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1 / 1)
第三十二章
8月8号,世界瞩目的北京奥运在首都鸟巢拉开序幕,当天夜里,8点起忽然之间,北京市陷入了沸腾的时刻,许多人都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一同观看北京奥运会的开幕仪式,虽说开幕式门票早就销售一空,可这并不能抑制住许多人想要亲眼目睹这一盛况的来临,那天早些时候,小雨就给高杉打来电话,说晚些时候他会和他的好朋友一起开车去鸟巢附近,虽说看不到盛会,可听听声音也好啊,顺便再把高杉介绍给他的好朋友们,不过高杉谢绝了,难得的今天晚上可以和母亲坐在家里一起看电视,同时她其实也有话想对母亲说说,自从那次做手术跟母亲谈心后,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没有在找到机会和母亲聊聊,这大半年来,她变了许多,非常渴望可以和母亲分享自己的收获。小雨的失望溢于言表,不过不管小雨是否真的理解高杉此刻的心情,他还是马上就又高兴起来告诉高杉,他从他父亲那里弄来两张门票,是8月17号的乒乓球预赛,虽说这样让他父亲在最后的时间里,损失了近三千块,但由于位置不好,一时间也难以倒手。
“我跟你说,你别期望太高,福原爱的脸咱们看不清楚,不过到现场感受一下气氛也不错,你说呢?”
“你要是那么待见她,带个望远镜不就得了?”高杉知道小雨一直很喜欢那个会说东北话的日本姑娘就提议道:“我家就有一个,虽说只是一个小倍数的,可是她们比赛又不在月亮上,应该没问题。”
高杉一边说着,一边啃着一个苹果,躺在沙发上,旁边坐着母亲,电视机此刻正在现场直播开幕式的表演节目,待高杉一挂断电话,母亲就感兴趣的问:“是那个昨晚我在大门口看见的赵小雨?”
“是的,他约我去看乒乓球比赛,他那里有两张北大乒乓球馆的门票。”
“那敢情不错啊,这些天再想去搞到一张门票可是困难得很,你没见很多人都急疯了,想亲眼目睹一下比赛,四处打探,问别人手头有没有剩票,我看那些投机倒把的人这两天一定会发几笔小财,我一个朋友说,刘翔的米栏就是预赛门票现在都暴炒到八千多块了,我看还得往上升值,就算这样,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是啊。”高杉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话语里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口吻,然后把身子向前挪挪,正好把脑袋枕在母亲的大腿上,她知道母亲接下来会说什么,只是从她心底里,她并不是特别的想去,虽听母亲的话来说机会难得,可是她不是体育迷,也不觉得现场会有什么让人兴奋的东西,只是小雨盛情难却,她亦不希望小雨再露出失望的神情。
“哪天去看比赛?”母亲一边整理者高杉乱糟糟的头发,一边问。
“8月17号。”高杉果然猜到了母亲的话,继而回答说:“是下午的比赛。”
“那太好了。等比赛结束后,让小雨来咱家吧,这些天我也想休息休息,那天我做几个菜,咱们聚在一块,或者说去下馆子也行-------反正我就是挺想见见这孩子。”
“你不是见过了么?”母亲的手在高杉头上抚摸的感觉真好,以至于高杉不自觉把脑袋往母亲的身体里又滚了滚,不过话却是机械的回答道。
“那算什么见面?哪家的父母会在晚上的大门口跟一个陌生男孩子说一句你好,就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
“妈-------”高杉听着母亲的话,感觉有些不耐烦,就把目光收回扭过来看着自己上方的母亲,可是眉头还没来得及皱,就又被母亲的话逗乐了:“我俩还没到那份上呢!你不觉得太早了么?再说小雨他这个人挺害羞的。”
“不用不好意思!虽说我跟他没聊几句,不过我可没看出来他是那种脸皮薄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他脸皮厚了?”高杉挑眉跟母亲打哈哈,带着一股撒娇的讨好味道。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拍一下高杉的额头,一脸慈爱,高杉喜欢极了现在的这种感觉:“我的意思是男孩子家脸皮厚点好,逢人就脸红跟个姑娘似地,那可不会有太大出息。妈也不希望你以后会嫁个没用的男人。”
“说什么呢!”高杉瞥一眼母亲,就又把脑袋转回去看着电视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只因母亲一门心思就想见见小雨,可这偏偏不是高杉想要的结果,不过虽说这样,高杉还是觉得应该给小雨说两句公道话:“小雨可不是那样的人,虽说他很单纯,没什么心眼,可是这有什么不好的?”
说到这儿,似乎想要肯定小雨的能力似地,高杉就又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将来小雨想要奋发图强,以他的脑子,那可不是一件难事。”
“其实妈也知道,你一直想要找的是一个你真正喜欢的男孩,就像你说的,勤快点,厚道一些,这样的男孩就已经很不错了,以前我给你张罗的那些男孩子,也只是希望你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你也别怪妈太市侩,妈当初也是为你的将来考虑,其实那里有几个也是不错的,可是你看不上眼,我也没强求你,你就跟我似的,一旦认准个什么事,打死也不悔改,不过我也想明白了,杉杉,妈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你不是一个糊涂度日的人,这点我很欣慰,所以不管你如何选择,妈都会支持你。”
母亲的一席话,让高杉有些莫名的感动,虽然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里却翻江倒海,五味俱全,她想了又想,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母亲的一番话无意间搭在了高杉今天本想跟母亲谈心的话题上,本来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现在母亲却自动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因此她张口了:“妈,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说说。”
“说啊,从广州回来以后我就发现你有心事,可现在你长大了,有些话我也不好开口,你现在能主动跟我说,我很高兴。”
“我跟你想一块去了。”高杉心里念叨着,然后调整一下自己的思绪说道:“妈,如果我大学毕业后到别的地方发展,你会答应吗?”
高杉感到母亲放在自己头发上的手停顿了那么一下,心里有些发紧,不过立刻那只手就又恢复了原先的慈爱,这时她听到母亲在问:“去哪儿?”
“我还不太确定,我想大学毕业以后,四处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实际的投资价值,所以也不好说,妈,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那里还好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去那里展展拳脚,我手头还有一些钱,本来如果不是那次手术的话,我想还是够我出去试飞一次的,可是现在----------”高杉说到这儿有些含羞的笑笑说:“我不得不重新开始,我的计划是大四我想找一份工作,赶快赚一些钱,做一些准备。”
“从妈这里拿一些不就得了?”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你是我的退路,而前方道路应该越走越宽敞,不过身后也应该记着要留条退路,我想就应该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意思,你是我的堡垒,这点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不过我还是不希望活在你的保护里,我想创建属于自己的城堡。”
“那在北京也可以啊,为什么要到外地呢。”
高杉没有回答母亲的这个问题,不过她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理由来应答母亲的疑惑。所以她就说:“这其实只是我的一时的想法,我还没有确定,等到那个时候,如果我真的下定了决心的话,到时候咱们再商议吧,行吗?”
高杉明白,虽然母亲没有继续追问,这点让她很高兴,不过她也明白母亲对她的疑虑和担心,所以她就有说:“妈,你相信直觉吗?”
“哪种直觉呢?”
“对于未来生活的直觉。”高杉应声说道。
“你是指追求幸福吗?”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高杉心里机灵一动,连忙点点头说:“是的,是的,我指的就是幸福。”
母亲看样子是想了一会才找到合适的话语的,今天晚上母亲和高杉喝了一点白酒,此刻身上懒洋洋的,微微的醉意特别适合谈天说地,因为这种感觉不会让你信口开河,却又能让你畅所欲言。
“对于幸福来说,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把握吧,不管男女,也不管他们如何选择,有钱的、没钱的、老的少的、大部分人在选择的同时,还是会把自己的幸福考虑进去的,不管这个幸福的未来是好还是会变坏,可至少在结合的那一刻,他们会凭直觉相信这是一辈子的承诺的。”
高杉清楚母亲说这话的含义,同时也认为母亲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当然她也见过不少糊里糊涂生活、糊里糊涂结婚、内心却并不相信这会是永远的人,这些人往往有一定的识知能力和文化底蕴,往往会伴随着追求,只可惜种种的原因让他们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好像一直困在琥珀里的昆虫,导致这样的原因往往有自身性格上的缺憾,或者说老天的愚弄让他们心灰意冷,这种人往往一辈子都不会快乐,其实有时候高杉反倒羡慕那些没有思想没有追求、只是一味活着的人,正因为简单像鸡像狗一样,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反而会有种愚昧的快乐,不过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渴求,只到现在也不想和现实作出妥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情感上面犯下错误,这让她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无奈与困顿感,就好像被人缚住了手脚怎么也挣脱不开,虽然她也明白这是因为什么,只不过却怎么努力也不能克服掉这种患得患失的老毛病,对于恋爱,有一句话高杉认为是对的,那就是人之所以会恋爱是因为害怕孤独,以前高杉无视自己的孤独,或者说对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无助感视而不见,认为对理想的追求可以冲淡这一切,可当她现在已经能够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因为孤独,那为什么心灵深处仍然觉得没有依托感呢?和小雨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驱散掉孤独,可是却没有办法派遣她内心的一种渴望,那种渴望和□□无关,是的,她是个健康的女人,也有着七情六欲,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不过---------
“妈,我想问你一件事。“高杉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因为她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再走一条和母亲一样的道路,表面上他们是如此地相似,因此她希望从母亲这里得到答案,在感情上面,现在的她是不想走母亲的道路的,这是她少有的对母亲的一种否认,与此同时,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对母亲有所帮助,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孝子,她的幸福永远是建立在母亲幸福的基础上的,如果母亲并不幸福,那么她也必定会抱着亏欠过一辈子。
“你把握住幸福了吗?”高杉问,同时耳朵里传来一阵悦耳的童声演唱,高杉好奇的撇一眼电视,就又把目光收回,看着母亲,希望可以得到诚实地回答。
母亲笑了,不过笑的很漠然,有种想承认却又不肯示弱的倔强,不过母亲的话却是诚恳的,这点让高杉很高兴,却又带着股子酸楚。
“其实在你和你爸见面之后,有一段时间里,我确实感到心里很失衡,有时侯大人和小孩子是一样的,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不过当看到你从那以后变得爱笑了,我才发现这十年来我一直坚持着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对你是不公平的,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亲爱的女儿,你的一切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让你去广州,那是因为我从心眼里不希望你走我的这条路子,我希望你能平稳地度过一生,我原以为当你看到这里面的辛苦,还有人与人之间的迩你我诈之后,就会放弃自己的打算,可没想到你竟然做的不错,反而让你更加坚持了自己的决心,从你前天回来后,我就一直在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有你的追求,妈不会再去干涉,只是希望你在追求事业的同时,不要忘了女人终究是要回归家庭的,至于我,这么些年都过来了,而你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妈不瞒你,妈妈交过男朋友,可是那个时候你刚上高中,妈妈不希望你受到影响,后来你长大了,可这个时候,我的心思又渐渐的倾向了事业这一边,对在组织一个家庭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有时候我也觉得女人太过要强并不是一件好事,当初我之所以走上这条道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我不挑起这个家庭的担子,那我失去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丈夫了,加上当时家里经济一团糟,就连亲戚都冷眼看咱们---------”
“是的。我都记着。“高杉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了母亲的话,这些她怎么会忘记呢?如今,高杉对有些亲戚还是态度很冷淡的,她无法做到母亲那样不计前嫌。
“其实我也都记着,这也是当时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振作的动力,因为我不希望咱俩都被人看不起,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没有办法的事。”
母亲把话说完了,此刻的高杉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她在重新琢磨着母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让她很揪心,多少年来,她再也没有哭过,可现在,却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在母亲表现出同样无助的时候,她要坚强起来,给予母亲一个坚强的肩膀和支撑,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依赖着母亲一样,忽然间,她就坐了起来,目光坚定的注视着母亲,直到母亲望着她笑起来的时候,她才说出话来:“我一直认为你不再结婚是因为我父亲。”
“以前也许是的,可是那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那天我安排你俩见面,你为什么会生气?”
面对高杉这样的提问,母亲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来,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她说:“我之所以会生气,并不是因为你父亲,而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
“是的。”母亲长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把头靠在沙发头上,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高杉忽然发现母亲的双鬓早已长出缕缕白丝,母亲老了,虽然腰板仍然逞强似地挺得很直,可是她真的老了,现实是残酷的,高杉忽然从刚刚母亲对于她有关幸福的提问当中体会出一种深深地宿命感,而这种宿命感一直是她所无法超越的,这时她听到母亲在幽幽然地说:“你从小到大,在我心里面我一直认为你更爱你的父亲,在你咿咿呀呀学语的时候,你第一个学会叫的是“爹”而不是“娘”。
“这个我知道。”高杉好久没有听到母亲(其实是父母)给她讲的这个故事了,母亲忽然打开尘封的箱子再把这个故事拿出来的时候,高杉猛然间想起了这个在她小的时候总被拿来当玩笑的事,因为她学语非常的晚,直到两岁半都不会开口叫父母,曾有一度母亲还怀疑她有听力障碍,可是有一天,当父亲抱着她,跟爷爷聊天的时候,高杉忽然跟着父亲叫出了“爹”这个字来,当时可把一家子在兴奋之余给逗坏了,因为用她父亲的话来说,高杉可是把他的家乡口音学的十足的到位,活脱一个来自乡村的毛丫头。
高杉想到这儿忽然想要笑,可是现在不是笑的时候,这个故事经过家庭的变迁,岁月的沉淀,已经不再是个促进家庭和谐的调味剂,对于此时此刻的母亲来说,这或许变成了一种遗憾,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什么又是合情合理的呢?人心太复杂了,她看着母亲的样子,也知道她没有把话说完,便默不作声,继续等着母亲再开口说话。
“咱母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于情于理,你是应该偏向我这边的,夫妻一旦离婚,他们的关系就会变成一种竞争,这跟你们小时候玩家家酒是一样的道理,一旦撕破脸,你抢筷子我抢碗,谁都想占着更多的有利位置,而你就是其中最珍贵的宝物,当年的法庭上,你的父亲是全面理亏的,因此我成了这场官司的绝对胜利者,我一直就认为咱们母女俩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或者至少说你站的立场应该是更倾向于我这边的,这是我当时对你父亲的一种报复,是大人的自私,也是孩子般的无理取闹,自你长大以后,其实如果不是那次你瞒着我去做手术,我也思量了很久很久,觉得应该告诉你实话,可是却一直张不开嘴-----------我知道你小的时候,你更爱你的父亲,然而当我发现,经过了那些事情以后,待你找到了你的父亲,你竟然会开心的笑了,而这十年来,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笑过,这让我有种挫败感,我知道我这个妈当得并不称职,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像个失败者。”
高杉虽在听着母亲的话语,可眼睛却在一直盯着别处,此刻的她不想和母亲的眼神相触,因为那样的话不仅尴尬而且会加剧母女俩对往事的悲哀感,很可能自己会哭出来,只不过心头再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并不像想的那般脆弱,而她的心灵是麻木的,带着一种冷冰冰的木讷,就好像在听一个无关于自己的故事。
“妈。”高杉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平淡而且自然,好像是心里早就清楚自己要说什么话一样,不需整理就可以出口成章,连想都不用想。
“我跟你说,我之所以会对现在的父亲笑,只是因为我释怀了,而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更爱我的父亲,不过说句实话,小的时候,我的确更喜欢跟父亲在一块,可是这也很正常啊,心理学上都说,女孩子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自己的父亲,这就好比假如我是个男孩子,我会更愿意受到你的庇护啊,如果非要说起童年印象的话,的确,跟你的严厉比起来,父亲慈爱的微笑和对我的纵容更让我觉得受用一些,但这也只是直观感受罢了,我承认我比较敏感,这也就意味着我不愿意接受一个被改变的现实和未来,可是当我再次看到父亲的时候,我发现纵使人心会随着时间的飞逝而发生改变,可是对于童年的我来说,那份爱是真实存在过的,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妈妈,对于你,你才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啊,至于父亲,我可以说只是一种怀念和留恋罢了,可毕竟都过去了,10年的时间对于一个青春发育期的孩子来说太长了,更确切的说就是在我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十三岁起,我就已经知道在起跑道上,我的身后只有你一个人,父亲只能是站在观众席上为我摇旗呐喊,对了,我还记得在我十六岁那年,有一次你像往常那样很晚才回来,你吃着我做的菜时问了我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妈老了,什么都记不住了。”
高杉此刻才放下心来地笑了一下说:“那时候你忽然问我,你是不是很怨恨妈,让你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妈!我怎么会怨恨你呢?你能把我生下来,对我来说就是很大的恩赐了,将心比心,父母永远都有比孩子更不容易的地方。”
母亲听着忽然浅浅的笑了起来,好像是想起了高杉所说的那件事情,这是高杉才也放心大胆的微笑着重新躺进母亲的怀里,她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这样的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所以高杉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享受一番。
“对了,杉杉。”两人还没看了多久的一会电视,母亲忽然又开口说道,话语里带着一点点的滑稽:“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来让妈重新考虑找一个伴儿了呢------是不是跟小雨在一块,让你发现将来你不可能永远陪着妈,因此--------”
母亲的话在一定意义上正是高杉的心意,只不过这里面有那么一点点的异议,所以高杉也就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电视里的开幕式,此刻各国的代表团正在陆陆续续地走进会场,高杉看着他们所举着的国旗忽然悠悠然地叫了一声:“啊,奥地利!”
“这个国家怎么了?”
“没什么。”高杉笑笑说,不过马上就有一股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的冲动催促她往下说,于是她张口道:“妈,你还记得万骑么?”
“那是谁啊?”
“我高中同学,当时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回来说起过他的,因为他的父母都没有参加,整个会场里只有他一个人代表自己,孤零零的,看着怪可怜,却受到了老师们的集体表扬,你还说那个男孩长得挺招你待见,不像其他男孩那么油头粉面的。”
“似乎有些印象,不过还是记不太清楚了,怎么了?”
高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去了奥地利------刚刚又想起他,忽然发现小雨的眼睛跟他长得还真像,只不过一双眼神是那么的简单易懂,一双却是那么深藏不漏。”
高杉知道母亲在看她,她明白母亲洞察了她的心思,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也许借着对过去的缅怀来打消掉母亲对于小雨的期待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残酷,可是高杉打心眼里希望母亲明白她暂时对于小雨有着不确定性的未来,电视机里的镜头对准了奥地利的运动员,随着韩乔生的解说,他们个个喜气洋洋,面对着镜头招手示意,近景的像是在亲切的打招呼,而远处的却是像在告别,高杉忽然就微笑起来,看着远处的那些人,心里从来就没有这样坦然过。
奥运会期间,高杉一直忙着整理母亲公司的手头资料,为的是让母亲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番,自己也可以多多的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只是偶尔看看电视,关注一下中国的金牌榜,其余的时间都在无聊当中度过,刘翔的过早退赛,让她对奥运会没了什么太大的兴趣,倒是和梅洁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听着梅洁对刘翔表示出的种种不满,心里升腾起一种名人难当的滑稽感,她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女人,从小到大从来没喜欢过什么明星,感兴趣的大多都是商场上的人物,比如说卡莉-费奥瑞纳,钟彬娴、还有转业后的李宁,梅洁曾打趣她说她是一块‘Angel Falls下的雨花石’,她不明白梅洁的意思,不过听着倒是挺浪漫,很是喜欢。
最近一阵子,她倒是越来越多的会想起莱湦来,眼看着挂历上的日期越来越靠近31。她忽然之间露出了少女般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