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心累(1 / 1)
随着施欣雅话音而落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啊,你敢打我……”
施欣雅没想到寒瑟会出手招呼她巴掌,气冲冲的扬起手掌就要还回去。结果再次轻易的被寒瑟架住了手腕,她用力的想要挣脱寒瑟的钳制,却无法撼动她半分。
寒瑟眼里的冷意像千年的寒冰般,直视着施欣雅,一字一顿道:“收起你虚伪的面具,你不是也想千方百计的挤进豪门吗?别以为我是什么单纯的小白兔,由着你羞辱不会还手。我进不进肖家,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寒瑟说完,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施欣雅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向地上倒去,寒瑟懒得再跟她纠缠,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听听,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女人,真是个疯子。”
肖伯涛的刚说完,病房的门猛然间就被推开。他的话,寒瑟字字入耳。
她朝肖伯涛微微一笑,眼里不带一点情绪:“有其父必有其子,肖伯母说我要是愿意跟那个女人一样,甘心做见不得光的三儿,她也不拦着。可怎么办呢?我没她那么大度,愿意与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你们父子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寒瑟扫了眼在一旁眉峰紧蹙的肖朗策,转身就要离开。下一秒钟,手腕一紧,她整个人不得不再次回身。
这对父子,连紧锁的眉头都如此相似。
肖伯涛被寒瑟的话彻底激怒了,他自持自己涵养很好,也架不住一个小辈对他说三道四。
他猛地抬起手,就要给寒瑟一巴掌。这次,还没等寒瑟阻拦,一只手最先架住了肖伯涛的手腕。
肖朗策眉头紧锁,眼睛近乎阴历:“别动我的女人。”
父子反目,不是寒瑟的本意,可这个肖伯涛,她还真没有半点想要再讨好的意味。
趁着肖朗策注意力在他父亲的空隙,寒瑟甩开了他的桎梏,顷刻间就逃离了这里。
背影决绝,没有半分的留恋。
肖朗策只觉得手一滑,这个女人就逃出了他的掌控。
他本能的想要追出去,耳边却传来了肖伯涛咬牙切齿的警告:“你要是敢追她,我随时可以收回董事长的职位。”
对于他的威胁,肖朗策只觉得可笑,这个冰冷的家庭,这个他最熟悉又最陌生的父亲,只会拿这些来威胁他。
他将目光对上自己的父亲,眼里透着不屑:“都拿去给你最亲的儿子好了,我本来不需要你的施舍。”
肖朗策急着想要追上寒瑟,刚迈出一步,蓦地又停下脚步,回眸带着挑衅的意味,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对了,就算你想给,他也没有继承的资格。另外,你的施舍,人家未必会放在心上。”
他成功的看到了肖伯涛怒目的表情,不想再在这里停留半秒钟,朝着寒瑟远去的背影追去。
肖伯涛的脸色惨白,眼睁睁的看着肖朗策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内心深处仅剩的那一点点的不安感渐渐放大。
当年,他忤逆父亲,执意要跟袁维结婚,让袁维失去了一个孩子。他将一切归结为年少轻狂,在海蓝董事长和袁维中间,他最终选择了前者。女人如衣服,只有身处高位,才能拥有一切,他以为,他这个冷血的儿子,会跟他做同样的选择。
陈年往事,再度被撕开,此时的肖伯涛,脑海中再度响起袁维拿撕心裂肺的声音:“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我恨你,我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报应,都是报应!肖伯涛胸口一闷,还来不及呼救,就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
寒瑟冲出医院,只想一个人静静。无奈她的脚步再快,也快不过肖朗策的紧追不舍。
刚出医院门口,她的手腕再次被人拽住。想都不用想是谁,寒瑟恼怒的回身,直接给了肖朗策一巴掌。
红肿的右脸,再次被打,这一巴掌,打的肖朗策开裂的嘴角更是直接见了血。
“放开。”
寒瑟的脑海不断闪现着“订婚”这两个字。那本以为是庸人自扰的梦境,终将要成为现实,她现在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
肖朗策顾不得嘴角的疼痛,道:“你听我解释。”
“放手!”
“我不会跟她订婚,我发誓。”
“我让你放手!”
寒瑟抬手,又要给他一巴掌,这次,扬起的手掌还未来得及碰到他分毫,她整个人就蓦地一空,被肖朗策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上。
“这辈子,你休想让我放手。”
挣扎的女人,眉心紧锁的男人,周围人的目光渐渐向他们聚拢,感叹又是一对闹别扭的恋人。
所有的挣扎,在这个男人这里,无济于事。寒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丢进了副驾驶室里,准备在他绕进驾驶室时推门逃离,结果还没等她的如意算盘实施,双手就被这个男人的大手桎梏。
肖朗策将领带猛地一拽,转眼间就将她的双手绑在了顶棚扶手上。
“肖朗策,你给我解开!”
肖朗策不语,直接选择了无视。
挣脱不掉他的束缚,寒瑟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眼里是近乎疯狂的男人绕道驾驶室,按了控制键,彻底将她锁在了这辆车里。
阴厉的男人,眼眸里透着复杂的情绪,他靠近寒瑟,将她的双手解放。
寒瑟无处发泄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逼近的男人,是她这一生的依靠,她不允许他骗自己,哪怕是他身不由己。
她狠狠的盯着肖朗策,这副桀骜隽秀的五官,是她沉沦的开始。寒瑟想都没想,照着他修长的手指就是一口,不是说她是疯子吗,那她就变一次疯子。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平都单枪匹马的生活,谁都当她是左牧非的人,一个倚着男人向上爬却始终爬不进豪门的女人。
寒瑟以为,她这辈子结婚的几率很小,就算是结婚,也不过是有个依靠,绝不会是因为爱而结婚。
她的心早就麻木了,她的冷漠,自以为是坚不可摧的,谁知道,一个肖朗策,彻底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个结婚狂?一个期盼和这个男人结婚生子的疯子。
肖朗策的眉头紧皱,任由她肆无忌惮的咬着,这个将一切都隐藏在眼底的女人,是因为他,才融化了多年的冷漠。是他自己处事不恰当,才引起了她的伤痛。
寒瑟终是松了口。她的凉薄,注定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肖朗策而心软。
“送我回家。”
她累了,此时的寒瑟,只想躲在被窝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爱情这杯美酒,弄不好就会变成毒酒,她以为她不会成为为爱疯狂的蠢女人,不过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
她相信肖朗策对她的爱,可她仅有的也只是他的爱而已。密闭的车厢内,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特有气息,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晦暗。
头痛的快要炸开了,寒瑟闭目养神,将一切隔绝。
对上这个女人假寐却依然紧锁的眉头,肖朗策终是忍住了想要触碰她的想法。他的解释,在此刻只能是苍白无力。
本想着过两天,用那张红灿灿的结婚证作为她的生日礼物。可如今,就算他真的送了,也只能算作是将功补过。
肖朗策忽然有些羡慕肖忆,至少,他的爱情,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越不想伤害最亲的人,可偏偏,他伤最深的,恰恰是最亲的人。
车窗外,乌云渐密,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不大,也足够烦人。
肖朗策发动车子,随即没入雨中,一路沉默,密闭的车窗内,只能听到雨刷单调的声音。
一路上,小雨没有打算停的意思,雨丝不大,将整个黑夜染上了些许迷蒙的色彩。
车最终停在了肖朗策家的车库里,这个紧闭双眼的女人,在车停的那一瞬间,停止了假寐。
抬眸间,熟悉的车库,并非是她的目的地。寒瑟本就紧锁的眉头更皱,她不悦的看向肖朗策,却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肖朗策今天对肖伯涛的话,寒瑟没有听到全部,也听了个大概。他这个出了名的孝子,用这样的语气顶撞自己的父亲,她算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我想回我自己的家。”
沉默了许久,寒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疲惫不堪。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寒瑟低头,声音如蚊子般细:“我们或许都应该静一静。”
并不是所有相爱的人,最终都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肩膀猛然间吃痛,这个男人,用蛮力迫使她抬头直视着自己。
暧昧的距离,在这个尴尬的瞬间,总显得不伦不类。
寒瑟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眸光碎了一地的男人,红肿的右脸,嘴角开裂,惨不忍睹。是她下手太狠还是他咎由自取,寒瑟现在也不想再想。
她犹豫着,再次重复道:“或许我们都该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