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二章 主角（上）（1 / 1）
阳光灿烂,天空一片蔚蓝,不时有悠悠的白云飘过。
时间已近十二月中旬了,也只有南国的冬天才有这样的景象。思津站在海岸边,出神地看着蓝天下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极目远眺,海面上烟波浩渺、海天一色;而近海边,是一波又接一波的海浪来了平息,平息后又涌起,永远生生不息。
人,是不是也能像海浪那样,无论经过多少次波折,都会重新掀起波澜呢？
思津心里暗暗叹息。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新工作还是没有眉目,他心里也暗暗焦急。今天周六,他正是又去跑了人才市场,看来看去还是没有合适的,心情郁闷,所以才跑到海边来散心。
他知道这一次会这么不顺,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了牵挂,新工作的地点范围也受到了限制。 “如果我找一个很远的地方上班,那么势必要搬离现在住的地方。这样我和她可能就会慢慢变成陌路人了。 ……而她,会不会就在这段时间和别人在一起了呢？”
这半个月来,他一次也没去找过她;平时在那个村庄进进出出,也从未在路上偶遇过她。他以前并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但自从上次向她倾诉了一番工作上的挫折,接着又在她家里吃了饭,他忽然感觉和她拉近了距离,这一段时间没见,心里也特别思念。可是他又害怕去接近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担心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还是因为现在没工作而心里自卑。“既想她,又怕见她,我怎会如此婆婆妈妈。是因为失业了,才变得优柔寡断了吗？”
“思——津,是你吗？ ”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女子清亮的嗓音。
思津心里一跳,连忙转过身。身后几步处,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美丽女孩,但不是秋水,而是曾莲香。他有点惊讶,问道: “莲香,你怎会在这里？”
曾莲香款款地走到他身边,道: “唉,真是你,好久不见!我就是来参加公司产品推介会的,你不也一样吗？”
产品推介会？思津毫无概念,如实道: “我不过是到这边来看海的,不知道什么产品推介会。”
“哦,是这样的啦。我们那个区好多家公司今天联合在前面的会展中心推介公司产品,意在提高公司品牌知名度。来观看的除了各自公司的一些员工代表外,大部分就是普通市民,当然也有不少记者或者游客之类的。可能是因为你现在这家公司规模小,因此没报名参加。”曾莲香当然不知道思津半个月前辞职的事。
原来如此。思津心里暗暗苦笑,现在自己可是个无单位、无组织的孤家寡人,对这类事自然一无所知了。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他在秋水面前一下子就说出了辞职的事,但在曾莲香面前,却丝毫不想提起那回事。他漫不经心地道: “啊,那肯定很多人,非常热闹对不对!”
“现在是下午,人还不算多。但到了晚上六点左右,我们这些公司还会派人表演一些歌舞节目之类的,而且请了专业的主持人,那时看热闹的人自然会更多。我今天就是代表公司参加一个舞蹈节目才来的。怎么样,晚上去看我表演,好吗？”
“这——可以是可以,只是……你男朋友没来吗？ ”
“他不想来。”曾莲香脸上忽然蒙上一层忧郁神色。
“对了莲香,你男朋友现在在哪里上班？”思津看她脸色不对,赶快岔开话题。
“他没上班!”
“什么!”思津这下真吓了一跳, “我记得去年我辞职前,你就说他没上班,在学习一门电脑课程。他不会——这一年多来,他不会一直都在,都在……”
“你说的没错,他一直都是我在养着!”曾莲香冷冷地道。
思津甚是尴尬,暗暗后悔跟她提这回事。曾莲香又接着道: “一开始他在工作上遭遇挫折,我当然尽量为他打气。可是自他那次失业后,断断续续去了几个地方, 都没做几天就嫌这嫌那。高不成低不就,他自己也慢慢变得颓废起来。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发消沉,到最近甚至连人都不想见了。你知道,上次孙同荣和小沈的婚宴他就没和我去,这次当然也一样。”
思津默然。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年轻人一年多不上班,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状况。他不禁庆幸自己到底是个骄傲的人,这种事绝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没错,他这几年也是东奔西跑不算稳定,但无论如何,他是坚决不去依靠别人的,至于叫自己女朋友养着,那更是不可思议的事。他安慰道: “每个人都有低谷时候,说不定没多久他就转运了呢。”
曾莲香不想再谈自己的烦心事,转移了话题, “那你呢,你不会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吧。我记得上次在婚宴上,你和那位美丽的秋水伊人……”
“我们……到现在为止,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 ”
“不会吧!她那么漂亮,而且谁都看得出,她对你的态度不一般。”
“是吗？我倒没觉得她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喂!你是没往心里去,还是当局者迷啊!她看你的眼神……我要是会看错的话,你砍我脑袋好了! ”
思津笑了, “你的脑袋虽然千娇百媚,但要是从你脖子上搬离了,我可不敢要。”
曾莲香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道: “思津,你知道吗,以前那个老和我们过不去的赵学志上周辞职走了;不过黄军还在,好像今天他也有过来。”
思津淡淡地道: “以前那些事就如过眼云烟,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曾莲香心里一窒:难道你也从未把我放在心上？但转念一想自己早已是有主的人,这样想未免……她转头去眺望远处那奇幻瑰丽的海景,默然不语了。
思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再说话,只跟着远望那一波波海浪。他看着看着,脑海里却浮起秋水的影子,仿佛她正踏波而来,海风飘起她的衣裙、她的发丝,海浪在她的脚下奔腾翻涌,正是一副最最动人美丽的凌波仙子图。
曾莲香忽然道: “思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就是——就是——你以后会介意你女朋友有过过去吗？ ”
思津侧过头,见她脸绯红绯红的,心里不由一跳,道: “我想,只要是男人多少都会介意这个,因为男人都很自私。不过对我而言,我觉得两个人是否感情真挚才最重要——要是我和那个她真正真情厚爱,我是不会管她以前曾经跟过谁的。”
“哦,是吗？”曾莲香幽幽地道,又转头去看海景。
“思——津,是你吗？ ”身后忽然又有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子嗓音响起。
两个人同时转身,一眼就看见了前面的两个人。四个人四双眼睛一接,都呆了。
“秋……水,欧阳,是你们两个!”
“曾小姐,你……”
思津看见秋水心里一阵狂跳,一愣神后连忙打招呼;秋水看见思津身边的女孩居然是曾莲香,则是惊诧莫名。
“原来是你们来了。”曾莲香脸红了一下,像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刚刚我在会场逛了一圈,觉得气闷,所以就跑出来看海,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思津。”
欧阳向他们点了点头,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没有说话。而思津的眼睛忍不住被秋水的样子吸引了:她今天里面穿的是雪白的衬衫,外套则是一件及膝的深色风衣,在海风吹拂下,她的长发和衣袂不时轻轻飘起;她身材本已高挑,现下脚上穿的又是高跟皮鞋,于是更衬得她如玉树临风一样; 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特别是明亮的双眼正如她的名字“秋水”一样,光彩照人。
秋水的眼睛也频频向思津这边注视。
曾莲香看见他们两人的样子,心里当然有数,可又有点莫名的酸意。 “我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情感呢,难道仅仅是欣赏吗？”
“欧阳,你和秋小姐两人一起来的吗？” 她好奇地问道。
“不是啦。前几天我有约她,她说不想来。只是没想到她今天还是来了。我们是刚刚在会场上碰见的。”欧阳看了秋水一眼,脸上带着爱慕之色。
“是啊,我本来没打算过来。只是我们主管说公司既然有参与这次产品推介会,那么每个班组一定要有几个人来出席,他说我外表……他就硬要我过来,所以我也就来了。 ”秋水道。她的眼睛只看着思津,好像只讲给他一个人听似的。
思津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心想秋水和欧阳的关系果然还没确定。他顿感轻快起来,笑道: “我记得我们四个人只在上一次孙同荣婚宴上同时碰过面,其它时间则是劳燕分飞。今天本是你们公司的产品推介会,没想到倒促成了我们的峰会!”
“峰会？我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曾莲香格格笑道。
“对啊,这里可没什么山峰,我看我们应该是在‘海会’ !”秋水幽默道。
思津赞赏地看了秋水一眼。他忽然想起了以前读过的一篇文章,道: “秋水,你知道吗？庄子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就叫《秋水》,里面有一条写海的句子叫‘夫千里之远,不足以举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极其深’ ,倒是很应这里的人物和景色。 ”
秋水笑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他这人最爱做梦了,说不定两千多年前,他就梦到几千年后有一个叫‘秋水’ 的姑娘会来看海,所以就写了那样的文章了。 ”
曾莲香听他们两人谈笑风生,实在像是情投意合的样子,心里有点失落。她不甘被冷落,道: “哎呀,庄子就是偏心!他梦蝴蝶、梦‘秋水’,可偏偏就不梦莲花!”
思津温言道: “庄子梦不到没关系。后来不是有个叫周敦颐的,为你写了一篇叫《爱莲说》的文章吗？ ”
“是啊。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多优美的文字!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写的。”秋水笑着附和道。
曾莲香道: “谢谢你们!奇怪,以前我好像从没把自己的名字和这篇文章联想起来。看来我以后向别人自我介绍时,倒可以抬出这个唬唬人。”
思津道: “看见你们两人,我倒想起了另一番景象。一片田田的莲花,种在一湾浅浅的秋水上,明亮清澈的秋水倒映着摇曳多姿的莲花……天哪,那可多美! ”
秋水和曾莲香大笑起来,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欧阳也不禁莞尔。秋水笑着道: “曾小……我还是叫你名字吧,莲香。要是我是男的,我现在就娶你!然后一辈子滋养着你。”
曾莲香道: “这样吧,既然做不成夫妻,那我们就做姐妹吧。蓝天碧海还有他们两人,就是见证。”
“没想到我如此功德无量,三言两语就让这个世界诞生了一对姐妹。这比你们女人十月怀胎可快了几百倍。”思津取笑道。
欧阳听他们说得欢畅,自己却插不上话,有点无趣,于是道: “我们还是沿着海岸走走吧。对了秋水,你应该要等到晚上晚会结束后再回去吧。”
秋水侧头看了思津一眼,心想不知他什么时候回去。她一直想问他找工作找得怎样了,但又碍于其他人在场不好开口,于是随口敷衍道: “晚上再看看吧。”
她事先绝没料到这次勉强来这里,居然又碰到了思津。自上一次两人重聚后,她极力让自己改变一种心态,为的就是顺其自然。她当然知道他还是住在老地方,但她一直克制自己不主动去找他。而今天,在这个美丽的海岸边,他们果然再一次不期而遇。她心里忍不住暗暗期待,这一次相逢会改变他们一些什么吗。
这次公司产品推介会应荃和周红梅并没来。她想这样也好,他还是她的“地下恋人”,要不然她们两个肯定会大惊小怪一番。特别是应荃,她可是见过思津的,虽然她现在已经和陈新中一块了,但又谁能保证她再见到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他们几个沿着海岸边停停走走,讲述着各自的趣闻,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其实时间才下午五点左右,但冬天夜长昼短,太阳一落山夜幕就已降临。
他们去附近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曾莲香提议道: “我们该过去了。这样吧,我们就约好等晚会结束后再一起坐车回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思津这次出来意外碰到秋水,心中情难自己,很想和她多呆一会儿;而秋水自然也是同样的心思。两人虽然嘴上绝口不提,但从各自的眼神里都能隐隐体会到对方的心意。曾莲香旁观者清,她心情复杂,似羡慕又似失落。这其中只有欧阳一心一意要讨好秋水,竟没察觉到她心中另有所属。
他们回到会展中心时,娱乐晚会也即将开始。
这次来参加产品推介会的公司有十来家之多,每家公司都由一个或几个公司高管带领。代表各自公司出来的员工代表此时也陆陆续续回到自家公司驻点。曾莲香和欧阳走后,秋水暗暗欣喜,对思津道: “思津,你跟我到我们公司驻点那边好不好？”
“可是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你们经理要是问起来……”思津心里当然愿意,但又有点顾虑。
“没事啦!我们经理哪里认得下面每一个员工？何况你看,会场也不是特别的秩序井然,很多外来的参观者不也随便找地方呆着吗。”
秋水说的没错。这次出现在会场的人,那些公司派来出席的员工大概只占一两成,其余都是外来观看者。思津一眼看过去,只见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总人数应该有一两千人。会场座位不够多,很多人就随意站在一旁,也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
秋水把公司识别证戴在胸前衣服上,和思津一起来到她公司的驻点里。这里刚好靠舞台近,真有什么精彩节目,一定会尽收眼底。两人找了两个相邻的座位坐下来。旁边就是秋水公司的同事,大家并不一定都相互熟识,果然谁也没去特别关注思津这个外来者。
将近六点钟时,天已全黑。这时舞台上也已亮起了灯光。几个工作人员稍微布置了一下,晚会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主持人是个女的,只见她身材苗条,长相姣好,一开场就拿起麦克风用她那甜美的嗓音做开场白: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市XX外商投资区各个公司举行产品推介会的日子。本活动已在今天白天圆满结束。现在即将开始的是由参与本次活动公司安排举办的娱乐晚会,希望各位市民朋友喜欢。我们晚上安排的节目分两大块,首先是歌舞节目,其次是趣味问题竞答节目。现在由我来介绍一下,参与本次活动的各个公司,它们分别是……”
主持人介绍完毕,晚会的歌舞节目也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某某公司员工出场的舞蹈节目。虽然舞蹈演员不是来自训练有素的专业团队,但在舞台灯光以及优美音乐的衬托下,节目看起来还是华丽溢彩,令人赏心悦目,全场观众也报以热烈的掌声。主持人很有专业水准,节目结束时对各舞蹈演员激情赞美了一番,又不失时机对他们所代表的公司宣传了一通。
接下来是另一个公司安排的独唱节目。独唱演员是一个外形靓丽的年轻女孩,表演的是时下流行的歌曲《千年等一回》。她显然是刻意练过的,演唱效果相当出色,挑动了全场观众的热情。
秋水虽然在看节目表演,但一颗心如丝如扣,只在身边的人身上。她侧头去看思津,没想到思津此时也刚好转过头来看她,四目一碰,两人俱都心里一跳,又同时回头去看舞台上的表演。
秋水脸热心跳,过了一会儿才道: “思津,你觉得节目怎么样？”
“很好啊!看起来都非常精彩。”
“而且节目主持人也很专业,就和平时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
“秋水,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外形,要是去当节目主持人一定更能吸引眼球。”
思津显然是在赞她漂亮。秋水心里甜丝丝的,笑道: “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做这一行可不是单凭几分姿色就能搞定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口才要出色,肢体语言要生动。像我这样一上台就两腿发抖,那肯定被观众笑掉大牙了。”
“怎么会!有时候你说话也很幽默,而且胆大妄为!”
“我怎么胆大妄为了吗？”
“你忘了吗？上次在孙同荣婚宴上,黄军要逼我喝白酒,你不是一下子就跑到别人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抢了人家的红酒跑了!”
秋水心里一阵温馨,思绪也飘回到那个令她终身难忘的场景。她想还是刚刚前两个月,自己因为误会他有了女朋友,一度伤心欲绝,但没想到柳暗花明,两个月后的今天,还能和他并肩坐在一起,轻言浅笑、柔情蜜意。而且这一次更让她高兴的是,他的眼中透出来的光,隐隐可以感觉到他对她有着不同以往的深意。 “是上天在眷顾我吗？要不然怎会让我拥有如此美好的时刻!”
精彩节目陆续上演。秋水表面上和思津随意评价着表演节目,但芳心可可,只一直在回味着和他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以致于台上在具体表演什么都没完全看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主持人忽然念到曾莲香和欧阳的公司名字,她才集中了注意力,心想不知道她们公司今天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节目很快就开始了,是一个舞蹈表演。这时秋水已经注意到了其中一个演员就是曾莲香,心里不由一跳。只见曾莲香脸上稍微化了一下妆,身上穿着舞蹈长裙,在舞台灯光的衬托下,美丽得就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子;她身段柔软,舞步轻灵,真是如莺如燕一般优雅美妙。
秋水心里忍不住赞叹和羡慕。她转头去看思津,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眼睛好像只随着某一个人转动。她心情一下就变了,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没错,曾莲香现在是和别人在一起,但以后呢,以后呢……
“思津,曾莲香好美好美,对不对!”秋水有点酸酸的。
“是啊!她……她一直都是貌美如花。 ”思津赞叹道。
秋水心里更难过了,又道: “记得上次在公园时我向你提议过,你应该横刀夺爱把她抢到自己怀里,那时你软玉温香抱满怀……到时你就会感激我这个始作俑者了! ”
“你干么老怂恿我去做这件事啊。你为什么不叫欧阳或其他人去呢!”
“因为她对你不一般啊!虽然她现在有男朋友,可说不定他们之间已经出现裂痕或感情变淡。她看你的眼神……我要是会看错的话,你砍我脑袋好了! ”
思津不禁为之气结,她们真不愧是好姐妹,连说话的腔调都如出一辙!他顿了一下道: “这样吧,你的脑袋还是安在你的脖子上比较合乎情理。不过为了证明你眼光独到和不辜负你的一番美意,我看等一下散会时我就去找她表白,那时再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
秋水心里一跳:他,不会就真的这样肆无忌惮了吧!要是曾莲香说变就变,一下子就移情别恋了,那她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思津心里也添堵不已,转头去看秋水,只见在台下微弱的光线里,她双目闪着明亮的光彩,但脸上的神情却看不清。 “她老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真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 他并不笨,通过近两次相处,他对她的心意多少能体会到一些;当然,他也无法完全确定,她对他用心有多深。 “她只是把我当一般朋友对待吗？”
正当他们两人内心各自暗暗波澜起伏时,曾莲香的表演已结束了。台下观众掌声一片,主持人依例报以热情的夸奖。然后又是下一个节目。
这时,欧阳忽然找到他们这边过来。他看见思津紧挨着秋水坐着,微微一怔,但并未多想,叫道: “哎呀,秋水,思津,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有事得先走一步。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回去？”
秋水难得有机会和思津独处,时间当然越长越好,于是推辞道: “我们还是如约等晚会结束后和曾莲香一起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欧阳有点失望,又关心地交待道, “你晚上回来要小心!”
欧阳走后,思津忍不住道: “秋水,欧阳对你好像很关心,他在追你是不是？”
“上次他有跑到我那边,说他喜……喜欢我。 ”
“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你也喜欢他吗？”
“我……看看吧,反正又没其他人喜欢我,和他一起谈谈情说说爱,应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毕竟他也是个大学生。 ”秋水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但说出来的话完全成了另一个样。她一说完,就转头去看思津的神情,但看不清。
思津心里又堵住了。 “她要是和欧阳在一起了,那我……该怎么办呢？可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我又能对她说什么呢？我连个工作都没有! ”
他们两人说是在看节目表演,但内心一直不平静,台上精彩的表演对他们来说也像是走马观花,并没有真正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知不觉中,晚会的第一大块节目已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