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珠联璧合(1 / 1)
睡梦中醒来,有些迷眼,一时倒忘了身处何地。待看到那华贵庄重的床幔后,才惊觉自己原来在寝殿的床榻上睡着了。
一旁空置的玉枕,昭示着那玉枕的主人还未回来。这已经是最近的第三晚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来人!”慕容凝轻唤。
“小姐,您醒啦?”小琉闻声赶来。
“嗯。”慕容凝有些昏昏沉沉,吩咐道:“扶本宫起来坐一会儿。”
小琉立即上前搀扶。
在坐榻上坐定,接过小琉递上的茶水漱了漱口,觉着嘴中仍然无味,便随手拣了粒蜜饯含在口中,遂问道:“他近日在哪里就寝的?”
小琉意会,便如实回复:“均宿在新封的姒顺仪处。”
“看来,他很中意此女?!”慕容凝似笑非笑地说道。
“自然是中意的。奴才昨儿个在太液池边无意间见过此女一面。”小琉似有深意地讲道。
“哦?如何?”慕容凝问道。
“眉眼处有些相似。”小琉很中肯地说道。
“有几分?”慕容凝追问。
“估摸着有两三分。”小琉回道。
“有这几分,便是此女的福气了。荣华富贵定然接踵而至。”慕容凝似是笃定地说道。
“小姐?”小琉有些心焦地看着慕容凝,担忧地说道:“您怎么…”
“本宫怎么了?”慕容凝虽知晓小琉所指何事,却故意装傻。
“小姐…您这样子总把陛下往别处推,不担心那些小蹄子分薄了陛下对您的恩宠吗?”小琉真心忧虑。
“分薄?”慕容凝嫣然一笑,笑语:“真的能分得了倒也不差!”
“小姐!您怎么…”小琉真心不懂她在想什么!
“不用担心这些。分薄得了,本宫自然过得更舒心些。如若无用,总也是让本宫有些喘息的空间。不然,本宫心力交瘁。”慕容凝把真实想法告诉小琉。
“小姐还是放不下吗?”小琉自然知晓缘由,却又不得不去担心她。
“如何放得下?!”无奈叹息着,慕容凝按压太阳穴,有些头疼。
小琉见状,忙上前接手,帮她揉着太阳穴,不禁担忧起来:“小姐您近日夜不安枕,头风又犯了吧?”
“无妨。你这么按一按,已然舒服多了。”慕容凝说着让他舒心的话。
小琉便不再言语,只用心按压来舒缓她的头痛之症。
皇帝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主一仆融洽且安静地待在内室,俨然他们才是一家人。
想到这儿,让皇帝有些怒火攻心。有些事、有些人,一旦看着扎眼了,就怎么看都顺眼不起来!
他疾步入内,语中带刺:“好一幅温馨的画面啊!倒是朕像是多余的了!”
小琉一见皇帝,有些惊慌地跪迎:“陛下圣安!”
倒是慕容凝从容,也不迎驾,只是坐在那里端起茶盏饮茶。饮罢一口,没好气地回道:“有什么怨气怒气的,去别处发!本宫这里何时成了随意撒气的地儿了?”
赫连擎有些置气,上前几步,烦躁地踹开挡在皇后面前的小琉。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有些躁狂地质问:“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进不得朕的皇后的寝宫?!”
慕容凝刚刚想反驳,却被皇帝抢先:“你不许说话!说出来的,肯定尽是那些伤人的!”
慕容凝似是不跟他计较,也随他意不开口。
皇帝见她似乎有所妥协,心情稍好些,便想早些赶走那些碍眼碍事的奴才,下令所有侍从均退下。
小琉便与一干侍从一同退出殿外。
见只剩下帝后二人独处了,皇帝心情和缓许多,便自在地在皇后身边坐下。顺手拉过她的手,温和地问道:“这几日睡得可好?”
“还好。”
皇帝显然不喜欢这个答案,有些不高兴了:“我一不在,你便说好。只要我在,你便总说不好。”
慕容凝实在没心情跟他周旋,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来我这儿就为问这个?”
皇帝敏感地感受到皇后对自己的排斥,他有些不耐烦了:“凝儿!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相处?!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总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总不喜欢跟我同处一室?”
“皇兄…陛、陛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没必要总这么患得患失的。”慕容凝一语中的,点中皇帝的心结。
赫连擎自然知晓自己这么不安有些说不过去,可他就是不安。他就是担心会有那么一天她又突然消失了,所以他总是痴缠着她,以至于现在凝儿避他如蛇蝎。
“凝儿…”赫连擎语调变得和缓:“别这样子冷待我成吗?”
慕容凝抬眼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着手中茶盏,似是妥协的语调:“好。”
赫连擎脸上溢满舒心的笑容:“凝儿,那今晚我…”
“今晚你还是去姒顺仪处吧。”慕容凝截断了皇帝想说的话。
赫连擎脸上立即涌上怒意:“你就这么希望我跟别的女子待在一起?!”
“姒顺仪服侍得不好吗?那臣妾再多物色些新人。”慕容凝似乎看不到皇帝的怒气,继续保持着一国之母的雍容大度的气场。
“姒顺仪、姒顺仪!你就听不出这封号的意思吗?相似而已!她只是有一分相似而已!”皇帝有些怒气冲天。
“只有一分吗?臣妾以为至少有两分。”慕容凝继续保持着和缓的语速却做着刺激某人的事。
“两分又如何!就算有个九成九也无用!她永远只是相似而已!相似,就是说明她不是!她永远不可能是你!”皇帝显然气得要吐血的语调。
听到这里,慕容凝才无奈地一声叹息:“四郎,你这又是何必呢?”
赫连擎突地拥住她,求饶似的说:“我要的一直只有你…只有你而已!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子避着我?”
慕容凝实在无奈地很,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好好休养而已,还不忘替他物色暖床的美人,他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看来,如果再不跟他明说,他又得钻牛角尖了。慕容凝很是无奈,叹道:“你有这么一个大肚又明理的皇后,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我才不要你明理!”赫连擎有些孩子气地说:“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不需要别的女人。你不要总把我推给别人!”
“我有孕在身,不能侍寝。”慕容凝无奈道出真相。
“我就只要你侍…寝…什…什么?孕…有孕?”赫连擎有些反应不及。
慕容凝点头。
赫连擎有些呆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慕容凝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惊觉不妙,连忙说道:“我不许你又乱打主意!”
“什…什么?”赫连擎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许你又说打掉孩子的胡话!”慕容凝很郑重地声明。
“你怎么会这么想?”赫连擎有些奇怪她的想法。
“前车之鉴。我总也忘不了你怎么对待…”慕容凝突然闭口不语,似是不想提醒皇帝去想起那个孩子。
“他是他!他跟别的孩子不同!他害你不浅!”赫连擎的口气明显不善起来。
“好了,景依只是个孩子!”慕容凝有些不悦。
赫连擎知晓在景依这个孩子的问题上,两人总是会起冲突,便闭口不语,以免争吵。
一时殿内寂静无声。
还是皇帝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凝儿…我们能不能别总因旁的事争吵?”
慕容凝仍然不语。
皇帝无奈,只好妥协,安抚道:“好了,就准了你前几日的提议,封赏他。不过,毕竟异姓封王有些不妥,便封他个'吴侯'吧,食邑就是姑苏城及城外300里。如此,可满意?”
慕容凝倒也知足,说道:“只要景依有所依傍,我也就安心了。”
赫连擎见她舒心,总还是开心的,便轻拥她入怀,细语:“凝儿开心,我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