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1 / 1)
半夏笑的合不拢嘴,哗啦一声将折扇打开不停的扇风。
“他理应是怕你,现在好了,倒是怕我了。”半夏侧耳一听,“他好像过来了。”
“窗户打开。”我说。
半夏手里的折扇翻动,对着走廊的窗户开了不小的一道缝。
“你要听话。”我扣住半夏的后脑勺,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李珏铁青的脸在缝隙里停顿一下,带着恨极的眼神走开,还不忘啪地关上窗户。
正在我得意的瞬间,半夏侧过脸,含住我的双唇。
他用舌头破开我的牙关,一阵扫荡。
吻完之后在我耳边说:“好久之前就像这样对你了。”
我并没有对他的吻做出回应,拿起白巾擦拭嘴角。
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突然来的大雨连续下了十几天,好多地方都山洪暴发,泥石堵得寸步难行。
报来消息,叶城南郊有严重滑坡的现象,好几座瘫倒在河里。
我问:“炎桦还好?”
探子回到:“忙于治理。”
我重重的舒口气。
马车走到山脚下,又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情。
半夏把我推下去,理了理我的衣领,他说:“你自己上去,我不打扰你。”
走了两步我回过头,半夏站在远处望着我,就像那次在南芷他看着我奔赴李珏的婚礼一样。他的身子很瘦,衣服从来都太合身,松松的挎在身上。如果减去那些空余的布料,他是不是细长的像竹竿了?
发现了我的迟疑,他笑笑:“你去吧,我等你。”
当年我豁达的把袖子一挥,却没想到再没见到虞明。
那年,我说,去吧去吧,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就连普通朋友一般小小的道别都没有,一挥袖就是九年没见了。
半夏冲过来抱住我,轻轻的说:“我绝对等你回来,你别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好疼。实在是不行,我陪你上山。”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林先生开的药确实不错,脚踝很久没有尝到痛感了。沿着青草掩盖的小路走了小半个时辰,离小河边不远的地方出现一座房屋。
很久没有修葺,几根房梁倒塌下来,屋里地面上开着金色的小花。
已经没有门进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几面墙。
屋后的小茅屋更凄惨,顶上的麦草早就烂的一根不剩,地面的玉挖的空空的,散乱着零碎的沙石。
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早被别人搬走了吧。稍微有点模样的柜子都不见了,瓦片下露出搓衣板的一角。如果不是裂成几半,也不会留到现在。贫民大众的疾苦,我还是知道的,一根针线是宝贝。
我蹲下来捡起一颗石头,想起虞明精心挑选的模样。
没有什么比认真起来的男人更美,更何况他本来生的倾国倾城。细腻的手指摩擦着石头,漆黑的眼珠来回梭视一遍,觉得还不错,红唇勾起笑容,收进布袋。
他不厌其烦的做,我也孜孜不倦的盯着他看。
看久了之后他在我脸上轻柔一吻,牵我的手回家。
回家……
眼前的家了无生息,杂草横生。
到底是什么让我走到这一步?
我也会反思。真是两个男人在一起违背常理,我们躲在这个偏山也没妨碍到其他人。
如果是有人恶意为之,我就是让硝烟弥漫整片土地也不会消停。只要我存活一天,我一定要弄得一清二楚,我绝不可以放弃。
脆得响了一声,是瓦片被踩到的声音。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这个想法让我精神倍增,摸了摸痒痒的脸颊站起身。
手指拂过脸颊,湿湿的,原来我又掉了泪……
胡乱抹掉掉脸上的泪水,我激动的捏紧拳头前进。
半边废墙后面有着异样的动静,虽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呼吸声,我的心却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跳出来。
是半夏跟过来了?
他说了不来的。
我小心往前靠近。
那种微妙的感觉越来越浓,硬生生的逼迫着我的心脏,跳的有些发疼了。
几步路显得十分漫长,脚下像被盘丝缠着,行走起来格外沉重。
三步,就能看清楚了,我咽下口水,双手紧紧交握。
微风吹过,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凉凉的。随着风,几根雪白的发丝从断墙边上吹过来,飘忽不定。
真的是半夏。
我一下子颓废下去,挎着肩膀叫道:“半夏,你别躲着了。”
难道我还期盼着是虞明?
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再说如果他真在这里也不会让我们的房子变成这副模样。如果是他,他就早冲出来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了。
又是一阵风,银白的发丝吹回去,再没听到其他声音。
“你还怕我看见?”我两步走过去。
断墙后面几多金黄的花在风中晃来晃去,根本没有人影。
半夏的武功越来越精进了,一眨眼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放心不下我吗?还偷偷摸摸的过来,怕我看见。
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我施展轻功从山上下来,叶片从脚下划过,老远就看见站在马车旁边的半夏。
“我可是说道做到了……唔……”所有的话被我堵在口里,我撬开他的唇,找到主动缠上来的舌头。
除了疯狂的举动,已经无法平复我波动的心情。
他反应极快,略微惊呆一番就开始回吻,毫不相让。
我把他按倒在马车轮子上,认真舔了舔他的嘴角,邪邪的说:“要做也是我在上面。”
半夏的脸立即变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下定决心点头。
“好乖。”我摸着他的白发。
这个地方是属于虞明的,所以我怎么也不可能在这做出过分的事情。
跑了好几个小镇,所有客栈都不令人满意。
眼看天快黑了,再不落脚就只能赶夜路。
最好的也是小床小房,散发出重重的霉味。
做那种事情我也是很在乎坏境的,入手是潮湿粗糙的被褥,我完全没了兴致。
半夏也爱讲究,宁愿坐在屋顶看星星也不肯睡觉。
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两个人窝在狭小的马车里面将就。
“这个鬼红石镇,我发誓再也不来了。”半夏一脚揣在木板上,气呼呼的说。
他当然是不肯安分,动不动就在我脸上亲几口。
“睡不着吧?”他呵呵的笑。
黑乎乎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说道:“腿都伸不开还怎么睡觉。”
“对了,我刚在屋顶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穿了一身灰不灰白不白的衣服,带着一个黑布遮掩的大斗篷,最好笑的是脚上那双绣着花的红色布鞋。”他低低的嘲笑。
“天那么黑你能看见?”
“那个人走在灯光下好不好。”半夏说,“不过好像是眼神不好使,撞了不少东西。”
“可能是精神有问题。”说完打了个哈欠,我对弱势的民众始终抱有怜悯之心。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轻声问我:“你放弃他了吗?”
只记得他长相姣美,具体是什么样的五官,怎样的表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