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豪门严家(1 / 1)
叶萧然驱车较慢行驶在车道上,叶萧然的眼睛仔细巡视着每个方向搜索着严文钦的身影,幸好楼盘很大环境好,所以到街区的道路地形并不复杂。窗外寒气逼人,她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衣着那么单薄,如何抵御这严寒之袭?想到此,叶萧然握着方向盘的手加重了力道,心中像堆压一座壁垒般,压的她喘不过气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原本孤寂的心,如浮萍般没有落脚点,遇上她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真的不知道。那手中的余温始终旋绕在手心,每与她走近一分,她就贪恋一分,她从未发现原本的刻意接近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那么单纯,可她怎么也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要多少理智才能埋葬那份真心,叶萧然不知道,只是那颗犹如历经百年沧桑的心,是那么的无力再次去承受一份感情的降临。可笑的是,她真的爱上了自己想利用的那颗重要棋子严文钦吗?她不知道,或许此刻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眼里充满着无尽的担忧和彷徨。她时刻提醒着自己,她是夜枭,对她来说,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是报仇,二是女儿。她无法再去承担生命之重,更加不想陷入到任何情感的漩涡里面。如今的她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好这颗棋子,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走自己的路。可她不知道,她有能力掌控任何事态的发展,唯独爱情,是任何人都无法驾驭和控制的。
只是短短的十分钟而已,她到底走了多远?叶萧然依然寻望着,转头之际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一刻,她原本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慢慢地放下。她换挡加速,想要最快地赶到她身边,却发现一辆黑色的大奔极速行驶到她身边。叶萧然原以为有人欲对严文钦不利,本想上前却发现情况并非如自己所想。她停下了车,远远望着,车上下来两名男子,见到严文钦只是毕恭毕敬地鞠躬邀请她上车。
只见严文钦看了车上一眼,没有犹豫便上去,她的表情至始至终没有过什么变化,叶萧然已然明白了,那是严家的人,来接大小姐。如她所想,惊动了严家只是没想到严家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作出反应,而此刻严家人出现的这么及时,恐怕严文钦受伤的消息也瞒不住,或许严文钦的身边一直有严家人暗中保护,那么严家又将什么时候会因为这次事件招见叶萧然呢。
严家都是安全机构特别保护的重要人物,一切保护如此严密外人想要深入了解基本不可能,叶萧然也不熟悉严家行事作风,但如此雷厉风行的截住严文钦,必然是家里那位长者下了指令,严文钦会如何平息这场家族风波呢?叶萧然一直很好奇,如此深厚背景的人怎么能够坚持自己信仰至今,只是屈就于A市做一名小小的法官。
既然严家人出现了,那她只要静观其变就好,她相信严文钦不会受制于家族,还会回来,回来继续她的信仰,或许还会找她......她会么?叶萧然想至于此不自觉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想起了之前亲吻的那个瞬间,她心中竟流过一丝甜蜜与不舍,她即可甩开这不该存在的念想和感觉,她没资格去享受更加不应该去怀念甚至意犹未尽,她理清思绪,调转车头,极速离去。
严家老宅位于C市,严老太公年轻在役时便战功赫赫,后又在核心圈子担任过军中要职,退休后国家体恤这位老领导因怀念家乡落叶归根,才送回到C市颐养天年。虽然严老太是军中泰山北斗,他的子女却各有志向。大儿子从政,官场亨通,深得人民爱戴,政绩卓越身居高位,没少让这个将军父亲脸上增光。而二儿子严国梁当初背景离乡远离C市到A市创业,创办了如今商业巨擘中亚集团,以房产建设、矿业、文化传媒等多元化产业迅猛发展,几十年的时间,其业务合作遍布全国乃至世界,其中包含了A市由严文卉独掌的中亚传媒。
专车接到严文钦之后便把她直接送到了A市的私人机场,由专机把严文钦送回C市。她刚上飞机,就有医生就给她做了简单检查和伤口的处理,出事之后非常迅速,飞机、医生、保镖便已经安排妥当的等着严文钦。
A市与C市相隔并不遥远,一个小时的行程就到了严家大宅附近的私人机场。严家大宅坐落在郊区的湖边,这里风景独好,山水相依。当初是严文钦为严公选了这湖景独栋别墅,她深知爷爷纵横战场几十年,退休后只想在这样的岁月里与花草为伴,山水为友。而这样的生活也曾是严文钦所向往的幸福,可这份幸福却残忍地终结了。少了那样一个人,再多的风景也好似失了色一般。
而今她的心又重新被另外一个人点燃,还未燃起,却已灼伤了自己,当真有些疼,可她却习惯了隐忍,习惯地包容。她尊重叶萧然,更加理解她的挣扎,也断然不忍心让她有半点为难,所以她才毫不犹豫地上车,回来解决需要面对的事端。她很清楚,如果处理妥善,对叶萧然和自己都有利,如果没有把握好分寸,不但叶萧然会惹上另一层麻烦,自己坚持至今的信仰也会被迫受到牵制。
一路上,严文钦都在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却从未停止过思考。她几乎能够预测到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太了解她的爷爷,宠自己甚于任何人。就因为这份宠溺和尊重甚至是老爷子身上的正义,才能让她至今坚持走自己的路。可如今自己受到枪伤,此事非同小可,恐怕自己再不出现,这后果的严重性是她自己都无法估量的。
车子行驶至门口,别墅大门自动打开,沿着别墅的花园车道可以看到院落里面的精致。老爷子喜欢花花草草,草坪被修剪得形状各异,错落有序的绿色植被使得整个花园春意盎然,花园的整体布置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还处在寒冬时节。
走到门口时,有专人为严文钦拉开了门,进入客厅,气氛似乎有些压抑。严老太公坐在沙发,嘴里含着一个烟斗,双手交叉放在红木拐杖上,虽头发花白却是精神抖擞。以老太公为中心,两边还坐着其他几个人,与她料想得完全一样,不但父亲母亲全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就连严文卉的先生,C市最著名的外科主任都在家里恭迎着自己。
“爷爷,爸,妈~”严文钦带着一脸笑意和轻松走进了家门。严母听到女儿安然无恙的声音,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遍,有些激动,又有些哽咽。
“文钦,你哪里受伤了?快给妈看看。”说完紧紧拉着严文钦的手臂检查着,严文钦拉住母亲的手,轻拍她的手臂,扶着她坐到了沙发边,说:“没事没事,小伤而已。”
“枪伤还算小伤,你觉得什么是大伤。”严国栋板着脸,身上气贯长虹的气势和不满给旁人无形压力。严文钦看看她老爸准备无视,抬了抬眼皮,故作一脸轻松,走到严公身边坐下,准备从爷爷先下手。
老太公也一脸严肃,充满着一种大将天资的威严,在孙女说话之前先开口道:“ 重重绞杀兵在其颈,还能死里逃生化险为夷,不愧是我孙女。”
严文钦一听爷爷这语气明显这次也担心着急了,赶紧偏头靠着严公的臂肩,透着委屈撒娇的语气,道:“爷爷,您别挖苦我了。我这不是没事嘛,我难得回来一次,你看你脸板的,可以铁板烧了。”说完伸手还摸了严公的脸。
老太公是军人出身,在身上更多的是质朴坚毅,而从小跟父母聚少离多,小时基本跟在爷爷身边的严文钦也是由爷爷亲自一手培养成才,虽然长大离开爷爷身边,但性格品性很小就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虽然爷爷很忙但严肃的高位爷爷只要一见孙女就会眉开眼笑,从小就最受爷爷疼爱,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带在身边。虽然严文钦自小随爷爷见惯大场面,出入有专车护送,孩提时与各国高官共膳,但对孙女性格和能力上的培养从来不曾娇惯,拿军人般要求训练着严文钦,对她有战场历练般的严格甚至严苛,才造就了如今的严文钦。因为严厉坚强所以对孙女受伤受挫老将军从来不会表现太过在意,在他和孙女的字典没有软弱和害怕,同样因为心疼,老太公也尽量维护着孙女对自己生活方式的选择,但不管严厉和宠爱,他都会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孙女是安全快乐的。
严公无奈的拉下严文钦的小手握着,想要批评却心有不忍,原本那颗担心气愤的心在看到严文钦撒娇的那一刻完全心软下来,他伸手指了指严文钦,道:“你啊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喜欢自在我没有意见吧,当初同意你做法官,你维护公义,坚持自己理想,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也说过,一旦涉及到安全和底线,你必须回来。”
“是啊文钦,打理生意总比你做法官安全多了。”严母语气生忧的说道。
家里没有什么宿敌,就算商界有所树敌会被严家地位震慑,更多的是巴结还来不及,严文钦父亲在政界圈中没有死敌,就算因为作风铁腕得罪的黑暗中的人,那也是其他力量所能够制衡,让人不敢肆意妄动。而严文钦在外工作是隐瞒好自己的身份行事,虽然严家悄悄保护着严文钦但总有防不胜防的亡命之徒,这让严母始终无法放心。
“最近你是不是又接了一个涉黑涉毒的案子?”严国栋忽然问,严文钦抬眼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本来她一向先从爷爷着手,由爷爷帮自己解决父亲那关,这次看来自己得先发制人。
“给我查查,这次相关的都什么背景。”老太爷说着拐杖一震,老爷子一股敢动我严家长孙女动我心头肉的怒气冲天。说完看了一眼儿子:“国栋”,明显有如果方便可以解决掉的意思。严文钦一看两位这大有插手的意思,必须在今晚解决好,否则必然会牵连到叶萧然,再说她也不想他们插手自己的事,更用不着大动干戈。
“就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
“哎哟,我后背痛,妈,你别说了。”严文钦假装伤口痛打断了严母,全家人都紧张起来,严公也站起身,说:“李涛,快给你姐看看。”李涛忙上前,严文钦给他做了一个眼神示意,李涛顿时意会,说:“爷爷,大伯,伯母,姐姐的伤势我需要做一个彻查,我先带她去医疗室吧,你们还是让姐姐多休息休息比较好。”
“好好,你们快去。”严国栋忙摆手。严文钦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老太爷,老太爷点头,毕竟再生气,严文钦的身体情况比什么都重要。
严家大宅配有专门的医疗控制室,里面的设置与医院如出一辙,有先进的医疗仪器,更有专门的家用医疗团队,药品仪器一一俱全。李涛详细的给严文钦检查了伤口,确实只是简单的擦伤,并不严重,但因为事情牵扯复杂,难免让家人都担心起来。
“姐,文卉的事怎么样了?听说最近公司也不太平。”李涛帮严文钦处理伤口的同时也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与妻子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虽两人工作都忙,但结婚多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李涛家境不差,但相较于严家自是不可比拟。李涛父亲为A市第一医院的院长,当年严公因为旧疾复发引起了一系列的并发症,群医无策,命悬一线,却被李涛父亲所救,因此,严家与李家结下了不解之缘。其后,李涛对严文卉一见钟情,便向严家提亲,当即这门亲事就被两家人定下。年轻的时候严文卉明白家族责任重大,她虽是女子,但出生在严家这样的门第,注定需要挑起大梁,加上李涛对她的呵护备至,两人婚姻一直和睦,只是苦于工作,聚少离多。严文卉舍不得与女儿日夜分离,便把女儿带在了身边,因为严文钦也在A市,所以家人也并没有反对。
“文卉处理好手头事情就会回来了,放心吧,她可以应付。”严文钦淡定地回答。她望着身形俊朗风度翩翩的李涛,却忽然想起了严文卉和于贝儿,心中不禁感慨。
“文卉和依依在A市全托姐你照顾了,我这个老公和父亲有时候真是不尽责。”李涛带着轻松自如的微笑说着。熟稔地处理好严文钦的伤口,李涛又说道:“好了,每天坚持换药,半个月后结痂了就不用再上药,让它自然好,当然,洗澡的时候还是要当心,尽量不要碰水。”
“嗯,谢谢~”严文钦穿好外套,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并不轻松,严文钦注重情义孝义,却更加想过自己的生活。她坚持自己的信仰多年,手里判过的案件也很多,收到过恐吓信,收到过染血的衬衫,更加差点出过非意外的意外,这都是一些人警告她的伎俩,她很清楚。这个污浊的社会始终需要一方清廉之地,其他人怎么样她不管,但那些检察官和律师为了利益在案件中投机取巧,只要被她发现,她就绝不会服软。身为最高审判人员,只要她做到真正的公正,遵从法律,不为恶势力低头,那便是对得起自己身上穿的那身制服了。
其实她只想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守住曾经自己对一个人许下的承诺,可风平浪静背后总有波澜,将她卷入无尽的是非当中。她很清楚叶萧然牵涉的事情并不简单,但她却很想帮她一同分担,她已经想不起来从何时开始,她一点一点地走进了自己的心。每次与她的相见,她心底都有种莫名的舒畅,她不曾想过那些悸动的心情是什么,她尘封自己的心多年,不曾想过还会重新开启,却不想那个吻让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在家休养了几日,严文卉也已经回来,严文钦算着差不多时间,提出要回A市,却遭到了家里一片反对,无奈她只能暂时压下回去的念头,等待着其他时机。
是日,宽绰碧绿的高尔夫球场,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严老站在球台,握着球杆,振臂挥出,球稳稳地滚落到了球洞附近。他已至垂暮之年,活了八十五年,他早已看透世事,名利再多不过是过眼云烟,如今他儿孙满堂,只想家庭和睦,子女安好,再无所求。
正想着,他便看到两个穿着白色运动衣的女人正往自己这里走来,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严文卉与严文钦戴着鸭舌帽,手持球杆走到严老身边,说道:“爷爷,好久没切磋了,这次我们比什么?”
“这次就由文卉代替我跟你比了,爷爷。”严文钦笑着说道。她伤势未愈,无法挥杆。
老爷子扶着球杆想了想,说:“嗯~要是爷爷输了,就答应你一个请求,反之,你也得应爷爷一件事。”
“曖~爷爷,先说好,是答应我,还是答应姐姐?”严文卉戴上手套,拿着球杆笑着说。
“姐妹同心,答应谁不是一样?”严老爷子捋了捋胡子,看向姐妹二人,和蔼地笑着。严文钦点头,说:“爷爷说得在理。”严文钦深知老爷子脾性,他能够说答应自己请求,便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很幸运,爷爷懂自己。
从事法官之职已经五年,家里依然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老爷子的年纪越大,让她回家从商的想法也越强烈。很多时候严文钦面对这些也很头疼,她不能丝毫不顾及家人的颜面,她知道,多年来她的背景鲜为人知也是因为家里做了工作。
姜始终还是老的辣。几局下来,严文卉败下阵来,她摘下帽子,拨了拨刘海垂落的发丝,挽着老爷子说:“爷爷还是这么厉害,看来文卉想要赢你真得好难。”
“哼哼,你啊,别以为你小脑袋瓜子里面想些什么爷爷不知道。”严老用手轻轻点了点严文卉的头,又看了一眼严文钦,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对两个孙女都说不出的喜欢,无论是品行还是性格,都深得他心。其中严文钦更加有原则,能够坚持自己的信仰,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爷爷,你都赢了,我和姐姐只有听话的份儿了。”严文卉挽着老爷子的手臂,语气里充满了撒娇。严文钦也默契般地上前,两姐妹一人挽着老爷子一边,走在绿色无垠的球场。
“文钦啊,爷爷知道你想回去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爷爷不反对,但也有底线,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你再有什么事情,别说爷爷不理解你,不支持你。你可是严家长女,你父亲的独生女,爷爷的心头肉,出了什么事,你叫爷爷可怎么办才好?”严公说着很严肃地转过头对着严文钦。
严文钦当即点头,扶住严公的手臂,心里却涌出了一股愧疚之情。她怎会不知道她的坚持都是建立在亲人担忧的基础上,她坚守多年不婚,又坚持不涉足家族产业,这已是家里对她极限的让步,倘若没有家人的这些包容,她这些年又怎能活得如此洒脱自由。
“爷爷,文钦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说完给了严公一个笃定的眼神。老爷子点点头,又转头看着严文卉,说:“你们两姐妹,都不让人省心。文卉,什么时候再给爷爷生个重孙啊?”老太爷说着又抬起脚步目测前方,也许是有两个孙女陪着,倍觉窝心,嘴角始终扬着笑意。
只是他的发问却让严文卉变了脸色,虽那点为难甚至不情愿的表情并不明显,却被严文钦看在了眼里。她怎会不知道严文卉现在的心思,这条路如此艰难,自己能够坚持至今已是不易,孑然一身尚且还有坚持和转寰的余地,可文卉却背负着继承人的重担,更有着如此完美的婚姻和不可挑剔的丈夫在,她又怎会卸得下如此重担?
文卉,何必跟姐姐踏上一样的道路,你可知未来有多么艰难……想到此,严文钦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