些大叫道:“喂喂喂!那我们呢?!”
忧夏向他瞟了一眼,笑道:“那你就在这里等着过堂呗!”
猴子口中乱叫不止。
忧夏哪里理他,拉着江烟波便走。
老七脸色惨白的说道:“我在辽国找了二哥四年,没想到,他竟在西夏。”
江烟波一路上仔细询问忧夏,才知道沈二郎而今是西夏王子赵元昊的侍卫长,一时间心中又是酸楚又是苦涩,却还得强打精神去应付眼前,稍稍整了整衣服进去见曹玮。
进了客厅之后,见堂上一个一张白皙的脸上饱满的额头下两道上挑的一字浓眉,再下面是一双细长明亮含着笑意的鸾眼,高挺的鼻子下是一部整齐的山羊胡子,薄唇边虽带着笑意,却又给人不怒自威的压抑。江烟波当即双膝跪下拜倒:“民妇江氏拜见将军大人!”
曹玮呵呵笑道:“又不是在大堂之上,贤侄女何须行此大礼,忧夏,还不快扶你朋友起来。”
忧夏立时拉了江烟波起来道:“江妹妹,快起来。”
江烟波站起了身,不安的站起身来,这时却听早早叫道:“娘。”偷眼看去,却见早早正抓着桌上的点心在那里大吃。不由低叱道:“不许胡闹。”
忧夏笑道:“江妹妹,你就由她去吧,我们家是出了名的重女轻男,要是男孩子这么没规矩,早被我爹打出去了,可这女孩子,我爹就偏觉得可爱了。”
曹玮笑道:“知道还不赶紧嫁人,回头你领一个,我更疼。”
一句话,忧夏恼道:“你再说,我不在这跟你陪客了!”
江烟波却是放下心来,陪笑说道:“姐姐是富贵之人,又是将军的掌珠,自然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才貌兼备的好夫婿,自是急不得了。”
忧夏哼了一声道:“你们倒是穿通一气。”
曹玮也笑道:“你倒会向着她说话。”
江烟波半是羡慕半是讨好的笑道:“有将军这样的父亲疼着,是姐姐的福气呢!”
曹玮道:“其实天下父母疼儿女俱是一般呢,江长史昔日亲教稚女的耐心又有几个及得。”
一句话勾起江烟波无限的回忆与追悔,书房里父女俩背书识字磨墨涂鸦,岳阳城中背父私套,君山之上的反目成仇,到而今的有家难归。而父亲却一直牵挂着自己,姨娘连翘因私下辱骂自己,便被卖出家门。当下低头不语,眼中泪水却一颗颗的掉落下来。
忧夏见了忍不住嗔道:“爹!”却被曹玮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便再不敢出声。
曹玮继而说道:“只要侄女愿意,老夫愿为你父女说和,想来江长史也是思女甚切,只是不知爱女漂泊何处,这才无可奈何罢了。”
江烟波一听这话,那当真是又是惊喜又是难以置信,隐隐又有几分担忧,不知曹玮这般位高权重之人,又是为了什么会理会她这个小人物的事。当下复又跪下:“小女子背父私逃至此,早已无颜再见父母高堂,若得将军相助,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将军的大恩大德。”
曹玮哈哈一笑道:“贤侄女快起来,也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来,老夫自已也有女儿,将心比心,想来江长史也是一般。贤侄女只管安心住下便是。”
江烟波不安的说道:“我的三个家人,也求伯父高抬贵手!”
曹玮一笑道:“此事该怎么处理,我心中有数,贤侄女只管放心便是,叫忧夏带你下去歇息去吧。”
江烟波听了也只得道谢,带着早早跟忧夏一起离了开去。忧夏按排江烟波母女在自己家的后院住下。
过了一堂后,当晚奶娘和猴子便被放了出来,老七却被押入了大牢,江烟波求了忧夏之后,倒也没费多少事,便见着了老七。虽说人在大牢,倒也没受多少苦楚,更不曾动刑,见江烟波来,老七反是坦言道:“二嫂你也不用担心,我什么事也没有,他们这都是冲二哥来的。”
江烟波幽幽一叹道:“你倒看的明白,只是听忧夏昨日的意思,你二哥现在是今昔非比了,还认不认得咱们这些旧人,还两难说呢!”
老七看着江烟波道:“我还是那句话,二哥待二嫂心意,这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要不是知道这个,昨晚我就碰死在这了,反正如果不是二哥,我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过有二嫂在,二哥肯定会来的,能多赚我这么条小命,就多赚我这条小命就是。”
江烟波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总是这么一会一会的,我都闹不明白你了。”
老七咧嘴一笑道:“二嫂,认识你这么久,你就这句话说的最透,所以,你不用跟二哥提我,我也不想承他这情,他来,我捡一命,他不来,我死得其所。他愿意跟谁就跟谁,二哥不是眼瞎的人,我也不想拖累他。”
江烟波苦笑道:“你这意思,是我拖累他了。”
老七一耸肩道:“二哥乐意,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忧夏又让江烟波陪她去骑马,得知江烟波还不会骑马后,忧夏笑的前俯后抑的打趣道:“这可不成,这沈二郎的妻子不会武功就已经够惹人笑了,再不会骑马,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啊!走,我教你学骑马去。”
江烟波推辞不过,只得跟她去了。
忧夏给江烟波挑了匹性情温和的母马来,江烟波学起来,上手倒也颇快。
而后一连几日,忧夏都要找江烟波一起去骑马,江烟波料到她另有深意,便咬紧牙关强撑苦练。
过了几日后,忧夏见江烟波骑马已有了点样子,便带她出城而去,最后两人在城外一百多里的一处大村停下。
村中人见了忧夏纷纷打着招呼。忧夏也下了马跟村中人熟络的打起了的招呼。江烟波见此便也下了马来。
归途中忧夏随意的着跟江烟波说道:“这些人,原都是从西夏过来,我爹把这里的土地分划给他们,我爹说,等到西夏人哪一天打了过来,这些人会比我们大宋的禁军打仗还要卖命。”
江烟波默然不语。
忧夏继而笑道:“我爹还说,若是沈二哥肯来,我爹给他宁远将军之职,若是诚意而归,无论沈二哥有什么要求,我爹都将竭力尽命。”
江烟波激凌凌的打了个寒颤道:“伯父太过言重了,只是何为诚意而归?”
忧夏一字一句的说道:“带上赵元昊的人头!”
江烟波讶然失声道:“你要他杀西夏王子?”
忧夏道:“沈二哥若能杀了赵元昊固然最好,若沈二哥不想杀他,那也无妨,只要沈二哥肯来,我爹就给他宁远将军之职,你也知道这是正五品的官职,而以沈二哥的才能,日后就是皇上也必会重用。到时候你爹的脸上也好看。”
江烟波看着忧夏的神色,小心的问道:“你爹,跟赵元昊有仇?”
忧夏大笑道:“那是,仇大了去了,我爹说赵元昊仍不出世的人中英杰,又是西夏大王子,日后必为朝庭大患。西夏国的二王子是赵德明宠妃咩迷氏的儿子,咩迷氏在西夏也有极大的家族势力,原本是赵元昊的大敌,可赵元昊偏有能耐,在自己娶了自己舅舅家的表姐卫穆氏为正妻后,又娶了咩迷氏一族的另一被打压的实力派的女儿,如此一来,在拥储一事上,咩迷氏自己就内患不止了,又如何能是有着卫穆氏全力支持的长王子李元昊的对手。”
江烟波沉默良久方道:“曹伯父一片至诚,烟波五内铭感,只是自来,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若他有心,又怎么回一去四年不归。”
忧夏笑道:“我爹都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负心,沈二郎也不会是那样的人,我爹看人极准,绝不会错的。”
江烟波好奇的说道:“曹伯父见过二郎?”
忧夏道:“那倒不曾,他也不曾见过赵元昊呢,可他就是知道。过几天我送妹妹去兴州。”
江烟波赶忙辞道:“这只怕不妥。”
忧夏奇道:“姐姐难道就这么由沈二郎而去,连见上一面当面说个清楚都不肯?若他也只是受人欺骗,那你们两个岂不是都要遗恨终身了?”
江烟波摇头道:“去问我自是要去问的,但我不能让妹妹送我去,妹妹身为边将之女,去了岂不危险。”
忧夏哈哈一笑道:“我都不怕,你怕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