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番外·他们的过去和外来(1 / 1)
庾元尧一生,沉渊青云,无所不曾居。稗官野史中对其褒贬不一,颇多议论,宫阙春秋笔却往往大加优容。《大岐列传·庾元尧传》详载其元尧英姿天纵,少年折桂,种种春风得意,雍南关事后却语焉不详,简单几笔草草带过。《明帝起居注》则全然是明帝爱惜之语。钟离一役中预测精准及时领兵来援的御史鲁直亦在《鲁氏家训》中极赞其渊薮深沉,不可妄测。
然而若问庾元尧本人将如何自评,又将如何看待后人唇舌——
"关卿底事?于我何干?"
某座小城里。
春水绕堤绿。河堤边,庾元尧慢吞吞地走在安定城中的青石小径上,懒洋洋地边晒太阳边走回了自家小院儿,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惬意极了。尤其甫一进门,就能看到他英气俊朗的心上人——
关贺州从屋里走出来,手上好像拿着一封信函,对着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于是庾元尧的心情变得像在口渴时恰有人送来杯温水般熨帖。微微扬起眉毛,庾元尧翘着嘴角笑得像是每一个陷入热恋的傻瓜那样愚蠢:"想我了吗,我的关大将军?"
却说那日两人久别重逢,好容易把缓过神来后横鼻子竖眼睛的关贺州安抚好后,庾元尧和关贺州向张义之早早讨了支船,携了些干粮和净水,就决定沿着淮水顺流而下,看哪里顺眼就在哪里落脚,哪怕小舟从此逝而江海寄余生。钟离城承载了庾关二人太多的过往,这座"奇迹之城"也并不再需要他们,于是他们决定连夜潜逃,连张义之也不告诉。
待他们真的畅意而快活地泛舟江上,身处小舟如一叶芦苇,头顶繁星如碎玉砾金,月色那么美,庾元尧不由为此景此人所惑,愉快地在这静谧深沉亘古不变的夜色江上,终于把人果断给办了。
待庾元尧神清气爽地清理了后续,心满意足地抱着关贺州睡了一夜,醒来见到的第一座城池安定城就成了他们的安身之所。他轻轻松松考进了当地书院当上了教书先生,还气定神闲地在安定城最好的酒楼限量寄卖了他那香醇馥郁的桂花酿,很快让生活步入正轨,甚至逐渐积累起一笔不小的财富。
庾元尧今天心情尤其美丽,因为他今天刚刚向书院推荐了关贺州,刚刚又出手了一批桂花酿,刚刚准备无耻地让关贺州一人努力工作,"省得他闷在屋里无聊发霉",然而……
他英俊的心上人挥了挥手上的信函,似乎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上头那位的信,指明给你的。"
原本神气活现光芒四射腰杆儿笔直的庾元尧瞬间蔫儿巴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抱住关贺州,懒洋洋地用鼻尖撩拨逗弄着他的耳朵,恶趣味地看着那里被慢慢晕染出一层漂亮的胭脂色:
"贺州,帮我拆了罢。虽然我大抵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关大将军气息有些不稳,还是乖乖地用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拆开信笺,给扒在身上的这大型食肉动物念道:
"三月已过,请罪书何在……嘶,你咬我做什么!"
庾元尧笑眯眯地又舔了舔关贺州漂亮的耳朵,看着他明若朝霞的脸有些心猿意马,喉头微一滚动,拖长了调子调笑:
"这是奖——励——"
"庾元尧!"
啊呀,不好,有人恼羞成怒了。庾元尧赶紧端正了些颜色,迅速偷了个吻,才正色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无奈地看着无赖的庾元尧,关贺州又看了看信纸。偌大一张信纸,只有这九个遒劲的大字,也不知是何用意……
" ‘你这祸害果然没死!快给老子滚回来工作!’ 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像是知道关贺州心中所想,庾元尧懒洋洋地开口,看到关贺州亮晶晶的眼睛时没忍住多亲了几口,"所以……"
"所以?"
"我们私奔吧,关大将军。"
关贺州瞪大了双眼看着一脸严肃的庾元尧。
于是,后来,江湖上也变得如曾经的朝堂般鸡飞狗跳。无数坏蛋头头们像曾经的迂腐大臣般对这惯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二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但庾关二人轻松愉快的小日子,才刚刚开始。
嬉笑怒骂恣意,喜怒哀乐随心,是真名士自风流。这是,属于庾元尧和关贺州的过去和未来。
让他们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吧,看官,您说呢?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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