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危机袭来(1 / 1)
谁让你把锁换的?阳静秀坐在沙发上,尽管知道自己这亲侄儿是为自己好,还特地安排自己和坛伟去温州旅游,可是无论是何人,自己早已经给过警告,这家里的东西,是不能随便碰的,更别说是把锁都换了。
姑妈,我,我是想让你重新振作起来啊。你,你总是沉浸在聘东离开的伤痛里,我看着心疼啊。赵冲文坐立不安,自己好歹还是姑妈的亲侄儿,姑妈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自己怎么了吧。武聘东生前对自己百般刁难,如今,姑妈整日伤心垂泪,还总是误认为自己是武聘东,而这份爱,他是再感受不到,这,便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见姑妈面无表情,赵冲文心里颤了颤,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姑父武坛伟。
武坛伟摆摆手,示意让赵冲文离开。
赵冲文识趣地先行离开。目光里却有着阴冷的笑,他又环顾了一眼四周,这个家,这个家所有的东西,总有一天,全部都是自己的。
只剩下自己和丈夫,阳静秀的泪终于止不住落下来。聘东,你不要妈就算了,怎么乔月也不要了。她每天冬天还是会过来,还是在静静地等你。等你回来呢。对了,乔月。阳静秀赶紧掏出手机充上电开机,好些未接来电,一看全是前两天乔月打来的。这孩子,又没能进得来。如今,该是担心得不得了吧。
武坛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安慰伤心欲绝的妻子,只好轻轻拍着阳静秀的背,可是乔月前几天还打来电话说是快登机过来杭州了呢。这锁在前两天又被冲文换了,乔月在这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她能住哪呢。
静秀,先打个电话给乔月,这孩子指不定还在杭州呢。她也没个熟人朋友的。
阳静秀点点头,赶紧回拨电话回去。
乔月拿起手机,阿姨!该不是烧糊涂了吧,又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阿姨啊,乔月心底升起一阵阵欢喜,赶紧按下接听键,却声音嘶哑,阿姨,是你吗?
阳静秀心疼地听着电话那边乔月不停的咳嗽,你生病了怎么不去看医生啊,现在人在哪啊。
我,我还在杭州。阿姨,你们,你们怎么样了?乔月的泪落下来,尽力掩盖住自己的不适,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对不起,阿姨让你担心了。你在哪,我去接你啊。
嗯嗯。乔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挣扎着起来。挂掉电话,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找了一圈,没看见李晓南,只好拨通了他的电话,打算告诉他自己联系上阿姨了,先走了,还得谢谢他这几天的照顾。没想到电话却放在客厅,他没带手机出去了。
乔月看了看时间,李晓南还没有回来,阿姨他们估计快到了吧。发了个短信给李晓南,乔月先行离开了。
李晓南回到家中,却发现少了乔月的踪影。再看了下,行李也都不在了。赶紧拿起手机准备联系她,却看见两个小时前,她给自己发的短信。她走了。失落顿时弥漫上心头,尽管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也联系上她要找的人了,可是他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给乔月打了电话。再次确认她没事,李晓南不安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些。
未过来杭州时,乔月就已因淋雨生病感冒了好一段时间,没想刚好,过来杭州又被郑东他们撞水里去,这样一病就是半个月了。本还想着过来杭州了好好照顾叔叔阿姨,没有想到,自己反倒尽是拖累叔叔阿姨照顾自己。乔月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待身体终于好起来,大清早的,她就起来了。还专门熬好了玉米粥。又出去买了许多叔叔阿姨喜欢吃的菜,刚回来,看见他们也起来了。
阳静秀忍不住轻轻责怪,乔月,你自己身体刚好,怎么还去买菜。一会我和你叔叔去就可以了。
武坛伟也走过来,是啊,你这刚好的身子,可再经不起折腾啊。这孩子,多乖巧啊,这要是自己的孩子那得多好啊。武坛伟心里不禁一阵阵感叹。怪不得聘东生前那么爱她,她的善良,她的知恩,无时无刻不让自己感动着。
叔叔,阿姨,我真没事了。乔月转一圈,你看,我现在啊,能吃能喝呢。
阳静秀也笑了,聘东离开这些年,也幸亏这孩子每年总过来看看自己。看见她,仿佛看见了聘东还在时,他俩一起嬉闹的场景。忍不住就悲伤起来,聘东如果还在,那该多好啊。
乔月脸上的笑慢慢褪去。眼里却涌上泪,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乔月想挤出笑容安慰阿姨,可是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坛伟看着乔月,心底也满是心疼,聘东如果还在,她怕是比自己更加开心。只能轻轻拥着阳静秀,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个了。都把孩子弄哭了。
阳静秀赶紧把泪擦去,又拥着乔月一起坐到饭桌,都怪阿姨不好。都怪阿姨不好。
没有的事。阿姨最好。乔月紧紧抱住阳静秀,阿姨,聘东走了,还有我,有事你要跟我说。再别让我找不着你。想起前些天过来杭州,自己到了门口,却被拒门外,他们也联系不上,那种揪心的痛,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所以乔月希望,这种感觉再也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阳静秀猛点头,其实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乔月潺弱的肩膀能给自己这么多的温暖和安慰。记得初见乔月时,她就像冬日温暖的太阳,那笑容能把寒冷都驱了大半。而且她还特别爱穿白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不但干净整洁,还特别清新。如今,因为聘东的离去,她连笑,都是带着伤。尽管这样,她还不忘每年过来看自己,强颜欢笑地振作,鼓励自己,照顾自己。这让自己如何能不感动,不心疼这孩子。
又下雪了。乔月来到窗前,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大地,乔月陷入了沉思。三年了,聘东,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知不知道,在你家的院子里,我种了许多许多绿萝,多得都放不下了。它们有热烈生长的枝条,有青脆欲滴的叶子,还有充满生命力的强劲根须。就是不开花。从来不肯开花。我天天盼着它开花,因为你说过,绿萝花开,你就会回来了。可是我很努力了,它们就是不开花。
雪慢慢停了,乔月忍不住想出去走走。尽管叔叔阿姨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体,早上出门去学校还一再叮嘱让自己别到外面乱走,可是她就是想再走走以前聘东陪自己走过的路。哪怕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穿好外套,系了围巾,乔月在雪地里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一个人又走到了孤山山脚下。那些腊梅开了。还是像从前那样,傲立在枝头。衬着白雪,它简单的颜色装点着这漫天雪白,有种惊艳的美。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今天人特别少。乔月深深呼吸一口气,聘东,你有在看吗?我又在你美丽的家乡了。泪却是扑簌簌地往下掉。
而在不远处,李晓南也是一个人静静地站着。目光不曾离开过乔月,她还是一个人。这些天,自己一直守在武聘东家附近。半个月的时间了,没有再看见过乔月的踪影。联系了乔星,说是又生病了,一直养着。今天终于见着了她。看着她痴痴地站在腊梅底下,泪不住地流,他知道,她肯定又在想念武聘东了。只是自己竟是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能去陪伴她。除了这样远远看着她,自己又还能做什么呢?
听到门铃,乔月来不及把围裙拿下,赶紧去开门。看见叔叔阿姨时,她笑了,我做了好多菜。
赵冲文跟着武坛伟进来,待看见乔月,愣了一下,这个女孩是?怎么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好精致的女子!赵冲文向乔月走近两步,不速之客,不介意吧?
乔月愣了,他是?
阳静秀回过头,还忘了给你介绍了,他是聘东的表哥,赵冲文。我的亲侄儿。
赵?
哦,因为他是随他母亲姓,见乔月一脸疑惑,阳静秀赶紧解释道。又转身看看赵冲文,她是聘东的姐姐乔月。
乔月礼貌地点点头,望向武坛伟,叔叔,你们先坐会,就剩最后一道菜了。
赵冲文怔了怔,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聘东说过他还有个姐姐?
把手上的东西挂好,阳静秀顿了顿,许多人他都没有跟你说过。
是。赵冲文不敢再问。每次只要一提及武聘东那臭小子,姑姑就翻脸。只是这个乔月,到底是何来头,看来自己得好好调查调查了。因为一个跟姑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姑姑竟如此放在心头,这样的女子肯定不简单。那,我去帮她忙吧。
不用,阳静秀出声制止,她喜欢安静,你就在这里坐着就行。
赵冲文脸上的笑容僵住,阳静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但很快,他又换上笑容,姑姑,那我给你捏捏肩膀吧,我可是有专门去学的。
你也累了一天了,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别总想着伺候我,有时间了多回去看看你爸,我还有乔月。你爸就只有你,知道不?
是。好一会,赵冲文点点头。无能之辈,着实不配当他的父亲。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改姓,随着母亲姓氏的缘故。当年父母离异,母亲一直就想带着自己走,他还偏偏不肯,让自己平白无故地跟着吃苦。若不是他拖累自己,现在自己又何须再看别人脸色生存。赵冲文眼里生出怨恨,阳世全,你跟你妹妹阳静秀就是一样的嘴脸!让人恶心!
乔月刚好端菜出来,无意中看见赵冲文目露凶光的眼神,手一抖,菜差点从手上掉下去。武坛伟赶紧迎上去,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都叫了你,要好好休息的。听见动静。阳静秀也赶紧走过来,眼里尽是紧张和关心,一把抓过乔月的手,有没有伤着哪儿啊?
乔月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一时没注意看,菜都差点洒地上了,对不起,阿姨。
这说的什么话。你没事就行。
赵冲文冷眼看着,哼,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若不是对你们有利用价值,你们会这样子紧张在乎?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但他还是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愤恨,我帮你看看。别烫着了。因为这个女孩,很能激起自己保护的欲望。罢了,要对付的也不是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待摸清她底细再决定也不迟。
看见赵冲文伸过来的手,乔月本能地躲开,身体竟止不住颤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害怕,她抬起头,冷静地开口,谢谢了,真没事。我们吃饭吧。
赵冲文一下子抓空,止不住倒吸一口气,因为她的目光,实在是太冷。吃完饭离开武聘东的家,赵冲文即刻派人调查乔月的背景,待拿到乔月的资料,他不禁冷笑,不就是仗着武聘东生前对你的爱,才这么高傲嚣张么,待这里的一切都成为自己的时候,你乔月,我还真想看看你还怎么自命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