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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章十七 刀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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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金山寺的荷花开得很早。宽大的叶片和花朵将水面整个覆盖住,远远看去像是一片绿色的陆地。

薛飞翎站在桥上。太阳刚刚升起,样子还很温和。带着清香的水气轻柔的拂过他面颊。寺里早课的悠悠钟声,将莲叶荡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他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怅然起来;好像在回忆一个久远之前的梦。

有人从桥的另一端走过来,礼貌的停在离他三步之处。

“你来的太早了。”薛飞翎低头看着荷叶之下的缝隙中游动的红鱼说。“这一战要下午才开始。”

那人笑了。“不是薛二公子请我来的吗?”

“我不记得有请你来这里。”薛飞翎冷冷的说。

“是的。”那人还是很好脾气的笑着。“薛二公子请我相见的地方不在这里,在小山楼。”

金陵夜渡小山楼。清晨的小山楼上并没有人。湿润的阳光涂抹在陈旧的木栏杆上,闪耀出一片虹彩。

不止是楼上没有人,整条街似乎都静悄悄的没有人。然而并不需要恐惧;在这样妩媚的阳光之下,无论角落里怎样厚重的污垢,都会无所遁藏的升散为空气中透明的微尘。

罗宛走上楼。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令人安定的咯吱声响。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高高的束着,带着一柄刀。

楼上有人在等候。当然,等的并不是他。但那人却半点也没表现出惊讶之意,甚至没有站起;面具后的双眼冷静的打量着他。

“这一次,你还是没有信心杀我吗?”罗宛说。

“但我在这里见到了薛二公子,就证明我并没有来错地方。”

薛飞翎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三月之期已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当然是因为令尊所赐的解药。”应天长笑吟吟道。“前辈比谁都更明白,令兄之死,在下无辜。”

薛飞翎转过身来看着他。“既然你已没有后顾之忧,那为何时至今日,你又邀我一谈?”

与上次相见的意气风发不同,这位薛二公子每个字都说的很慢,很清晰。无论是表情还是手势,都丝毫不再仓皇扎眼。

父兄的相继夭亡,看起来让他在短期间内成长了十岁。

应天长道:“因为在下不是食言之人。既然答应了前辈要查清此事,在下就会坚持到底。”

薛飞翎笑了,笑容里带着微微的讥嘲之意。“洗耳恭听。”

应天长于是说:“不知薛二公子有没有听说过风月琳琅阁。”

薛飞翎道:“请指教。”

应天长道:“这是江湖上一个极为机密的组织,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这个组织买卖各种消息情报,通俗点说,秘密,以及各种稀世奇珍,有些甚至是只有传说中才存在之物。这里有两个重点,第一,交易双方一切自愿,买卖不成仁义在,决不做强求这种没品之事,因为阁主是个很有品位的人;第二,这个很有品位的人我恰巧认识。”

他又笑了笑,一字一句的道:“所以你告诉我的关于你在庐州遇到的一切,每个字都是在放屁。”

薛飞翎悠然道:“我不大明白你在说什么。”

应天长道:“好啊,薛二公子双耳有疾,我就说得再清楚一点。在我面前夺剑自尽那位薛公子并非令兄,而是你。令兄已经死了;被你所杀。我想为了这件事,你一定筹谋了很久;不幸令兄虽死,他身上的红瑚虫却以血入血转移到了你身上,具体细节你肯定不怎么愿意回忆。你运功逼毒,却适得其反,既要推托令兄之死,又急需解药,然后我就被稀里糊涂的拉来成了这个替罪羊——薛二公子,你坑人坑到我头上来了。”

薛飞翎森然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意思?难道只有你应天长骗得天下人,天下人骗不得你?再者,你的话异想天开,漏洞百出。你如何就断定是在骗你?难道我兄长就不能是这假冒的风月琳琅阁的受害之人?”

应天长道:“你这话说的歪打正着,你兄长确实是受害之人。好的,我们就假定这是一个诡秘可怕的组织,有不可告人的野心。我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只能从我所经历的事情来推测这目的究竟为何;起初我在临安故意招摇过市,无人理睬,甫与玉环姑娘见过面,他们就马不停蹄的上来乱杀一气,自此之后就是每天想方设法的砍我。我在你眼里的作用,其实就等于玉环姑娘的行踪,除此之外,我一钱不值。这中间还出了岔子;你原以为一次见面就已足够引出她,结果说完话她从后山的密道走了,你们的人就蠢到硬是又找了那么些天。”

他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我想通这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薛飞翎道:“太晚了。”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我的毒已经解了。”

应天长道:“你用什么法子逼她替你解的毒?”

薛飞翎笑道:“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应天长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凌厉之色。一只水鸟从湖上惊起,泼翻了一片荷叶,留下一道灿然的水迹。

“玉环姑娘的话无论我相信与否。”他终于又说。“都给了我一个很有用的提示:我遇到的那个薛大公子也许并不是死者本人。若不是死者本人,他却也中了一样的毒,而且命在旦夕;这样你们一定要通过我找到玉环姑娘,就很能说得通了。

当然,这最多只能说明有这么个人。我这人心理比较阴暗,打小听了很多兄弟阋墙的故事,再者你们俩姿容面貌都相似,装扮起来容易得很;更糟糕的是你父亲与罗宛一战之后,明明没受什么伤,几天就撒手人寰,若大家业,一夜之间全压在你肩上;请薛二公子别见怪,我直接就猜到你头上去了。”

薛飞翎道:“上次相会,你说我命在旦夕。”

应天长一挥手道:“我说的话有时候我自己都不信。再者,对症下药虽然难能,这世上延命的法子却有很多;你薛家神通广大,让你拖上十天半个月总是不难。附带一提,你是佯装自尽之后把琅玕剑又插在你兄长的身上了吗?我都想替你兄长一大哭啊。”

他突然道:“诶,薛二公子你说这种话,是完全承认的意思吗?”

薛飞翎道:“我只是在等你继续。如果这时候强行打断你,总感觉会比杀了你还要难受。”

应天长笑道:“薛二公子真是善解人意。然而以上所言毕竟都是猜测,除了证明我丰富的想象能力外,并没有更大的实际用处;那不如来换个方向,作为一个把自己看的千钧之重的区区在下更加感兴趣的话题:为什么你们偏偏挑中我。或者说,挑中我,和罗宛。”

薛飞翎道:“哦?不是因为你彼时正好身在润州城,并且又见多识广,最有可能看出这种红什么虫的来历吗?”

应天长道:“当然不是。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师父。”

那人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罗宛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具后面的脸。

他几个月前刚见过这张脸。然而感觉已经完全不同。这张脸坚毅而冷谲,眼里有一种鹰隼一样残忍的神情。落魄潦倒的气质当然也已完全消失;即使说这是一位掌门或者盟主,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罗宛道:“久见了,牧门主。”

牧鹏云大笑起来。“门主,什么门主?整个六合门已经覆亡于你落雁刀之手。你是在嘲笑老夫吗?”

罗宛道:“是我失言。见过奔雷刀。”

牧鹏云静静的看着他,道:“留下你,就等于把这点告知你。那孩子实在是太蠢了。”

罗宛道:“你我都是沉溺在过去中的人。只不过我一直想要摆脱。”

牧鹏云狞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摆脱?”

罗宛道:“是。应天长挡下的三刀,是硬生生阻止我向炼狱坠落的最后一步。我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五年,就好像真的可以被遗忘;但自从再次看到九凤盘珠簪,我才明白,你不可能放下,而我也不能放下;这件事情终究要有个了结。”

他往后退了一步,握住腰间的刀。他听不到它往常惯有的鸣动;它沉静得像是高崖下的潭水。

应天长道:“六合门主牧鹏云,也就是奔雷刀于侠贲,你传道授业的恩师。”

薛飞翎道:“这种事情想要打听,似乎就没有那么难了。”

应天长道:“是。其实薛二公子,我实不该这样骂你;比起你师尊,你对杀我二人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积极。我的性命反正在你掌心,劳民伤财实无必要,至于罗宛,你甚至不惜暴露身份的危险放过了他一次。说到原因,我想大概是武者的执着之类的。”

薛飞翎静静道:“不光明正大的赢他一次,我无法服众。只有这件事情,我不会退让。”

应天长大笑道:“就凭这句,我当敬你一杯。”

薛飞翎道:“可是这战想来要泡汤了。我想你二人交换了赴约的地点。”

“所以薛二公子想要怎样的补偿呢?”

“不如你代替他来与我一战如何?”薛飞翎道:“虽然我讨厌你,也讨厌你的剑。”

“你误会了。”应天长摊了摊手。“虽然薛二公子大抵没准备让我活着走出这里,而也许与此同时,牧门主也已经得偿所愿。整件事情的赢家,到底还是你们。但我必须申明,薛二公子,我毫无与你作对的打算。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跟你谈一个交易。”

牧鹏云站了起来。奔雷刀已出鞘!

这是一把重达数十斤的大刀。单是扑面而来的刀气,就让人有如遭凌迟的错觉。然而周遭桌椅却没有丝毫震动。

罗宛的长刀在这暴烈的刀劲之中如将要融尽的雪光一样绝望的闪烁。铿然一声,两刀相交。他们还是站在原地。罗宛的右臂上留下一道深及见骨的伤痕。

“你的刀跟原来不大一样了。”牧鹏云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说。

罗宛只是把刀换到了左手。右臂上的血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他眼中的墨色不知何故深邃了起来。

“就算你杀父弑兄又如何?你若偿命,薛家一夜将倾,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我又不是正义的使者,这事情也终究与我无干。我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薛飞翎道:“你这话,倒很像是真的。”

应天长道:“我并没有强求薛二公子相信这些。只是,如果我今天真的没能走出金山寺,其后果可能就不是薛二公子所乐见了。”

薛飞翎瞳仁微微收缩着,道:“你没有证据。”

应天长笑道:“薛二公子糊涂了。你别忘了支厚博还在我手上。”

薛飞翎道:“他与一个死人无异,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应天长叹道:“何必呢?世间最可怕者,莫过于流言。挑拨生事造谣离间,在下都是一把好手。再者,薛二公子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令尊肯将解药给我,是因为他早已心中有数?家门不幸,薛大公子尸体上的致命伤想来不止一处,又如何能逃过他的法眼?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他已经早有后手,只是仍然心存幻想,想等你幡然悔悟的那天?”

他每说一句,薛飞翎的眼角就跳动一下。

“你不懂。”他缓缓道。“我兄长只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浪子,我父亲更是一个暴戾强横之人。我做这些事情,是不会后悔的。”

应天长道:“所以,跟我交易,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他的刀变快了。

这些年无论遇上怎样的对手,他都无动于衷;只有面前的这一个,他不能把他当做木石。

每挥一刀,这个人的面容都在他心里激起一阵痛苦的撕裂。他们已经过了三十刀。他的眼前痛苦得已经发黑。

妻儿的笑容,横尸于地的惨状,碎裂的瓷杯,鬓边的残花,长乐门里仿佛漫无止境的屠杀,他刀下滚落的头颅,粘稠的鲜血喷溅在墙上和地上,将他的黑衣染得更黑,一直渗进他的皮肤和骨髓里去,夜以继日的散发出腐臭的味道。那种挥刀的感觉,他一辈子也不能遗忘。

太阳已经升高,整座小山楼仍旧寂静无人;街道上仍旧门户紧闭,只有黄狗垂着尾巴悄悄的走过。

不会有其他人。任何卷进这场刀决的妨碍,都会化为齑粉!

薛飞翎道;“你想要什么?”

应天长道:“你薛家的一件藏品,迷榖枝。”

薛飞翎淡淡道:“你要他做什么?”

应天长大笑道:“薛二公子敢是没跟人做过交易。你只要权衡它对你的用途和我所提出的条件孰轻孰重即可,其他的事情多思无益。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担保,我要这件东西有我的用途,与你薛家绝无瓜葛,更不会有害。”

半日,薛飞翎道:“可以。我会遣人送到你的住处。”

应天长道:“那就多谢。走出此地之后,今天我们所说的一切,世上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又笑了笑,道:“只是来日方长,虽有你师尊在旁扶持,薛二公子当更思勉励。”

薛飞翎道:“你觉得小山楼中现在胜负如何?”

应天长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

“我不知道。”他说。“但只有这个,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他已经中了数刀。他不在乎自己中的刀。

牧鹏云也中了数刀。他的眼前漫起一片凄艳的红色。他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乱,就像一个随心所欲的疯子。

只剩下这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被他杀尽。只剩下这一个人,仿佛是罪孽的源头。胜利在望。他只要杀了这最后一个人,就可以了无遗憾的——

“我接你三刀。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你可敢一试……”

“三刀。你可敢……”

他睁开了眼睛。

金色的砍刀已经吃进他的腰侧。

而他手里的刀停在对方的咽喉。

牧鹏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既似怨毒又似解脱的笑意。他松开了手。奔雷刀沉沉的坠落在地,整个小山楼都惊醒一般晃了一晃。

“你只要杀了我……这件事情就结束了。”他说。“永远的结束了。”

罗宛的目光渺然,明明是在盯着他,又仿佛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良久,他极慢的收回了刀。落雁刀无声的滑进他的刀鞘。

“对。”他说。“这件事情永远的结束了。”

他大步走进了阳光之下。

长街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有了喧闹的温度。店铺在开门。有人在扫地,洒水,无意的清除了他一路逶迤滴下的血迹。传来食物的香气。有女孩子在卖花,很新鲜的芙蓉花。长街的尽头站着一个在等他的人。

应天长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

“好友,恭喜。”他说。

罗宛突然一把抱住他。应天长吓了一跳,却没有动;他闻到他身上寒冷似铁的血的气息和温软的花的气息。

“多谢。”罗宛在他耳边说。

他又用了用力,才放开他。应天长望着他,心中只有无限的温和的喜悦。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罗宛问。

“完了。”应天长笑道。“说到底还要多谢你,使我有多余的时间跟薛飞翎周旋,让他误以为我确实已经得到了解药,有恃无恐,方才有跟他交易的余地。那解药是以迷榖枝浸泡而得,他果然并不清楚。而迷榖枝本来就是我之前去到润州的初衷,当时还在盘算要如何让薛家割爱,现在也算殊途同归了。”

罗宛道:“你会有一天告诉我,你找它是做什么用吗?”

“会的。”应天长轻声说。“一定会的。而且很快。”

罗宛道:“薛飞翎还活在人世?”

应天长道:“看这话说的,是你去跟人拼生死,我只是去跟人谈事情。”

罗宛道:“他还有多长时间?”

应天长道:“也许三天,最多五天。”

玉环不会放过薛飞翎。纵使她已经成了一缕无主的幽魂。

薛飞翎体内重新醒来的红瑚已经钻进了他的心脏。他的眉间有一个极细的血点。

一往而深的情意要如何报答?玉环不可能报答。但是她也不会亏欠人任何东西。

罗宛道:“我们回去罢。”

应天长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一点点事情。”他不等罗宛开口,就说:“我想吃好友做的菜。嗯,尤其想吃清蒸鲂鱼。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鲂鱼。”

罗宛怔了一怔,不由笑道:“有什么鱼给你做什么鱼。”他深深看了应天长一眼,转身离开。

时值正午,暑热相催。应天长推开了小山楼半掩的门。内中仍旧空无一人。

他走到楼上。楼梯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所有的举动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跌坐在地的牧鹏云只看到游动的影子。他抬起头。

他突然像一座铁塔一样重新耸立了起来,眼中满是赤、裸的仇恨之意。他的手也重新握住了刀。

“你还是那么想杀了我。”应天长说,摇了摇头。“甚至比杀罗宛都还要迫切。我相信这数年来,你做梦都是在杀我。而我也很明白为什么。当年挡在你身前的我,救下的不是你,而是他。”

牧鹏云嘶声道:“你们两人都该千刀万剐而死,但你比他更不能饶恕。”

“这无所谓。”应天长说。“你是罗宛心中梦魇的尽头。若杀了你,他就万劫不复。所以今天他放过了你。他已经不会再沉溺于悔恨和自责的折磨了。作为他的朋友,我非常欣慰看到这个场面。”

牧鹏云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悔恨?自责?”他连牙齿都因为极度的激动在打战。“你们两人都该!!!”他简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诅咒的词语。

“所以直到方才为止,我都很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应天长自顾自的说。“但从现在开始,就不同了。牧门主,或者应该叫你于前辈;我是来杀你的。”

他抽出了琅玕剑。碧绿的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辉,像是最青翠的竹,最纯粹的玉,最狡黠的蛇。

“你的任务已经在方才完成了。但留你在世间,只会给他,和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我是来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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