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深夜迎客(1 / 1)
四姑娘两眼一花,有轻微地头晕。
“兰妹,你没事罢?”乌追及时扶住她。
四姑娘摇了摇头,愧疚道:“追哥哥,对不起。今晚上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早一步离开了。师父……师父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那……那景王爷见到没有?”
她的目光闪烁不定,很显然的回避。
言笑困惑,桃花眼眯了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言笑道,“紫蜻蜓,虽然你这个女人一向冷酷无情,可看你把心事憋在心里,我也有点于心不忍。你大概不晓得,我这个人吧,最不喜欢看女人哭哭啼……”
蹄字未落,四姑娘凶恶的眼神已经瞪住了言笑。
言笑薄唇一俏,扭转了头。
“追哥哥,我难受得紧。就先回去了。”四姑娘拎着长鞭飞上房顶,转了另一条路道郁郁离去。
耳边微风一扫,楼台隐柔声问:“她怎么了,那么不高兴?”
言笑晃了晃手,不以为然:“还能怎么,不高兴了呗!”说完之后又总结了句话,“女人吧,就是麻烦!”
乌追回瞪着他:“谁让你说浑话的。阿笑,既然你自己都说女人麻烦,那为什么每次还都要去惹。”
言笑哑然。
四人回了铉铁城中,在后院厢房里暂避一会儿。
一个提着钢刀满面虬须的男人急急地赶了过来。
额头绷紧的纹路明显说明了此人的愤怒。但见他大脚一踹,便于黑灯瞎火的夜晚见到了屋中侃侃而谈的三人。
楼台隐听觉最为敏锐,开口数他最快。
“是谁?”
屋外那个大汉走进去:“你他娘的,是你爷爷!”
面上毛须。可看上去倒是个实诚的人。
乌追骇然一笑:“阁下深夜踹门,不知是有为何事?”
这大汉双目往乌追身上一递,啐了口唾沫道:“他奶奶的,连滃大头都不认识。”钢刀哐地落在三人的桌上,震地桌上白玉酒杯碎了一地,当然茶水也溅在了言笑的裤腿上。
这样无礼的冒犯,言笑岂能原谅?
当下兜着桌上剩下几个完好无损的杯子,一扫一挥,直泼向了面前怒目相瞪的大汉。
大汉面色已经发白。
“咯,丑八怪,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言笑挥着扇子,很是古怪地乐了乐,“哪,你可别叫屈。要不是你先弄湿了我的衣服,我断不会泼你。所以,这就叫做……以牙还牙!”
“你……”大汉欲言又止,钢刀一收,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大骂道:“少他娘的废话。我滃大头若不能宰了你们为练城主解忧。我就不叫滃大头。”
该人张口便是练城主,叫得如此亲近,莫非是练青的什么心腹弟子?乌追一想,便站立而起,拱手敬道:“我三人同阁下素未谋面。为何带刀深夜相扰?”
那大汉虽长地鲁莽粗俗,可性情却真,微微仰头,低声道:“我大哥虽然长得矮,但是心性脾气都相当不错。同他结交二十年来,我对他的事情了解地一清二楚。”顿了顿,抹了泪道,“那女人貌美如花,自遇见她就没少伤心。而且他为人处事格外真诚,全不似伍清风般虚伪!”
乌追反问道:“我师叔是什么样的人,你又如何知道?”这大汉突然哈哈大大笑,手握钢刀,眼神犀利如鸷鹰,“有些东西,说什么也没用。”身形一转,望着乌追道,“你就是风霜城的新任掌门乌追?”
乌追道:“是。不过……这同阁下又有什么关系?”
那大汉一凛,快意回答:“乌掌门要杀的人是我大哥。”
坐定的三人茫然若失。
言笑思忖,来时那小萝卜也没见着有什么亲戚啊,这会儿突然窜出个大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刚想到这里,突听得窗外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喂,你真的是……练小萝卜的大哥?”
那大汉一怒:“怎么,我看着不像?”
“那也不是。”言笑拿扇子掂量了掂量,“就是你……这么……这么的高大,而练小萝卜那么那么的小。他……会是你大哥?”
大汉道:“大哥少时练功走火入魔,才变成了这生侏儒模样。你几人不知因果,又岂能以貌取笑?”
言笑咧嘴一笑:“既然你是他大哥,就更不该无礼待我了。”
“为什么?”滃老大显然被言笑糊弄地一阵一阵的。
言笑捏了捏嗓子,准备说话了。
楼台隐微微笑着。
乌追眉毛弯了弯,又忍不住咳了咳。
明摆着也是要开始说教了,乌追开始头疼。
“哪,练小萝卜现在是我‘大哥’。你没看见么,这里吃的用的全都是他亲自送给我们的。所以,你这样胡闹一定会惹你大哥生气的。哎!真是天真的孩子呢?”
言笑听着窗外的动静,漫不惊心地笑了笑,“咯,肯定是练小萝卜来了。”
果然,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拨出一个小矮人。
恰是练青。
见着滃老大,三人都纷纷以为练青会大斥此人行为鲁莽。哪知练青一直走到滃老大面前,都是喜笑颜开。
“老弟,你可来了。”练青踮脚都只抱住了滃老大的大腿。
言笑掩扇噗嗤一乐。
乌追回瞪了他一眼。楼台隐却仍然是笑着的。
“老弟,他是我请来的客人,是来还老哥清白的。”
滃老大蹲下同练青四目相对。
他似乎想要开口,然而练青手抚上滃老大的背,语重心长地抢白道:“老弟,我知道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你关心我,害怕我受恶人冤枉。可是……大哥总不能让你保护一辈子。而且……”停了停,背身望着窗户,“而且做久了笼中鸟也会想要出去看看的?何况大哥更希望自己可以清清白白,不陷于淤泥之中。这点,你能明白么?”
滃老大读懂练青的心思,便垂首不说话了。
“这兄弟俩的情意当真是好。”言笑心想,“能够和一个如此实诚的人称兄道弟,想来这练青也不是爱耍心计的家伙。那么……”想着感觉左肩一痛,扭转头却瞧见楼台隐搭在自己肩上。
“是不是被这情景糊弄住了。言弟,要知道,江湖险恶,没准儿此人是自导自演为自己脱困呢?”楼台隐小声分析。
言笑呶了呶嘴,有些怀疑:“小楼楼,不会吧!谁会找个傻子来演戏。你呀,想多了。”因着言笑嚷地很大声,所以一屋子的人都听见了。
滃老大把脸转向他,乌追也似笑非笑地望着。
“呵呵,我说兔子呢,兔子呢!”言笑咧嘴道,“老兄,别激动别激动。快坐下,快坐下!”
几人坐定,互相认识了一下。
原来滃老大居北城,那里季节变化差大。来铉铁城还着了身裘袍。
这一次,怕是从江湖上听到了铉铁城中的一些风吹草动,误以为自己的小小大哥会被人欺负,连夜带着自己的一帮兄弟下了山。
大晚上才赶到城中。
听说后院厢房中有三个贵客,所以才气势汹汹地前来撒泼。于是又有了这大张旗鼓上演的一幕“认亲”。
误会解开,几人说话也不似刚才那般凶恶尴尬。
“大哥,你这事打算怎么办?”滃老大亟不可待地问,“要老弟做什么,你随便说。”
练青握住滃老大的手,感动之余却也是摇头:“其实,这又不是甚么大事?本来你事情就多,何苦跑到这里来?”
“你都这样了,我要是还不来?还能是你兄弟吗?无论如何,这一次定要让老弟帮你!”
“这……”练青吞吞吐吐想要拒绝,眼睛却望向了乌追。
言笑笑道:“来了就来了呗。我们几个人又不多。兴许还是个帮手呢。”
“就是啊,大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嘛!”
滃老大回头对着言笑感激地拱了拱手。
伍清风究竟是死是活,这是一个谜?
不过三人相信,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背后,他们总有机会纠出那个翻云覆雨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