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五十六章 不再隐瞒（1 / 1）
僻静的湖边，卡卡西和手下的暗部护送阿斯玛和阿翼来到这处。
“各位，谢谢你们送我们过来。”
“别客气，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发信号通知我们即可。先失陪了。”
待他们走后，阿斯玛和阿翼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兄弟俩并排坐着，肩膀靠在一起，他们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阿斯玛哥哥，我们很久都没有一起来这里了呢。”
“…呃…确实是…很久了。”
阿翼很清楚，阿斯玛并未完全从自责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现在，他只好转过身，又把身子往阿斯玛那边靠了靠。
阿斯玛见阿翼这番举动，凝视着他，又看见阿翼比数月前瘦小了许多的身体，悲痛又从胸中涌出。而在下一刻，他的双肩被阿翼轻轻按住。
见兄长愣住，阿翼趁势扑到阿斯玛的怀里。
“我知道这个动作肯定很没创意…”阿翼说，“因为从小时候起，我都这么做过多少回了。但我始终觉得，我们兄弟之间，能够这样子就够了。”
阿斯玛下意识地低下头，嗅了嗅阿翼身上的味道…药味，果然，一切都已经不同了。他们，怕已无法再回到从前了。
“阿翼…一直以来，你都是独自承担着一切…为何非得要这样…”阿斯玛的嘴角总算动了动，语气中充斥着悲凉。换做往日，阿翼若是做了不爱惜自己的行为，免不得要被阿斯玛教训几句。可面对如今的阿翼，阿斯玛又怎能将那样的话说出口。
“…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毕竟，阿斯玛哥哥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最想要守护的人啊。”
“！阿翼，难道你还是…”
“是的。”阿翼低下头，贴在阿斯玛的胸口，“我不想再瞒下去了，因为这样对阿斯玛哥哥不公平——我最爱阿斯玛哥哥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是将来，永远都是！”
这朴实无华的话，深深地叩击着阿斯玛的心。
阿斯玛的眼角湿润了。无言，也是因为无法言之。
“如今，我已经将自己的生命融入到阿斯玛哥哥的生命中——时时刻刻，我都能和阿斯玛哥哥在一起！这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阿斯玛明白阿翼的苦心，他不能再继续沉沦在在追悔莫及之中了。但是，真要做到这一点，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翼…我能一直这么抱着你吗？”阿斯玛努力平复了心境，说着：“至少，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想要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听到阿斯玛的这些话，阿翼总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嗯！”
当日，阿斯玛一直那样，用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拥抱着阿翼。没有杂念，也没有外人打扰，有的只有这份简单而纯粹的拥抱。
阿翼沉醉在着渴求已久的拥抱中——和幼年时的兄长对弟弟拥抱不同，从这以后的拥抱都包含他们相通的心灵。弟弟不再需要对自己的痴念担惊受怕、害怕兄长知悉真相后未知的恐怖；兄长也不会再停留在过去的懊悔之中，而是以纯粹的关爱保护着怀中人。
即使，他们从头到尾都是无法像那样走到一起的。
但至少，给他们点空间，让他们就这样相拥吧。
此刻，红去了神社。她在神社中默默地祈祷着，祈愿上天赐予奇迹，拯救那对兄弟。
她已不愿意去追究阿翼在阿斯玛和她之间到底意味着什么了，现在，她只希望阿翼若能活下去，仅此而已。
当夜，阿斯玛和阿翼回到家中。
“欢迎回来，阿斯玛，还有阿翼。”
“呃…我们回来了。”阿斯玛愣了下，他发现红没有像往常那样叫他“亲爱的”。
「红是不希望因为阿翼听到那样的称呼会让阿翼有心结吧——那么红她也…」阿斯玛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惊愕地望着红。
两人四目相对，就在片刻之后，双方都从对方眼神中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他们彼此都知晓阿翼对阿斯玛的感情，只是，害怕伤害到对方，一直都瞒着不说罢了。
“…阿斯玛哥哥，红姐姐，我们还站在门口做什么，一起进屋吧。”阿翼淡淡地说着，敏锐的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的他早已不在乎这些。
阿斯玛回过神来：“呃…嗯，都进去吧。”
三人进了屋，在享用了精心准备的晚饭之后，稍等夜色降临，他们便一起外出逛街。
街上店铺繁华依旧，灯光闪耀，商品琳琅满目。许久没有三人一起逛街，阿翼显得很兴奋。虽然他离开木叶只不过数月之久，但眼前之景色还是给了他一种阔别多年的感觉。
「怀念？…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的缘故吧。不过，能在最后这样经历快乐的时光，我还要强求什么呢…」阿翼这么想着，「但我也不能一直这么掉以轻心啊…『晓』…」
幸福总是那么短暂，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
阿斯玛担心阿翼的身体，劝道：“阿翼…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是啊，你们两个都不能累着，玩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嗯，那我们回去吧。”阿翼点头示意，但心中则另含深意。
回到家中，阿翼就地坐了下来。稍后，则神情严肃地说道：“阿斯玛哥哥，红姐姐，我觉得，有件事必须跟你们说清楚…”
阿翼的态度让阿斯玛和红疑惑中带有担忧，三人席地而坐，阿斯玛问道：“阿翼，是什么事？”
“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再向你们隐瞒任何事了，所以现在我必须把这件事告知你们。其实，我打算——”
于是，阿翼讲述起他近期准备实行的，他此生最后一个计划。
“不要！”阿斯玛突然出声，同时，又低下头，一手苦撑在地上，另一手握拳、汗水不绝地渗出。
“够了，阿翼…不要再这样…不要再牺牲自己了…”他的声音饱含哀痛。
“阿斯玛哥哥，那其实，并不算牺牲吧…我只是打算把我剩下的生命的价值尽可能最大化…”
“不！那样子不是牺牲又是什么？！就算只有一个月也好，我希望我们能够陪伴你身边，让你这段日子能够快乐幸福。至少，这是作为哥哥的我必须要做的事！”
「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此话阿斯玛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阿翼并不赞同、也不会接受这种说法。
“阿翼…”红按耐不住，也劝道，“你真的已经为了我们大家牺牲了太多了，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其他人吧，好吗？”
“谢谢，哥哥和姐姐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会坚持这么做的——因为我不仅是猿飞阿斯玛的弟弟，更是整个木叶村的猿飞翼啊！我必须，守护村子的「玉」！”
“！”阿斯玛惊愕的神情持续了数秒，后又被悲情与无奈掩盖：“「玉」…”
阿斯玛的思绪再度回到了那时——
自己被飞段和角都重伤，面临濒死。那一刻，阿翼却赶到了现场，以自身的生命力为代价施展转生术救活了他。但作为代价，阿翼却时日无多了…
而更重要的，是阿翼当时的宣言：“孩子们是木叶的「玉」，是所有忍者共同的「玉」。但是，每个人还有自己个人的「玉」：最珍视之人便是他的「玉」—— “阿斯玛哥哥，你就是我的玉！！”
在那时，阿翼早已将阿斯玛视为心中的唯一。
“所以，我才想要将自己剩余的生命最大化地为了村子而使用。这件事我能做到，而且，‘晓’的人，我也是最为了解的——他们恐怕这几日就会攻过来了，因为他们若是知晓了我的行踪，又明白‘我掌握了他们的大部分情报’的事实，就必然不会给我们木叶以调整和防范的时间。那么，为了将村子的损失降到最低，只需要牺牲我一个人即可——再说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时日了，即使牺牲，也算不了什…”
“不要…”阿斯玛仍然没有放弃说服，甚至还深深地低下头，还摆出了恳求的姿势：“算我求你，不要那样做！求你了！”无计可施的阿斯玛，竟重重地磕下了头！
阿斯玛的此举把阿翼和红都吓了一跳，许久，阿翼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托住阿斯玛的身体制止他。
“阿斯玛哥哥…你冷静一点！”此生从未见过兄长此般举动，阿翼的心动荡不已。
他不希望阿斯玛这样子，正如同阿斯玛不希望他那样做一样。
“真的，求你了…”即使被阿翼托住身体，阿斯玛还是死死地把头往下压，仍在哀求着。
一旁的红也赶忙过来制止，但也未能将事情平息。
过了许久，他们总算安静了下来。然而，他们的内心却未变得平静——
因为无法说服二人，阿翼只好暗中使用了写轮眼的幻术，让他们睡着了。
“对不起，阿斯玛哥哥、红姐姐…请原谅我最后一次任性.吧…”
阿翼静静地坐在熟睡的阿斯玛的身旁，抚摸着他胸口一直佩戴着的那枚玉坠，又带着坚定的信念将其紧紧抓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