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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也是在傍晚时分接到许致安的电话,电话那边依旧是镇定冷静低沉悦耳的男中音,说话风格也如往常般雷厉风行不容许她有丝毫的异议,简短明了的二个字“回家”依然透露不出他任何的情绪,佳音想开口说好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
佳音回去的时候许致安已经回去了,也许是因为上月太忙的原因,他最近也开始注意休息,所以回来的很早。佳音只觉得疲惫,把包随手放在鞋架上,菲佣立刻跑过来替她把包接过来,朝着衣物室走去。许致安坐在大厅的餐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份英文财经报纸。佳音知道自己无法扯出一个笑脸给他,和他视线交接时很快的转移了视线,径直向浴室走去,她需要洗清这一天的疲惫,以至于有充足的精力来应对他。
等到她洗好澡换好衣服下楼时,管家已经在外面等她了,然后恭恭敬敬地说:“许先生在让您去顶楼阳台上陪他吃晚餐。”
许致安优雅地坐在阳台的石凳上,一身家居服此时显得比以往亲近了很多。手里拿着酒杯正在优雅地品尝着刚开的红酒,佳音注意到桌上的菜都没动分毫,她不敢确信许致安是在等自己,正如不敢期望许致安会替她移好椅子,然后很绅士地做一个请的姿势。所以许致安一个淡淡的微笑便让她有刹那间的恍惚。
佳音坐过去,许致安很绅士地给她倒了小半杯的酒,佳音虽然曾经沉迷于烟,但她很讨厌喝酒,无论是红酒还是白酒。自从五年前的那件事后,这么多年,无论心里有多么不痛快,她都滴酒不沾。
许致安见她不说话也不看他的样子,知道她心情肯定是差到了极点,所以也不开口和她说话,只是边喝酒边看着她。佳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开口说:“对不起,我昨晚有事,没能回来。”
许致安没有继续她的话题而是看着她杯子里的红酒淡淡说到:“不尝尝试试?这可比吸烟有趣多了。”说完脸上是嘲讽的笑意。
佳音脑海里忽然闪现苏箴箴那双忽明忽闪亮晶晶的大眼睛只觉得胸口开始发闷。顾不上说话的语气如何,只是开口说:“我对这样优雅的东西从来不感兴趣,或许从骨子里来说我就是个粗鄙的人罢了。”她本不想妄自菲薄,只是他眼里那笑意刺痛了她。
许致安听到她这样刻意嘲讽的语气并没有生气,脸色依旧随和:“怎么啦?昨天一天没回来,今天从回来就给我脸色瞧,谁惹你不高兴了?”
佳音当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何不高兴,所以摇头否定。然后迅速转移目光盯着桌子上的红酒。
许致安看了看她,然后便开始品尝着杯子里的红酒,她看着他卷起舌头,只觉得心烦意乱,放下刀叉,然后开口说:“我困了,先去睡觉。”
许致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永远是那种平静的调调:“我不喜欢发哄脾气的女人。”然后在佳音转过脸看向他时平静的说:“不要对我耍小脾气。”
佳音虽然心里有气,却还是不想惹许致安不开心,他若是不开心了,一定会加倍地索要回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即使佳音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坐了下来,低着头吃饭。不说一句话。
许致安很满意佳音的行动,过了好一会儿问道:“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佳音含在嘴里的酒差一点就喷出来了,许致安看得直摇头,一双明亮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怎么了?这就把你给吓着了?”
佳音摇摇头,她怎么敢再让他帮忙,佳音记得上一份工作就是被他给‘搅黄’了的,那时候佳音在一家外企当销售,每个月都有销售指标,偏偏佳音就是那一种每个月都拖小组后腿被组长指名批评的那一个,谁知道许致安直接给他们老总打了个电话,老总直接提拔她不算,在很多场合都明里暗里给她帮助,公司的那些爱八卦的女同事都说她是老板的‘小蜜’。一怒之下,愤然离职。许致安知道后若无其事地点头称赞,不以为然地对她说,就为每个月几千块钱焦头烂额值得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算了吧,我能有什么大事啊,还不是芝麻大点的小事。”拿起他倒给自己的那小半杯红酒,示意要和他碰杯,然后把杯中的酒全部喝光。
许致安看的直摇头,然后微微眯起了眼,佳音真的看见他笑了,然后就听见他说:“红酒不是像你那样喝的,要慢慢的品,你那样根本喝不出任何味道。真是暴殄天物。”
佳音未置可否,脸上是一闪而过的疲惫:“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那些表面的条条框框和规规矩矩。”
许致安洗好澡出来时佳音窝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看碟。一部很老很老的英国片子,虽然男主角绅士帅气,是佳音最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是剧情老套缺乏新意,倒是沙发很柔软,比她住的地方铺了席梦思的床还要舒服。躺在上面渐渐的开始有了睡意。许致安递给了她一件睡衣然后转身去了卧室。佳音知道许致安是要她再去洗一遍澡。
佳音没有伸手去接,拉扯着许致安浴袍的带子,许致安轻笑一声,很配合地压下身子,咬住她的耳垂,细细地撮。佳音强忍住那一阵阵的酥麻,媚眼如丝,靠在许致安的胸口画圈,然后弓起身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你不像是那种无事献殷勤的人,怎么了?”许致安眯着眼打量着佳音,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欲望,只是那双千年寒潭般黝黑寂静的眼睛依然让佳音觉得冰凉。
“嘘。”佳音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角,“别说话,我在听你的心跳声。”
许致安突然睁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果然停住了说话,他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却伸过来抚摸着佳音的脸。
“你心疼过吗?是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疼?是你爱的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你的那种心疼?”佳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眼里波光闪闪,却丝毫不避着他。
许致安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佳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果然是没有心的,佳音笑笑:“也难怪,我听不见你的心跳,原来你是没心的。”
许致安眼里的寒光一闪,拉开她还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你心里有事,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佳音讥讽地笑笑:“哪有?我心里能有什么事?”
许致安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黝黑深暗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佳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最好是没事。”随手佛开佳音横放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理了理凌乱的浴袍边角。
佳音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许致安不说话,只是冷眼望着她,看她使出浑身解数,也能淡定得波澜不惊的样子,佳音只觉得胸口一紧:“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呵呵。”许致安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些好奇,谁能让你这样一副受刺激的样子。”
“苏箴箴。你应该很熟吧。”
“你见她干什么?”他的眉头紧皱,佳音知道这是他愤怒前的征兆。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你放心,我真一句狠话都没说过,不过你真是没心啊,人家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还要甩人家,我都看不下去了。”佳音的嘴唇微微翘起,一副讥诮的样子,佳音很清楚自己是在挑衅,只是这个时候她顾不上许多,只想打破许致安脸上的平静。
果然许致安发怒了,冷笑了一声:“沈佳音,看样子你还是没长记性,你拿我说的话当放屁?”
他平日里永远一副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很少如今日这样爆粗口,看样子真是被她惹怒了,也难怪,那样一位楚楚可怜还怀着孩子的俏佳人怎么不让他心疼,即使他是真的没有心。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他明确警告过她,说如果被他发现她不怕死和他周围的人有联系那么他就会让她死的更痛快。但是终于不是那副若有若无云淡风轻的样子了,佳音只觉得心里痛快至极:“你紧张什么?你去问问就知道是她来找我的,我没有招惹她,就算我不去见她,她也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女人,况且我根本没有对她说什么,我甚至好心提点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现实。”
“好心提点?我倒不知道你还能提点别人了?”许致安怒极反笑:“她需要你提点?我还真没发现你有这样大的本事。”
佳音突然想到苏箴箴肚子里的孩子,心头一软:“你真是狠心,就算你不为她想至少也该顾及一下那个孩子。”
许致安突然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睛像是刀子般锋利,看得佳音毛骨悚然,他冷笑一声:“沈佳音,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自己做过什么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一句话就将佳音顿在原地,像是一只钻进蜘蛛网中的蜻蜓,垂死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一阵垂死绝望的沉静,佳音只觉得额头上全是冷汗,她不知道如何去开口,许致安随手点上一根烟,佳音走上前去,声音微不可闻:“给我一支。”
许致安斜睨她一眼,随手指着浴室的门:“去洗澡。”说完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佳音或许是真累了,在浴室里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恍惚间有人在敲浴室的门,她舒服地哼了哼,也没有去理会。等到她看到许致安的时候已经晚了,许致安慢条斯理地解开浴袍,欺身进来。浴缸里的水开始四溢,佳音知道在劫难逃,只能轻轻地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经窝里,那是许致安最敏感的地方,许致安很满意佳音的举动,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耳垂,低沉性感的声音在佳音耳际撩拨:“真乖。”
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过后了。两个人倒在床上便沉沉地睡去。
夜里许致安再一次折腾到她醒,许致安的吻及其粗暴,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吐下去一样,等到他终于放开她的唇时,佳音已经气喘吁吁了,她固执地转向一旁不看他,许致安却把她的头转过来,声音沙哑急促:“看着我。”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许致安已经扳过她偏向一边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黑夜里他的眼睛异常明亮,佳音挣开微闭的双眼,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下一秒许致安一个用力,佳音疼得弓起了身子,许致安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野兽,咬牙切齿:“叫我的名字,叫出来。”
佳音却死死地咬住唇,眼泪顺着眼眶从耳际流下来。或许这就是命,他们注定要这样相互折磨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