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二十四章(1 / 1)
大门的呯叭两声巨响,惊醒交颈而眠的一对鸳鸯,累极的小莲只是微睁双目见到紧闭的房门后又自缠紧无双睡去,而无双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直到第二日起身,摸到那几乎被拧成两半的门及深深的五指印,无双与小莲都想到同一个人。
“许是师父回来了。”小莲打破两人间的沉静道,早起时的喜色在见到这个印记后便收敛起来。虽然小双已经表态,但毕竟自己深爱的人最喜欢的不是自己这个事实对他的打击依旧很大。
“嗯!”无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发出一声单音。
“我想师父也是喜欢小双的,因为师父对小双最是特别。”咬咬牙,李复莲仍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无双下意识的摸摸那被严重破坏的门柱,心想那人该是有多大的气才如此,也不知道是否伤到手。纵然心中关心,面上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因为已经伤了一个人,不想再伤害小莲。
“小双,要不咱们去找一下师父吧。”小莲盯着无双有些失落的眼眸,缓声道。
“已经晚了,且师父是大人,总归会照顾好自己的。”无双语双关,再痛的心伤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也许师父也曾对他有别样想法,但种种顾忌和阴差阳错,却叫他们错过彼此。而无双不以为自己可以享受齐人之福,更何况那位清冷的师父。
“且现今陆家的情况也容不得再讲那些个儿女私情,小莲!现如今你我即已经结为夫妻,我也不想如其它妻那般,终日只管些府中鸡毛蒜皮的小事,陆家的发展单靠个人的能力是不现实的。”无双多年来都是被当成男子养育,并没有因为是初夜便有不同,很是冷静的拆了染上处子落红的被褥,准备带到后间去清洗。
小莲上前拦住他,有些脸红的接过那床被,用放在案上的金剪子整齐的剪下那手掌大的块布,仔细折叠好收进内衫里。他这般自然的动作却叫一向镇定的无双脸烧云似的红了一片,却不能阻止,只因这大陆的风俗便是如此。女子是如天赐般的存在,所以为少女破去纯洁的也必然是那刚成年没有过任何XING行为的少年或男子,而在初夜过后,男子会将有代表意义的“证明”收藏起来,甚至有人还将从少年时代保留下来的“纪念品”做为陪葬之物。
虽然两人口头交流时陆无双的话中表现得并不在意凤流玉,但在暗地里,他还是叫人去打听玉龙王爷的情况,却得到家仆回报那凤琉玉早前有入宫一趟,但不久便离开,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无双闻言免不了又是一阵失落。
一夜的狂欢免不了在身上留下许多引人遐思的印记,虽然衣服可以摭去大半,但那脖颈间的却无什么特效药膏可消去,而无双只能寻来女子用于扑面的粉大约摭去一些,只要不注意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是倒插门,也就免了李复莲回门的礼俗,而在第二日陆海便身负重任,家养的随扈仆从十二人,匆匆赶往天奉国面海的郡县延郡,那里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港湾,近年因为晋国大力发展海产业的原因,这里的人也学着开发大海的资源,只是这种开发在无双看来实在小得可怜。
经过陆放等几位小辈的努力争取,族中大老们都勉强同意一番创新产业,但前提是不能动到家族的根本,而陆海此次去便是要收购一处好港湾以做陆家专属停泊处,另再将别处的海船放到此处落户。以后这里便可做为陆家海货交易的一处网点。经过多年的改造,陆家已经培养了一批能工巧匠,更是探索到一条较为安全的海路,为避免被人窃取,这条海路也只有做为陆家人的船长才可知,那些个做为向导的渔民更是走一段换些人。
而陆放则听取无双的建议全力奔赴自己的前程,而陆云则自愿做无双的左臂右膀,一日到巡视的时候,无双心血来潮转向那与陆氏珍宝斋比邻而造的万宝行,因为它的存在,导致陆家的珍宝斋月营利骤减五成,如若没有有效的手段,只怕还会发展到倒贴钱去撑门面的地步。
待走进万宝斋的大门,无双以着两世人的经验便清楚万宝斋成功的关键所在。那立于门旁,衣着桃红花色唐服的青春少女,巧笑盼目,但凡有入宝斋者,不论老少美丑,都是热情接待,莫怪那些个陆家老客都转到这边,先且不论那些铺中的珠宝玉器是否真有那么好,单只是有少女坐阵,万宝斋便能理所当然的取代珍宝斋,成为京都珠宝行的龙头。
再品一番展示的珠宝,以及店小二口若悬河似的介绍,再听那些入店的客有半数都表现出愿意掏银子的模样,心下便越是沉重,只觉得莫穷手段甚是了得,也只有把人性看得透彻,知道大众需要什么,渴望什么才能制定这般策略。
无双已经知道两张店的差距在哪儿,也没有必要再在此地停留,微微含笑向门口欢送他的男子点头,却不知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心里没来由一阵厌恨,转身时却已经端一副商人的嘴脸。
“四儿,怎么不多看看再走,说不得还能在小店寻到喜爱之物呢。”
“莫大当家的!”
莫穷身穿一件黑底红鱼纹的圆领衫,袖子是最近新推出的骑猎细口,他本就是个体态修长的俊美子,如今稍改奢华风气,那叫人一看便会忍不住生出绮念的容貌也正派许多,是陆无双上下打量下对方后下的评论,却不知莫穷在初见时也对他做了番品评,只是莫穷品评的结果却很让自己的心情很糟糕。
“显然,四儿的初夜过得是极好,只是不知道那李复莲如此年少却又是如何便满足到你呢,难道的四儿却是这般不堪一击?”
莫穷往前贴近无双,缕缕热气轻轻的扫过对方的耳珠。无双只是往后退开一步,并不欲理会这人莫明其妙的问题。
“莫爷,请自重!”
“自重!”莫穷玩味着这两个字,觉得一腔的无名火似被人为的淋了一道油,很想把人提进内堂去再调教下,半眯着眼,莫穷几乎把那颈脖上的印记瞪个对穿。
无双现在可没有心情与莫穷玩个没素质的斗嘴活儿,只是敷衍几句,便带着李复莲与二哥陆云离开,却不知道独立于店门口的莫穷已然冷下一张脸,叫一干亲信手下莫不心惊胆颤,却没过多久,人又自露出抹魅惑的笑,那笑中含带着一股疯狂之态。
已经回到自己家的无双自然不明白,自己下意识的厌恶避开的举动,竟是引得莫穷心中又生出怎样的想念。
“我们刚才走访几个莫穷所开设的店铺,其余的倒也没什么,我们陆家在京都落户也不是一两年的时间,拼的就是个底气,他莫穷虽然强势而来,我们倒也有拼之力。就是这个珍玩的生意,只怕不太乐观。”在陆家最大的家珍宝行的内堂,陆云方坐下,便提出自己的忧虑。
李复莲不懂经商上的事,只是望向无双,他一直对无双有着盲目的自信,这种自信缘自小时候的经历,更缘自他对爱人能力的肯定。
“二哥所说,也正是我所想,莫穷在每家珍宝斋中都添置珍贵的少女,目的无非是吸引人们的眼球,再者其店中之物确也不错,如果这样都不能成功,那天奉国的人也太没有眼光。”无双甩甩一纸消息,那是他特意叫人去探访所有莫氏店铺后得到的数据,看到这些数据,他倒是想到个法子,心情放松后难免话也轻快几分。
在场与他相处最久的小莲也最是了解无双,看到他笑,自己也放下忧虑跟着笑起来,而与其相处已有段时间的陆云也是个人精,笑着饮口案几上的清茶道:“看来,咱们四儿已经想到法子,可愿说与二哥听听。”
其实陆无双的法子也是参考莫穷的作法,说开后,大家也便茅塞顿开,初时陆云觉着有荒谬,但再推敲,又觉得与陆家百年老店的形象是再适合不过。
陆无双的作法与莫穷正好相反,他想要把那店中的年轻小二换到别处去,找来些玉石雕凿或是对珍玩有所研究的老者,自然形象要佳,能言善道,且定要看起来很是可信的老人来担任店中导购的工作。
“人都有跟风的行为,我们再找几个当朝的权臣,有威望的商贾做那托儿,只要有人戴着好,还怕那些个跟风之人不来宝斋掏银子吗?”
无双的话叫陆云两眼一亮,那脸上的伤痕更是狰狞几分。几兄弟中若与生父最相像的就属他,生意经是一说就通,更是对家族事业表现着极大的热情。此时他手指连连敲打桌案后接着话道:“不然我们再开一家专为小姐太太服务的珍宝斋,世间的女子哪个不爱俏,店中接待的就找些年轻力壮,聪明伶俐的伙计,独身进店的,便由之全程相伴。若是那有男子陪伴而来的,就找那些老伙计来陪,四儿,这生意可做得?”
“做得,但只做那珍宝生意只怕还是单调,若要做咱就做大的。”陆无双也被引起兴头,没有初时的彬彬有礼,也是拍桌案站起来,道:“世间的女子平日里可去的地方太少,一个是身份珍贵,不屑于或是不能到市集人多的地方,二则却是可适合她们去的地方太少。咱们陆家何不做一家专向女子服务的场所,内里不光是珠玉宝器,也可是锦衣华服,美食杂玩等等。如果觉得出行不便,我们还能提供专人接送,免了路途中的意外。”
“天赐多有孩子,小双,若不再比照此例作个孩子的会所?”小莲听着有味,突然也灵机一动加了句话,说完却见小双和那陆云都两眼冒着光看向他,叫他阵阵的全身发麻,不自觉的往后缩缩。
陆无双掌拍到他的肩上,还用力往下压压,他如此失态是因为小莲的话叫他想到一句话: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如今他要准备做的不就是这样吗,陆家想不腾飞都很难,唯要担心的却是众人的跟风,这样又涉及到如何提升客人忠诚度的问题。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再加上通宵的夜,三人就是这样,一言一句便将今后成为陆家主导产业,四国女子为之疯狂推崇的女子会所的运作框架划出来。
也正如无双所说那样,世间的女子即使再无德,爱美,爱打扮自己的天性,且那被定为天赐般的身份也使她们手中握有闲钱,如今无双便是要叫这些人如何找到对自己更好的方法,把钱消费到陆家的店铺里。对这事儿,无双是极其上心的,他将大部分心思都花在这件事上,大到店铺的选址,小到一块布料,一种食材的选定,他都认真的指派相应的负责人,日日向他汇报,以期在第一天开业能做到最好,也给大众留下陆氏所创,必是精品样的念头,也是避免日后跟风者插足此行当后,能最大的可能挽留住大户。
随着那建在离皇内城三百米外的中城,也是富人官员常往之地,原珍宝斋的旁边一处带两处大院和块荒地的砖瓦房子叫无双买下来,屋子四面架起近两个成年男子身高的苇子,只隐约透着些许光线,但若要看清楚却是不可能的,每日路过的人总要好奇的停下,听那内里传出的敲打作业声,时间一长,大家也就知道这里在造着房子。同一时间,陆无双也叫人出去传房子造来是专给女人们来消遣买货的。
这样的小道消息每日里在不同的人群里传扬着,大老爷们无法想像这样的地方真有人来,只因女子个个都是家中的宝,个个是吃喝不愁,难道这家店还另卖口粮给女人吃?种种莫明其妙的猜测传到无双耳中时,他只是轻笑不语,在他心中想到上世的一个笑话,白种人永远也不明白黄种人为何总是喜欢把自己弄得像鬼样的白才甘心,而黄种人更是觉得白种人老想着把皮肤晒黑是在找抽。
不管大家怎么想,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良辰吉日里,陆家的丽颜堂算是正式开门迎客,顶顶黑油布裹实,只开两边小帘的四人抬桥或是俊马大车直接由另一侧门进那大门侧旁的一处专为车马行走的门。
待大门重新落上,那些持金帖,第一次或非第一次出门购物的小姐夫人们,对于眼前有别于自家院子的美丽小院,那小河流水,那河边的丛丛绿树,五颜六色的花朵,整齐的而宽广的草地,以及那偶尔窜到人前眨着红眼睛很是可爱的兔子,单独的某样相信大家都曾拥有,但若这些东西集中到一块,而身边又有着同龄的少女,那意思就大了。
于是跟随着自家夫人或女儿,或者是跟来的家仆们突然便发觉自家的女儿夫人或是主人,竟也有着那样明良可爱的笑容,这些人们落地,便自发提起拖地的裙摆,小跑或是慢步的走向各自的目标,先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有共同喜爱的兴趣,那便有聊的契机,而那贴心的年轻侍者轻手鱼贯送来爽口的小吃,甜蜜的点心,花茶熏香,远处一座高台隐约可见十五六岁的少年,尚未变声的清脆歌声伴随着阵阵丝竹之音传来,更是叫这样的户外活动变得有趣起来。自然而然的这些人都选择性忘记原本不放心们而跟来的家人,但无双可不会忘记这些可怜的人,另外那处荒地可是开辟成集骑射,蹴鞠等当时最为流行的男子运动,就连那运动后洗浴用的汤汤都准备好,那汤池隔得并不远,有心者还能听到女子的笑闹声如银铃远远传来,叫一干近过女色或是还不曾近过女色的人们都不禁心猿意马,心痒不已,只恨不能马上冲将上去抱上那温软肉体好好疼爱一番。
而那边沐浴好的女子们还在懊恼着忘记多带套衣裙出来时,那更衣间内列列花团紧簇似的好看衣裳,排排珠宝手饰却是几乎闪花大家的眼,随心所欲的拿起一件又一件,在以镜为墙的大房子里四处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姿,那大胆者随即便脱了浴巾,赤身裸体的欣赏起自己妙曼的肉体,或是穿起一件又一件美丽的衣裳自比划着,而胆小者却有个三面屏风围起来的更衣间换衫。
虽然一间又一间的房子里没有侍者,但那衣服和饰品上都标了数字,而帘之外的年轻侍者会用最动听的声音,最贴心的服务叫一干女性都露出满意的笑容,而那些已拥有众多夫侍情人的夫人们可不计较被别的陌生男子冒犯,那些个只喜欢有人伺候的便是使唤人进来,由着清秀而又手巧的侍者为自己打扮,有些还没有见过成年人身体的年轻人甚至因此还脸红耳赤的惹来诸多夫人的巧笑调戏。
只是一时间,人们的心得到最大的满足,待离开时,每个人都是目露不舍,与今日刚识的,已经开始姐妹相称的人相约第二天再于此处见面,随之离去的还有一件又一件或被直接穿戴走,或是指定送到某某府上的物品。
一时间丽颜堂赚了个满盆满钵,无双当夜便集中所有店中手下,每人都发二两银子的红包,只交待几句客人的需要便是我们的追求,叫大家用心干等等,也不便再多留,主子在,下面的人总不能放开胸怀吃喝的,向大家敬一杯酒后,他便识趣的提前退场。
酒意涌上心头,无双想了很多,一时间叫他看到丽颜堂的希望,也看到不足,但这才是开始,往后只会越做越好的。
如当初无双所想的,丽颜堂在第一批客人的口耳相传后,渐渐的火爆起来,为顺应需要,第二家丽颜堂也跟着开了,就设在外城与中城的交界处,此处提供的服务项目更贴近外城的消费水平,与当日所想那样,跟风者也渐渐搞起相似的会所,但并不在无双担忧的范围之内,如今另一件大事的发生却叫他在陆家如此红火的时候泛起寒意。
从良庆国传来的消息,就在十日前,良庆的皇帝急病骤然离世,何述以太子的身份快速接掌帝印,做了良庆新皇,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非是操办先皇的丧事,而是二度以一国皇帝的身份向天奉国玉龙王爷提出联姻的要求,且有迹象表明,在与天奉的边界地有良庆兵士在聚集,明目上的数据表现已有二万余人,虽然并不足以威胁到天奉,但对于一个正经生意,不靠国难发财的商人而言,这样的事情总叫人心里惴惴不安。
难道要变天了吗?