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十里瞳华伍(1 / 1)
翌日晴空万里。
十里瞳华生机盎然,种在庭院里的菊花开了,林间还有兔子窜来窜去。
转眼秋天都到了。
隔着亭台园囿看一处山峦,枫叶红艳,层林尽染。
江浸月追着兔子,饮雪公子帮她一起。
可因为不准她动用轻功,江浸月追得十分吃力,还差点撞树,好在饮雪公子拉得及时。
她没了武功就这样笨手笨脚,可爱有趣。
虽然她很努力的去追逐,但终归是追不上野兔的速度,还是被它逃了。
江浸月沮丧道:“没抓到。”
饮雪公子一下从她身后拥住,“可我抓到了,白白胖胖的大兔子。”
江浸月回头道:“我哪里胖了?”
饮雪开玩笑的贴着她的腰身,信手乱摸道:“这里,这里,还有这儿。”
江浸月像被踩着尾巴一样炸毛推开他,脸上红晕一片,“……你在做什么。”
两个人独处了一个多月,她还是这样拒绝,这让饮雪有些受伤,便吓她追上去,“追到你我就吃定你了!”
江浸月瞪大眼睛赶紧逃,方才她追兔子,现在她被追逐,吓得六神无主,就要运功逃得更快的时候,饮雪公子已经将她抱个满怀,“……捉到了,我要从哪里吃起才好呢?”
江浸月缩着肩膀,想要推开他:“别……这样。”
饮雪公子却不肯松手,闻着他的发香,戏谑道,“不要……怎样?”
这情形有些熟悉,前些日子江浸月就是这样强抱着一只白兔,爱不释手的要亲它,可是兔子却宁死不屈的扭头晃脑,甚至还用前爪抵着江浸月的脸。当时饮雪公子还解释道:“一定是只母兔子,同性相斥,见你好看它生气了,就不同你亲热了。”
此刻江浸月却羞愧难当,尤其是饮雪公子靠近吻她,她也是能躲则躲,可是饮雪才不会放过她,一下就扯开她腰间衣带,江浸月阻止不及道:“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她虽然反抗,可用力不大,这样欲拒还迎,让人欲罢不能,“浸月……”
十里瞳华虽然连个鬼都不会过来打扰,但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
江浸月只觉得浑身都发烫了,尤其是饮雪隔着衣纱握住她胸部的时候,“……不行……”
两个人半推半就着,过不过多久,江浸月整个肩膀都露出来了,胸腔喘得厉害。
她觉得已经到极限了,可是饮雪还在她的身上作恶,翻天覆地一瞬间,她就已经被放倒在了地上。
此刻花瓣悠悠坠下,点缀她白皙的肌肤,更添一丝唯美,可是江浸月却揪着衣裳死活不肯,“宵临,不可以……”
饮雪公子伏她上方,目光沉沉,口干~舌燥,想扯她中衣,江浸月浑身无力,无法拒绝,口中话也说不完整,只能任他攻城略地:“怎么可以……白……白——”
虽然不会被人看到,但也绝不能在外面就干柴~烈火。
可是饮雪公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听撕拉一声,江浸月瞪大眼睛,随即抱紧自己半~裸的上身退后大喊道:“怎可这样白日宣淫!”
她喊得十分义正言辞,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得吓的。
但她喊完这一句,自己也愣住了。
她方才说了什么?
她虽然现在上半身全被看光了,但是明显没有刚才说的那一句可耻。
江浸月吃惊的看过一眼,发现饮雪也是出神的望着她,好像忘了下一步动作。
她一定说错了。
就当没说过。
她怎么会说出“白日宣~淫”四个字呢?
她方才一定是灵魂出窍了。
可是一边反应过来的饮雪公子却扶着额头大笑起来,越笑越夸张,越笑越没风度,江浸月觉得自己可以死了。
刚才的一定不是她。
看着饮雪公子笑,她却懊悔得想要哭。
饮雪听她没动静,再一看她居然真的哭了,“浸月?”
太羞耻了,太可恶了。
她想去打饮雪公子,可是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哇哇大哭起来。
这回被吓着的可是饮雪公子了,他就算给她重新穿好衣服,江浸月也是一个不停的哭,像被欺负的小女孩一样。
她伸手抹着眼泪,不断的抽泣。
饮雪自责道:“我错了……我错了,浸月。”
饮雪公子像是哄小孩一样将她抱住,抚摸她的头发,“不哭了浸月,快不哭了。”
江浸月哭了许久,等到差不多没劲儿的时候,饮雪公子给她擦擦泪痕,道歉道,“我错了,你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
江浸月揉着眼睛道:“我累了,不想打你,我想吃饭。”
“好,那我马上去做!”
等到饮雪公子利索的跑去了院子,江浸月这才破涕为笑。
*
江浸月开始学习弹琴。
她许久不抚琴,触感已然陌生,弹出的声音让饮雪公子赞道:“魔音障耳,你可以借此修炼一项独门武功了。”
江浸月轻笑起来,虽被嘲讽了,但一点也不难过,“快点过来教我。”
饮雪公子长身玉立在江浸月身后,稍稍欠身,墨泼一样的头发垂到江浸月的肩坎,几绺发丝似是太顺,又轻轻滑掉。
如同高山流水般清冽,又带着深沉醇正的声线,江浸月倒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比方才她手下的琴音却是好听许多:“所谓重勾劈托,不是像你这样将四音挨个儿弹出来,指法要快,相继拨弦,扫摇而过。”
江浸月重来几次,仍旧迟钝得很:“这四音迭唱,不是要四手联弹?”
她随性拨弦,显然没有太多天赋。
“四手联弹?”饮雪公子抚衣坐于江浸月左侧,“你且听听看。”
江浸月缩回手,侧头看他,只见饮雪公子十指上琴,劈勾剔抹挑打撮,无论扫摇还是刮奏、泛音,均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不协调。一曲复杂多端的《长恨歌》,便是曲调紧和,闭上眼睛就是“四手联弹”之感。
可她根本没有看他指法,只微笑着看他脸色,饮雪道:“还想不想好好学琴了?”
江浸月装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合掌赞道:“饮雪公子琴艺久负盛名,今日一闻,果真鬼斧神工,好生佩服。”
饮雪公子缕过耳际的垂发,看出她的漫不经心,假愠道:“别人都说名师出高徒,我楚宵临在武功上可是教出了一个凌云公子,如今你向我学习,也算我半个徒弟,莫要让人失望啊!”
江浸月道:“我不出去,不丢你的脸。”
饮雪公子却摇头道:“不行,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现在即便你不喜欢学或者学不好,我还是要检查你的功课。你再练一周,再不满意我就惩罚你。”
“惩罚?还有惩罚,早知我就不学了。”
饮雪看她起身要走,一把拉住拥入怀里,江浸月回头道:“惩罚是什么?不准我吃饭,还是不准我睡觉。”
饮雪道:“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
江浸月不解,就怕他又玩什么新花样,害她哭得跟小孩儿一样,蹙起眉头。
“惩罚就是——”饮雪公子拨弦一声,清澈悦耳,“一辈子跟我练下去,直到你能出师为止。”
江浸月道:“我练成了,你就放我出去?”
“对。”
“我还不想出去呢!”
“那我们可以慢慢来。”
江浸月道:“你突然觉得你跟那玉华山庄的萧若白没什么两样。”
饮雪公子立马不开心了,“何以见得?”
“萧若白当初把我困在玉华山庄,我武功好,他还只能听我的话,看我的脸色,可是在你的十里瞳华,我武功不如你,只能被你欺负。”
饮雪道:“胡说,你明明是愿意的,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强求。”
江浸月道:“那我走啦?”
饮雪道:“你认识路吗?你以前在临安一条小小的街道都会迷路,这天门山你走十天十夜也未必能绕的出去。”
“你看你又欺负我了。”
“我就欺负你了,反正这儿也没第三个人来帮你。”饮雪公子侧头挑眉,看江浸月拿他无奈的样子。
江浸月侧身跨过,一把将他推上后面的柱子靠近道:“你说得没错,没有第三个人,所以我现在可以好好欺负回来了!”
饮雪睁大眼睛,江浸月就这样出乎意料的坐在他身上面对面,她这样大胆,饮雪当然又惊又喜,江浸月握着拳头道:“你说你要左脸还是右脸?”
“打了任何一边都不会好看吧?”
“反正这儿除了我没人看你。”
“我不想碍着你的视线。”
江浸月道:“别狡辩,今天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你,谁让你上回欺负我。”
看来云深说得没错,这两个人独居的岛上,他若被江浸月打了还没法求救。
“浸月,我是你的丈夫,你忍心打我吗?”
“那你就忍心欺负我吗?”
“我没有欺负你,我是在爱你,浸月。”
饮雪公子口口声声,江浸月反倒被他的话中伤,脸颊立马红了起来,“胡说八道。”
饮雪公子继续辩解:“你那么好的武功,我怎么欺负得了你?”说着他越靠越近,接着挑逗,“我以为你是喜欢的,才得寸进尺的……浸月……”
江浸月只觉得他又鬼上身,说话声音都压到听不见的程度,还吐着气息在唇齿之间骚乱,“你……你……别靠近。”
饮雪抓着她的手道:“你这样推我,一点力气也不用,不是接受我,是什么呢?浸月。”
江浸月眨着眼睛,侧头要躲,饮雪道:“你还坐我身上勾引我,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对心爱的人也能坐~怀不乱……”
说完他低低的笑着,十分性感,江浸月觉得光是耳朵就已经被羞辱彻底,“……我……”
“怕了吗?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吧。”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光线强烈,还是感觉得到,亭上偶尔飞过的麻雀,林间枝桠的晃动,都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还有这个男人游弋的亲吻所带来的粗重的喘息。
江浸月却只能揪住他的衣裳,祈祷着快点结束,快点停止这种想要拒绝却又无法抗拒的矛盾感觉。
江浸月一直闭着眼睛,她的感官,像是全部沉入水底,水流将她包围,她越陷越深,越陷越远,只希望饮雪公子能拉住她,抱着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