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魔印显现(1 / 1)
不过一会儿,雨终于停了。
灵昭失魂落魄的躺在榻上,依旧茶饭不思,手里紧拽着令牌,思绪结成一团,越崩越紧,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心底所想的,不再是陆大毅,而是童寇。
十年?她都不知道和童寇相处已有十年之久,或许他的存在,早已让她成为习惯,只是这种习惯,却忽略了近在眼前的他。她喜欢什么,她想要什么,他了如指掌,而他喜欢的想要的,她却从不知晓,她的不以为意,直到他真正离开时,她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真可笑,原来自己如此依赖童寇。
这时,丫鬟小小端着人参茶走进,看到灵昭依旧躺在榻上,也没见着童寇,不经一问,“小姐,童大哥呢?”
灵昭心一颤,半响,才冷冷丢出一句,“他走了。”
“走了?”小小顿时纳闷,“走去哪了?”
见小姐眼眶红透,迟迟不作答,她便担心的上前问,“小姐,你怎么了?童大哥他怎么了吗?”
灵昭黯然摇头,“他以后不会再是我的贴身护卫了。”然后督了一眼令牌,轻叹息,既然人都走了,就别再奢望了。她随手扔了令牌,拭去泪水,接着说,“所以,你以后也别再我面前提他。”
小小惊恐万状,“为何会这样?童大哥对小姐那么好,他怎会弃小姐于不顾?”她实在不敢置信。
谁知,灵昭愤然作色,“我说了不要再提他了!从今日开始,重新雇个贴身护卫来!”
小小连忙低下头,一言不语。
她难过的转过身,她愤怒,却浑然不知自己在愤怒些什么,到底气他一走了之,还是气自己对他的漠然置之,气自己愚蠢无知。
——
祁府
“主子,这样舒服吗?”清蒙嬉皮笑脸,细心为姝翎大腿按摩。
“恩……”她闭目养神,享受般的躺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杯热乎乎的人参茶,细细品尝。
“主子,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说。”
清蒙一下子就变扭的低下头,“什么时候把姝芸接来祁府坐坐客?你看你们也好久不见了,虽说不是一个爹生的,但也好歹是姐妹,如同亲生对吧?”
说到这,姝翎睁开眼,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话中有话?”然后放下茶杯,拧起他的下颚,疑惑的看着他,“清蒙,你该不会……”
他一下子紧张的站起身,直接否认,“没有!没有!当真没有!”然后面红耳赤的跑出门外,还差点被门槛摔个半死。
姝翎双手叉腰,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喜欢姝芸,不过清蒙虽然胆小怕事,文武庸才,但为人有情有义,肝胆相照,比那个宋琪好多了,倘若姝芸喜欢他,又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轻笑,正准备拿起茶杯,猛然间,脑袋闪过一丝片刻间的疼痛,“噗通!”一声,茶杯破碎在地,她惊慌失措的捂着头,不停狰狞,额角直冒冷汗。
“呼哧。”她唏嘘着,压抑在桌上,脑袋深处每一丝,每一寸,好像都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快窒息。
“清蒙……”她无力回天的呼唤着,小手向门口伸去,却遥不可及,不料一下子跌落在地,剧痛感更加强烈,唇齿开始发抖,痛不欲生。
刚好这时,十古禄经过洞口,看到倒地的她,便迫不及待冲上前扶持,“姝翎你怎么了?”
她几乎开不了口,只是一股劲在挣扎着。十古禄试图想帮忙,却无意间瞥见她额头上若影若现的魔印,害怕的松开她,迟钝了几秒。
姝翎越来越疼痛,甚至煎熬不住,直接用头碰撞桌角,“砰!”正是这一撞击,十古禄才回过神来,立即上前制止,“住手姝翎!我去叫师兄过来!”
不过一会儿
房间里传出一阵阵轰隆声,房外,祁府的人都忐忑不安的徘徊着脚步,时不时往里头巴头探脑。
而房内,姝翎失去理智般,撕心裂肺的吼叫,打碎了无数杯陶瓷,满手鲜血淋漓。而祁觞上前抓住她,克制她的情绪,却不料被她反咬一口,肩膀一股热血涌流。
“啊翎!”他按住她后脑勺,下意识将她抱起,压倒在榻上,一只手扣住她的皓腕,另只手抓起被衾,用唇齿咬紧,毫不犹豫的撕下,紧接着,将她双手捆紧。没多久,她便全身捆绑了布衾条,动弹不得。
这时,陆大毅冲了进来,一见到还在反抗的姝翎,刻不容缓的问,“祁觞?这是怎么回事?”
“她被下咒了。”
“下咒?”陆大毅深思一番,“难道是魔陌?笑姬岚?他们一直想要得到姝翎。”
他冷眸一抬,喃喃说道,“你为何不说是岳千?”
“岳千?”陆大毅盯了一眼姝翎,也不是没可能,自从上次之后,岳千耿耿于怀,不带走姝翎,他是不会罢休的。可是,私自下咒是忤逆道规的做法,岳千又怎会这么做?
这时,姝翎一下子没了动静。
祁觞慌张的上前轻拍她的脸颊,“啊翎!啊翎!”几声呼唤后,她依旧无动于衷,像个睡美人般沉静在榻上。
陆大毅立即放下剑,二指按住她的胸口,用法术她的刺激命脉。
祁觞恐慌的握紧她的皓腕,神情恍惚,额角上沁满汗珠,她手的鲜血沾湿了他的手心手背,让他不由得一阵心疼。
“啊翎!听到我说话吗!”他喊叫着,彷徨而又忧虑,他第一次这样害怕,害怕她会离去。明明知道不能动心,可就是狠不下心。
尽管陆大毅拼命挽救她的气息,可她却依旧毫无反应,祁觞这下着急了,双眉紧蹙,下意识抬起她手腕,往她伤口上咬了下去。
“祁觞……”陆大毅惊恐万状的看着他。
祁觞义无反顾,狠狠咬下她的伤口,似乎是想刺激她的痛觉,鲜血残留在他的唇齿间,深至入骨,咬在她身,却痛在他心。
突然,她眉目间一颤,像是有了知觉。
他欣喜,眉梢间不由自主放平,拭去嘴角的血,轻抚她的脸颊,“啊翎……!”
她缓缓睁开眼,祁觞便映入眼帘,那双忧虑的眸子还未散去。“王爷……”
“头还疼吗?”他温柔一问。这时,陆大毅松了口气,便很自觉的离开了房间。
姝翎皱眉,那种生不如死的头痛已没了,只不过手心却隐隐作痛,还很粘稠。她奇怪的抬起手,一滴血落在她脸颊,清楚的看见了伤口旁的齿印。
“这伤……”她似乎想问些什么,祁觞淡淡的解释,“方才命悬一线,若不咬你,你又怎能因痛而醒?”
姝翎一懵,“王爷,你属黄鼠狼啊,咬得这么深,我的手也差不多残了。”她毫无顾虑的说完,手心开始渐渐发疼。
忽然,她的鬓发滑落下来,露出白皙额角,一块瓣状的暗红魔印清晰可见,不像是刻上去的,倒像是从肌肤里滋生出来的。
难道她头痛的剧烈,是因为这个魔印的出现?他很肯定,这个魔印不是好兆头,如果被岳千看见了,她便必死无疑了。想到这,他一恐慌,轻道,“别动。”然后,两指轻划她的额角,用障眼法掩盖而过,魔印便消失了。
“怎么了?”姝翎立即摸了摸额角。
“没事。方才你头疼的剧烈,概是让噬虫叮到了。”祁觞故意扯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噬虫是什么?”
“噬虫是一种恶虫,被它咬到的人,就会像你方才一样,痛不欲生。”说完,他心虚的望着她,心里很清楚,事实上根本没有这种虫,只是为了隐瞒魔印之事罢了。
“原来是这样。”她一纳闷,不愧是神府,啥都有,住了半年有余,自己的伤受了不少,真不知是福大命大,还是天灾人祸。
“主子!”听陆公子说她没事,清蒙便冲了进来,滔滔不绝的问着。
倒是赵喜鸢一直没出现,她恨不得姝翎有事,省的她费心。不过最显异常的,便是十古禄,依旧远远观望着姝翎,脑海回想起她若隐若现的魔印,便忐忑不安。
“师妹,你怎么了?”陆大毅瞧见了她的反常。
她回过神来,咬紧牙唇,“师兄……”她顿了几秒,她应该说吗?可万一只是她眼花看错呢?想到这,她欲言又止,“没,没事。”
陆大毅疑惑一盯,她肯定有事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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