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航海日记 (下)(1 / 1)
欧阳仔细的看了一遍,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诡异,也知道了这个日记的陈立夫—陈立夫的遭遇以及经历。
起先他们的记忆已经越来越不好使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儿只是健忘症的第一个表现。
到后来他们得费好大劲才能记起船长室内几乎所有东西的名称。而一个大副给每样东西都贴上标签,只要一看签条上的字儿,就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了。
而船长们叫苦连天,说他忘了童年时代甚至印象最深的事儿,有个人就把自己的办法告诉陈立夫,于是陈立夫首先在自己船上加以采用,然后在整个舰队采用。
陈立夫用小刷子蘸了墨水,给房里的每件东西都写上名称:“桌”、“钟”、“们”、“墙”、“床”、“锅”。然后到厨房里去,也给家禽、海鲜和植物标上名字:“牛”、“猪”、“鸡”、“木薯”、“香蕉”。人们研究各种健忘的事物时逐渐明白,他们即使根据签条记起了东西的名称,有朝一日也会想不起它的用途。随后,陈立夫们就把签条搞得很复杂了。
甲板上写的牌子,清楚的说明那些伟大的水手们是如何跟健忘症作斗争的:“这是甲板。每天可以踩,支撑,就可以看风景,看海图。海图是海上的地图,用海图可以知道在哪,去那,怎么去哪。”就这样,在他们生活里经常滑过的现实中,借助字儿能把现实暂时抓住,可是一旦忘了字儿的意义,现实也就难免忘诸脑后了。
记得里面有一句话,“我很高兴,我记起了今天几号。”看的欧阳一阵无语。而看到他们的旗舰上挂了一个旗子:“旗舰”,中间的那搜船上挂了另一块较大的旗子:““上帝存在”。所有的船都画上了各种符号,让人记起各种东西。
不过欧阳觉得这一套办法需要密切的注意力,还要耗费很大的精神,所以许多人就陷入自己的幻想世界,--这对他们而言是不太实际的,不过却是更有安慰效果的。
推广这种自欺的办法,是一个叫皮拉的巫师,她想出一种用纸牌测知过去的把戏,就象她以前用纸牌预卜未来一样。由于她那些巧妙的谎言,失眠的水手们就处于纸牌推测的世界,这些推测含糊不清,互相矛盾,面在这个世界中,只能模糊地想起你的父亲是个黑发男人,是四月初来到这儿的;母亲是个黝黑的女人,左手戴着一枚金戒指,你出生的日期是某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二,那一天百灵鸟在月桂树上歌唱。
那个大副被这种安慰的办法击败了,为了对抗,决定造出一种记忆机器,机器的作用原理就是每天重复在生活中获得的全部知识。泽立夫把这种机械设想成一本旋转的字典,人呆在旋转轴上,利用把手操纵字典,--这样,生活所需的一切知识短时间内就在眼前经过,陈立夫已写好了几乎一万四千张条木卡,可是船上的食物纸张之类已经不多了,日记上说们迫切需要补给。
“这个舰队已经糟透了,我的船长给我开了门,却不认得我,把我当成一个商人。他出来接见我的时候,拿破旧的黑帽子扇着,露出同情的样儿,注意地念了念贴在墙上的字条。他非常恭敬地接待我,担心自己从前认识我,现在却把我给忘了。然而我识破了他的佯装,感到自己被他忘却了,--我知道这不是心中暂时的忘却,而是另一种更加冷酷的、彻底的忘却,也就是死的忘却。”
欧阳看着日记这时觉得这种病似乎在哪听过。
“死亡是多少会有点预兆的事情,我想。而“死神“这种东西也应该是存在的,不过不一定是以传说中挥舞着镰刀的黑衣骸骸的形态,‘死神’可能只是一种预兆。”欧阳觉得陈立夫似乎和这位船长有一些通病相连。陈立夫因为蛊毒而晕厥了许久,这些话说的陈立夫一阵心酸。
欧阳觉得能够预告你死亡的征兆,或许就是死神。
陈立夫说他八气的时侯梦到过一个人,置身在一个幼小的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置身于拥挤的人流中,陈立夫看到了那个人一深邃的眉眼,柔美的五官,穿着黑色的外套,默然地站在马路对面。
醒来之后唯一记住的就是那个人的脸,非常好看的少女的脸,不明白那个梦究竟代表了什么,情窦初开的、小男孩的日记陈立夫,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美梦,直到生命完结。
后来有一天他醒来发现有人死了,那是第一次死人,从疫病爆发到现在第一次死人,他们似乎损了一口气,但随即也陷入了恐慌,他们很害怕,也许下一个真的就是自己要死了。
陈立夫反反复复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朦胧中,他好象看见一个的白衣女子背对着我,我想看她的脸,跑到她前面去,却还是看到她的背,于是反复的跑,可是怎么跑都只能看到她的后背,正纳闷怎么回事情呢,突然发现,她竟然是两面都是后背,陈立夫大叫一声醒了,眼睛一睁开,就望见血空的晚霞和天空!
而日记里记载了诅咒的可能。所谓诅咒就是使用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愿望的一种恐怖的手段。诅咒有很多种方式,有一种方式,在小罐里养着招来的邪灵,并用自己的鲜血进行饲养,在需要的时候,罐里的邪灵会以自己希望的形态出现,执行自己交付的任务。
召邪主要是通过一定的仪式召唤含有怨气的孤魂野鬼,使用鬼魂的怨气得到力量,并加以利用,以达到自己的愿望。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诅咒,他们很害怕,因为水手们已经越来越多的躺下了,他们害怕,他们也……
而到了1792年1月1日,日记上记载道:“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应该是我们最后一天了吧。我似乎又看见了死神的模样,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船迷失了航向永远的消失了,哪怕是我的船上,也一样有很多的水手站在那里然后再也不动弹一下了,我想这种死亡应该很难受吧,但终究是死了。”
日记上记载说那巫女口述道,死亡作为疾病的一种转归,也是生命的必然规律,但由于生命自然终止而“老死”只是极少数,人类绝大部分都死于疾病。
这世界上有一种“活的驱体,死的脑”的人,他们被称为活死人。
只是日记的结尾很诡异。
我终于死了,仿佛得到解脱似得,我看见那个人我就知道我要死了,看到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详和轻松。我觉得自己在随风飘荡,当飘到一片黑暗中时,心理感到极度的平静、安详和轻松。
我感到自己的意识逸出体外,自己游离到了天花板上,紧接着有一股旋风把我吸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口,并且在黑洞中急速地向前冲去,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牵拉,挤压,这时我的心情却更加的平静起来。黑洞尽头隐隐约约闪烁着一束光线,当我接近这束光线时,觉得它给予自己一种纯洁的爱情。亲朋好友们都在洞口迎接自己,他们有的是活人,有的早已去世。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全都形象高大,绚丽多彩,光环萦绕。这时,我的一生中的重大经历在眼前一幕一幕地飞逝而过,我感慨万千!
刹那间,觉得自己犹如同宇宙融合在一起,同时得到了一种最完美的爱情。所谓的灵魂不过是指人的精神,精神是与肉体同在的,死亡的那一刻精神消失,肉体的一切机能停止,随后肉体慢慢分解,最终剩下的只是一些白骨或骨灰
“靠,这就完了,你妹的!”欧阳骂了一声,心想这陈立夫也忒不正经竟然这就完事了,还有他记载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到底死了没,嗯,这是个问题。
此时的秋醒过来便拉着欧阳要走,临走时欧阳把这日记也顺手拿了起来。
回来以后众人一阵责问,可又不好意思太过分,也就不说话了,一路上沉默无言。
“到了,出来吧!”船老大在外面招呼着。
欧阳应声往外走,出了船舱,霎时间,欧阳迟疑了……
欧阳本以为这里地处南海,热带气候。必然会是海清沙白、椰影摇曳,微微带着热力的海风从周围吹来,远处白色的云、蓝色的天和同样是蓝色的大海连成一片,海鸥点点,偶尔还能看到跃出海面的海豚和大鱼。
可这里,却是典型的一副江南水乡造型,拱桥、宅河、河边阁楼还有迎风招展的垂柳,小河里的水很清澈,甚至可以看到里头游动的锦鲤,阁楼虽然都是门窗紧闭,但是古色古香的韵味却从丝丝袅袅的檀香味道中蒸腾了起来。
地上磨得亮的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仿佛清晨的朝露晕湿过的江南小镇,古朴内秀,就像是一个深闺中刺着秀,折着纸鸢的待字小姐似的,温婉秀丽。
“这……”欧阳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南海上的岛?不是南湖边的村?”
秋用力的嗯了一声:“这是照着爷爷家的小镇原版复制的,这个小镇在三百多年前就被海浪淹没了。”
欧阳眉头皱了皱:“你爷爷还是我爷爷的?”
秋想了想:“你爷爷的。”
欧阳吧唧了一下嘴,总感觉秋这句话有些怪怪的味道,可具体怪在哪里,欧阳却又一时之间不太能把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