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1 / 1)
似乎过了许久,身上还是很冷,花半阙迷迷糊糊醒来,四周依旧昏昏暗暗,不见天日。右手臂居然不疼了,她惊喜的摸了摸,不由的看向对面,却见枯木上除了被压坏的一滩枯草,没有一个人。
不知道那个人跑哪里去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立马爬了起来,刚想往外冲,眼角撇到一抹黑影,顿时僵住。
他缓缓走了过来,带着一股寒冷刺骨的冷风,花半阙僵硬的转过身,见他手里拿着几只死去的野鸟,阴鸷的双眸冷冷的看着她,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她的脚边,开口道:“怎么不跑了?”
你在,我怎么敢啊。花半阙僵笑着看着他,讨好道:“我看到那边有几颗不错的药草,说不定可以治你身上的伤……”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语不动,花半阙只觉得的头皮发麻,空气压抑的窒息。她认命的走到他面前,蹲下,看向他的腿上,那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被昨日的兰草刺激的溃烂发起脓来。整个小腿肿的不成样子,再不好好治,恐怕真的会废掉。
花半阙默默的拾起药篓里的菟丝子,在干净的石块上凿碎,看向他说,“你有刀吗?”
他依旧冷冷的看着她,薄唇珉如刀锋。
花半阙只好继续说:“你的伤口都烂了,只能把你的烂肉割掉,才会好。”
他冷如冰谭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涟漪,从破碎的衣袖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守匕,扔在她的面前,开口道:“你割。”
你以为这是割草割麦割猪肉吗?随随便便就让我割?花半阙忍不住抬头看他,说:“我不会。”
良久,他冷淡的开口:“要你何用。”
“我也觉得我很没用,所以你放了我吧。”花半阙想也没想的回答。
话音刚落,头皮一紧,被他一手抓住,花半阙不由的扬头对上他凶狠的眼神,寒光凛冽,他将锋利的匕首贴近她的脸颊,冰冷至极,恶狠狠道:“再废话,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上几道口子。听到没有?”
花半阙僵着身体,动也不敢动,连忙回答:“是是是。”
他那双阴鸷的眼眸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然后一脸厌恶的将她推到了一边,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条粗长的树皮,将她牢牢地困了起来,力气大的出奇。
花半阙被嘞的呲牙咧嘴,一句话也不敢出,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他恶狠狠的声音:“老实的给我呆在这里,我可不是吃素的。”说完他蹲了下来,伸手抓起她的裙摆便撕了起来。
花半阙吓了一跳,叫道:“喂,你干嘛!”
他却头也不抬,手下动作不停,漆黑脏乱的大手抓着她的裙角稍稍用力,只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浅紫色的半夏裙装从裙角一直裂开道腰部。花半阙愣愣地看着破碎的衣裙,想起师傅手里递给她的情形,想起紫荆师叔温柔的浅笑,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哭着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骂道:“混蛋!”
那一脚她用了十足的力气,也不知道踢到他哪里,只听见他闷哼一声,突然失力,压在了她的身上,浓烈的腥味与汗臭扑面而来。
花半阙一边哭,一边不停的挣扎,用脚不停的踢他,“混蛋,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闭嘴。”他低声痛哼一声,随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便压在她身上气虚沉重,似承受巨大的痛楚。
半响,她半边发麻的脸颊渐渐感觉到丝丝疼痛,忍不住痛哼一声,感觉到身上一松,他一只手臂半撑着从她身边爬了起来,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条浅紫色的裙摆,从中间被撕裂了一条长长的布条,上面已经染上了暗红色的印迹。
花半阙瞪大眼睛看着他拿起守匕放在火里烤了烤,然后对着自己几乎快要烂掉的腿,眼睛也不眨的割了下去,一刀下去,溃烂化脓的地方已被他割去了一半,不到片刻,伤口变已经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枯木焚烧夹杂着火星霹雳巴拉的烧着,他闷哼一声,将那条浅紫色的布条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自己深可见骨的伤口处,浓重的腐烂血腥味渐渐被隐藏。
花半阙看着他身上破脏杂乱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衣服,才知道自己错怪他了,垂下了眼帘,半响,低声道:“你……还好吧……”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隐藏在蓬乱的头发下犹如暗夜的野狼,散发着令人生寒的胆战气息。花半阙不由的一抖,连忙将眼睛撇向别处,心想,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凶神恶煞,仅仅是一个眼神而已,都令人害怕不已。
她不由的放慢呼吸,感觉身上那股冰冷的视线渐渐离开,才缓缓吐了一口气。他把野鸟的毛拔光,架在火堆上烤。不一会儿,烟火里枯木的气味带着一丝丝熟肉的香味,顿时觉得□□,她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心想那种东西吃进肚子里一定会生病的。
火过半旬,味入三分。他拿起烤好的野味,也不管烫不烫手,抓在手里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像是许久没有吃过饱饭的流浪汉。
花半阙爬在地上动了动被捆的发麻的手臂,突然感觉一道阴影落了下来,身体一僵,一只被烤的干瘦的野鸟扔在她面前,散发着极其诱人的香味。
花半阙愣了一下,见他要走,连忙喊道:“等等……”
他蹒跚的身形顿了一下。她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能不能……松开我……”
他回头淡然的眼眸里,有着一丝迟疑。
花半阙动了动被捆的双手,急忙道:“我被捆成这样怎么吃啊,你松开我吧,我不会跑的,我保证。”
他站立了许久,阴暗的眸光闪烁不定,似在犹豫。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来解开我,心里暗暗生出一股恼意,花半阙咬咬唇,还从来没有这么求过人呢,瞥过头,咬牙道:“不相信算了,我不吃了。”
就在这时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她的脸霎时憋得通红。只听到一声极淡的笑意,如破冰的水流,转瞬即逝。
他缓慢靠近她,轻轻蹲了下来,伸出一双布满碎裂的伤痕的大手落在树皮捆的结处,枯老的树皮沟壑纵横的曲线勒的她□□在外的手臂通红,更深处隐隐透出暗沉的青紫,稍微碰了一下,便有一股刺痛,他解了半响反而把花半阙勒的更紧,轻声哼了一声,花半阙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他。
他低头暗沉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耐,从背后抽出匕首,寒光一闪,约束的树皮顿时脱落了下来,她迫不及待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自己破碎的衣裙,浅紫色的半夏早已脏乱不堪,腰侧的裙角被撕了一条极长的口子,就像是盛开的鲜花被扯走了最好看的花瓣,不付当初的盛荣。
花半阙心疼的摸了有摸,恨恨的盯着对方露在外面的紫红色的一角,气的不得了。
他却丝毫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冷言道:“谁教你一个女孩子对着一个男人的大腿看。不知羞耻。”
简直恶人先告状,花半阙气的也忘记怕他了,怒气冲冲道:“你也知道我是女孩子啊,那你还撕我的衣服包扎伤口,你可知道这件衣服对我有多么重要!”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他对她的反应不屑一顾,慢悠悠的靠在一块大石头旁,淡然道:“等我出去,陪你十件。”
“呵……”花半阙气的笑了一下,将脚下烤好的野鸟踢到他面前,再一脚狠狠踩了一脚。
他的眼神蓦然一变,似有阴冷至极的杀气迎面扑来,另四周的空气宛如被冻住了般,异常冰冷。
花半阙已经豁出去了,连最初的害怕都忘记了,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最重要的不是衣服,而是心意。现在,你懂了吗?”语罢,她弯腰抓起被踩扁的鸟肉,塞在了嘴里,瘦肉的野鸟更本没有多少肉,嘴巴里骨头夹杂着一股怪味几乎另她作呕,恨不得立刻吐掉。
她在他极其讶异的眼神里,硬是咬牙咽了下去。空气中那股暗沉不知不觉散去,花半阙啃完最后一只爪子,擦了擦嘴,看着他:“就算死,我也不会做一个饿死鬼的。”
他薄如刀锋的嘴角挂了一个极浅的弧度,杂乱的发丝间,微微眯起的眼角里,闪过一丝浅浅的玩味,把玩了手上的匕首,半响,突然将冷冽的刀锋对准她的脖子,花半阙一僵,感觉一阵冷风拂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了片刻,那处冰冷却没有再进一分。
她不由的睁开眼睛,对上他半含趣味的眼神,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不动手?
他的手指冰凉,贴着花半阙的脖颈上的细弱的脉搏,轻轻摩擦,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
花半阙倔强的看着他,他眼底的玩味渐渐散去,不自觉间带着一丝探究与寻味。高挺的鼻梁下,干裂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削尖的下巴极其的瘦弱,映着他的面容却有一种坚毅冷冽的弧度。
“你……叫什么名字?”对视了良久,花半阙感觉下巴都快抬酸了,才听见他迟疑的询问。忍不住丢了一个青葱白眼,她没好气的说:“我叫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他的手下微微施压,刀锋贴在肌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花半阙咬了咬嘴唇,不甘不愿的回答:“花半阙。”
他哼了一声,随口道:“人长的丑,名字也难听。”
什么!!!花半阙瞪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脖子突然传来一丝疼痛,对上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得意,我,忍了!
突然一声诡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闻言收了匕首,侧耳听了片刻,玩味的面容突然严肃了起来。一把拉住她,往秘境方向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花半阙不敢挣扎,问道。
“如果你想在这里等死,就呆着吧。”说罢,他砍了一根枯树枝也不在管她,真的走掉了。
阴暗的出口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大片的浓密的雾气遮掩,分不清南北,花半阙心底隐隐有一种发麻的感觉,回头见他的影子走的几乎快看不见了,才顿时慌张了起来,连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