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章 冰释（1 / 1）
“红老师，您好。”一天下午，猪鹿蝶一齐去阿斯玛的家中探望恩师。
“是你们啊，快进来坐。”难得三人一起过来，红赶紧热情地出门迎接。
“红老师，这是礼物…”井野首先将一捧鲜花递给了红，然后鹿丸和丁次也把礼物送了上来。
“哎，只是随便来坐坐送什么礼物啊，都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吧。”
等他们三人和红进到屋内，却没发现阿斯玛的身影。
“红老师，阿斯玛呢？”鹿丸首先发问了，语气一如既往的随便无拘谨。
“你们来得不巧，他刚出去散步了，大概去了半小时左右吧。”
“散步？阿斯玛老师那样子…没关系吗？”丁次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如果只是慢慢散步、走走停停的话，其实没有什么问题的。”说完，红给三人递上了新沏的茶，“先喝点茶，估计过会儿阿斯玛就会回来了。”
虽然红是这么想的，但某人却不知不觉走了很远了。
“唉…真糟糕…”脸上挂了不少汗珠的阿斯玛在路边的草丛中坐了下来，喘了口气。“不知不觉走太远了，这下子光是回去都得费好大劲了。”
“弄不好还得被红说教呢。”阿斯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又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个烟袋，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吸了几口。
这不是真正的烟，是纲手特意为他准备的。在知道阿斯玛为了怀有身孕的爱人而戒烟之后，又顾及到阿斯玛的身体，纲手特意命人准备了这种特制的“烟”，材料中包含了不少有益于健康的草药。吸两口，不仅对身体颇有好处，那淡淡的香气，也能缓解阿斯玛的烟瘾。
稍事休息，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阿斯玛的耳边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
“阿斯玛？是阿斯玛吗？你怎么过来了。”
“啊？原来是父亲大人啊。”阿斯玛认出了来人，转过身向三代火影打招呼。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居然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三代火影顿时露出心疼的表情，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走了过去，给阿斯玛擦了擦汗。
“抱歉，散步的时候不知不觉就…”
“原来不是特意要去我家的啊…”三代火影的语气有些失落。
“哎？”阿斯玛这才刚刚明白，他这次散步的路线正好是去三代火影家的方向。
“罢了，看你这个样子，非得让你先好好先休息一场不可。”三代火影说完，吹了声口哨，附近负责护卫的几名暗部立即现了身。
“你们，把阿斯玛背到我家去，动作轻点慢点、切记别伤着他。我也一同去吧。对了，还要给红传个口信，就说阿斯玛待会儿去我家，可能会晚点回去。”
“是！”
“哎？等一下，再怎么说背着也…”
不顾阿斯玛的抗议，暗部背着阿斯玛，同三代一起回去了。
“欢迎回来，老爷。啊，少爷也在，真是少见啊。”家中的女仆在门口迎接。
“呃…”听见“少爷”这个称呼，阿斯玛还真的相当不习惯，毕竟他自从成为忍者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很少回到父亲家里。
“儿子，进来吧。”三代火影脱下了风衣，然后亲自过来扶阿斯玛进屋。
女仆很伶俐，早早就准备好了茶和毛巾。她递上茶，又拿起毛巾准备给少爷擦擦汗，却被老爷给夺了过去、亲自给他儿子擦拭起来。
女仆一下子愣了神。她也算是这个家里的老人物了，少爷和老爷的紧张关系她可是心知肚明的，但这次老爷居然亲自照顾儿子，还这么无微不至，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被父亲这么精心伺候，阿斯玛早就涨红了脸。“那个…父亲…这样子…未免也太…”
“这有什么。反正，你现在才是需要照顾的人，我也闲着没事。做父亲的偶尔照顾下儿子，这都不行吗？”
“不是…我是说…”阿斯玛瞟了一眼女仆，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
“…”三代火影这才明白了儿子的想法，他侧过脸向女仆示意。
女仆心领神会，马上退了出去，又轻轻关上了房门。
没有了外人在场，阿斯玛总算松了口气。
三代火影给阿斯玛擦完了汗，把毛巾放在一边。父子俩并排坐着，面对着家中的庭院。
气氛甚是宁静。
“儿子啊…”
“父亲…”
“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你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发的很重，那个时候，就是我亲自照顾你的。”说着，三代火影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的一只手臂搭在了阿斯玛的身上。
“啊？还有这种事…吗？”阿斯玛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四处乱望。多年没回到这个家，家里的陈设很多都不一样了。
突然，阿斯玛的目光停在了一个老旧的相框中。
阿斯玛站起来，走向了那个相框，双手扶住相框拿起来，凝视着相框里发黄的照片。
眼睛跟着阿斯玛的动作，三代火影也站了起来。
阿斯玛知道的，这是他们一家人唯一的全家合影；他也知道，自从大哥牺牲后，父亲就把这个相框锁在了柜子里；他更知道，自从那时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父亲从那时起变得冷漠，无时不刻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即使是对待自己，也只当做是一个下属忍者，全然没有父子应有的感觉。
有人曾经向年少的自己解释说，父爱往往都是这样，很难读懂，但父亲总归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希望子女能够成长、能够独挑大梁，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算是那样，为何明明是私底下、甚至在家里，都还是摆着那一副冷漠的脸——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那样。我从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父爱…”
阿斯玛没有意识到，尚流连在回忆之中的他，不慎将这几句话说出了口——直到听见父亲后退几步的脚步声为止。
阿斯玛猛地侧过脸望着父亲，惊愕。
“父亲？”
滴答、滴答，父亲流泪了。
父亲竟然流泪了。从出生到现在，阿斯玛如今也即将身为人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流泪——就连母亲过世时，刚强的父亲都未曾示弱过，如今，他居然流泪了。
“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父亲带着哭腔的连声道歉，阿斯玛急忙过去扶住父亲。
“别这样！父亲…别这样了，这不是您的错！”
可三代还是不停地道歉着，泪水也不见停息。没有办法，阿斯玛只好将父亲紧紧地抱住，父子相拥。
是三代无情？不，他始终爱着自己的儿子，只是，长子的早逝让他忘记了该如何表达这份爱。他变得害怕失去，越是爱得深、失去的时候就越痛苦。万一幼子也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如何经受得起那种打击？于是，他把自己的真意藏了起来，一直藏了这么多年。
是儿子不解？不，即使最初因为年幼不谙世事，但如今已三十而立的他，又怎么会一直不明白父亲的真意？他只是性子倔强、不肯示弱，只愿父亲向他低头妥协。
如今父亲总算向他低头了，阿斯玛，难道还能无动于衷吗？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明明知道爸一直都爱着我，可我性子倔，从来不肯让步，所以才…所以才…”
“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有错在先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三代突然意识到什么，“儿子…你刚才叫我…？”
“爸…”不再是带有距离感的“父亲”，更不是只应存在于公务上的“三代大人”，而是充满真心实意的“爸”！
“爸…已经够了，我们是父子，用得着这么道歉吗？”
父子相拥而泣，总算，阻碍真意传达的壁垒被打破了。
“儿子！”
“爸！”
两人抱得更紧了。这么多年了，堆积的情感如同洪水一般淹没了他们的身心。他们如今不需要其他，只需要这么拥抱着，就够了。
……
“红，我回来了。”
阿斯玛回到家中，大声向屋内打着招呼。
红打开门迎接：“欢迎回来…啊？！三代大人您也亲自过来了，快请坐。”
三个人一起进屋后，阿斯玛亲自扶父亲坐下：“快坐下吧，爸。”
“嗯。你们也快坐下吧，一个身体不好，另一个还是双身子，可不能累着。”
“是…”阿斯玛和红一同答道，互相望了望，幸福地笑了。
“真不巧呢，阿斯玛。猪鹿蝶不久前还来探望过，只是阿斯玛你去三代大人家里一时回不来，他们又有任务不能呆太久，于是就这么错过了…”
“是吗…”阿斯玛说，“毕竟他们几个也比较忙，以后还是我们有空时主动过去见见他们吧。”
三代喝了口茶：“嗯，时不时这样互相串串门也好。另外，红啊，还有一事…”
“啊，您说。”
“以后，在这种私人场合，就别叫我‘三代大人’了…明明你们都已经结婚了...呃，话说回来，刚才阿斯玛是怎么叫我的来着。”
“啊…是…我明白了…爸。”这声“爸”，还真有些羞涩。
是夜，隔阂已消的两代人，寻到了阔别的天伦之乐。
而在村外的另一个角落里，阿翼还未曾真正摆脱苦恼。
“嗯…嗯…啊…阿斯玛…哥哥…慢点…”阿翼沉醉在梦中，享受着这在梦中才能获取的仅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