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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顿时脑中“轰”的一声响,朝着空气就是一声吼。
“洛阳!”
清激动的一挺身,立马180度回旋。
可他身后的洛阳却毫无防备,被他一下子就带倒了,趴在地上起不来,水泥地上传来他的一声闷哼。
“个傻瞎子,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清听到声音,一颗心都飞了起来,果真是洛阳。
循着声音爬过去,听到地上洛阳的呼吸声,忽然开始不知所措。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双手还被牢牢的绑在身后,一双眼睛是摆设,他要怎么“看”洛阳。
洛阳看清那焦急的样儿,忽然低低的一声笑。
“看你还是这么呆,我就放心了。”
清急得直冒汗。“你还笑,洛阳,我想摸摸你,你在哪儿?”
“别急,先帮我坐起来,回头你慢慢摸。我趴了很久好难受。”
清一愣。“他们把你的手也绑住了?”
洛阳却不理他,拱着水泥地面,蹭到清的身前。“你别动。”
清果然一动也不敢动,就觉得洛阳拼命的抬头,把自己的头枕到清的大腿上,然后右侧巴掌大的残肢也跟着攀上来,努力支起上半身,再将洛阳的头移上清的肩膀,然后头顶着清的肩膀向上继续拱,才把右侧残臂蹭上来。
清的肩膀一接触到洛阳的残臂,立刻顺势帮忙一顶。就听身侧“呼”的一声喘。
“总算坐起来了,累死个人。”
洛阳用残臂趴在清的肩头呼呼的喘着气。微微侧过头,却看见清瞪着一双完全失明的大眼正不住的看。
两年过去了,清原本并不可怕,几乎接近正常人的双眼也开始萎缩变小,眼窝凹陷,显得五官更加立体,而瞳孔上则蒙上了一层灰。洛阳的心里不禁一阵疼。
而清此刻则是感觉到洛阳好像忙完了,结果就没动静了。不知他现在如何,一着急清开始直翻白眼。忽然唇上一热,浑身也都开始跟着热。
这一吻他等了足足765天!
这相隔700多天,1000多公里的一吻,既甘甜又凄美,直吻得两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清的肩头一抖,洛阳立马被抖在了一边,差点又趴回地上。
“你大爷的,你绑架我?”
洛阳一听真想给他来一拳。“智商太低,真是硬伤。我绑架你干嘛?”
清一愣,好像明白了。“那么是有人绑架了你?”
洛阳嗯了一声。
“该!现世报,谁叫你背着我去找女人?还不说一声就落跑?”
说着话,就来了气,长腿一伸,站起身来,就来回瞎走,幸好屋子够大,没让他撞着啥。却带得旁边的洛阳身形坐不稳,闷闷的又□□了一声。
“你哼什么哼?我这个莫名其妙被甩的,还没哼。”
洛阳看着清一脸小媳妇怨妇样,勉强坐直又低低的笑。
“比女人生气还难看。”
清被他调侃得脸都青了,听着声音大步走回来,却在最后一步,膝盖碰到了洛阳的左臂。这下洛阳可不止是□□,竟然哀嚎了一声。
“洛阳,你的手怎么了?”
洛阳忍着疼,咬牙朝清看去。“手骨折了。”
“你骗我?”回想两人第一次认识,清就是这么被他骗。
洛阳疼得不说话,而清却蹲下来,准备背着身朝洛阳好好摸一摸。
“再向前一点,再一点,对,那是我的腿。”
洛阳依然像从前那样为清引着路,可清一碰到洛阳的腿,心底就是一阵颤。
洛阳原本还有些肌肉的左腿竟然瘦得好像一根棍,右边巴掌大的残腿更是瘦的几乎淹没在空瘪的裤腿里。
“你腿怎么这么瘦?身上也瘦成这样了?你绝食减肥啊你?”清边摸边红了眼圈,嘴上还是气鼓鼓的。
“太忙,总生病,胃病也总不好,现在才80斤。”
听洛阳这么说,清的鼻子都发酸,可他还是咬着牙狠狠的说了句。“活该!”
清继续背着身体,双手一起朝上摸,果然摸到洛阳瘦骨嶙峋的骨头,想他洛阳四肢皆不全,瘦成这样,80斤都可能有点多。
最后,终于摸到清那原本还较为完整的左臂,可才碰到,就引来洛阳一阵到抽凉气声。
“洛阳,你手怎么了?真断了?骨折了?严重吗?不能动了吗?什么时候骨折的?做过处理没?你大爷的,你怎么把自己搞这么惨?”
清一口气问了好多话,洛阳痛得坐不住,还是笑出声来。
“个傻瞎子,一口气问这么多,你到底让我回哪句?”
说完,也不等清反应,一下子就虚脱了似的,歪倒在清的背上。
“洛阳……”清着急的唤。
“手昨天就断了,一点也动不了,两天没吃东西,胃疼的坐不住。清,给我靠一靠。”
洛阳那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的心都揪疼了,拼命眨着眼泪,颤声道。“活该,活该,谁让你不要我!”
“自作孽不可活,我是活该!”洛阳倚在清的背上,低低的说。
清的后背一僵,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纵使洛阳在他身后,也感觉到肩膀的颤抖。
洛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清,我从来没有不要你。”
…………………
恩爱纠葛,对两个大男人来说,大概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儿。
此刻,清虽然嘴上硬,心里却疼得很。他让洛阳躺在他的大腿上,尽量让洛阳躺的舒服一些。
“洛阳,到底是谁绑架了我们,你知道吗?”
“我表哥。”
“谁?”清想不起来。
“就那个气的你把盲杖当标枪扔的那个人。”
清想起来了,那人嘴真臭。“你怎么他了?为什么要绑架我们俩?”
洛阳忽然一乐,清其实一点都不傻。
“三个原因。一我搞垮了他家,我就是我姑父家的企业。二我偷立了遗嘱,我死后钱全都是你的,而你若你死了就全部是福利院的,和他们马家没半毛钱关系。三,有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是,舍不得孩子了套不着狼。”
清一听立马明白了,忽然很生气。“你大爷的,你又不是孩子,谁愿意给你生匹狼?还有自投罗网的主?”
洛阳低低的笑。“不就是你?”
清突然觉得自己又被绕进去了,气得拼命翻白眼。
“你以为我为什么支开你?有你,我就不能放开,下套子。认识你之前几个月,我才知道,我爸妈的死和我表哥有关,甚至我都差点被他害死,可惜我没证据。”
“所以,你把我支开,就是想利用这几年搞死他,看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洛阳,你还说我傻,到底谁才是真傻?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清说到激动出,大腿肌肉都紧绷起来。洛阳躺在那结实的腱子肉上,又是一阵笑。
忽然,房门被打开,洛阳的表哥马骁走进来,看到洛阳和清,一阵怪叫。
“洛阳,你实在太恶心了。不光身体恶心,连癖好都这么恶心。”
洛阳没出声,只是斜了他一眼。
马骁看的来气,上前就是一脚,就踩在洛阳骨折的左臂上。
清听到洛阳痛苦的□□,更仿佛听见了洛阳手骨的断裂声,一下子扑倒在洛阳的身上。“你们干什么?”
马骁笑得难以掩饰。“小瞎子倒是骨头挺硬。那么爱我们家残废,就让他乖乖把遗嘱改了,然后你就把他领回去,爱怎么样怎么样。”说着,对着清也是毫不客气的一脚,然后,马骁又转过头。“竟然偷偷立遗嘱,你特么是不是早就怀疑是我?”
洛阳趴在清的身下,艰难的看向马骁。“我当然怀疑你,是不是你在我爸妈车上动手脚,让他们的车子坠下山崖的?是不是你?”
马骁呵呵一笑。“你套我话?好,反正你今天改完遗嘱就没用了。我就叫你死个明白。是,就是我做的。你爸妈车上的刹车油门都被动了手脚。嗖——,你爸妈就飞到天上去了。好玩吧?可惜,你特么那天怎么没上去?害我白白措施了一次良机。”
“你……”洛阳气得趴在地上拼命喘着粗气。
就听马骁还没完。“幸好,你同时也出了事,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我当时那叫一个乐啊!还以为,你自此就废了呢。谁知,你竟然在家里网络上开开会,发发邮件,就又把洛氏撑下来了。我去,我妈那老糊涂还要帮你找老婆生儿子,给你们洛家留后。他怎么就不想想他儿子。马氏是我的,洛氏也应该是我的。”
洛阳趴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你休想!”
却听马骁一阵狂笑。“我休想?别以为你抽走了马氏的几百亿我就会被你打垮,你们洛氏的财产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今天最好乖乖帮我把遗嘱给改了,不然你最疼爱的小瞎子就永远也等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表情一冷,身后冲上两名黑衣人,架起清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洛阳真想上去给马骁一拳,趴在地上大声喊,“住手——”可无论他的残臂再用力,他的身体也只不过翘起了一点点。
正在马骁得意时,一串刺耳的警笛声传来。
警察居然来了!
?
☆、第二次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内容,天雷滚滚,请承受不了重口的亲,要想想好再继续看哦~~~
警笛声呼啸而来,马骁神色剧变,狗急跳墙的一脚踢开仍护在洛阳身上的清,把洛阳一把拎了起来。
洛阳双腿截肢,被他这么一拎,竟一下子腾空而起,只有两条空荡荡的裤管虚晃在地上。
马骁看了,一声啐,不知从拿出一柄尖刀,抵在洛阳的脖子上。
“好你个死残废,竟然给我来这一出?警察来了,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说着,就举起尖刀准备刺下。
“别冲动,马骁,那警车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了解我,从不愿抛头露面,怎么会叫警察来张扬?你派个人出去应付一下应该就走了。等到你查看好到底是不是来抓你的,再杀我也不迟。”
马骁岂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他,但他还是朝身后一个黑衣人示意了一眼。
见黑衣人走后,仍是把洛阳踩在脚下。
“你死到临头还敢骗我?相不相信,我现在就给你放点血?”
马骁已经丧失理智,脸上表情狰狞可怖,尖刀举起,瞬间就刺穿洛阳的左臂,鲜血如泉水般喷洒而出。
洛阳疼的哀嚎出声,浑身颤抖。
清被挟持在旁,听到他的惨叫声,也是浑身血液沸腾,几乎要冲破阻拦,冲到洛阳的面前。
“洛阳,你怎么了?洛阳?”
清不住的唤着洛阳的名字,焦急又无助。
而出去查探的黑衣人也回来了,果然只是查无证车辆的。
马骁看着身前的两人,低头笑了笑。也不说话,上前就对两人又狠踢了几脚。从背后拿出一把枪来,抵在清的脑后。
“洛阳,我已经没有耐性了,赶紧打电话给律师,叫他把遗嘱给改了。立刻把洛氏转到我名下。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洛阳倒在地上剧痛不止,勉力睁开眼睛,看到清头上的一管枪。
“好,我打。”
马骁的手下拿来电话,放在洛阳的耳边。
“喂,徐律师,我是洛阳……”
话说到这里,突然从窗户外窜进来数人,不等众人反应,迅速将马骁和他的手下制服。那训练有素,竟没给他半点机会,竟都是洛阳的贴身保镖。
其中一人将洛阳扶起,而另一人将房门打开,阿玲推着轮椅迅速走进。
“先生,你的手受伤了!”阿玲几乎是尖叫着的。
而清也是在挣脱束缚后,第一时间朝洛阳的所在跌过来,摸索着洛阳仍旧流血不止的左臂,听着洛阳浓重的喘息声,大喊。
“洛阳……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还未来,洛阳被众人搬到轮椅上,随众人一起从屋子出来。
屋子外,有一个巨坑,是烂尾楼前一个未完工的地基,地基内深足足有三层楼。
清焦急不安的蹲在洛阳的轮椅旁,而阿玲正想尽办法为洛阳止血。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个保安脚下一滑,他所束缚住的马骁猛然间从他身后冲了过来。大喊着,“洛阳你去死吧”,将洛阳和自己,连同轮椅一起撞下了地基深坑。
“洛阳——”
清只听到阿玲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
“洛阳,天亮了,差不多就醒醒吧。”
“洛阳,你大爷的,再不醒我就劈腿去找晓松。不信,你试试?”
“洛大爷,我错了,好不好?你别再惩罚我了,成不?”
“洛阳,我给你说,木子怀孕了。等你醒了,我们也去领养一个孩子好不好?”
“洛阳……”
“洛阳……”
洛阳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不断有清在和他说话,劝他早点醒,可他的眼皮真的好重,每次都睁不开,直到那一天……
昏睡三个月的洛阳终于醒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居然有些不适应。努力眨了下,才看清眼前的事物。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自己竟是躺在病床上。
他不知自己躺了多久,略略朝右边看,就看到自己的残臂下,清正趴着熟睡。
他想抬起左手撑起身子,忽然感觉不对,向左手一看差点晕过去。他从前还有半个手掌的左手,如今居然只到肘关节,上面还有一道刚刚愈合的粉红色疤痕。天呐!他的左手也没有了!他,他要怎么办!
他绝望的动了动身子,眼泪就已经喷涌而出。
而此时在他右侧原本俯在床上假寐的清,缓缓抬起头来。
一双茫然灰白的双眼,朝洛阳的床头晃了晃,伸手摸索着,帮他把被子再掖好。摸出口袋里的盲杖,一抖就准备朝外走。
洛阳见清早走,连忙要叫他,可却惊骇的发现他尽管嘴巴张得很大,却完全发不出一个音来。
眼看清就要走出去,洛阳心里着了火,一狠心,左边残腿一蹬,整个人就从病床上直接扑倒在清脚下的瓷砖地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