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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蚀骨殇(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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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永远都不曾停止,一件接着一件,令人错愕的同时,也令人震惊。

就在安墨接受调查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等着看他结局的时候,善家再一次被风暴卷入了顶端。

缘由便是——安家亏空T省的教育和医疗费用,尽数“孝敬”了善家!

一份千亿的资产项目文件列表,赫然呈现在了众人眼前,打的人措手不及。

这是温显和善琏做的交易记录,掐头去尾,矛头直指的便是善家。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亏空的数值会如此之大,继善家旁系毒品源地被爆,被监察之后,善琏,这个善家嫡系,竟然私自收受了这么大一笔钱财。

善家立马做出反击,立即将善琏除家族之名,之后,一系列声明,善琏此事,于他们无关。

即使是壮士断腕,善家也已经元气大伤,更别提一直虎视眈眈的旬家在旁。

而善琏此刻早已是街头老鼠,人人喊打,不知所踪了。

“给你带的盒饭。”

安情将手上的黄色盒子给了他面前这个宛若困兽的男人,面无表情道:

“现在不仅仅是林唯在找你,善家也在找你,要你给一个说法。”

地下室十分的昏暗,听着这话的男人,接过盒饭的手一僵,显然是被此话震惊到了,隐隐约约的忠厚面容模糊不清,似乎有什么阴狠一闪而过。

“所以,短期内,不要再出去了。”

安情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现,自顾自的接下话,平静道漠然。

“...为什么...要帮我”

声音很是沙哑,男人的手不自觉的拧紧了盒饭,直到它变形也不曾放开,眼神依然锐利的看着安情,狐疑而警惕,但不乏一丝惊惧。

是被连日来,林唯的手段骇到了吧。

林唯从不是想要杀这个害了他“哥哥”的男人,所以,他依旧在外界逃窜着,林唯只是想折磨他,如同猫捉老鼠,要他日日夜夜活在惊恐中,所以他现在哪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老谋深算,只余惊弓之鸟的可怜吧。

安情自是知道其中的门门道道,望向男人的时候,眼底深处是谁也见不到的不屑鄙夷,然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那人,就是善琏。

那个过街老鼠。

“因为你现在可怜。”

安情算是回了善琏的这个问题,却是更加激怒了对方。

善琏胸膛起伏不定,好久,才平复了下来,他沉思以后,真诚的诱惑道:

“我知道你是安巡那个老匹夫的私生子,难道你就不想将安墨踩在脚底下,要不是他的存在,你也不会活的这样见不得光吧?”

善琏既然拿了安巡的钱财,自是对安巡的祖宗十八代调查的清楚,安情的身份自是明白的。

安情明面上的处境也是明白的。

他堂堂一个善家嫡系,一个天之骄子,现下沦落到被一个他一直看不上的私生子搭救,被一个他最不屑的私生子可怜,其中的滋味怨毒可想而知。

但他,隐忍了下来,甚至还在筹谋布局着什么。

“他已经接受调查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入狱。”

安情不接受这样的挑衅,平静无波的指出了一个事实,无悲无喜。

但善琏却在他眼中找出了类似于解恨的感情。

他知道,他赌对了。

“和安墨牵扯的人,可不会就这样让他入狱的。”

“那几张不雅照片,几段不雅视频,里面的另一个主角地位可不小。”

“而且,安墨可是卫家最后的血脉了,那些人真的会让他就此陨落?”

“安情,你太天真了。”

几分真,几分假,善琏将虚虚实实用的手段,使得淋漓尽致。

今天,如果不是安情,而是其他一个被藏了多年的私生子,听到这样的话,估计就会被说动了。

“......”

安情沉默,良久:

“你想怎么做,我不会帮你对付人。”

善琏自是看出了安情眼底的动摇和不自信,但他也知道,这已经是这个人的妥协了,也是开始的自保让步了,只要把对方拉下水,还怕他不做事情吗?

“不用你干什么,只要帮我联系几个人,就可以。”

善琏很是和善的笑了笑,轻声说了几个名字,神色之中阴狠一闪而逝。

“三天后,给你答复。”

安情面色冷淡,然后离开。

善琏自以为成功的套住了安情,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

同样是被逼急了,逼疯了的人,温显至少比他多了几分理智和猜疑,都是被骗,他却溃败的更彻底。

也许,真的被压制太久,一碰到反击的机会,明知有太多的巧合,也会不顾一切吧。

“把这几个人的名字,交给安墨。”

安情出了地下室,一个电话,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就传了出去,给了安墨。

让对方安排接下来的事项,不过,安墨被监控入狱这样的境地,如何安排这样的事情,是他所不关心的。

因为,那个苍白孱弱的少年,总有手段让人大吃一惊。

内敛果断,雷厉风行。

至于联系善琏说的几个人,那是一定会的,毕竟,善家要垮,由内分裂才是最快的,最彻底的。

原来自己也可以算一个影帝,安情心中想到,善琏上钩的太容易,让他没了任何想法。

善琏给的那几个名字,是他多年在善家旁系暗中联系的,对善家掌权人虎视眈眈的人物。

每一个人出手,所带来的后果,都是不可数计的。

善琏很早以前,就觊觎善家掌权人这个位置了。

当权者以为愚民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为只要送上源源不断的物质和多上几次新闻,祈祷悼念,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可以安抚民众,显然他们这一次错的离谱。

安墨,会告诉他们,在他们利用民愤,争权夺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了登顶的可能。

“凌云,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方瑾烈眼底的青黑愈加的明显了,他对着面前的少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还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微不可见的,掩藏至深的爱恋,面对凌云,他似乎永远也不会发火,不会爆发负面情绪,哪怕他心中抑郁烦躁到了极点,也不会让这个娃娃脸一般的男孩承受那些忧虑。

愈来愈不像原本的浓墨重彩,天生反骨的方小爷了。

没有了敢作敢当,肆意妄为,有时候,方瑾烈醒来,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这样压抑的人,还是他么?

“你想说什么。”

凌云不可避免的错开了方瑾烈眼底的受伤与阴郁,很是冷淡的问道。

他的天真,在一夜之间,一夕之间,被迫抹去了,面对谁,都是这么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样。

看着窗外的景色,无意识的搅拌着自己的咖啡,他有些心不在焉。

“凌云,你还记得小时候么?”

方瑾烈轻声细语的问道,却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不像他的风格。

“......”

沉默就这样蔓延开来,凌云的举动很是冷漠,却是他最真实的反应。

他不记得了。

他是这样用着肢体语言和神态告诉对方这一事实的。

天下间最伤人的,莫过于自己视若珍宝的情感,珍之重之的回忆,对他人来说却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屣,可悲到了极致。

可笑到了极点。

“方瑾烈,你停手吧。”

也许是看不下去对方的消沉,凌云终是劝慰似得道了这么一句。

依旧冷淡,仍然疏离。

他将看着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敛目,看着自己的咖啡,淡淡道。

没有人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一个闪而过的矛盾与自厌自嘲。

仿佛,这是他不愿面对,也不愿想说的话,并不在他意料之中的言语,而是一时心软而言之。

“停不了手。”

这话,类似于关心,方瑾烈不觉心底微微冒起了一阵愉悦的泡泡,他摇了摇头,很无奈,也很决绝:

“你该知道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凌云在对方这话一出以后,便僵直了身子骨,搅着咖啡的手一顿,银白色的小铁匙与咖啡杯碰撞,发出“叮”的类似声响,他当然知道方瑾烈之所以会面临这样的困境,起因便是为了他,不管里面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都是他,欠了他的。

风静了,云不动了,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良久

“白沂的死,你参与了多少?”

蓦然出声,突兀,夹杂着违和的诡异。

这是第一次,正面意义上的,凌云问方瑾烈这样的问题,没有言语试探,直接冷淡。

“......”

却是轮到方瑾烈哑口无言了。

呆滞,凝吓。

他显然是被震惊到了,怎么也不会想到,凌云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一种荒谬与意料之中的感情袭上心头,空荡荡的,却又复杂的紧。

果然,凌云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才会带他去安墨下了飞机受到围攻的那一场,可是——那是警告,还是预示?

方瑾烈从来不后悔他对白沂所做的,所报复的一切,他后悔的,是在他对白沂做了这么一切以后,竟然让凌云变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让那么多人抓到了把柄!!!

凌云没有听到方瑾烈的回答,他也不需要听到那些回答,他知道的东西,都差不都了,所以,再一次,他将方瑾烈一个人丢在了咖啡店,独自离去。

最后这两人,依然不欢而散。

.......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善家陷入困境的时候,旬家也并没有好过多少,善初的死亡真相也渐渐的解开了谜底,里面的水雾之深,令人咋舌。

原来,这个百年大族,自初代成立以来,就进行着和国外、地下黑市的人体器官交易买卖。

善初,是因为一次体检,被旬家发现合符国外某位大人物的骨髓符合,才有此一害的,她的□□亦是因此原因也少了的,她的死,和旬家脱不了关系,同时还牵扯了其他一十二个家族参与者。

此事一出,人人尽道“丧心病狂”,旬家对此却没有任何解释和官方证明。

一时间,方家,安家,凌家,善家,旬家等大大小小的家族,都被牵连进了各种各样的丑闻里,媒体的风向,也愈来愈狠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时候,是国外打击入侵华夏最好的时候,然而,他们却纹丝不动。

是谁都看得出,这里面的水深,仿佛里面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他们若是贸贸然的参与进来,恐怕也是得不偿失,只得观望。

善御这一脉,在这几件事情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的手笔,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却不知,他也不甚明白着。

他们一派的人,同样也借此搅浑着善家和旬家的这一潭水,也不遗余力的抹黑着安墨,但是,他们想控制媒体的风向,却是难倒了极点。

很多事情,那些媒体竟敢扒出来,要是没人在背后撑腰,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在找这个幕后之人,但是,不得其踪。

仅仅一个误区,一个障眼法,所有的人,都被骗过了,说他们自视过高也好,说他们一叶障目也罢,不论如何,这风向改变的趋势,已经定了。

登顶或是后退,也就在此一举了。

而与此同时,安墨被保释外出了。

他刚离开那个窒闷的拘留室,接到的就是一张黑色的请柬。

肃穆隆重,黑暗冰冷。

由林唯亲自书写给他的请柬。

——“林衍”的葬礼

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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