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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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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神钟响过三巡,着白衣的男子从袖中取出一面银镜放入正对面的水盆里。

神坛四周挂满了白色纱帐,那种飘忽的色彩和飞扬的流苏混在香火的烟雾里仿佛脱离人世一般不可相信。那香气里交杂了薄荷的凉意和梨花的暗香,隐隐约约透着晚秋的韵味。坛上的男人如同其它的神官一样身着广袖宽袍的白衣,只是那上面绣着青蓝色的莲花,有着别样的摄人心魄。那男子的容貌比女子更加明艳,细眉浅黛,贝齿皓白。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却总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

他伸手取下矮几上的签筒,从袖中露出白皙而骨节玲珑的手腕。

玉片敲击的声音击打在求签人的心里,然后终于停止。

对面是一个轻灵的声音响起:

“既是命中注定之人,必有相逢邂逅之日。”

坛下的求签者听完却只是一笑,“说什么命中注定之人,本王如今可是朝不虑夕之人……”

坛上的人慢慢站起,拂开纱帐,“宁王殿下今日不仅是来求签的吧……有话不妨直说。”他的脸上还带着笑,言语确是冷漠至极。

“狐狸,与你同行的不是猛虎,是恶鬼。你也不是在匡扶社稷,只是助纣为虐。”

“我的事与殿下又有何干系?殿下还是应当自谋……免得错踏一步。”莲昧言罢收起笑容,转身而去。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坛上的人回头,距离却似乎有些遥不可及。他脸上的表情透过重重帷幔而分辨不清,然他的声音却异常果决。

“我所期望的世界,不是现在这个,也不是殿下所能带来的那个。若要说平王的所作所为对错与否,还要先问这世间又孰是孰非。”

求签者怅然抬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第一次对着那个熟悉的人的辩词哑口无言,以往对于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即便是他人把其称之为“狐狸”的暗示,他也总是抱有宽恕和玩笑。

但从什么时候,莲昧也开始踏入这生死无常的战场?

但又从什么时候,狐狸开始露出了真正的爪牙?

宁澜承认自己的恋旧,但他却也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如此冷酷的现实。

那个自己一直认为了解他全部的人,正在于自己背道而驰。那是,依旧熟悉的面容,异常陌生的心——却又难以弃之而去。

……宁王府……

“殿下,丞部递上来的文书已经堆了一书房了……要不……”阶下的人低头絮絮说道,却还是在宁澜心中激起一阵烦躁。

他揉了揉太阳穴,皱眉说了句,“烧了。”

“这可万万……”

“本王叫你烧了你就去烧了哪那么多废话!”

那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变成颤抖的嗫嚅“使不得……殿下……”

宁澜从椅子上站起来,端起茶盏敲在桌上,“你是要本王亲自动手——”

“还不快去!”身边的侍卫抢下话头,立刻将那人打发走了,又指使身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侍女将桌上的茶水收拾掉。

望着那侍女慌忙离开的背影,侍卫不禁叹一口气。

“殿下何必如此?”

对面的人收起脸上的怒色,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如果本王在朝一天,宁王府就无宁日一天。安宴昔是个要斩草除根的人——而本王……”他叹一口气,看着离殊,轻轻念着“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殿下今日可是去了国师院?”侍卫岔开话题,转头看着宁澜。

想到今日莲昧的话,宁澜脸上的自嘲神色就更深一层,半晌才答道“去见个老朋友,不过似乎已经不在那里了。还有……离殊,你问太多了……”

“卑职不敢。”叫应离殊的男人略微低头,内心五味杂陈。

如今国主重病,平王安宴昔与静王安储形分掌相权兵权,自然无人敢动。身为异姓王而遭排挤的宁澜却举步维艰。面对平王三番五次的挑衅,宁澜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微笑,放手,然后独自蹙眉长叹。或许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窝囊至极,但他终究不是一个会意气用事的人。为了保全宁王府,保全祖上的基业,他可以伪装得无能,颓丧,短志——伪装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但永远不给对手任何的机会。这样的对峙进行了一年多,或许今后也将进行下去。

而无论是哪一方都在寻找一个机会。

宴昔在寻找能置宁澜于死地的机会。

宁澜在寻找揭穿宴昔真面目的机会。

而在这两个人身后的,是正厉兵秣马以取天下的储形军队。

这是一群注定风云为之变色的人;这是一个注定要成王败寇的时代。

……

而现在,无论这场戏已被看破或何时将会被看破,宁澜都打算把它继续下去。

“离殊,备车。”听到侍卫清晰的回答以后,宁澜大步踏出了书房。

……东花巷……

青蓝色绸幄的马车停在了国都最热闹的烟花之地。路人纷纷惊奇于车轮上的鎏金装饰和拉车的四匹白马上的嵌珠鞍。眼明的人,当即从绸幄的流水纹上判断出来者;眼拙的人,还在攀着他人颈项看个究竟。

驾车的人把头发束成马尾,穿着雕花刻金的皮甲,手握鲜红的缰绳。

而宁澜的目光却被楼上窗边一张美丽到无法言说的侧脸捉住。那种年轻固有的高傲眼神,调试弦轴时的认真郑重,以及灯光红纱帐下肤白如雪的脖颈,都不得不令为王的男人吃惊。

“离殊,此处便好。”

于是驾车的人下马,放好踏脚后打起了绣金织锦的车帘。

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俊秀的眉宇间流露出闲散之气。尽管那双薄唇微抿着,但还是从中透出了星星点点的轻蔑笑意。那种高贵者独有的奢侈放诞与慵懒,那一袭价值连城的华服,与车中人架腿斜倚的姿态配合地无比妥帖。

自宁澜的车停在歌坊门前时,歌坊的主人已恭敬的低头站着听候吩咐。

而穿华服的男人下车以后,也只是高高地抬着头,甩下一句:

“红发的女人。”

店主听完便打发手下人去准备,一面又堆笑着亲自将宁澜迎上楼。

“殿下,那人是个哑女,恐怕有不周之处……不如……”

“无妨……”宁澜没有回头,似乎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是——”

宁澜听歌坊主人继续犹豫,猛地停下脚步,“本王就要她……再不行就绑她回去,你说如何?”他说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对面的人便也不敢多说什么,战战兢兢地将宁澜领到了顶楼的房间。

……

桐油漆过的描金门缓缓推开,绯红帷幔之后坐着身着黑色长衣,石榴色褶裙的女子。红色的长发绾成斜髻,插着些极细的鎏金挂珠簪子,头戴黑色绢花。

宁澜吃了一惊,在这东花巷里多得是艳装的女子,却从未见过穿黑衣的。而就是那朴素至极的黑衣衬得那女子的皮肤愈发白皙。没有任何与之争艳的俗物,那双眉眼里的精巧可以惊心动魄。所有的目光都准确的被引向了那张脸,那双眼,对上那金棕色眸子里的沉静醉人。

被安排在雕花繁复的榻上坐下,宁澜屏退了身边众人。

从绯红色纱帘里递出黑色织锦的折子,伸出的十指纤细而带着薄茧。

“那大概才是常年演奏的手吧……这也大概是不以美色去诱惑人的女子。”宁澜如此想着,不禁一笑。他接过那女子手中的折子,却在双手相触之时,感到对面的人指尖的颤动。

这样的人,赎回去,天天为自己弹几曲的话——宁王府也不至于那样暗无天日了吧。

宁澜草草翻完了折子,却只说了句,“随意弹吧。”

于是响起了两三声的试音,尔后是双手拍击琴面的声响。那种音色像是沉闷的战鼓,隔了大风一般听不真切。在突然地沉默之后,奔涌出的清澈琴声犹如浪涛。

那不是本国的曲调,它来自更加遥远更加荒凉的异域。那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砂石磨砺而出,被风扬起的。那种曲调里有的是寒霜,是明月,是金戈铁马,是战场上的森森白骨。在那双翻飞的手里演出了马鸣狼嚎,戈戟相交。

那是宁澜熟悉的音韵,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辈——那个用自己的马蹄划定了疆界的人。

而自己呢?蜷缩在此处瞻前顾后,以形势为借口逃避自责的压迫。

他最后只得拿起面前的犀角杯一饮而尽,拿举杯时铺开的广袖遮挡落寞无奈的眼神。将一切纠葛付之苦笑。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指划过杯子蜜色剔透的边缘,和着渐渐放缓的曲调宁澜开口:

“倚剑踏歌悲梦短,平明风去都吹散……”

曲子在近乎流泪哽咽般的凄婉旋律中结束,纱帘内的女子站起身,抱着琴拂起绯红的帷幔,她微微欠身一笑,眉眼间皆是温柔沉默。

“走近些。”宁澜向她招手。

那女人犹疑地走过去,却被拉住了手腕,顺势被宁澜搂在怀里。她惊慌地看着宁澜,却不知是由于身份还是羞怯又扭过头去。

宁澜的声音敲打在鼓膜上,“你若是想到宁王府来便尽管来。本王许你锦衣玉食,就这次第,虽不能一世,一年半载是不在话下的。”

而那女子只是怔怔的望着宁澜,抿着嘴,瞪大了杏眼。

“怎么?不——”

话音未落,纸窗中穿出一支利箭,直奔宁澜的眉心。那女子只回头一瞥便伸手夹住箭杆,翻腕打回去——那架势与行走江湖之人如出一辙。

“窗外何人?”凭空响起的是一把清澈的少年嗓音。

那一边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口中说道:“取宁澜性命之人。”

那红发的人回过头去瞟了宁澜一眼,又继而面对着黑衣人们。

宁澜满脸惊愕地呆坐着——虽然并不是因为有人来刺杀自己。半晌,他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那个不久之前还在被称作“哑女”的人。

那大概是他此生中最具宿命感的意外。

红发的男人扯下发带金簪,拨开宁澜的手,从腰带间抽出一把匕首,然后冲入一群黑衣人中。

门外离殊的声音响起,但全然无法进入到宁澜的耳中。因为此时为王的男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团火焰般的绯红上。他从未见过如此流畅的动作与如此果决的斩杀。顷刻之间,地上伏满尸首,血溅三尺。

“你到底是……”他的对手颤抖着后退,口中一遍遍质问。听不见答案,在那种如鲸波万仞一般的杀意压迫下,最后一个对手也选择自尽。

一切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短到让宁澜无法好好地整理思绪。他最后也只是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你到底是……”

这一次却有了回应:

“花绯铅。”那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甩下一个腰牌。宁澜看见那个鎏金腰牌上虽沾满了鲜血但“静王府”三个大字确实清晰可见。他心下了然,可却又不解对面的人为何要救自己。

“你是为何……?”

“受人之托罢了。”他还是冷着脸。“宁王无事,绯铅就此别过……”

他不顾宁澜说出的“留步”转身从窗口跳下,然后立刻消失在夜色里。

只有那抹绯红色还有那眼底的冷冽在宁澜心中停留不去。

为王的男人走到窗边,却已不见他踪影。

天的那一角是一弯上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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