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反守为攻(1 / 1)
依然是午后的小镇,她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沐浴着阳光,感受着清新的空气,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右手带着一只银色发光的手镯,发丝轻落在她的脸庞,她嗅了嗅鼻尖,清香宜人让她很快感觉到有人的接近,她忽然睁眼,对上头顶的视线,女孩脸忽然泛起红光,正欲抬头,却被她一把勾住了脖子。重心不稳的女孩嘴唇正好落在了她的唇上,她张开嘴含住她温润的唇,用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齿间,肆意的在她嘴里探索。
她们紧紧相拥享受这幸福的时刻,可周围忽然风起云涌,原本闭眼享受幸福拥吻的她忽然睁开眼,眼前早已不是刚刚那个院落,女孩也早已不在身边。她孤身站在一座牢笼的跟前,不远处传来女人呼唤自己的声音,“文钦,文钦……”声音空旷又有些无力,有些沙哑却好似又有些痛苦。
“萧然,萧然……”她也呼唤着她的名字,向黑暗中去搜寻她的身影,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好似看到前面点点光亮。
她原本步行的脚步变成了小跑,终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在自己眼前,她兴奋的向前冲去,忽然眼前原本空旷的四周竖起了牢笼,再抬眼,不远处的站着的那个身影,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铁笼给罩住,双手双脚被捆绑着。
“文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绝望的眼神凝视着她。
“我,我没有……”她拼命摇头,想上前拉开那道铁笼,用尽全身力气的想要把她从里面拉出来,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手中握着一把钥匙。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放我出去!”女人的声音再次叫喊起来,她看着手中那把钥匙,惊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颤抖着双手想把钥匙放进插孔里面,却怎么也无法下得去手。
“不,我不能这么做。”她忽然停下了手,看向牢笼里面的人儿,她咬着下唇忍着剧痛,转过头,握紧手中的那把钥匙。抬起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忽然她听到了她惨烈的叫声,她不敢回头,也没有回头,捂着自己的耳朵向前跑去,每一声叫喊都刺进了她的心房,她不停不停的往前跑,流着眼泪,嘴里不停喃喃:“对不起,萧然,对不起。”
……
“她怎么还不醒来?”耳边忽然想起了柔和的声音,那个声音让她熟悉让她安心,更加把她从刚刚那恐怖的一幕中拉出。
“正常来说,今天会醒,二小姐不要急,现在大小姐各方面的都还算稳定,暂时不会有事的。”一个中年男人声音也响起。
“文钦姐?”那好像是贝儿的声音,严文钦眼睛还未睁开就听到了呼唤,她努力的张开双眼,有些刺眼的白光冲进双眼,强大的光差让她眼皮没有一丝的力气。
“姐?”是文卉的声音,眼前的光芒越来越亮,两个俯身看着自己的脸是那么的熟悉,一股熟悉又刺鼻的药水味冲进她的嗅觉,她顿时明白自己又进了医院,而刚刚那个噩梦却让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有些微微的抬起手,窗外透进来的光像一道光韵托起她的手心,可她渴望那个放进她手心的手却不在,严文卉双手捧住她的手,担忧的眼神瞬间泛起泪光,一直都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我没事。”她用嘴唇发出这三个字,严文卉连连点头,又看向于贝儿,她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水,双手扶住严文卉双肩,紧紧握住。
中亚集团CEO身患脑瘤住院,此事非同小可,大到影响整个集团股票走向,小到董事局都会产生波动。严文卉果断的封锁了消息,对外只是声称严文钦最近工作太累,需要得到休息,第一时间派出了严家的安保人员守住医院不让任何记者闯入,每个参与研究严文钦病情研究的专家都给了封口费,连严国梁她都瞒住了。
脑瘤可大可小,严文钦患病其实已经有两年,从开始的头痛到后面的呕吐和晕眩都是因为肿瘤不断扩大导致,如果不是这次晕倒,甚至可能会压迫视觉神经导致失明。专家会诊的结果都是建议严文钦尽快做肿瘤切除手术,但严文钦却做出了令人惊措的决定,出院。
“姐,不行,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样出院的,要出院也可以,咱回家,把国外专家都请回家,家里缺什么设备就买回去,家里总是比医院舒服。”严文卉一脸不依。
“严大小姐,按照你这个情况应该尽快住院了,这次你昏迷了这么久,已经很严重了。”一个专家医生说道。
“姐,我也建议你留院观察,等各项指标测试出来之后,就尽快安排手术,暂时不会有什么风险,但你这样拖下去就很难说了。”李涛发言。
“文钦姐……”于贝儿握着她的手,严文钦只是微微一笑,轻拍她的手背,给她一记温柔的眼神,又转头对着几人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手术我不是不做,只是不能是现在。”
“集团的事,我来接手,总之你最近的任务就是养病,你再不听话,我可要电话爷爷了。”
“二小姐,翅膀硬了,知道拿爷爷来压我了?”严文钦嘴角的微笑有些无力,抬头对其它几人说:“我要单独跟文卉聊几句。”几人意会都退出了病房。
严文卉轻叹一口气,坐在床位边上,握住严文钦的手,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只有劝服我了,其它人都不用管了?”
“你就跟我肚子蛔虫似的。文卉,姐知道你担心我,但姐也想让你知道,如果我不做完眼前的事,我就算活着也如死了一样。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需要很久,我就去国外做手术,好不好?”
严文卉低头不语,严文钦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她依然转过头不语,眉头深锁,严文钦笑笑伸手拨了拨她的眉梢,说:“年纪轻轻,也不怕长皱纹。”
“你究竟为了什么?姐,我真的不明白,你做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够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她一脸心疼,却找不到能够劝说她的理由。
“你又何尝不是?”严文钦反问。
望着自己姐姐,严文卉竟语塞了,一句话说不出,伸手拥住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严文钦笑笑,轻抚着妹妹的后背。
“答应我,一定不要强撑,不然我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到美国去。”
“知道啦,严总。”姐妹俩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在窗外阳光的沐浴下,美丽温暖。
严文钦病情虽然被封锁了,但是入院的消息无法瞒住,光光出动了那么多辆救护车出来就很多人皆知,但她却很大方的在出院之际对着媒体镜头声称自己最近疲惫过度,接下来会稍作调整,不会影响这个集团的运作和一些项目的进行,更加不会影响所有股东和股民的利益。
“啪”一个玻璃杯砸向电视的声音,电视里面依然放着严文钦的采访画面,但却吓着了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她起身,身上□□坐到他旁边,娇嗔的说到:“怎么了嘛?苏总,这么大火气,可吓着人家了。”
“滚!”苏弘转头瞪着她,她以为他开玩笑,又撒娇起来说:“那你要人家地上滚,还是床上滚呢?”
苏弘轻哧一声,一脸厌恶的忽然站起身,指着她鼻子怒吼道:“老子让你穿上衣服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出现我眼前。”
“我…”女人发现他是真的发怒,吓得迅速的穿上衣服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跑了出去。
苏弘直楞的坐到沙发上,又去拿了一只杯子回来,却感觉到脚底一阵心疼感袭来,“嘶~他抬起脚底,发现有个玻璃碎片扎了进去,他坐到地上,用手硬生生的拔了出来,鲜血从里面往外冒,他拿来纸巾抵住伤口,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前方。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可悲的,这么多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待自己真心的人,所有跟他上过床的女人都是贪图他的钱财,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当初叶萧然那样即使不知道他的家境也依然那样跟他在一起。青葱的学生年代,那份纯真的感情再也不复存在,再也没有遇到过让他动心动情的女人。
可是他却遇到了齐扉......她聪明,性感,迷人,让人欲罢不能,无论是私下还是工作时候,她都超越苏弘遇到的任何一个女人,比起那些主动爬上他床的女人,她的骄傲,她的贪心,她的神秘更加让他感兴趣。而她是自叶萧然之后留在她身边最久的一个女人,也只有她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他从未碰过其他女人。
如果说叶萧然在他心里留下了永恒的爱恋和爱情的结晶,那么齐扉给他留下的也是此生难忘的一段,他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风流惹出麻烦,虽这些年偶然间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但他都不假思索的用钱去解决了,对他来说,有了苏梓菱就够了,他想把所有的宠溺都给这个孩子,不会再让他其它生命的出现去瓜分她的爱。
可老天实在太会跟他开玩笑了,也许他真的是作孽太多,拿这样的事情来惩罚他。他以为面对这些习以为常的意外他会很从容,面对齐扉对自己的背叛,他会很狠心的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场,可当他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他五味陈杂心情之中的竟然夹杂着一丝的喜悦。
当他挣扎是否重复当年悲剧,想起他们之间的云雨情谊和这么久以来的相伴,还有那种骨肉的牵引,最终心软地想尽办法护她时,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杀害,一尸两命,他曾经的女人他的骨肉都被那个女人给害死。
严文钦!苏弘想到她心生恨意,想必叶萧然得知这个消息也必然痛不欲生,他不知道齐扉究竟跟叶萧然是什么关系,但直觉告诉他,他与叶萧然合作甚至重修于好的机会来了。
他一直想来看她,却不敢直接面对她,确切的说,这些年以来,他都愧于直接面对她,当他真正看到这堵高墙时,心情当真沉重,原来不曾想过会这样的见面,他却必须走出这一步。
少有人能够探视叶萧然,平时她只是会偶尔与年少阳见面,因为有监控很多话也不方便说,因为夏晔的进入反而让叶萧然布局方便了很多。
“叶萧然,有人想见你。”夏晔走进作坊车间提起音量叫道,叶萧然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夏晔往前走着。
“苏弘?”走路间她冷冷问起。
“什么都瞒不过你。”夏晔笑笑。
如往常一样她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接见室,空间很小,也是四周密封,这次她没有被锁,是自由之身。她站在房间,伸出手抚摸墙壁,齐扉,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惧怕这狭小的空间,也许是司空见惯监狱各个角落的密封空间,也许是在她提出要求主动去克服这个障碍的时候,也许是得知齐扉牺牲的那一刻,黑夜中,哪怕睁着眼她都能够从容的游走在每个角落,即使再被关小黑屋里面,给她一座牢笼,也将再也捆缚不住她这只黑夜里的枭雄。
克服心里障碍的她早已不是最开始入狱时的那股苍白和精神欠佳,反而是夜枭的气场丝毫不减,眼里透着的光芒仿佛更加凌厉。而苏弘整个人看着却是十分疲倦,留着点点胡须,穿着一身休闲,难得的没有一点总裁公子模样,平民打扮的他,多了一分颓废,眼里少了平日里张扬的架势。
“你还好吗?”看到她第一眼,他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有些许紧张,更加有些许的兴奋和激动。
“你们可真喜欢这句开场白。”叶萧然漠然的回答,继而抬眼望着他,说:“时间不多,有事就说吧。”
“齐扉怀了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叶萧然猛然抬头,显然她根本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过这样的插曲。
“哎,你果然不知道,我猜想她也不会告诉你这些,可惜我也知道的太晚。”苏弘说起这些满满的叹息。
叶萧然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对这件事她丝毫不知情,根本也从没想过齐扉会如此不小心像自己一样犯这样的错误,等等,齐扉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么不小心?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故意为之,她早知自己有天会涉险,所以想用这个孩子来牵制苏弘,如果不是因为齐扉怀着孩子被杀,又怎会有苏弘现在的样子?
齐扉,为什么你会做到如此地步?每一步棋都铺好后路,最后却还落得如此下场,叶萧然心中满腔的悔恨,两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丧失。
“我真的没想到严文钦会如此心狠手辣,她揭穿齐扉身份不说,还主动要求先生亲自处死她,所有人都不信严文钦会真的做这样的事,可我就在旁边,她拿着枪,射穿了她的心脏,然后抛下大海,尸体喂鱼,可怜我那还没成形的孩子,梓菱的弟妹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成为鱼的腹中之物。”
“别说了!”叶萧然忽然呼喝一声,站起身,身体几乎有些颤抖,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和悲痛。
“萧然,我来不是为了激怒你,是想找你合作。”
“哦?你想怎么合作?”见苏弘终于说到点子上面,叶萧然也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重新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知道你让齐扉故意把我父亲害死我母亲的证据泄露给我,想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们成功了,这些年我受够了老头子对我的压迫,当年他不仅逼迫我害你,还害死了我母亲,丝毫不把我这个长子放在眼里,如今又间接害死了齐扉,整个PE集团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严文钦,我知道你想铲除他们,我们的目的一样,何不合作?”
“我们目的不一样,你只是想得到你苏氏集团的江山,取而代之你父亲的位置而已,你那么不堪苏家被PE集团控制着,也不想想,当年没有PE这帮人在背后,会有你们苏家?”叶萧然冷冷的望着苏弘。
“但你比我更加想铲除PE,和严文钦吧,如今严家势力已经慢慢深入PE核心,严文钦害死齐扉和我孩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难道你会任由自己的人白白搭上这条性命吗?”苏弘想尽办法的给叶萧然洗脑。
叶萧然不语,好似陷入沉思和考虑,苏弘趁热打铁,说:“我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情,你很难再相信我,但我以女儿名义发誓,这次我是真心的。”
“别拿女儿说事!”叶萧然瞪着他,他微微低头,叶萧然望着他,嘴角轻启,“你用行动证明你的诚意。”
“你要我做什么?”苏弘略兴奋的问。
“有只狗趁我在里面的时候到处乱吠,先前又背叛于我,差点害我命丧火海,是不是该是时候清理清理了。”
苏弘即刻意会,脸上露出笑意,说道:“狗能背叛一次,也能背叛第二次,这个人我本就没想留他。放心吧,我替你办了就是。”
“我会让少阳协助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他,不要玩小动作,苏弘,这辈子,我再信你这最后一次。”说完她便站起身,主动结束了这次探监。
铁门拉开的哐啷声似乎格外的清亮,经过长廊看到外面的天气,高墙之外看不见的尽头。蓝天、白云,甚至连鸟叫都显得那么奢侈,她好不容易平定了监狱里面的动乱,克服层层障碍,历经艰险,扫清了那些障碍,是时候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