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二章 主角（下）（1 / 1）
“听来好像有点道理。不过科学上的问题都是很严肃的,我也不好妄下断语。” 主持人笑道, “好了现在又该抽你们的问题了,我希望它是一个有趣的题目。”
问题很快出来了,是个4分题,内容是: “被现代很多人评为古代四大民间爱情传奇的故事是哪四个？”
主持人道: “哇,太好了!我想在座各位一定都很感兴趣。不过我先提醒一下,这里问得是民间爱情,而且带传奇色彩的。现在请你们回答。”
思津一听题面,脑中就已全力搜索。这个问题可不像四大名著或者四大发明那么深入人心。他取过话筒道: “主持人,这个问题见仁见智,不同人有不同的见解。我们就试着说说,看和主办方提供的答案是否一致。”
主持人道: “那你们就作答吧,要是现场观众都认可,即使和我手中的答案有出入,我也一样算分数给你们。”
“怎么样,你说得上吗？”思津悄声问秋水。秋水道: “我只想到三个,感觉比较有把握,另外一个你来说。”
他们商量完,秋水就站起来道: “第一个,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肯定算得上;其次呢,牛郎和织女的爱情也足够深入人心;第三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悲剧了。”
思津听她说完,接过话筒道: “最后呢,孟姜女万里寻夫哭倒长城应该够传奇了吧!”
“恭喜你们!你们说的答案和主办方提供的答案毫无出入。” 主持人顿了一下又道, “就我个人认为,董永与七仙女的爱情故事也应该算得上。”
思津和秋水自然欢欣雀跃。主持人又问道: “那么请问这位先生,你最喜欢或者最向往的是哪一个故事？”
思津微笑道: “我最喜欢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了。中学读鲁迅先生的课文‘论雷峰塔倒掉’ 时,我就憧憬着以后自己会被妖精爱上。没有蛇精,狐狸精也行!”
很多观众又大笑起来。秋水心里一跳,思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吗？她侧目去看他的神情,却见他泰然自若,丝毫不像是别有深意。
“说不定你身边的女朋友就是狐狸精变的呢!” 台下有一观众凑热闹喊道。结果下面很多人又笑成一团。思津则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不!她是天上来的,她应该是仙女才对!”
主持人见观众开心,不甘让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于是转向秋水, “这样吧,我想请你的心肝宝贝为我们回顾一下这些故事的情节,然后也听听她是最喜欢哪个故事,大家说好不好!”
“好——!”台下观众彩声如雷。
秋水脸上又一阵发红。她微微侧过头,脑海里想象着那一段段凄美哀婉的故事,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 “孟姜女和丈夫本是新婚燕尔,两情旖旎,可没想到飞来横祸,丈夫无端被官兵抓去修筑长城。长久未得回音,于是她孤身踏上万里寻夫之旅。然而当她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长城工地上,得到的却是宛如晴天霹雳般的丈夫死去噩耗!那是怎样的一种伤痛!她的眼泪何止哭成河,我想她眼泪早已哭成海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蔚蓝的海,一定是她的眼泪化成的!要不然,那本是固若金汤的长城,怎么可能就被她眼泪泡得墙倒灰飞呢!”
这时,舞台后勤人员不失时机放起了轻柔的背景音乐,秋水动情的描述更动人心魄了: “牛郎本是一个平凡的放牛娃,他又有何幸,竟能得到天上仙女的垂青!两人恩恩爱爱,勤勤恳恳,为的只是那一份平凡的人间爱情。两人儿女都成双了,可苍天又何其残忍,偏有那些不近人情的天条!织女被狠心的王母娘娘抓回去了,牛郎纵使追到天边,可最终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却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天河。没错,每年七月七,两人是可以相会一次,可对于真心相爱的他们来说,这一年一次的相会真是太少太少!茫茫天际、漫漫长夜,他们遥遥相对望眼欲穿,这其中的悲伤,又岂是那些叽叽喳喳的喜鹊所能抚慰的呢!
“白娘子为了报答千年前的恩人,苦心孤诣在千年后找到那个转世的恩人许仙。他们两情缱绻于美丽的人间天堂苏杭里,本是多么美好多么浪漫!可是人世间为什么又有那个可恶的不解风情的法海呢？他就看不得别人两情相悦,硬要棒打鸳鸯,先是蛊惑许仙谋害爱妻,奸计不成又把许仙扣在金山寺,以致白娘子不得不水漫金山,触犯天条。美丽的白娘子最终被囚禁在雷峰塔里,他们也从此无法相见!他们的爱情早已成了最美丽的传奇,可雷峰塔为什么至今还屹立在西湖边上呢!难道一定要等到西湖的水干了,才是他们再相聚的时刻!短暂的愉悦爱情换来的为什么是永远的分离呢？”
在温馨如梦的舞台灯光里,在优柔动听的背景音乐里,秋水缓缓诉说着古代传说中那几段最具悲剧色彩的爱情故事。她优美的姿容、 忧郁的眼神以及悲伤的语气,不知不觉中感染了下面观众的情绪。他们的思绪也情不自禁被带到了那一段段凄美的故事情节里。一时间,原本喧闹的人声都静了下来,全场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和那忧伤的背景音乐声在会场中婉转回旋。
秋水继续伤感地诉说着: “祝英台为了求学,女扮男装上学堂。梁山伯和她相遇再相知,虽然始终未知祝英台女儿身,但两人早已结下深厚的情谊。可是等他后来终于幡然醒悟时,祝英台却已许作他人妇!他情难自己,郁郁而终。祝英台又能怎样呢,在那个父母之命大于天的时代,她也只能在出嫁的路上,跑到最心爱的恋人墓前哭诉凭吊。哦,是苍天也感动了吗？风骤起,天顿黑,墓门也在这个时候神奇开启!她毫不犹豫地起身跳了进去,为了和梁山伯永远相守,牺牲生命又如何呢!”
秋水叙述完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主持人,想比于其它三个故事,我还是比较喜欢梁祝的爱情故事。他们虽然最终双双殉情,足够悲凄与伤感,但他们毕竟还是双双化蝶,永远徜徉飞舞在百花丛中。这,已经是最美好的结局了! ——我喜欢有美丽结局的故事。”
“天哪!秋小姐,我太感动了! ” 主持人如梦方醒, “虽然我早已熟知这些故事,可是今天听你如此动情的描述,我还是感动得差点掉眼泪了!”。
台下观众显然也深有同感,主持人话音落下后,他们都鼓起了热烈的掌声。秋水自己也情绪波动,转身朝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以表对他们的谢意。
她坐下后,思津轻声道: “秋水,你说笑话时特别轻松幽默, 而说故事时如诗如梦,非常感人!”
“是吗？谢谢!”秋水和他相视一笑, “可是我好像说得并不完整。”
主持人等掌声平静后,道:“非常感谢这位秋小姐为我们讲述了那么美好的故事!不过时间过得好快,本来呢还有不少有趣的题目等着你们去解答,但限于时间,我们就只再进行最后的两轮提问。希望你们好运,能抽上好问题。”
第七轮甲方乙方运气好,都抽上了相对简单的问题,他们也拿满了分数。而秋水和思津却抽上了一个生僻的问题,他们都答不上来。这样他们原本领先的分数又几乎被他们赶上了。
第八轮也就是主持人定下的最后一轮。甲方的问题又是一个最好答的“文房四宝是哪四宝”,他们又得了2分;而乙方问题却是一个谜语,那个曾为难过他们的男孩这次答对了,也得了2分。秋水一看三方的分数,见己方分数虽然还是不落后于他们,但要是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又答不上,而他们能回答,那么自己和思津肯定就成不了优胜方了。
主持人和台下观众显然都希望丙方能胜出,因为晚上他们给大家带来了最多的欢笑,而秋水在叙述那些爱情故事时又把大家感动得不行。问题抽出来后,主持人一念,台下观众鼓掌的鼓掌,欢呼的欢呼,会场顿时一片喧哗。原来题目是: “被评为我国古代四大美女的是哪四位,她们所属的分别是哪个朝代？”
主持人微微一笑道:“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问题,答案也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但我们还是依照程序做好最后这道题。现在请丙方回答。”
秋水和思津也很兴奋,晚上总算又碰到一个好答的题目,成为优胜方看来是胜券在握了。秋水当仁不让,微笑道: “大家好!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战国时期的西施、东汉末年的貂蝉、唐朝时的杨玉环,还有一个是……是……”
她一时之间竟忘了另一个是谁,不由着急起来,而心里一急反而更想不起来。这时台下有一观众大声喊道: “还有一个就是你自己了!”
台下观众又“哗”地一声大笑,闹成了一片。秋水羞红了脸,在灯光下更见娇艳妩媚,倒有不少观众觉得刚刚那个人说得毫不夸张。思津见秋水受窘,连忙站起来解围: “还有一个是西汉时期的王昭君!”
“很好,你们答对了!你们也成为晚上这个节目的优胜方!”主持人笑嘻嘻地盯着秋水道。她不甘最后一题就此草草了结,于是又道: “但我们的话题还没结束,现在我想请教秋小姐,刚刚你们说的这四位美女是如何个美丽,请你为我们描述一下。”
秋水这时已镇定下来,道: “据史料记载,西施本是浣纱女,当她来到河边时,河里的鱼儿见了她,都被她绝世的容光所慑而沉到河底;王昭君远嫁塞外出塞时,空中飞翔的雁儿远远瞥见她举世无双的姿容,都受惊纷纷从空中跌落。现在我们熟悉的成语‘沉鱼落雁’也就是由此而来。另外貂蝉的美丽也是无与伦比,她晚上外出仰望天上的月亮时,月亮见了她都觉得自惭形秽,而躲到云层里去了;最后杨玉环也是不逊前三位,她的美丽,连花园里的花儿见她走近,都羞得不敢面对而垂下了头。这就是另一个成语‘闭月羞花’的由来。”
“不错!非常生动!”主持人赞道, “我相信大家都熟知她们的故事,平时也听过这两个成语,但可能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她们和这两个词语的关联。”
秋水笑道:“人们常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原来爱美的不只人,那些小植物小动物也有此心,要不然它们也不会反应异常了。不过很遗憾,由此我也知道了自己毕竟只是庸脂俗粉一个!”
主持人突然听她如此自贬,诧异道: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每次我回家上山劳作时,那些草木就对我毫不客气,不让路也就算了,还经常割破我的手臂……”秋水还没说完,大家就已忍不住嬉笑出声。 “另外我在院子端着碗吃饭时,那些小鸡小鸭小狗看见我,非但没羞得避一边去,还一直追着我跑!”
大家想象着自己在乡下老家的情景,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思津不失时机,添油加醋道: “天哪!你可是上帝的女儿,它们居然有眼不识仙,你应该叫你爸去收拾它们!”
主持人见他们两人又把大家逗得狂笑不已,更是欣喜若狂, “哎呀,太好笑了!看来我们广大女性同胞想要验证一下自己到底美不美,只要到乡下去一趟就好了!”
等观众笑声落下,主持人又道: “现在我们换一个话题。难得秋小姐如此渊博,我还想问问,你知道的其她很有名的美女又有哪些？”
秋水想了一下道:“依朝代先后顺序,我所熟知的出名美女还有‘助纣为虐’的苏妲己, ‘烽火戏诸侯’的褒姒, ‘燕瘦环肥’、掌上起舞的赵飞燕, ‘玉体横陈’、战火烧眉毛但‘还请君王猎一回’的冯小怜,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花蕊夫人, ‘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位红颜陈圆圆……”
主持人笑道: “哇!太多了。原来我国是盛产美女的国度!我真是感到自豪。”
思津又悄悄对秋水道: “秋水你还忘了一个,那就是……”
秋水一听有理,于是对主持人道: “主持人,我刚才还忘了提到一位美女,她的美丽绝不亚于那著名的四大美女!”
台下的观众都好奇地看向她。主持人没反应过来,也大为惊讶, “哦,是吗？我从来只知四大美女,没听说还有第五位可以和她们媲美,难道你是指国外的吗？ ”
秋水摇头否定。大家更好奇了。主持人急道: “好吧,算我求你了。这可不是猜谜语,请你给大家说说吧!”
秋水见所有人都急了,微微一笑高声道: “我说的那位美女就是——情、人、眼、里的那一位! ”
“哇!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会场又响起了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主持人欢天喜地,大笑道: “你说得太美妙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位才是真正活色生香并且触手可及的大美女。对于我们普罗大众来说,她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出名的美女都来得更有意义!大家说是吗! ”
“是——! ”台下响起了高亢的喊声,接着又是一阵掌声。
“秋小姐晚上堪称妙语如珠!”主持人称赞不已,又满怀诚恳地道, “本来吗,晚上我们这个精彩欢乐的节目就到此为止。但鉴于秋小姐给我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欢笑,我还是舍不得就此结束节目。现在我想代表大家请求秋小姐为我们再表演一个节目,大家说好不好!”
“好——!”台下自然一片欢呼。
秋水倒真的吓了一跳,可是这种情形下,断然难以说不。她想了想,自己实在缺乏才艺,只是平常心情好时,哼哼流行歌曲倒是经常事,于是诚恳地道: “大家好!我其实是个一无所长最最普通的人,我没什么其它才艺足以拿出来秀,只是偶尔也会唱唱歌,所以就让我为大家唱一首歌吧!”
大家当然赞同。主持人马上取出一些碟片让她挑选曲目,最后秋水挑中了自己最熟悉的那首曲子:《月亮代表我的心》
优美动听的音乐声缓缓响起。秋水镇定了一下心神,对着电视屏幕上的歌词唱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刚开始唱时还有点不自然,可是唱着唱着,心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那个晚上在公园月光里向思津的倾诉,想起了这几个月来他对她若有若无、缥缈如云的情感……于是她原本亢奋的心变得忧伤起来,唱得也越来越投入,几乎到了忘我境界。
她唱歌的技巧并不完美,甚至有几个音都唱走调了,但台下观众见她风姿优美,感情真挚,而声音更是娇柔婉转、珠圆玉润,一时间大家都深感荡气回肠,全场也一片肃静。
这首歌歌词生动感人,其意思正宛如这几个月来她对思津的心情写照。秋水越唱越情难自己,唱到最后几句“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时,她的声音几近哽咽,两行晶莹的泪珠也缓缓顺着脸颊流下来。
台下观众为她的深情表演所震撼,歌声落下后好几秒,大家才清醒过来并报以如雷的掌声。
秋水对着观众深深鞠躬,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稍微平静地说出“谢谢”两个字。主持人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上前深深地拥抱了她,动情地说道: “秋小姐,应该由我们向你说谢谢!谢谢你晚上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的欢乐,这么多的感动!我想正因为有你,大家才得以度过了一个多彩多姿的夜晚……”
……再美好的聚会,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节目结束后,秋水和思津领了纪念品和优胜方的礼品后,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台下。那些这次一起过来的同公司员工均对他们报以真诚的祝贺。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个精彩的夜晚,几乎忘了还要回去这回事。
这时曾莲香过来了。她一把抱住秋水,神情激动地道: “我的好姐姐,你是今晚最炫目的明星!”
“莲香,你太抬举我了!我想我一辈子都会是个普通人,只是机缘凑巧才有机会上台出彩了一下。” 秋水看了思津一眼,又难为情地道: “还有,要不是他在一旁帮衬着,那些逗笑的话我可能一句都讲不出来。”
思津笑道: “你不用谦虚。很多时候我也只是稍稍提示一下,大部分还不是你自己发挥的!”
“是啊!有好几次,你说话时那个神情,让人一看就忍俊不住要笑出来!” 曾莲香道, “还有,你说故事和唱歌时,真让我感动得鼻子发酸,只想掉眼泪!”
秋水郑重地谢了她,然后道: “好了,我们以后再谈这些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他们三人坐公交车时,秋水和曾莲香紧挨着坐一排,而思津则坐在靠后几排的位置去了。秋水因为好奇,就打开了那个优胜方的礼品盒包装,就着道路两旁的灯光一看,只见那件礼品透明精致、流光溢彩,原来它是由一块玻璃雕成的三朵晶莹剔透的玫瑰花。曾莲香接过来看了,忍不住欣喜赞叹。
“莲香,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曾莲香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这是你好不容易赢来的,我怎能掠人之美!”
“没事啦!我们不是刚认的姐妹吗,就当它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曾莲香见秋水说得诚恳,加上对那玻璃花的确喜爱,于是就收下了。她心里感激,又赞美了一番她晚上出神入化的表现。秋水心里也有点讶异,没错,平常自己可不擅长在人多的时候表现自己,可是今晚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切,只是因为思津在身边吧,她才得以始终心情高亢,妙语叠出。
她清楚记得,欧阳上次说思津去年在公司礼让曾莲香把她推上前台的事,那时她心里还暗暗嫉妒。但没想到今天这种美事却落在了她头上,他用他的智慧与幽默帮助她成为了那个舞台的主角,这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奇妙也最值得回忆的一次经历。
曾莲香转头瞄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思津,然后在秋水耳边悄悄地道: “好姐姐,告诉我,晚上在台上你和思津是真的,对不对!”
秋水吓了一跳, “什么真的假的,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说,我是说你……爱他,很爱很爱他是不是？”
“我……”
曾莲香一看秋水的神情,心里就确定无疑了,一时间又涌起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她幽幽地道: “我看得出来欧阳也很喜欢你,你就没考虑过他吗？他人不错。”
秋水看着车窗外缓缓滑过的路灯与树木,叹息道: “莲香,你当然知道,爱情的真谛只在于两情相悦。我们就不说欧阳吧,因为我对他从没产生感觉过。还有,我想你和男朋友会同居,也一定是因为你们真心相爱,对不对？”
曾莲香默然。
车行约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他们居住地附近。曾莲香早一站下了车,她本想邀请他们到屋里坐坐,可一想到男朋友心情低落,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秋水和思津一起下车后,就慢慢散步回家。两人晚上因为特殊境况,或真或假地扮成了热恋情侣,此时忽然单独相对,都微微觉得难为情。秋水极力想打破沉寂,记起自己一直关切的问题,于是问道: “思津,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只是前面一直很多人在旁边,才等到现在……”
“你是想问我找工作的事吗？”思津心有灵犀。
秋水点了点头。思津道: “还真的有点麻烦!都已经两周了。不过你不用为我着急,我想这事总能解决的。”
“我知道以你的学历与资历,总可以找好工作。只是现在是接近年尾的时候,这就会变得棘手一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思津并不灰心丧气。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秋水手上原来提的礼品盒不见了,不由叫了起来: “秋水!那个优胜方的奖品呢,你不会忘在车上没带下来吧!”
“哦,是这样的,我看曾莲香对它爱不释手的,就送给她了!”
“看不出来你还真大方!不过那个可是我们的战利品呢,你送给她不心痛吗？”
我们的战利品？秋水心里一跳。当时她并没多想,现在经思津一说,倒真觉得有点不对 ——那可是玫瑰花呢,代表的是爱情!她怎能把他们的“爱情”送给别的女孩呢？那是不是表示自己把“他”也送给她了？
秋水心里忐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她看得出曾莲香是个好女孩,对她也是真心实意。一想到曾莲香,她忍不住就想开他的玩笑, “对了思津,晚上曾莲香跳舞时,你不是说散会后要向她表白吗,你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是吗,我好像的确说过。不过现在情形不一样了,我可不能去招惹她了。”
秋水心里一阵狂跳,他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就不一样了嘛？”
思津笑道:“你晚上不是说我们是‘家人’吗,我记得法律有规定,像你这样又年轻又美貌的异姓家人,每个男子只能拥有一个!”
秋水又甜蜜又羞涩,满脸绯红, “那做不得真。那时……那时形势逼人才信口胡诌。 ”
“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也没拍胸脯信誓旦旦!”
思津哈哈大笑, “秋水,其实你从来就很幽默!晚上你上那个舞台,正是适得其所人尽其才!”
秋水也笑了, “晚上的经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以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站在舞台中央,当着那么多人讲笑话和唱歌。以前……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是灰色的,可是今天真的是五彩缤纷!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十二月的晚风,已是寒意十足,但秋水丝毫不觉得冷。她抬头仰望,天空正是一片清澈蔚蓝。是有月吧,只是还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