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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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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稳的编钟声从走廊深处响起,震落了枝头团簇的几瓣金桂。

颜路手持一根细长的青铜敲杆,看着几位弟子解下编钟上包裹的丝织物。面前高大的黑漆钟架分三层,最上层是体型较小的钮钟,中下层是音色较低沉的甬钟,遍饰流畅精致的蟠虺纹,钟体刻有音色名称的错金铭文。鲁灭后,姬姓鲁王室所用的宫廷编钟由小圣贤庄保管,用于小圣贤庄的《乐经》教学。

“‘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乐’是六艺重要的一部分。‘礼乐’不可分割,为人君者,如有治太平之世的愿望,就必需通‘乐’。”

张良刚教授完剑道,闲来无事折了几枝金桂拿回去插瓶,正巧路过颜路教课的乐室。听到师兄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手中的金桂掉落了好几瓣也不心疼。

“编钟是‘乐’中等级最高的礼器,用于王室祭祀和宴会,天子规格的编钟象征天子稳重如山、耳纳百言,以礼治天下。”

有一个弟子怯怯地作揖问道:“二师公,那么,拥有天子制编钟就能算天子了吗?”

“并不是,‘乐’和编钟只是天子的附属品。”颜路微笑着望向窗边的张良。“只有道德高尚的仁人,才应该处于统治地位。”

“师兄对‘乐’还真是了解,良自愧不如。”

“子房太抬举我了。”颜路道。“颜氏本为齐鲁大宗,自幼家中长辈与鲁国旧贵族交往甚密,我会些许乐礼没什么大不了。”

张良笑着看向颜路,并没有说话。颜路整理完手边的竹简,两边青灰的散发微微拂动。

精心打磨的编磬投射着满地蔓延的血色,舞女脸上的□□浮在案上打翻的酒液上——他记忆里那场走调的乐舞,希望再也不要有。

有几瓣金桂落在张良的衣袖上,洁白的儒服沾染点点橘红,颜路信手拂去几片,却观察到张良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子房袖中有何物?”颜路微笑着侧头。

张良勾起嘴角,捧着金桂往旁边挪一小步,“良在藏书楼所借的一本周文《礼记》,师兄有空可来良居所共赏。”

“罢了。”颜路叹息道。“晚上离庄时小心点,庄外一定还布有隐密卫和罗网。”

“多谢师兄。”

待张良的背影完全隐没在回廊深处,颜路背手转身,疾步走在长廊曲折的地砖上,晚霞透过假山的缝隙照在他的侧脸,衬得他眼神雪亮。

颜路明白现在局势紧迫,师弟出庄暗中帮助反秦势力无疑是火上浇油,但是六剑奴中途离场,墨家那一边肯定遭遇些不测,有张良在也许会好一些。

行至大师兄屋舍门前,颜路闭眼调整思绪片刻,随即敲门入内。

“大师兄。”颜路上前一揖。

伏念的书案前堆满了竹简,颜路细看都是小篆字体,伏念把一卷竹简放置在一边,头也没抬就说道:“子房今晚又要出去了?”

颜路略惊讶地抬眸,“……是。”

“真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伏念道。“也是你平日惯出来的。”

“子房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论剑还没结束,六剑奴就提前离开,恐怕是帝国那边出了问题。他这时出去,不是惹人猜疑吗。”

“是……”

伏念看着一向为师弟开脱的颜路,对此也挺无奈,只能叹息道:“也不知道始皇帝陛下未来会对小圣贤庄做什么,帝王心难测啊。”

听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颜路略有些触动,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开口问道:“师兄,路有一个疑问——扶苏所托师兄之事到底为何事?”

“你应该知道的。”伏念合上书简。“扶苏为皇长子,早晚有一天会继承王位,现在他应该为未来的治国之道感到迷茫。扶苏心性仁厚,与儒家仁政思想暗合,但帝国长期推行苛政,所以——未来是用法家、道家,还是用儒家,是他现在最应该考虑的。”

“如扶苏所言,扶苏此次来庄对儒家来说是一个机会。”颜路双眼微沉。“只是路觉得这个机会不要也罢。”

“是的。”伏念道。“不过我感觉,扶苏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不是未来的治国之道——而是怎样才能顺利继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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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小圣贤庄已有值勤的弟子巡逻打更,身着夜行衣的张良小心地翻过高墙,又仔细避开巡夜的弟子,才轻轻打开宅院的门入内。

墨家和纵横的事情告一段落,所幸庖丁无事,李斯赵高暂时没有把柄对付小圣贤庄。张良交代完一些琐碎的事后就急急地赶回来,毕竟扶苏刚离庄,自己在那逗留太久终归于己不利。

院内有几株稀疏的青竹,长势并不好,是从张良颜路原来共居的院子里移植过来的。光阴飞逝,原来二人共居的宅院已经移交给年幼的新弟子,只有张良执拗地提议要移植几株竹子留作纪念。颜路笑着默认了。其实竹子并不适合移株,能存活到现在也属万幸了。

张良推房门的手一僵。想到颜路,不由得让他联想到十年前一个猜测,虽然这个猜测没有细想就很快被他否定掉了。

内奸。

盖聂平静地对他说出这个词。帝国的举动如此迅速,纵是墨家规划周密也难逃帝国魔爪,墨家甚至反秦势力内部定有奸细。

十年了,韩非那句话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嬴姓赵氏,毕竟与嬴政同宗,无缘无故更改姓氏实在可疑,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去怀疑师兄,即使师兄依旧自称为颜氏,编造一些并不存在的过去,张良都不愿怀疑他。

张良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屋内竹帘半卷,清辉洒在窗柩边的青釉瓷瓶上,反射着金桂上的水珠。忽然张良想到什么——临行前他并没有给金桂洒水。

张良警觉地环顾四周,只见一人稳坐在小桌边,待张良上前在月光下看清此人的模样,他才长吁一口气:

“师兄……真是吓煞良了。”因为张良手中的凌虚已经出鞘半寸。

颜路抬起眼帘,“子房回来的有些晚了。”

“是是,是子房的错。师兄为何不点灯?”张良放下凌虚,点上了烛台上的蜡烛。

颜路拿起桌上的杯盏,“我怕点烛太惹眼,现在小圣贤庄大多弟子都睡了。”他抿了一口茶。“墨家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丁掌柜已经救出。”张良在颜路对面坐下,颜路给他满上一盏茶。

“还好无事。”颜路思忖片刻。“之前我竟不知丁掌柜是墨家人士……”

“良之前也并未察觉。多年来丁掌柜只管小圣贤庄的膳食,也算不辞辛劳,虽然儒墨自古不相往来,但儒墨关系也不算太坏,容他丁掌柜在庄又何妨。”

颜路颇有深意看了张良一眼:“是真没有察觉,还是故意隐瞒?”

张良笑着一揖,“两者都有吧。”

“也罢。”颜路道。“你也清楚,你我自幼与丁掌柜相识,丁掌柜虽算不上我们的挚友,但也算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不能因为他是墨家而对他有偏见。”

“良知道。师兄心性善良,自然不会在意丁掌柜的墨家身份。”

“子房既然知道,为何不早点告知于我。”颜路满上茶水。“还要等事情发生了才通知我,小圣贤庄都断炊好几日,还是我出门联络其他店家。”

“师兄辛苦了。”张良笑着又是一揖。

颜路看着张良,“酉时大师兄找过我,大师兄已经知道你今夜离庄。”

张良微垂着眼帘,将手中的杯盏移至桌角,“大师兄为儒家操心太多,良暗中反秦太对不起他。”

“子房能明白这点,大师兄也不会怪罪。”颜路起身,提起身边一盏宫灯。“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早课,我先回去了。”

“师兄,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

张良敛衽离座,顺手接下颜路手中的妃色宫灯。

“不如——在良这里留宿吧。”

颜路看着张良手提着自己行夜路用的宫灯,丝毫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于是妥协般叹了口气。

“随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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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如钩,将军府中的池子倒映着上空破碎的明月,浮萍上的蟾蜍半瞌着眼,偶尔发出一阵烦闷的叫声,四周一片寂静之景。忽然,一个身轻如燕的黑影掠过池子,蟾蜍琥珀似的眼珠转动了几下,却只有一片树叶缓缓落在水面上,激起小片涟漪。

赵高把玩着手中的红蜘蛛,看着面前悄无声息入屋的细作屈膝跪下。

“大人。”

“让我猜猜。”赵高勾起嘴角。“你什么都没有查到吧。”

细作行礼的手一僵,“……是。”

“颜路为人谨慎低调,平常在儒家一定是饱读诗书、精于教学,没有其它特别之处,此人很难让人抓到把柄。”

“正如大人所言。属下搜查了一圈,颜路自入儒家以来一直安分守己,的确没有特别的地方。”

赵高冷厉的双眼盯着细作,“但是——你此次绝不会是空手而来。”

“是。”细作施礼。“属下的确打探到一些线索。”

赵高阴笑着挥手屏退侍卫,几个黑衣矫健的罗网护卫在帘外消失无踪,血色的轻纱帏帐都没有抖动半分。

“属下虽没有在小圣贤庄查到线索,但属下特地去齐鲁之地打听颜氏家族。颜氏自鲁国灭亡后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存的族人大多在田间务农或四处从商,很少有人再谈学问。”

“顶着鲁国旧贵族的头衔,学些没有用的周朝礼乐,现在是皇帝陛下统治天下,颜氏已经不会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大人所言极是。”细作再施礼。“但,属下得知——颜氏并没有族人被送进小圣贤庄。”

赵高拨弄蜘蛛的手在空中停滞,脸上的阴笑丝毫未改,他抬首,盯着面前细作的双眼:“此事当真?”

“当真。”细作在台下叩首。“属下亲自审问,动用了罗网特制的刑具,不会出错。”

赵高手拿着蜘蛛离座,暗色的袍裾扫过冰冷的地砖,细作的头紧紧贴着身下的地砖,汗液在光滑的砖石上慢慢晕开,没有赵高开口不敢起身。

“没有理由为何要隐姓埋名。”赵高抚摸着蜘蛛反光的外壳。“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属下不知,但是属下定会竭尽所能去查清楚。”

“你去吧。”红蜘蛛重新隐入赵高的袖口。“希望他不是你这种细作。”

夜色渐深,颜路睁开眼,时辰已近三更,但他并没有多大的睡意。

张良离颜路有一拳的距离,好歹现在也是儒家三师公,睡姿比年幼顽皮时更本分些。颜路抬手给张良拉上被子,后者微蹙了眉,翻了个身继续睡下去,把颜路那部分被子也带了去,颜路看着觉得好笑,忙扯过来一段被子。

他不敢入眠,不是因为怕又要面对噩梦,而是对无知未来的恐惧。

如果天下太平,他希望一生都在小圣贤庄执教,过着每日单调重复的生活,但过去总像阴影般缠绕于他,帝国的铁蹄也终会将一切美好踩碎。他曾思考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他想到母亲的死,韩非的死,以及那一场地狱般的大火。他会不明不白地惨死,还是被帝国锃亮的斩刀砍去头颅,他都不得而知。

恐怕到头来,一切美好的光景都是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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